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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许微烟行礼红着脸,退后跪坐于榻
文呈才慢慢悠悠的提上裤子…不能急,急了容易让人感觉你心虚。
慢慢悠悠地反而显得正常:谁一天还不脱几次裤子啊,有啥?
穿好裤头,呈文才问许微烟有何事相求?
许微烟望着文呈:“文大人,奴家听说,您要办酒楼客栈?”
这种消息瞒不住的,也没必要刻意隐瞒
文呈点点头
许微烟站起身来,急急对文呈屈膝一礼:“文大人,等您酒楼客栈妥当之后。
可否让奴家在酒楼客栈中,弹琴卖艺、歌舞助兴…还……还有伺寝…这些买卖,尽皆交予奴家,可好?”
酒楼中有歌姬、卖艺的江湖艺人,并不奇怪。
像“酒香居”就养着自家的歌姬;有士子聚会、豪强宴饮,叫几个歌姬助兴、江湖艺人来弹唱,都很平常。
小一点的酒楼自家养不起歌姬,便会与江湖艺人、“燕栖楼”这种场所,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客栈一般不养鸡;但是也不会阻止“流莺”、“暗娼”前去招揽业务。
店里的小二,还会主动介绍这种业务,以便拿一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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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呈还没有考虑到这方面
不过,作为汉安县最大、最高档的酒楼宾馆,这方面的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可以预见:今后汉安县城里的豪强宴请、官府接待、士子聚会,绝大多数都会在这家酒楼。
不可能没有歌舞助兴、弹琴吹箫的服务。
文呈倒是来了点兴趣:“说说看,你如何能够接下来,这么大的买卖?你好像就一个人吧?”
“奴家,会赶紧去采买美姬艳婢!文大人您的酒楼,恐怕还得半年,方能齐整罢?
奴家去采买别人养了几年的,保证不会误了大人您的事!”那许微烟焦急地说道。
“采买别人养了几年的,那恐怕贵的厉害吧?”八爷悠悠说道。
“是,是”许微烟的声音小下去不少:“因此,奴家才,奴家才想求文大人您,可否借点钱给奴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呈与段八爷一起哈哈大笑
——借文呈的钱,在文呈的店里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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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脆砸了我的骨头,再将就这骨头熬我的油,回过头再用这油,炸了我的肉算了!”文呈呵呵直笑…
许微烟红着脸,糯糯的:“奴家知道此举,是有点说不过去。
可奴家确实需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文呈笑道:
“填愁不满吴娃井,剪纸空题蜀女祠。
谁不需要钱、谁不想赚多多的钱呢?
你自江东之地,漂泊至此,个中苦楚,唯有你自知。
这‘吴娃‘便是你家乡对女子的称呼罢?现今,你已是‘蜀女’啰!
可,这些又与我何干呢?
天下可爱之人,都是可怜人;天下可恶之人,皆为可惜之人。
那大殿里面那位,还千方百计搂钱呢!据说,刺史之位卖五千贯!
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助你?凭什么要帮你?
请给我一个理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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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微烟红着脸,鼓足勇气:“文大人,你若是助我,便有可能使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变成阖家团圆、安享天伦。
奴家知道希望渺茫。可,只要有一丝之可能,奴家便要做那万分的努力!
文大人,您能助奴家吗?
文呈摇摇头:“只要有一丝之可能,便要尽万分的努力。
这句话说的极好,却只能让我,许你到酒楼弹琴;那赏钱,我不贪你的。
助你,恐怕需三两百贯之资罢?
这三百贯,你可知晓,可以让多少人恢复自由身?可让多少流乞免死于冬寒?
你的理由,对你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可对于我这样并无瓜葛之人,毫无意义。你以为然否?”
“是……”许微烟双目含泪,抽抽噎噎道:“谢文大人准许奴家,去大人酒楼弹琴卖艺;也谢文大人屈尊来奴家处,听奴家絮叨。”
说完,深深一躬
打悲情牌!文呈暗想……虽然这女子,必然有其痛楚之事
流落风尘之人,谁没一把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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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助你罢!”一个豪迈的声音响起
不用想,必是甘宁这冲动型的主
“明日,我送将过来三百贯!若是尚有不足,只管吱声!”
——冲动型加财大气粗。
犹如后世煤老板“老板,这金项链,给我来上十斤!”
文呈与八爷,当然不会开口喝止
但看花开落,不言人是非
甘宁自己的决定,他自己去负责;反正也好过,他拿金豆铜钱打水漂玩儿。
甘宁站起身,讪讪地说道:“听了文爷…文兄一席话,我虽管不了千万家。可既然遇见了,能帮多少就帮罢!我…”
文呈阻止了甘宁继续解释:“以后,你的决定,你自己负责到底,无须解释甚!
还有,请你以后称我作:二哥。
文胸,我用不着!”
甘宁暗自松了一口气
解释这啊那的,还真费劲!
只不过,这二哥,啥文兄用不着、用的着的?啥意思?
