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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这是20毫米反器材狙*击枪的声音,对方那门无后坐力炮直接就被打落到了河里。敌方机枪手仗着自己的重机枪前面有钢板防护,依旧有恃无恐地拼命开着火,凭他的见识,如何能想象得出特种部队里的狙击手会有多么可怕,其手中的武器又有多么地丧心病狂。
20毫米反器材狙*击枪的一项重要任务便是攻击敌方的装甲运兵车,其穿*甲弹连5公分厚的钢板都能打穿,还在乎那一公分厚都不到的机枪挡板吗?一枪下去,机枪挡板上一个透明窟窿,机枪被打碎,零件纷飞,机枪手也同时被打碎,一团血肉向后泼洒而去,顺着同样被打穿的快艇船舱直喷到了船后面的河里,开船的满脸扎得都是碎玻璃,歪在驾驶座上生死不知,快艇失控地冲向岸边。
另一边一艘特种兵的快艇和敌方的一艘快艇在用机枪互射,有士兵在不停地向对方发射枪榴弹,逼得其快艇不停闪躲,不但机枪没了准头,距离也是越落越远。
还有一边的敌我两艘快艇打得更加惨烈,两名战士牺牲,机枪被打坏,剩下的士兵在不停用枪榴弹和步枪还击,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热带雨林突然间变成了红树林沼泽,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河海交界处,史思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钻进了驾驶舱,指挥着田勇在密密麻麻如叶脉一般的水道中穿行着,天知道是不是在卫星天线被毁前她已经将卫星地图下载了下来,更不知道她有没有联系到什么接应的援兵,只见后面又风驰电掣地追来了几艘快艇,此刻除了相信她指的路外还能如何?
狙*击枪枪声再次响起,一艘快艇的马达碎成了渣,只能无奈的停了下来,后面追击的快艇也学乖了,大老远的便开始发射RPG火箭,突击步枪根本就够不着他们,船只能“S”形机动躲避,在颠簸的船上,机枪和狙*击枪的命中率又不高,眼见着尾巴算是甩不掉了。
“报告,20毫米弹药只剩两发了!”狙击手无奈地说道。
“妈的,就差一点儿!”罗少校一拳砸在甲板上,语气中满是不甘。
“我们出来啦!”随着史思的一声高呼,所有人都回头一看。红树林已经到了尽头,眼前便是一片开阔的海面,朝阳将海面染成一片殷红,一艘巨大的白色豪华游艇正停在海面上,“砰砰”两声,两发绿色信号弹冉冉升空。
凌浩顿时狂喜:“是良叔,竟然是良叔来接应我们了!”
小游艇和快艇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豪华游艇驶去。后面的敌人依旧如跗骨之蛆一般紧追不舍。
就在这时,游艇的甲板上伸出了两根炮管,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海军特种兵们一看就知道,这是军舰上常用的30毫米双管机关炮,过去一般是用来防空的,现在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不过对海面上的小型船只来说,那简直就是噩梦。
瞬间,机关炮开火了,密集的弹链如同是死神的皮鞭一样抽在一艘快艇之上,将后者瞬间撕了个粉碎。然后便是第二艘、第三艘,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
豪华游艇之上,药品齐全,甚至还有医生和护士,这就是李良的私人游艇,他在海上的家。
自从凌浩他们来了泰国,李良就一直不太放心,“天使鲨”不同于别的犯罪分子,这可是国际犯罪集团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谁也不知道其疯狂起来能拿出什么样的底牌。
于是他便登上了他的豪华游艇来了泰国,除了带来医生护士之外,还有一支50人的海外雇佣兵团队,作为一个顶级富豪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到了湄南河河口后却怎么都联系不上凌浩,在两个多小时前却是莫名其妙地收到史思发过来的一个坐标。李良心里焦急,将船开到坐标处后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又不敢随便离开,只能在这里等着。当听到枪炮声后才发现凌浩他们被人追在屁股后面揍,于是便祭出了“镇船老炮”,上次这炮开火少说也是十年前的事,这回能打响,没炸膛也算是运气了。
凌浩由于不是枪伤,而是被脏木头刺到,所以感染得比较严重,高烧到40°,被鳐鱼刺伤的士兵因为打过抗毒血清,倒是无甚大碍,不过在营地里重伤的那位士兵却是伤重不治,被地雷炸断腿的小战士也在感染发烧,情况虽然没有凌浩严重,但也挺危急的,因此和凌浩相继被重新处理伤口。
此外,所有人都被医生全面检查了一遍,不少人的身上还扒着旱蚂蟥呢,虱子跳蚤之类的就不用说了,全面各种里里外外的除虫是少不了的,还有众人的脚,全都是惨不忍睹的样子,统统上药包了起来,这下子搞笑了,所有人都像是“蓝精灵”一样,撇着一对白色的大脚丫子走来走去的,姿势跟企鹅差不多。
牺牲的士兵有的被带回来了,有的则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罗少校在船上与这回一同出任务的战友们举行了一个悼念仪式,将牺牲战士的遗体装入尸袋冷冻了起来,等到回国后再行火化安葬。
“天使鲨”这回是受了大罪,不过上船后他也得到了医生的细心照料,即便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是有人权的,不能不管他。
专案组没有闲着,立刻对其进行了审讯,不过这个老小子狡猾得很,没能从他嘴里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程竹昕则是在凌浩的病床边陪了整整一天,直到凌浩体温降了下来,才支持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史思本想来接替一下她的,不过又觉得这样有些太不解风情了,便任由她去抒发情感吧,反正狗血肥皂剧里都是演的。
为了避免在回航的路上再遇到什么意外,李良的船并没有绕过越南金瓯半岛进入南海回华夏,而是打算南下苏门答腊岛进入爪哇海,经望加锡海峡进入苏拉威西海,然后从苏禄海回到南海中沙半岛附近。这一圈儿绕得够远,足足要多航行一周的时间,正好大家也可以好好休养一下身体。
凌浩身体底子好,烧一退便醒了过来,发现程竹昕就趴在自己的床边,心里好一阵温暖,轻轻坐起伸展了一下胳膊,虽然刚退烧浑身还是软绵绵的,不过胳膊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
程竹昕睡得很轻,被凌浩的动静弄醒了,红着一双白兔眼睛问道:“你醒啦?感觉好些没有?饿不饿啊?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弄一碗粥?”
