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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鹤在一旁听着,简直火冒三丈。
恨不能现在拔刀,一刀劈死这个西贝货算完。
葵娘也暗自着急,本来墨先生让她带这个男人来是办事的,可不是来惹麻烦的。
“婆母,您看此事……”
大夫人面带不悦,对颜如玉道:“如玉,此次鹤儿来,也是冒险而为,你的事容后再说吧。”
颜如玉冷笑:“怎么?母亲这一路上都靠我照顾,现在看到儿子了,就立即不认我了?”
大夫人明知是假,心尖也微微一痛:“并非如此,只是鹤儿他……”
“两条路,要么上奏,还我自由身,要么我现在出去,以后各走各路。”
男人几乎立即选择第二种,一指门口:“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出去!以后母亲也不用你。”
颜如玉短促笑一声,转身出屋。
大夫人张张嘴,还没说出声,被葵娘拦住:“母亲,您放心,还有我。”
大夫人垂眸:滚蛋,谁想有你。
男人转身道:“母亲,我得走了,我会想办法,让您在镇中多留几日,你们好生休养,我会再来的。”
大夫人一怔,留在镇中?这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颜如玉不在,她没的商量,只好勉强点头。
男人转身往外走,霍长鹤淡淡道:“我送您。”
葵娘扫一眼霍长鹤,也没理会,她现在吃饱喝足,需要休息,也无心再和大夫人虚情假意。
所有人一走,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夫人心里有点慌,也不知道颜如玉去哪了。
……
颜如玉就在巷子里,站在暗处,微合着眼睛,听巷子两边的动静。
一边寂静,一边喧嚣,像是隔开两个世界。
越事到临头,她越是冷静,前世各种训练都深刻在骨髓里。
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她纹丝不动。
直到脚步近在咫尺,才睁开眼。
男人乍一见到她,也很意外,下意识后退一步:“是你?”
颜如玉点头:“是我。”
男人蹙眉:“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你还来纠缠什么?走开。”
颜如玉笑意不达眼底:“你把该说的都说了?未必吧?我想听的,你一句没说。”
“我对你,没有半点情意……”
“你该庆幸你没有,”颜如玉打断他,“情情爱爱,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算什么什么,也配顶着镇南王的脸。”
男人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颜如玉手掌一翻,冷光乍现,刀锋锋利,寒意逼人。
男人呼吸微促,后退两步:“你胆敢对本王无礼?”
“你错了,不是无礼,是要杀你。”颜如玉字字切金断玉,“你再自称一声本王试试。”
男人抽剑:“放肆!”
“放肆?”冷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霍长鹤踏夜色而来,“那我也来放肆一下。”
前有颜如玉,后有霍长鹤,男人被夹在中间。
“你们意欲何为?颜如玉!难道你要谋杀亲……”
“夫”字还未出口,一道剑风扫来,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招架。
但他这几下在霍长鹤面前,简直就是花架子,两剑相撞,手都被震得发麻,剑险些落地。
霍长鹤反手一撩,在他肩膀上豁开一条血口。
男人闷哼一声,霍长鹤跟步上前,一脚踢掉他手中剑,把他打翻在地,踏在脚下,剑尖直指他胸口。
“你也配!”
颜如玉本还想看他们俩对打一番,结果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她俯身看着男人,打量多时,问霍长鹤:“他和王爷像吗?”
霍长鹤脱口道:“像,非常像,连小动作都一样。”
颜如玉拿出一包药粉:“我这人脾气不好,耐性不佳,问问题只问一次,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拉倒。”
“你的脸怎么回事?”颜如玉打开纸包,“不说就把这些洒你脸上,皮肉皆烂。”
男人吞一口唾沫:“易容!是易容,至于小动作什么的,是有人教我的。”
“什么人?”
“墨先生,墨先生找人教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是你自己易的,还是有人给你易的?”
“是……是我自己,我们这一队最擅长就是易容。”
颜如玉敏锐抓住关键点:“那么别的队呢?都擅长什么?”
“这……”
他略一犹豫,颜如玉手腕微抖,纸包里的粉末差点掉出来。
“我说,我说!”男人立即开口,“我只知道,有一队擅长媚术,就像刚才的葵娘,还有一队是擅长用毒,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墨先生管束我们很严,不该问的从来不让多问,这次要不是和葵娘有合作,我也不知。”
“葵娘身边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木娃娃?”男人一顿,摇头,“这我真不知,只知道叫木娃娃,他们有别的用途。”
颜如玉又问:“和墨先生在一起的人中,有没有一个老头,擅医术,平时身边还带一个小童。”
“你说的……是杏林先生吧?他是个医痴,不只是研究医术,还爱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也就他在墨先生面前有点话语权。”
霍长鹤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镇南王长什么样子,谁让你易容成这样的?”
“墨先生给了我一幅画像,经过多次调整,才最终定下的。”
“画像?”
“正是。”
颜如玉轻声笑,笑意在夜色中散开:“想死,还是想活?”
……
墨先生目光清冷,在月下自斟自饮。
小厮在院门口停滞一瞬间,进来禀报:“回先生,去见霍大夫人的人回来了,一切顺利。”
“嗯,让他藏两天,等到镇中事发,大夫人惶恐不安之时,再去接人,大夫人必定毫不犹豫跟他走。”
小厮恭维:“先生高见。”
墨先生饮一杯酒,无声冷笑,这样一来,即便大夫人和其它人一样,身陷危险中时,镇南王能沉得住气不现身,也能被他的人握在手中,只要大夫人几人在手,不愁镇南王不现身。
可惜了,那样一个神武睿智的男人,少有的对手,没死在沙场,却要死在他的阴谋中。
只要镇南王一死,大业得成,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