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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利己的思想不能有,它就像犯罪回旋镖,扔出去害不到人,反而会害到自己。利人,才会利己,利己害人,终究会害人害己。
重新回到审讯室,张莉香说:“屈燕,再跟你核实一下。”
“核实之前,我要再提醒一下你,这里不是幼稚园。”
“如果你不老实回答,还是故意掩盖,那就涉嫌包庇罪了。”
“你明白吗?”
屈燕听了低下头,沉思片刻,她抬起头说:“我明白。”
张莉香说:“那好,我问你。”
“你掐死汪某芸时,你丈夫在哪儿?”
听到这个问题,屈燕明显感到有些意外,她挪动了几下身子说:“我丈夫在外面。”
“哪个外面?”张莉香紧接着问:“是卧室的外面?还是别墅的外面?”
屈燕:“是卧室的外面。”
张莉香说:“那好,我再问你,你孩子当时在哪儿?”
屈燕:“他在楼下,后来……,听到声音就上来了。”
张莉香说:“是吗?”
“你丈夫在卧室外面,你儿子在楼下,为什么听到声音,你丈夫没进来,反倒是楼下的你儿子进来?”
一听这个屈燕慌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有些不对,她紧张的咬了咬嘴唇说:“我不知道。”
“可能是……,他在听音乐,没听到。”
张莉香听了说:“好,既然你坚持这么说,那我问你,你是怎么掐死汪某芸的?”
屈燕说:“我就是这样掐死她的呀,用手。”屈燕说着比划了一下。
张莉香于是又说:“那你掐住汪某芸时,她人在哪儿?”
“我是说,她是站着的,躺着的,还是坐着的?她在房间里什么位置?”
一听这个,屈燕犯了合计,她想了一下,最后说:“她起来打我儿子,是站着的。”
张莉香说:“那你儿子有没有帮你?”
屈燕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一旁静听的毕向革听了,“嘿嘿”两声冷笑,他插话说:“你说这有可能吗?”
“汪某芸比你年轻二十岁,身体健康。”
“你患有哮喘病,不能用力。”
“你怎么能掐住她,还把她掐死的?”
屈燕被问的冒汗了,她伸手直比划说:“我是把她推过去,摁在床上掐死的。”
毕向革听了又是冷冷一笑,他说:“汪某芸就不反抗?任由着你掐?”
“?她身高?1?米?64?,你身高?1?米?55?,体重,她也超过你好多。”
“你怎么可能一头偏的按住她?”
屈燕显然没经历过这个,她对自己露出的破绽无法自圆其说,于是就硬着头皮说:“我急了,就什么都不顾的。”
张莉香冷冷一笑说:“屈燕,别再隐瞒了。”
“你的身体条件,根本不可能和汪某芸对抗。”
“除非是你儿子伸手帮忙!”
“准确来说,汪某芸应该是被你儿子,邰右其掐死的!”
屈燕一听就慌了,她竭力想站起身说:“是我掐死的,是我掐死的!”
“你们不能连累我儿子……”
审讯完屈燕,再来审讯邰立四,一切就变的轻松多了。
毕向革说:“邰立四,你妻子都招了。”
“我们现在再和你核实一下,希望你不要隐瞒。”
张莉香一旁敲打说:“不要想着串通一气,就能瞒天过海,那是不可能的。”
邰立四点点头,毕向革接着说:“邰立四,我问你,汪某芸是怎么死的?”
邰立四说:“是被我妻子掐死的。”
毕向革说:“怎么掐死的?你当时在场吗?”
邰立四:“在场,我在场。”
“是我妻子用手掐死的。”
毕向革:“既然你在场,那就你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邰立四说:“当时,我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就过去看,就看到他们几个在那儿争吵?”
毕向革说:“他们几个,他们是谁?当时是什么情况?”
邰立四说:“是我妻子、我儿子还有汪某芸,他们在一起争吵。”
毕向革说:“你过去时,汪某芸死了没有?”
邰立四“打嗝了”:“哦,这个,……,死了。”
毕向革听了笑:“死了?”
“死了还能争吵?!”
“你不是说,你看到你妻子掐死汪某芸的吗?”
邰立四赶紧摇头说:“我没有,我没看到,是我妻子说,是她掐死的。”
毕向革和张莉香互相对视了一眼,张莉香说:“邰立四,你确定你刚才说的吗?”
邰立四想了一下,点点头:“我确定。”
张莉香于是拿过问询笔录过去:“那你在这上面签个字,按上手印。”
邰立四紧张的问:“那接下来呢?”
张莉香冷笑一声说:“接下来,就是逮捕你儿子,庭审。”
“什么啊!”邰立四一听就急了:“为什么啊?!”
“我都说了,是我妻子做的,这和我儿子无关啊!”
张莉香冷笑一声说:“邰立四,你要明白。”
“根据你和你妻子的口供,当时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你进去时,汪某芸已经被你妻子掐死了。”
“可根据我们调查,你妻子屈燕,长期患有哮喘病,根本没有体力,更别说,掐死比她还年轻二十岁,身高体重都大过她的汪某芸了。”
“因此,凶手只可能有一个。”
“那就是你儿子,邰右其!”
邰立四一听就急了,他额头上青筋暴露,不断地挣脱着手铐大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汪某芸是被我妻子掐死的,这个我和我妻子都可以作证。”
张莉香撂下笔录说:“你们当然可以作证。”
“但你们的证言,证据的有效性是存疑的,你认为法官会采纳吗?”
