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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不知霍长鹤和曹刺史的约定,进房间看曹小姐。
蔡记礼正在喂曹小姐粥,小心体贴。
见颜如玉进屋,赶紧站起来:“王妃。”
曹小姐昨天意识都不太清楚的时候颜如玉才到,所以,她对颜如玉实在没有印象。
眼下细看,眼前女子明艳照人,打扮简单却不失气度,尤其那双眼睛,沉静,黑白分明,让人看到就心生安定。
她本来坐着,扶着蔡记礼的手臂挣扎着想起来,在床上给颜如玉叩个头。
“罢了,不必多礼,”颜如玉浅笑,“我救你是让你好好活着,不是为了让你为损伤自己。”
“你刀口未痊愈,这样的虚礼就免了,好好养身体,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曹小姐眼眶一热:“多谢王妃。”
一句谢,总嫌太轻。
“你虽有刀口,但也不宜时时躺着,有力气的时候要下床走一走,以免伤口粘连,痛也要走一走,我写的注意事项要认真执行,药也要认真抹。”
“是,王妃,我都记下了。”
颜如玉上前,试试她的体温,没有什么异样。
偏头对蔡记礼道:“你来给她换药,我看着。”
“好,好,”蔡记礼赶紧放下粥碗,按照昨天颜如玉交待过的,拿出药来,小心仔细地换药。
此时,一眼看到刀口,还有缝合的针线,蔡记礼还是心头狠狠一揪,眼眶泛酸。
忍住泪意,小心给曹小姐换药,颜如玉在一旁瞧着,也放了心。
“过些日子伤口愈合,我再给你些祛除伤疤的药,就算不能祛除,也能大有好转。”
“王妃费心了。”曹小姐由衷感谢,“能平安生下孩儿,我己经感激不尽。”
蔡记礼换好药,曹小姐扯扯他袖子:“夫君,不如我们请王妃给孩儿取个小名儿?”
蔡记礼脸上一喜,又有点不好意思:“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王妃了?”
霍长鹤己经到外屋,听到这话,眉心微跳。
别人不知,他可知道,自家王妃可是是个起名废。
听听家里那几只就知道,小白,小兰,大黄。
虽然大黄不是她起的,但她也没有反对。
他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婉拒,就听颜如玉道:“小名儿是父母对孩子甜蜜的爱,理应由父母来取,我不能越俎代庖。”
“不如让曹刺史和曹夫人来取,大名由蔡司马取,这才全乎规矩。”
两人一听,也有理,便不再勉强。
颜如玉淡定道:“曹小姐好生休养即可,若有什么不适,可差人来找。”
“本王妃就先告辞。”
“夫君,快,送送王妃。”
颜如玉指指粥碗:“不必,照顾好曹小姐即可。”
曹家夫妇在外面听着,心里欢喜,本来他们也是想给取名字,又知道蔡忠合那个老顽固,定然不允,这孩子虽不是蔡家长房长孙,却是目前唯一的孙子,蔡家大公子只有一女。
这种情况下,蔡忠合恐怕不会同意他们来给孩子取名字。
不过,经颜如玉这一说,他们能给取个小名儿,也是很开心的,反正以后到自家来,也不会叫大名。
辞别曹家人,颜如玉和霍长鹤回自己家。
街上己人来人往,霍长鹤牵着她的手,慢慢走。
他忍不住好奇问:“你是真心不想给他们的孩子取名,还是……”
颜如玉看他一眼:“王爷这话说的,我自己什么本事,我能不清楚吗?这样的孩子,他们一家都宝贝得很,我怎么能随意给人家取。”
霍长鹤压住心头的笑,一本正经道:“你是他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即便取得不是特别好,他们也不会不高兴。”
“不会不高兴,和让人家高兴,还是有区别的。”
霍长鹤问:“那如果他们坚持呢?你准备怎么办?”
颜如玉想想:“我给了提议,他们若是还坚持,不肯作罢,那我只好取,取了别怪我。”
“那你准备取什么?”
颜如玉又想了想,认真道:“我看那孩子白白胖胖,可以叫小白,或者小胖。”
霍长鹤这下再也忍不住,从胸腔里喷出笑意来。
颜如玉冷眼看他,他又强忍住笑:“甚好。”
两人边说边笑,又走到晚摘星附近。
霍长鹤脸色沉下:“真想现在就除了这个祸害。”
颜如玉道:“王爷别气,这里的生意不错,连钱家的首饰楼都要逊色三分,除了未免可惜,回头弄清楚这里面人和事,首接收为己用,让他们替咱们赚钱,岂不更好?”
“还有西通钱庄,”颜如玉盘算着,“咱们的生意中还没有钱庄,这不是更好送上来门的,还省得再去找铺面和人手,一切都是现成的。”
“回头让霍仲卯查查这里的面帐,是否有坑害百姓,来路不明白的银子,若是有,该如何就如何,若是没有,就是咱们的生意。”
颜如玉提起赚钱的事,一点不含糊。
堂堂正正做生意,赚钱,没什么不光彩,她从来没看不起商户,相反觉得商户非常重要。
以后王府的势力越来越大,养的人也越来越多,银子是怎么都不嫌多。
“好,听玉儿的,”霍长鹤握紧她的手。
“皇帝把我们流放至此,想让我们在苦寒之地磨去斗志,屈服,那他是错打了算盘。”
颜如玉傲然道:“我就是要打造出一个强大的边关之城,贸易繁荣所在,让朝廷都为之震动,让皇帝亲口承认他错了,让他心如刀狡,知道什么叫后悔。”
霍长鹤心头一震:“玉儿,若是将来洗去冤屈,皇帝下旨让我们回京……”
“他下旨我们就要回?笑话,到时候我们要人有人,有钱有钱,凭什么听他的?”
颜如玉嗤笑一声:“真拿他自己当盘子菜。”
霍长鹤讶然,并非因为颜如玉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而是他从颜如玉的眼中,就没看出颜如玉对皇权的敬畏。
她似乎很久以来就是如此,面对那些官员,一城之主,从未有过半点畏惧,起初霍长鹤以为她是因为心头有恨,又有王妃的名头,但后来发现,并不是。
颜如玉似乎从未在乎过那些,不会畏惧位高权重的,也不会轻视丫环下人,就好像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样。
尤其她刚才的话,让霍长鹤更加肯定。
颜如玉眼中的世界观,和他不同,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颜如玉未提及过,但他感受得到。
他诧异,也有点小小欣喜,他的玉儿,竟是如此不同。
回到家里,霍长鹤让颜如玉先去休息,昨晚睡得晚,在曹府也没睡好,颜如玉也没推辞,回房间去补觉。
霍长鹤独自去找金铤,问他情况如何。
金铤点头:“嗯。”
一个字,便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