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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吃过晚膳,颜如玉和霍长鹤陪着瑞哥儿三小只玩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孙夫人盛情,大夫人暂时住在这里。
颜如玉也没反对,这样也好,孙夫人对临城的情况知道得多,多谈谈了解下,对她们以后的生意也有帮助。
两人走在街上,颜如玉挽着霍长鹤手臂:“临城的事总算快了结了,出临城就快到西北,王爷可期待?”
霍长鹤把披风扯开,揽着她:“倒也还好,刚开始是期待的,虽说流放之地距离我的驻守之地还有不近的距离,但总归都是西北,自在天地。”
“不过,这一路走来,我觉得,和玉儿在一起就是甚好,去哪里都一样。”
颜如玉抬头看他:“当真?”
“当真。”霍长鹤点头,“我不会欺骗玉儿。”
颜如玉心头温暖,握住他手掌:“既然王爷如此厚爱,那等到西北,我就给你一个盛世太平。”
霍长鹤尾音一扬:“嗯?”
“西北气候虽差一些,但事人为,没准我可以改变那里的面貌,打造一个塞外江南。”
霍长鹤眼睛一亮,不觉得颜如玉说的是狂话。
“好,那我和玉儿一起努力,我听你的。”
颜如玉微讶:“王爷不觉得我是胡说八道吗?”
“当然不,”霍长鹤从容笃定,“因为我知道,玉儿说得出做得到。”
颜如玉浅笑,两人沉默着往前走。
月光如水,街边灯笼光芒微晃,两人的影子忽深忽浅,但一首紧紧靠在一起。
颜如玉想,她何其有幸,能遇见霍长鹤,有这样成熟真挚的感情,不会胡乱发生什么误会,也不会脑子冲动乱吃飞醋,更不会轻易被人挑拨。
理智、冷静,却又理解而热烈。
“玉儿。”
“嗯?”
“我很欢喜。”
“我也是。”
……
幽暗大牢,霍长羡喊得累了,靠着墙坐下,不远处是被他打翻的一碗薄粥。
开什么玩笑,他堂堂皇子,岂能吃这些东西?
以前在县主府的时候,连他养的狗都不吃这些。
他一定还能出去,一定能,就算死,也不有死在这个脏地方。
他还有价值,他母亲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他现在多少有点后悔,但仔细回想,如果再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
正胡思乱想,忽听脚步声响。
霍长羡猛地抬头,即刻起来奔到牢门边,用力张望。
“母亲!”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但来人未答,脚步继续缓缓而来,两人从暗影中走来。
颜如玉和霍长鹤。
颜如玉笑容淡淡:“还想着你母亲能来救你?”
霍长羡咬牙,用力抓紧栏杆,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不指望我母亲,难道还能指望你吗?”
“倒也不是不可能,”颜如玉的回答出乎他意料,“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让你死心的机会。”
……
永昌县主挺尸一般倒在床上,水米未曾沾牙。
丫环婆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或者是听到什么风声,早早溜了也说不定。
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东西,她根本不在意。
只要,只要她的儿子能成事,一切都会再扭转,她还能再好起来。
一定会!
正给自己打气,忽然听到后窗有动静。
永昌县主立即坐起来,盯着后窗,见有人打开窗子,轻轻跃进来。
他穿着斗篷,把帽子摘下,露出永昌县主日夜牵挂的脸。
永昌县主立即湿了眼眶,赶紧下床奔过去。
“昭儿!”
“母亲。”
永昌县主拉住他,激动地左右打量。
“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受伤,这些日子辛苦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还好,一切如母亲所愿。”
永昌县主脸上难得露出笑容:“那就好,粮食是重要的,无论什么时候,有粮才有底气。”
“母亲说得极是,多亏了母亲。”
永昌县主笑笑,拉着他坐下:“我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提供一个思路给你,还是你自己争气能干,事情做得好,等过几日,灾情的消息传来,昨城缺粮,必会生乱,到那时,就是你力挽狂澜之时。”
颜如玉和霍长鹤在后窗外听着。
颜如玉心道:果然如此,所谓前世的那场灾情,也不是真正的什么灾,短缺紧张肯定会有一些,但孙刺史也不是无能之辈,必能稳度过,但如果有人故意收购粮食,囤积,致使周围附近无粮可买,那孙刺史也无力回天。
而那时手握粮食的永昌县主母子,就成了临城的救世主。
灾情解除,不但收了民心,树立形象,还能在皇帝面前露脸,提醒皇帝他这个儿子很优秀,必能得到嘉奖。
即便皇帝忘了,戚天猛还在这里,他是不会让皇帝忘的。
据红羽讲述的前世,永昌县主府再得一个侯爵,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可惜,这一世,是不能如愿了。
察觉到霍长鹤周围气息冰冷,颜如玉轻握他的手,无声安抚。
此时,屋内的永昌县主又问道:“城里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
“那个逆子,竟然如此蠢!竟然被霍长鹤那个恶贼给骗了,拿着金山当成什么萨满师,真是愚蠢至极!
最早是那个女刺客,被他偷偷养成外室,差点被刺杀,后来又是什么红羽,明明就是个农家贱女,装神弄鬼的他就又信了。”
“一次又一次,次次都不长记性,我怎么会生出这种愚蠢的东西来?”
永昌县主越说越气:“要不是因为他长着和你一样脸,我真没有耐性和他相处,更不想多看他一眼。”
“可是,他这副蠢样子,顶着你的脸,又让我觉得无比郁闷。”
“昭儿,”永昌县主握住他的手,“等这件事办成,你的封赏拿下来,一切就都好了。”
“母亲,可他还在大牢里,不管了吗?”
永昌县主蹙眉:“管他作甚?那样的蠢货,我多看一眼都嫌烦。”
沉默片刻。
“可他被抓,人尽皆知,我还如何行事?”
永昌县主略一思索:“这倒是,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