凌浩微笑着摇摇头:“我好多了,也不饿,你不用担心,看你眼睛红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没休息好,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你赶紧回房睡一觉吧。”
程竹昕原本满心里担心着凌浩,也没有顾忌别的,此刻见其好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人家的关心似乎已经超出了一般同事或朋友的程度,明显有些过于殷勤的嫌疑,一时间脸上腾起一抹羞红,说了声:“那我回去休息了。”便逃也似的跑了。
凌浩见程竹昕走了,也下了床,披上衣服便向外走去,他心里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来得及做,此刻大家已经脱险,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关押“天使鲨”的舱室门被推开了,凌浩缓缓走了进来,专案组来自港岛的高荣督察正在这里看守,见凌浩进来,疑惑地起身问道:“你醒了?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来这里干嘛?”
凌浩用下巴指了指“天使鲨”道:“我有点事情想要单独问问他。”
一听这话,高荣有些为难了:“他是非常重要的犯人,我得为他的安全负责。”
“你放心,我如果想要杀他,刚见面的时候就动手了,何苦带着我小队的所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鳄鱼岛’上带出来?”凌浩眼神坚决,看上去完全不是征求对方同意的样子。
高荣没有办法,只能说道:“那你快点。”说完便出了舱室,并将门关上了。
凌浩搬了把椅子坐到“天使鲨”的面前,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对方冷笑着白了他一眼,将视线移到了另一边。
凌浩淡淡地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你用不着跟我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普通话。”
“听得懂如何,听不懂又如何,反正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天使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凌浩并没有现在就跟他较真,而是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已经听到过他们叫我凌浩了,我父亲叫凌远,是吕宋一家海运公司的老板。”
听到凌浩这句话,“天使鲨”面无表情,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不过凌浩却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他的平静太刻意了,甚至像是在故意回避着什么。
“我知道你清楚他是谁,也知道你清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也应该很清楚,你到了国际刑警手里,这辈子便没有再见天日的机会了,外面属于你的一切都将不再归你所有,你没有伴侣爱人,也没有后代,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失去或是必须保护的呢?告诉我,至少眼下你不会吃苦头,你如果不说,为了给父亲报仇,你可以试想一下我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我是特种兵出身,受过应对审讯的训练,当然同样也了解在审讯的时候怎么做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相信我,有些审讯方式,是从来没有人能够扛得下来的。”凌浩拿出一瓶酒精和一个针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又拿出一瓶芥末油,一瓶辣油,眼神则是瞟着对方身上被旱蚂蟥叮咬后留下的伤口。
“天使鲨”的眼皮跳了跳,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我是听说过你父亲这个人,不过并没有过什么交集,只听说他跟老四‘海参’和老五‘蓝枪鱼’似乎有着什么关系,一度还是他们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呢。”
“你放屁!我父亲向来为人正派,怎么会和你们‘八爪鱼’有什么合作?”凌浩怒不可遏地吼道。
“天使鲨”不屑的笑了:“小子,冷静点儿,正派这个词是主观概念,并非是客观实在,就连是非对错都是如此,只是意识形态上的不同罢了。事实上你父亲他确实是和老四、老五过从甚密,不过他为什么出事我就不清楚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出事了,更不可能知道是谁干的了。”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
“我是个搞艺术品走私的,货物一艘微型潜艇就装得下,你父亲是搞海运的,用得都是万吨货轮,我们的路数完全不同,连合作的可能性都没有,我是真对他的事不太了解。”天使鲨一脸委屈地说道。
其实凌浩知道“天使鲨”所说的话八成是真的,他之所以认为父亲的遭遇与“八爪鱼”有关,也是因为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父亲与这个组织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关系,只是他从来都不愿意去想,父亲或许也在和他们做着同样的事情而已。
凌浩有些失神地回到自己船舱,每天除了睡觉之外,再也没有兴趣做任何事情,很快豪华游艇便回到了祖国的海域,又航行了两天时间,所有人才又踏上了港城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