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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扶着周嬷嬷去了正堂。惜春见了忙叫坐了,关心的道:“嬷嬷怎么样了?”
周嬷嬷一见王熙凤也在,忙先给二人行礼,虚弱的道:“年纪大了,吃坏了东西,这就折腾起来,害得也没走成。”
王熙凤看了看惜春又看了看周嬷嬷,笑着道:“您老这病病的正是时候啊!以后你们姑娘这府里,没您老可不行,您可得好好给她管着。”
周嬷嬷吓了一跳,只当是王熙凤是看穿了她,笑里藏针的要整治她,吓的忙要跪下说不敢。不想惜春却笑着对王熙凤道:“二嫂子你就别吓了,是我非要她留下的。”
王熙凤点着惜春的脑门儿道:“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你也是,让她病得这样,可怎么了得,怎么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受的了。”
惜春嘟着嘴道:“我知道错了,二嫂子就不要怪我了。”
王熙凤道:“也难为你要留下周嬷嬷,这府里你是一个人也不熟悉,有了周嬷嬷,也就方便多了。”
周嬷嬷听了二人的对话,心里踏实了下来。
宁府里,剩下一多半的奴才,外院有俞录管着,内院里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虽然俞录嘱咐他的女人在里面照应,但毕竟主子没发话,俞录媳妇管着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又恐与人争执,也不敢狠管。
现在有了周嬷嬷,惜春就如有了神助功,周嬷嬷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知道的宁府里谁善于做什么,都说了个七七八八,惜春心里虽然有着别的打算,但现在也只能先做一些简单的调整,让把原来各位主子院里当差的人都分到别处去,各院只留够看屋子的。
惜春想把内院的事都安排给了周嬷嬷和俞录媳妇两个人,又因为周嬷嬷正养着病,又并把晴雯留了下来,协助她记录各处的排班情况。
周嬷嬷感激的赌咒发誓要好好当差。
王熙凤只坐着笑眯眯的看,看着惜春安排的像模像样也就放下心来。
惜春道:“家里安排完了,还有外头的铺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可有的忙了。”
王熙凤笑着道:“好在你先教了晴雯和入画识字,要不这会儿可是要抓瞎了。铺子上不用急,每月都有专人回府里来报帐,昨儿说了铺子给你了,铺子里的人自然也不能关了门跟他们走了。你只等她们来找你就是了。”
周嬷嬷道:“二奶奶说的是,珍大奶奶把自己陪嫁的两个小铺子交给了亲家尤老太太,留给大小姐的铺子,她没有插手。也好在时间急,她也顾不过来。”
王熙凤道:“我说什么了!她的手伸不到那么长。”
惜春道:“以后我要指望铺子和庄子上的收成养这一府的人呢!”
王熙凤笑着打趣道:“这下子有人跟我一起体验当家的滋味儿了。”
惜春笑道:“我这是管着一府的下人,咱们荣府上上下下主子奴才的多少人,多少事儿呢!怎么能与二嫂子比。”
王熙凤道:“你这相当于开府了,以后少不了会有一些迎来送往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呢?”
惜春不加思索的道:“关门谢客!不接待就完了,我才多大,要是有迎来送往也是往咱们荣府去,我出门会客也都得老太太和太太同意,跟着姐姐们一起,不能我自己开了府了,就自己行动了。”
王熙凤对惜春这种依然把荣国府当成自己家的作法很是满意。笑盈盈的道:“看来我不用陪着四妹妹了。”
惜春忙道:“没有二嫂子在这里,我不踏实。”
王熙凤道:“就你这机灵样儿,有什么不踏实的,有人敢不听你的话,你让人现去叫我也来的及。我那边也有好多事儿呢!今儿全托了你二姐姐和三姐姐在家料理。我也不能出来躲懒,得早点儿回去看看去。”
惜春道:“那我送送二嫂子。”
惜春亲自把王熙凤送到二门上,道:“我晚饭之前回去,二嫂子帮我回老太太,别让她老人家惦记。”
王熙凤道:“你放心吧!”说完对旁边一起送出来的媳妇们一立目,道:“谁要是敢欺负妹妹年幼,不服管束,妹妹只管发卖了,咱们又不是缺好人使。”
惜春笑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听了都垂手侍立,屏气凝神,直到王熙凤走远了,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惜春下令把大门和会芳园的小门关了,只留西角门走人。一路带着入画和俞录媳妇各处去巡视了一翻,所到之处,都有两个婆子先去各院撵不相干的人,以防冲撞了小姐。
惜春只是站在外院,扫了一眼。她知道这外院都是男子待的地方,女子只能在内院,惜春在心里吐槽,在这可恶的封建社会,什么男女大防,尽是让女人受制。
惜春先进了小书房,里面正有两个小厮收拾屋子,没有躲出去,见惜春进来,眼观鼻,鼻观心的垂手侍立在一旁。
贾敬自从回来就住在这里,这里地方虽小,起居之物也算一应俱全。架上书籍竟一本也没带走的样子,满满登登的一架子。
惜春一想到贾敬自从回来后对儿子贾珍的约束和打击,再看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住所,这是没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他既然都听进去了自己的劝,为什么就不认自己呢?
书籍没带走,是连贾蓉也放弃了?还是时间仓促不带也罢呢?惜春来不及多想,直接出了小书房,过了一个小门就到了贾蓉的院子了,惜春虽然对宁府的地图很是熟悉,但也不能露出来,俞录家的一路上给他讲着哪里都是做什么的,她顺水推舟的点着头,只当是才知道。
惜春这是第二次贾蓉的院子,上一次秦可卿住在这里的时候她来过一次,那时有多么的奢靡,现在就有多寥落。秦氏的东西,她自己没有全带去水月寺,却被贾蓉给搬去了南边大半,这也是大家公子的做派!惜春心里冷笑。
边想着边往里走,进到里间秦氏原来住的地方,看到里面一张拔步床上没了帐子,左边是罗汉椅,家里剩下的都是大而且笨重的家具,。
再到尤氏的院子里,也是一样,收拾的个干净利落。
惜春对俞录媳妇道:“这两处现有的东西都登记造册,算在内院里,派两个婆子在角房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