八爷和文呈,起身告辞而去
留下甘宁与许微烟,继续商议“帮助”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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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八爷的骡车,晃晃悠悠地回家
八爷家车多,有高配的马车;有中配的骡车;还有低配的驴车。
车厢差不多,都是楠木精雕细琢、装饰华美,带“段”标志。
区别在于发动机不同
八爷原本吩咐给文呈配上“宝马”,文呈推辞掉了
这八爷出去应酬,需要讲究一个脸面
文呈只不过是需要一辆车,做事情用的,皮卡就行了
于是,便让八爷给自己配了这辆“宝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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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里门处,里门早已关闭。
苏剑上前,叫起来里监门
两人赏过车夫,文呈家没牲畜棚,更没有车库。
每日早上,车夫便会早早地过来等候吩咐。
后世衙门里的人,长期“借用”大老板的车,司空见惯。文呈这做派并不是首创。
往自家小院而去
刚刚走到门口,石阶上黑乎乎地坐着一个人
苏剑闪身挡在文呈前面
那人听见响动,站起来揉揉眼睛
“文大人,您回府了?”
一个小院,寻常人家的住所,哪称得上“府”
文呈仔细一看:原来是顾嫂的老汉,顾大哥
“顾大哥,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文呈开口问道
“回文大人的话,小人是来候着文大人。不曾想,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着实惭愧!
原本打算知会文大人您一声,可俺总觉着不妥当;便托人,请乡里的先生,给文大人您写了这封书信。”
顾大哥言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文呈。
文呈接过书信:“现在已经宵禁,你如何回家呢?”
那顾大哥回道:“烦劳文大人操心了。小人与文大人对门,黄狗家是亲戚。小人今晚便借宿于黄狗家,待明日一早,便出城去干活。”
文呈摆摆手,那顾大哥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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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陈婉起身打来热水
文呈一边洗脚,一边拆开书信
不出所料,文呈心知必定是那顾嫂,婉拒自己的招揽书信
也不知那顾嫂,花了多大的代价,请的这位学究写的那叫一个“引经据典”、“工整对仗”,辞藻华丽而不失谦逊……
汉学不愧是博大精深
一封拒绝信而已,用得着扯韩信、孙膑?
最让文呈哭笑不得的是,代写书信这老货,居然引用《诗经.南召.行露》篇: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诉我讼,亦不女从。
——谁说我还没有成家?凭啥让我上公堂就算让我上公堂,我也绝不顺从你!
你个读书、读成了榆木疙瘩的老货!
文呈忍不住骂了一句:好像这顾嫂,不来文呈这里做事,文呈还会运用自己的职司,将顾嫂告上县寺公堂似的。
这段话里还有一层意思:文呈在打顾嫂的主意
麻那个麻花!
额又不是曹操,就好抢别人的老婆
真是哭笑不得
还是后世说话好啊!简介干练
——要不要来不来
要?不要。来?不来!
要不?要。来不?来!
将这封神经兮兮的书信收好,准备以后,看看是哪个书虫写的,找机会狠狠地收拾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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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第二日,文呈坐上“保罗.宝骡”,去县仓工地看了看进度。
唤来马大、周家老大,叫二人去雇车,将码头上的建材,往脚背山山上拉;
叫来牛二,吩咐他将徭役、匠人分出一些,到码头上,准备开工盖楼!
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顾大嫂,你给我等着!
还“亦不女从”?
我看你从,还是不从二爷……
自己去县寺里面,找掌管一县财物的“比曹”,给他要了一块码头上的空地……是买。
为此,文呈足足掏了五十贯零五吊铜钱,“买下”了码头上五亩荒地;又让“户曹”给自己办理了“地契”。
码头上虽然仓库、棚屋众多,其中私人购买下的地皮极少。
那一带原本是河滩荒地;年年挨水灾。后来码头发展起来之后,县寺出面,大户豪强们集资修筑了石头河堤,便再也没有水患之忧了。
却又变得龙蛇混杂、喧嚣吵闹;各扛活的帮派之间,因为卸货、装船的事情,基本上天天都有吵架斗殴的;没一天安宁。
故此,原本应该寸土寸金的码头,地契都没有!县寺也浑然不管,只顾着在码头上收取税赋,便“小富即安”。
任由偌大一片宝贵的地皮,丢在那里,让那些烧陶的豪强建仓库、力工们搭竹屋茅棚、做各种买卖的建房屋。
文呈跑到县丞公房,给县丞杨大人打了个招呼:今后,那码头地皮,若是有人前来购买,需提前知会自己一声。
……文呈在打那一片地皮的主意
不是为自己。
以后县里,肯定得招兵买马。这就需要大把大把的铜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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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卖日杂,西市卖鞍马
西市不但卖各种牲口,西市还
——卖人!
文呈坐上宝骡,带着苏剑、伍良伍艮——这两兄弟,啥行情都门儿清
一行数人,超载着,直奔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