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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老板拿着菜单，直接站着原地不动了。
他挠了挠头说，“——这位帅哥，是不是见过？”
卫陆饶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
他眼神平静，没有任何尖锐的冷刺。
但是他的过往经历和他现在的地位，已经让他自身形成了一股卓然的气场。
老板被这种气场压到刚冒出头的记忆都瘪了，笑哈哈的打了个幌子，“没事没事，可能是我记错了。你们的菜可能需要等一会儿，这会儿人太多了，抱歉哈！”
话音落下，老板就走了。
明烛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没来过这里吗？”
卫陆饶嗯了一声。
替她撕开一次性的餐具，用热水消毒之后重新递给了她。
“没来过，这是第一次。”
明烛没再继续追问了。
菜陆陆续续上了半个小时才满，明烛庆幸自己点的不多，这家店的量还是这么实惠。
每一份菜都满满当当，就差用盆装了。
吃了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吃不下了。
“卫陆饶……”
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卫陆饶就懂了。
“吃不完不用硬塞，不吃了。”
“可是真的很好吃。”
“那就打包。”
“打包之后菜就没那么硬了。”
卫陆饶看着她，对视了几秒后，像是无奈，又像是觉得有点好笑似的哼笑了一声。
声调散漫，“所以，你是想让我全给吃了？嗯？”
明烛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卫陆饶俯身靠近她，冰冷的指腹摩挲过她的唇角的米粒，“撑死我，我们以后的崽崽从哪儿来？”
说到这个——
明烛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果断的说道，“那就打包吧，当晚上的晚饭。”
卫陆饶喊了一声老板。
老板拿了几个打包用的饭盒，给菜都装好了。
明烛提在手心里。
结账之后，她走出店面，再度深呼吸了这靠山的新鲜空气。
“吸了这边的空气，感觉自己都清醒了一点。”
卫陆饶已经坐上了驾驶位，骨节分明的手掌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半圈，把车停在她眼前。
“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片儿地买了，盖个房子给你住。”
喜欢是喜欢。
但是她深知，喜欢的东西如果轻而易举得到手，就不会那么喜欢了。
还是不要了。
她坐上了车。
身后，
迈巴赫远去许久，老板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这个气质凛冽的男人。
直到他包好了一个包子，才猛地一拍脑袋。
想起来了！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疯？”
老板指着之前明烛和卫陆饶坐的那个桌子说，“他、他他他不就是几年前那个救了明大小姐的那个男生吗！”
那个时候，明大小姐还没十八，没驾照，偷偷玩赛车。
内里的车道永远人声鼎沸，她自己偷偷去隔壁的赛道跑。
撞了碰了都是经常的事情，最恐怖的，是她有一次差点冲出悬崖。
车悬一半，她晕了。
没人敢去救她，旁观者都只是打120110。
只有那个男人——
不，还是男孩。
就是那个男孩，把她从驾驶位上抱出来的。
少年人的感情如此炙热，连性命都可以抛之脑后。
所以，他才一直记到现在。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他俩能成，
看今天这架势，应该是真成了吧？
老板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捯了老板娘一下。
老板娘，“——？？？”
老神经。
……
迈巴赫驶出山脚后，在路沿停了一下。
是因为明烛。
她说，她想去清厅寺。
宋安说的那个求子很灵的情厅寺。
这句话，生生拦住了迈巴赫要回市区的路线。
卫陆饶皱眉看着她，“你确定？”
“我确定。”
卫陆饶是个唯物主义者，这些年的经历和他绝对的理性思维告诉他，封建迷信都是不可取的，连个心理慰藉都不算。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明烛说，“你要是真想要孩子，回家我把t都丢了，应该比去清厅寺有用。”
明烛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黑眸清澈平静，透着只有卫陆饶能看懂的情绪。
半响，他收回视线，把定位改到了清厅寺。
明烛勾了勾唇。
视线看向窗外时，她才无声垂下了唇角，眼下眼底的沉寂。
清厅寺是真的挺远的，出发点在江城郊区，抵达的时候都用了三四个小时。
明烛坐的都困了，在车上睡了一小觉，醒来的时候刚到清厅寺门口。
她下车后，看到许多人已经上完香火出来了。
她回头问卫陆饶，“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
“这里的香火免费，如果想布施，里面有功德箱。”
明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你来过？”
卫陆饶抬了一下手机，“查的，在你睡着的时候。”
明烛没在这个上面多思。
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寺里的其他吸引人的地方吸引过去了。
虽然这个寺不算什么著名景点，但是江城本地人口口相传这里求姻缘和求子很灵，以至于来这里的人也很多，修缮的也不错。
明烛没有着急去大殿，先在外面买了一个福袋。
卖福袋的人说，在福袋里面可以用纸写上自己的愿望，或者放进自己心爱的、想祝福的人的照片，挂在后院的古树上。
非常灵。
因为知道卫陆饶不信这个，她也就没有给他买。
拿到福袋之后，她并没有着急在里面写字。
而是去了大殿，点了一炷香。
虔诚的弯腰鞠三下，将香插在香炉里。
又跪在拜垫上跪下，磕了三个头。
人一旦心中有信仰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变得平静温柔。
明烛现在就是这样。
卫陆饶看着她的背影，想起这些天来。
她表面平静，内里像是有一场无声的海啸。
只有她一个人的海啸。
而现在，至少这一刻，她心底的海啸没有再兴风作浪。
走出大殿时，卫陆饶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明烛轻声说，“你去人少的地方接，我去后院古树挂福袋。”
话音落下，她放慢步音，直接走了过去。
后院的古树已经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站在大殿，都能受到它身影的庇佑。
手中手机不断震动，
卫陆饶脑海中却浮现出几年前，他挂上福袋时的记忆。
他挂的那个福袋里，还有她的照片。
……应该，不会被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