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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骨逾钢,牙塞铁,意志如顽石,虎躯淌冷血?别在虎爷面前扮大猫了,虎爷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立马变成波斯猫。”公孙虎一脸不屑,开口道。
王霸狠厉,王平敦厚,二王肩并肩,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几名马匪奸细。
“能问出来吗?”王平看那三当家的、络腮胡,都是经年悍匪,像个死士,不禁有点怀疑公孙虎的能力。
“嘿嘿,王平你放心。”公孙虎自信满满,“有些人,以为除死无大事。其实,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王霸笑道:“老子就知道你小子,跟着二郎…呃,跟着文指挥使,好的没学会,坏水倒是学了个七八分。这些砍货,就交给你了,看看还有没有同伙,问问这次,到底来了多少马匪?”
说完,一拉王平,“走,这小子审讯的手段,看不得。看了,包管让你做一个月的噩梦、留下一辈子的阴影。陪某家去巡查陷坑、检查器械,嘿嘿,这次,定要杀它个哭爹喊娘、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肥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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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虎将三当家的、络腮胡刀疤脸、满脸麻子的吴妈,以及几名早就被情报处盯上了的马匪奸细,集合起来,先是诱之以利:谁招供,就放了谁;六名细作之中,只有两个名额!
此招,叫“分而治之”,也叫:挑起内部矛盾。
这是在考验人性……而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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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公孙虎仔细观察这几人的神情变化、肢体上的细微动作,然后分开关押、逐一使用量身定制审讯手段。
公孙虎大量借鉴了后世的“科学审讯”手段,果然坏水多多!
淳朴的汉代马匪,哪能顶得住这种闻所未闻的精神摧残?
只见他一不动烙铁、二不使老虎凳、三不插牙签,连标配的惨号声都没有,审讯进行的悄无声息、客客气气的。
只需要让满脸麻子还会撒娇的吴妈出马,进去一阵“塞班,塞班”,彻底颠覆马匪们的三观、吐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或是捉一窝蚂蚁,拿着一罐蜂蜜进去,一阵操作,就拿到了他想要的所有情报。
原来,这些细作,一直在日月山工地干活、往外传递情报,属于“单向传递”。
他们也不太清楚,外面到底集结了多少同伙。只是招供:马匪们为了炫耀,往往会尽力夸大自己的实力;为了多分赃,带来五百人马,多半都会声称人马过千。
基本上没有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人只不过将“上线”给供了出来:两名负责做饭的壮妇、一名半大小子。
顺藤摸瓜,抓了路边胡人掌柜;在纸坊县城,抓了两名客店伙计、几名大车行的壮汉。
都是些虾兵蟹将,那胡人掌柜,也不过是马匪里面的一个小头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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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练杵动秋庭,那岸窗纱闪夜灯。
马匪血蹄人屠部,日月山前当先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血蹄人屠在暮色中当先抵达,却并不越过小石桥,只在溪沟外面扎营,点起堆堆篝火,烤起牛羊,追逐掳掠来的妇人们,引得马匪们阵阵狂笑,好不猖狂!
旭日山上,王霸遥望西凉山水翠,看着几里外的马匪营寨,脸上波澜不惊,一脸的漠然。
“王指挥使,要不要我领兵三百,去抄了这些马匪的窝?”公孙虎踮起脚,伸着脖子道:“太猖狂了,让这些灰怂,见识见识咱汉安军的手段!”
王霸侧身,一巴掌按在公孙虎肩上,将他踮起的脚尖生生压下去,“少出馊主意,折腾人,你行;折腾马匪,你的,不行。”
公孙虎不服气:“王指挥使,你也没与马匪交过手,说的好像你经验很丰富似的。”
“某家去北地打过仗,你打过么?”王霸眼睛一瞪:“老子有胡子,你有么?老子有妻有妾,你有么?老子迎风尿三丈,顺风漂两里,你能么?”
公孙虎低下头,嘀咕道:“得,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老子吃的咸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老子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哼,知道就好。”王霸转身就走,“回去睡觉!敢给老子说睡不着,今晚你就去值夜罢。”
王平毕竟性子敦厚,开口劝解公孙虎:“虎哥儿,且回房休息,那马匪初来乍到,尚未关进笼子里,莫急。”
公孙虎比王平参军早,跟在文呈身边的日子更长,如今见文指挥使对王平青睐有加,心中百般不是个滋味。
闻言冷冷道:“你个乡坝头来的小子,才跟着指挥使,学了几天兵书?休要在哥面前显摆。”
说完,自顾自转身就走。
军中明文规定,不得以族群、出身、参军的资历来歧视同袍。
因此,公孙虎没敢拿王平出身于土家族说事,而是将王平贬低为:乡坝头来的小子。
原本制定此条军规,便是防止由大汉人、板楯蛮、凛君蛮、云南土著,现在还有羌人组成的汉安军,出现拉帮结派、摆资历、出现山头主义的情形,谁知道,现在还属于草创阶段的汉安军,歧视链已经开始出现苗头了!
山头主义能把统帅整疯,难怪统帅要时不时的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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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瘦因人间阻,只隔墙儿住。两军对垒数里路,都想让对方哭。
血蹄人屠,凶名远扬。
相传,别人的马蹄是灰黑灰黑的,这巨匪骑的战马,四蹄血红血红的,马身血红、连流出来的汗水,也是血红血红!
据说,此獠身高九尺、腰围也是九尺;胳膊上能跑马,拳头足足有砂钵般大;拔一根胡须,都能当钢丝用;吹一口气,能刮翻磨盘大的石骨碌!
此时,数名马匪勒马立于溪沟外,也在远眺旭日山。
“大大,你老人家觉得,今晚,这些官兵会来劫营吗?”一位身高腿长的巨型马匪,开口问道。
另一名马匪道:“不会,这些家伙不吓得尿裤子,都不错了,还敢来惹老子?敢主动出击的官兵,老子只见过董县令手底下的……。”
“嗖…”一颗飞起的头颅张大嘴,于半空中吐出最后一个字:“兵。”
“敬民啊,你又冲动了。”一名长须飘飘、偏偏又长得一副童颜的小老头叹口气:“天子一怒,流血漂橹;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制怒,非得制怒不可。格局,影响格局呐。”
夜幕星河下,除了王子骑的白马,分不清其它马匹的颜色,血红的变成灰黑、灰黑的看起来乌漆嘛黑,乌漆嘛黑的,直接隐形。
“苍啷”利刃归鞘,一个细细的声音,从灰黑的马脖子后面传出来:“飞龙先生教训的是。一听这厮接话,好像他便是大大一般,小子冲动了,小子改,一定制怒。”
叹口气,小老头一勒缰绳,转身就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当大大便当罢,若是对敬民的霸业有利,喊他大父又何妨?”
“飞龙先生教训的是。”灰黑骏马一个左正蹬,一下子就调转了马头,马背上坐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开口道:“回去饮酒!今夜无战事。”
高大马匪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知会一窝蜂一声?”
那矮小身影大笑道:“免了,让他继续埋伏着。狗一样的东西,他喝一夜的露水又何妨?满脸坑坑洼洼,真似干涸的泥塘,让无根水滋润滋润他,倒也有趣,哈哈,有趣有趣!”
说着,一提缰绳,那骏马呲溜溜,已是去的远了。
山谷园中梦,街亭关外情,凉月三更。怀抱孤枕眠,日月山下静,且睡且睡,湖蛙求偶蟋蟀鸣,一夜安宁。
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