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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便是刘琦刘伯威?!”
步骘愣住了。
今日的意外和惊喜真是格外的多。
自己给出最后的半块馍馍,还在想着自己接下来怎么活?没想到这半块馍馍没救活人。
自己壮起胆子拦军求得食物和水囊,没想到求来的食物竟会成为自己想救之人的催命符。
最后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拦的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荆州牧长子!
“如假包换,步君,你还尚未告诉我,愿不愿意做我的书吏呢。”
刘琦嬉笑而问。
“骘愿为。”
步骘带着几分惊喜和激动道。
自己从淮阴一路逃难而来,今天竟然遇到贵人了。
“好!来人,把那对父女接上马车。”
刘琦也有些欣喜。
这么小的代价便把孙吴的一位扛鼎人物撬了过来,还真是一件值得开心之事。
如果说鲁肃鲁子敬是孙吴最重要的奠基人之一。
那步骘步子山就是堪比鲁肃的二代接班人,而且也是文能入堂为相,武可放外为将的那种。
“喏!”
几名亲卫下马奔了过去,将那对父女扶了过来。
“小人多谢将军,多谢郎君。”
“民女也谢过将军,谢过这位郎……郎君……”
被扶上的马车的父女千恩万谢,尤其那女子,谢到最后连头不敢抬起望一眼步骘。
刘琦不由好笑低声问起:“不知子山可否婚配?我观那女子倒是懂些礼数,不失为一良配。”
“不曾……郎君可否赐骘一匹驽马代步,骘学过骑术,就不上车了。”
步骘听出了刘琦话中的调侃之意,连忙岔开话题拱手请求道。
“来人,把我的备马牵来赠与子山。”
刘琦回头吩咐,立刻有亲卫往后而去。
“郎君不可!骘初至军营,寸功未立,怎可受此大礼。”
步骘大惊,慌忙拒绝。
“不必多礼,子山你上马就是,我正好有几个疑问要问于你。”
刘琦不容拒绝道,接过亲卫手中马缰,亲自下马为步骘演示起来道:“荆州军军马皆有马镫,与其他各地战马不同,子山务必注意些。”
“郎君请问,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步骘不禁感激涕零,翻身上马。
“子山,臧霸为徐州牧可是施了暴政,为何徐州百姓纷纷南下江东?”
待步骘上马,刘琦便问了起来。
“郎君,臧霸此人骘也有所耳闻,由他镇守的下邳国尚可,但广陵郡百姓是真活不下去了,广陵郡新任郡守乃是乃是泰山四寇之一的昌霸,此人横征暴敛,无恶不作,百姓多谓之‘昌豨’。”
步骘又叹了一句。
“昌豨?”
刘琦重复了一遍。
在脑海里思索起来,还真让他想起来一点。
因为这货至少三叛曹操,曹老板五攻不下的光辉战绩着实有些耀眼。
“不错。”
步骘点点头,忽又抬头望向刘琦道:“这昌霸和臧霸本不是一路人,骘听有消息传言,是臧霸不知为何招降了昌霸,所以昌霸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原来如此,多谢子山。”
刘琦拱手谢道。
看来自己逛完吴县是要去徐州看看了。
任由臧霸这么瞎搞下去,徐州恐怕守不了多久,曹操就会卷土重来。
“郎君勿要多礼,都是在下本分。”
步骘回过一礼,望着不紧不慢的军阵看向刘琦:“郎君,若骘未猜错,郎君应是要攻伐吴县,可又何故行进如此之缓?”
“哈哈,因为我只带了四万兵,深入敌后又无后援,攻下吴县也占不住,子山你可明白了?”
刘琦轻笑而问。
“郎君这是疑兵之计,欲让江东不战自乱?”
“子山正解,也不知丹徒水军兵败的消息传至吴县没有,我还等着他们给孙策传信呢……”
……
吴郡。
郡治吴县。
一骑快马飞奔进城门。
“驾!驾!驾!”
“十万火急,闲人闪避!”
马上的骑士死命抽着胯下战马,厉声吼道,吓得沿路百姓纷纷避让。
直奔到郡守府前,骑士翻身下马,从背后取下卷轴高举在手中,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前堂。
堂前书案上,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握着纸笔写写划划。
旁边,已堆叠了不少卷在一起的书简,那是吴郡各县官吏呈上来公文,尽管上面的标记都显示已经批阅过,但他依旧看的一丝不苟。
少年姓孙名权。
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的二子,当今讨逆将军孙策孙伯符的二弟。
学习处理批阅公文,是大兄孙伯符交给他的任务。
“报!前线急报,荆州军偷袭了丹徒水军大营。”
骑士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卷轴。
“什么?!”
“飒!”
一页书纸掉落在地,微微发黄的纸页上,‘阅’字最后那一钩被划的老长。
孙权惊声而起,微微泛着碧光的眸子盯着传令士卒。
正欲下堂接过,刚刚走出两步便又退回到原位坐下,眼神示意到身旁侍者。
使者赶忙上前,接过骑士手中卷轴,抽出书信递回书案前。
孙权打开书信看了一眼,眸中神色一凝,沉声而道:“速告郡守府长史张昭,郡丞顾雍,讨贼校尉朱治,骑都尉吴景前来郡守府议事。”
“喏!”
侍者领命而去。
孙权却是拿着这一纸书信直奔后堂,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和一位不过总角之年的少女正在庭院内促膝而谈,不由高声喊道:“阿母,出大事了!丹徒水军兵败,凌都督战死,幼平正带着灵柩返回吴县,荆州军尾随而至,幼平让我们加强吴县防备。”
“二兄,你说何事?荆州军来吴县了?!”
少女登时站起,英眉一蹙。
“不错,城内兵卒不到三万,周泰领着丹徒水军残卒尚未归来,阿母,现在可如何是好?”
孙权望向妇人,眉宇间尽是焦急之色。
“权儿,你大兄前往丹阳征战时,临走前是如何嘱托你的?”
妇人面色平静望着孙权,冷声而问。
“大兄言:阿翁战殁,你我兄弟二人最长,当齐心协力,为父报仇,吾在外征战,你镇守吴县,遇事切勿慌乱,内事可请张昭顾雍,外事可问朱治周泰,我等舅父吴景亦可,吴郡定矣。”
孙权神色一凛,颤声而答。
“如今你又是如何做的?!尚未知晓敌军兵马几何,行进之处便如此惊慌,可曾对的起你大兄教导?!”
妇人怒声斥道。
“是,阿母,孩儿知道了。”
孙权稳了稳心神,摊开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