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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车。
盛如绮顺着白檬眼神方向看去。
安静的车库里,柯若初正抱着一个长发女人。
那女人气质成熟,比柯若初要高出大半个头,她笑着捏了捏柯若初脸颊,柯若初则是一边抱着她,一边仰头朝她笑得灿烂……
很“腻歪”的一幕。
盛如绮抓着方向盘,默默收在眼底。
“前段时间还跟我说不敢追她,居然就在一起了,速度够可以。”白檬聒噪念叨着,她见柯若初和个成熟女人又是拥抱又是摸脸,一股亲热劲,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柯若初之前同她提过的那位“温柔大姐姐”。
盛如绮目光还定在斜前方的不远处,柯若初仍窝在对方怀里,小鸟依人的模样,在笑说着什么。
白檬坐不住了,当即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我去打个招呼——”
盛如绮转头,直视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她开口说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平静的要命,“去当电灯泡吗?走了。”
“……好吧。”白檬还盯着窗外,的确是,自己这时候跑过去岂不是多余,多不知趣。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盘问。
盛如绮开车驶出车库,一路无话。
白檬满心以为柯若初这回终于追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是真替柯若初开心,丝毫没察觉到一旁的人的心情有多低气压。“她女朋友还蛮漂亮的,怪不得那天跟我说的一脸花痴。”
听着白檬的话,盛如绮目视前方,照旧是沉默。
白檬这才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盛如绮过分安静了,她姐平时都喜欢怼她几句的,“心情不好啊?你今天不怼我我还怪不习惯。”
片刻,盛如绮没有波澜的语气:“我开车,你安静点。”
白檬瞥了瞥盛如绮,莫名觉得今天她姐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说话都不带笑了,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今天谁惹毛她了?
白檬在心里想着,因为一直快开到小区,两人都安静没说一句话。
车里的气氛称得上可怕。
“前方直行50米,然后右转。”导航在机械提示着。
到路口的时候,白檬看见盛如绮“认认真真”直接开过了去,忘记转弯
等盛如绮意识到。
“您已偏离导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你刚刚……”白檬想问盛如绮刚刚怎么不转弯,现在又要绕围着小区绕一大圈,但看了盛如绮一眼后,白檬硬是把话吞进肚子里,安静如鸡。
整个晚上,白檬都觉得盛如绮不在状态。
所以等到晚餐结束,盛如绮要回去时,白檬主动请缨,“姐,要么我开车送你吧。”
“我又没喝酒,要你送什么。”盛如绮疲倦笑了笑,“行了。我先回去了。”
晚八点,到家。
盛如绮将车开进车库以后,一个人坐在车里,迟迟没有下车,她身子往后一倾,靠着靠背,闭上眼。
脑海里,某些画面清晰。
“姐姐,我以后可能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追到女朋友了,也难怪没时间了。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挺甜,原来真只是把自己当姐姐而已……大概对所有“姐姐”都是这样上心吧。
想这些做什么?
盛如绮眯着眼,唇边似笑非笑,她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什么情况没经历过,不就是个小姑娘,有什么好想的。
本来年龄就差一大截,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难不成,她还真打算跟这女孩有点什么?
盛如绮轻轻舒了口气,闭目养神。
可还是在想——
唇边的笑意渐渐散了,盛如绮偏了偏头,闭眼的同时眉头也锁了起来,不管什么姿势都觉得不舒服。
微睁开眼,恰看到本应该送出去的礼品袋,她眼神定格许久。
闷,难受,堵得慌,心里不是滋味。
独自坐了许久后,盛如绮没下车,而是打了通电话出去:“出来喝酒吗?”
林研接到盛如绮电话后,半小时内赶到了夜色。她正愁没人陪自己喝酒解闷,要是盛如绮再晚点打电话,她指不定又找小女朋友去了。
“大美女,今晚怎么有空请我喝酒?你今天才回国吧。”林研在盛如绮对面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
盛如绮同林研碰了碰杯,“中午到的。”
“你怎么不去找小白兔?”林研手臂撑着桌面,朝盛如绮探过身,挑眉笑,“这么多天不见面,漫漫长夜,不带着你家兔子到床上好好运动一把?”
漫漫长夜,小白兔这会儿还不知道在跟谁亲热……盛如绮又喝了口酒,“你能正常说话吗?”
林研打量盛如绮,看出来点喝闷酒的意思,她用似曾相识的话问盛如绮,“你跟那姑娘有进展吗?追到手了没?”
句句话离不开柯若初。盛如绮显得不耐烦:“换个话题。”
“等等,你不会…没追到她吧?”林研拍桌,完全无视了盛如绮的上一句话,“那姑娘是不是也没看上你?”
