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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勤书是头一次和蒋文昭接触。
听闻《三国》是蒋文昭写的,他已经很惊讶了。
这会儿听了蒋文昭的着作版权言论,他更是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倒不是他不认同。
恰恰相反,他对此十分认同!
因为从前他写过一个话本子,在盛京也小小风靡了一阵。
只可惜大夏没有着作版权一说,他佚名的话本子被别人抄袭了。
并且还盗用他上册的内容,抢先在他之前写了中册和下册。
他告到衙门,衙门却说证据不足,也没有相关律法规定。
他一气之下,便从此封笔了。
而后,和他一样的人数不胜数。
因此,他对蒋文昭这“叔伯”的印象,也改观了许多。
或许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吧,这蒋叔伯也有值得人敬佩的一面。
回忆起这段往事,他便趁机向官家谏言了几句。
“陛下,草民很是赞同蒋大人提出的着作版权一说,心中也有几句想要谏言。”
官家今天很是高兴,饶有了兴趣的说:“大可说来听听。”
“是!”
“草民认为,应该在礼部设置一个书籍或者话本子备案的地方,当作者们发布书籍时,便可去此处作登记。
当然,这项流程得保密,因为有的作者或许并不想让别人知晓这书是他写的。
如果世面上出现抄袭、仿写,或者是直接冒领书籍,便可查阅备案,由此来证明此书籍的真正作者是谁。
抄袭、仿写、冒领者,当受到罚没银钱或者其他的惩罚。”
官家若有所思,这说法倒是也新颖,比蒋文昭的更加详细。
便顺势看向蒋文昭:“蒋爱卿觉得如何?”
蒋文昭当然是第一个同意,他方才没敢细说,也就提了个大概,因为他觉着《三国》无人能续写下册,所以才没提这一茬儿。
没想到这纸片人居然提出了这么贴近他原先世界的律法。
既如此,倒不如多完善完善,日后他写话本子也越发有保障。
于是他道:“微臣觉得这个提议十分好,就像微臣方才说的,每一本话本子,每一个角色,都是作者的‘孩子’,里头倾注了作者的心血。
既如此,倒不如专门编撰一套与着作版权相关的律法,专门保护作者的权益。”
官家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想来这一块都是空白的,若是能编撰出一套完整的律法,也算是载入史册的一项功绩。
索性,官家当即便下令传召礼部尚书。
德顺公公笑着道:“陛下莫不是忘了,郑大人去边疆谈和,离开盛京已经有些日子了。”
“哦!对对对!瞧吾这脑子,事情一多,竟是忘了。”
郑安和去边疆,那编撰律法一事,岂不是无人主持大局?
许是看出了官家的忧心,又许是与自个儿这作者有关。
蒋文昭头一次揽活,“陛下,或许臣可以先编撰一版呈上,等郑大人回京后,便能有参照,如此也能快些。
虽说此等行径有些越权,但也只是写个大概,最终还是要让礼部修改定版的。”
“允了~”
官家几乎没思考,一口便应下。
在他心里,蒋文昭是靠谱之人,交给他的事几乎都办的很漂亮。
况且编撰律法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
往年的典章法度,进行的十分缓慢,原因奇奇怪怪,有的是没有参照,而有的是礼部不断提出质疑,多次商议却定不下来。
让谏言者来谱写参照版本,也是不错的提议。
得了官家的许可,蒋文昭暗自高兴。
一想到由他开先河的律法日后会普及到整个大夏,他心中便有无限的成就感。
……
杨勤书是蒋文昭带进宫的,他自然要完完整整送回去。
这一次德顺公公没送他们,是他们自个儿出宫。
一老一小坐在马车里。
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杨勤书先忍不住开了口,“那《三国》,叔伯写到哪儿了?”
“嗯?你小子也在看?”蒋文昭问道。
杨勤书淡淡点头,“已经看完了,此话本……不,叔伯这本《三国》已经算是一本着作书籍了,写得十分精彩,不是普通情情爱爱的话本子。
如今已风靡全城,侄儿近日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议论,我爹并未与我提起作者,没想到竟是叔伯您。”
好家伙。
一口一个叔伯。
他对蒋文昭的态度,可算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看来这是崇拜上了。
蒋文昭心中有些得意,面上还装作风轻云淡。
“诶~你叔伯我不是那等爱慕虚荣之人,自然不想让他人知晓此书作者是我,贤侄可要替叔伯保密才是。
你也不要怪你爹,他并不知此书是我所写,从一开始便没告知他。”
杨勤书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叔伯放心,侄儿自是明白。”
至此,他犹豫再三,主动提起了从前自个儿写那本《花前月下风流韵》的经历。
说着面上不禁觉得遗憾。
“若不是大夏没有相关律法,侄儿那本话本子也不会半道被他人抢去。”
闻言,蒋文昭惊讶的问道:“那你这话本子就没有人知晓是你写的,不能替你佐证吗?”
杨勤书耷拉着脑袋摇头,“连我爹都不知晓……”说着还红了脸,“里头有些瞎编的风流韵事,侄、侄儿不好意思说与他人听。
唯有程兄知晓,可那会儿他家中出了事,全家都葬身火海,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再说,我也不是那等不识趣之人,总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还找他替我佐证吧。”
他口中的程兄,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程时予。
蒋文昭自是理解,便没再追问。
只轻轻拍着杨勤书的肩膀,道:“侄儿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这话本子不都是靠编的吗?里头的故事自然是得精彩才会有人看。
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想写便写下去,就算之前那本没了,你不也可以提起笔重新写一本吗?”
杨勤书有些犹豫,他可有好几年没写了,也不知如今还能不能写得出来。
可在怀疑自个儿的同时,他脑海中便已经开始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故事。
嗯……
他还是想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