“如果你就坚持你说的,那就在这上面签上字,摁上手印。”
邰立四说:“我不签,我不摁,这案子和儿子没关系!”
毕向革走过去说:“邰立四,有没关系,是不是凶手,不是你们串通就可以的,你要明白。”
“我们公安机关是干啥的?”
“就是根据证据和线索,来判定案件事实的。”
“即使你不签,不摁,我们有审讯的录像视频,照样能把你儿子绳之以法!”
邰立四听了,痛苦的抱头大叫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儿子和这个案子无关!”
“我儿子和这个案子无关!!!”
“你们不能把我儿子牵涉进来,汪某芸是被我掐死的!”
听到这句话,审讯室一下寂静了。
张莉香和毕向革互相对视了一眼,张莉香说:“邰立四,你刚才是不是说,汪某芸是被你掐死的?”
邰立四擦了一下眼睛,仰头长叹一声说:“嗯,是的,是被我掐死的!”
张莉香和毕向革又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又重新走到审讯桌前坐下,张莉香说:“邰立四,既然你说,汪某芸是被你掐死的,那你再说一下详细的事发经过。”
邰立四痛苦的叹气一声,然后说:“哎,当时我在书房里打电话,就听到卧室里有动静,动静还很大,我就挂了电话,过去看。”
“结果,过去一看,就发现我妻子倒在地上,我儿子还满脸是血,汪某芸正拿着一个高跟鞋,追打我儿子。”
“我一看就怒了,就过去一把夺过鞋,问她怎么会回事。”
“我儿子说,这个贱人让我妈给她剪脚趾甲,还踹我妈,我动手打了她一耳光,她就拿保温杯砸我。”
“我听了,就问汪某芸,这是不是真的。”
“汪某芸说,是真的,老的伺候不好,小的还不懂伺候,我只能教训一下。”
“我听了当时就急了,我说,为了这个家,我们一家人什么都忍了你了,答应让你住进来,还分你财产,你为什么还要容不下他们?”
“你是不是连我也容不下?!”
“汪某芸说,我没容不下你,我只是容不下他们俩!”
“你看着办吧,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你要他们,还是要我?今天,你横竖要给个说法!”
“不然,我就要去找公安,说道说道去!”
“我当时一听就控制不住了,这个女人欺人太甚,太不知天高地厚!”
“我听了就怒了,就上去,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这样用力的……”邰立四用手比划着,咬牙切齿的说。
“汪某芸瞪着眼看着我,她说,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不然,咱们就公安局见。”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就……”
说到这里,邰立四长叹一口气,四肢伸开,瘫软的说:“哎,悲剧,都是作孽!”
“要不是她,什么事也没有!”
“尘归尘,土归土,我们确实不是一路的。”
毕向革说:“邰立四,那你说一下,你是怎么运输尸体的,又为什么埋在那儿?”
邰立四说:“我是晚上开车过去的。”
“我常在绿道那儿散步,我知道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比较僻静,靠着树林。”
张莉香说:“那个地方,车是开不进去的,你是怎么把尸体搬运过去的?”
邰立四说:“我就是把车停桥头那儿,然后骑三轮车过去的。”
张莉香问:“你哪来的三轮车?”
邰立四说:“三轮车是我自己家的。”
“我开车过去的时候,怕别人怀疑,就把家里的三轮车带过去了。”
“我想趁着天黑,扮成农民工,再骑个三轮车,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我就用个编织袋,把尸体装好,然后放到三轮车里,运过去了。”
“因为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吃喝拉撒全靠我,这事儿败露出去,我就得吃官司,蹲监狱。”
“所以,我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商量着由我妻子出来顶着。”
“因为她身体不好,如果她被捕了,我们还可以保释她,对这个家也没太大影响。”
“只是没想到,这事儿会连累到我儿子!”
邰立四说到这里,恨恨地直咬牙,用拳直锤审讯椅。
毕向革听了说:“早这样,不就得了嘛。”
“非得把自己一家,全给毁了!”
张莉香说:“邰立四,你说的这些,怎么证实?”
邰立四说:“这个确实和我儿子无关。”
“我们串通好,是为了保我的,我不可能撒谎的。”
“不信,你们可以去我家,我家装有监控,这段视频,就上传在我的网盘上,你们不信,可以打开看看。”
在邰立四的河岸别墅里,毕向革他们找到了抛尸用的三轮车,还提取到了卧室的监控,看过监控,张莉香感叹的说:“哎,一切终于都明了了。”
“僧衣女尸,可以归寂了。”
毕向革听了笑,他说:“莉香,我怎么觉得,你的理想主义,好像越来越佛系了。”
张莉香听了哈哈笑,她笑说:“队长,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你不能因为我使用了佛教用语,就说我佛系了。”
“我有时也会使用一些科学用语的。”
“哈哈哈,哈哈哈~~~”毕向革听了,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他笑说:“哎,能跟你一起工作,真是太幸福了!”
毕向革挑起大拇指,称赞说:“人才,你的确是个人才!”
“我说,为什么总感觉,你才是队里的灵魂呢?”
“现在,我明白了。”
张莉香听了笑,说:“明白什么?”
毕向革说:“你是灵,我是混,加一起,就是灵混。”
“哈哈哈,哈哈哈~~~”张莉香听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