这个“也”用的很灵性。
林研心底至少平衡了许多,毕竟连盛总都追不上的人儿,她追不到就很正常了。
“喝酒就喝酒,废话这么多。”
林研不再说下去了,显然看得出来,盛如绮不想提到柯若初,喝过两杯以后,林研抓住她的酒杯,“你到底怎么了?心情这么差。”
“没什么。”盛如绮也不知道怎么了。多大点事,心里犯得着这么堵么……
林研在一旁看了,好心提醒,“你悠着点喝啊我跟你说,上回进医院你忘了?”
*
门铃声响起时,柯若初正在厨房里帮厨,她一拉开门,是袁露芝。
互相盯着,气氛迷之尴尬。
因为两人已经大半个月没见面说话了。
袁露芝:“你小姑来了?”
柯若初:“来了,在做饭。”
这是上个月冷战以后,母女俩的第一次对话。
这时,一个穿衬衫的女人从厨房走了出来,衣袖卷起,长发随意挽着。
“怎么不等我回来,还让你做饭,我多不好意思。”袁露芝顺便说着柯若初,“你也是的,你怎么让你姑做饭。”
“跟我客气什么,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接她下班顺路去超市买了菜。再说你那厨艺,若初都要吃吐了吧。”柯知菡笑说着,将最后一盘菜摆上餐桌后,“洗手吃饭。”
有柯知菡在,氛围果然轻松许多,柯若初松了口气,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缓和跟她妈的关系。
在袁露芝没成为柯知菡的嫂子之前,两人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关系好的很,后来袁露芝和她哥结婚,两人关系自然更亲。即便现在袁露芝和她哥离了婚,她们还是有着联系往来。
饭桌上,拉些家常。
“你打算以后都在南城发展?”
“嗯,下周就去入职。这边工薪资待遇不比之前差,南城我也熟悉,以后跟你们见面也方便。”
“你房子找好没?要不先住我这。”
“公司安排好了,等我收拾好,再叫你们过来吃饭。”柯知菡夹着菜,将话题又挑向柯若初,半开玩笑的语气,“若初,处对象没?”
这逃不过的话题。
柯若初老老实实回答:“没。”
柯知菡看向袁露芝,“老袁,若初这么大了你还不准她谈恋爱?”
“怎么不许了?”说到这个袁露芝就忍不住开始吐槽,“上回我还给她介绍了一个男孩子,在国外留学,可优秀了,长得也帅。她倒好,都还没了解就直接把人给拒绝了。”
“我说了不喜欢他。”
袁露芝:“你都没给他机会就知道不喜欢?”
“她不喜欢你就别勉强了,这么大了能自己做主,你就少管些。况且感情的事要讲感觉的,我们家若初也很优秀,又漂亮又可爱,还怕遇不到优秀的人。”柯知菡倒是了解袁露芝教育女儿的风格,说实话,有时候强势得她都看不下去。
柯若初真觉得柯知菡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姑了,她得知柯知菡要回到南城时,开心了好些天。
毕竟柯知菡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劝动她妈,还帮自己说话的人。
“讲感觉,所以你到现在还没结婚?”
柯知菡不紧不慢回着袁露芝:“你结婚早不也离婚了吗?”
袁露芝:“……”
柯若初在一旁安静嚼着米饭,暗戳戳憋笑,也只有她小姑敢怼她妈。
睡觉前,柯若初趴在床上,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盛如绮的电话。
柯若初想主动给盛如绮打,但没有,她今天刚从国外飞回来,还要倒时差,肯定很累,应该休息了吧。
*
第二天,午间休息的时候,柯若初在茶水间给盛如绮发着微信,想问晚上什么时候去吃饭。
刚发完——
“柯若初!”白檬见柯若初捧着只手机在傻笑,“和女朋友聊天啊。”
柯若初收起手机。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柯若初听着迷茫了,“什么在一起?”
“你跟你女朋友啊,我昨天下班都在地下车库看到你们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檬看柯若初脸红了,“说好脱单要请我吃饭的,你不会想耍赖吧!”
昨天,下班,地下车库。
柯若初望着白檬想了会儿,一丝不苟说出五个字:“那是我姑姑。”
白檬:“……”
原来如此,白檬就说怂包怎么就突然开窍了,果然不可能。
*
盛如绮看到柯若初发来的微信时,正躺在医院病床上,林研那张嘴就跟开了光一样,还真喝得胃不舒服,今天又进医院一趟。
【小白兔】姐姐,今晚我们几点见?
盛如绮盯着这条消息许久,没回,其实这只小白兔挺会撩,有女朋友了还来到处招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