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哪来的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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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和光办事利落,当天夜里,绿筝便从西巷回来,对祝嘉鱼道事已办妥。

    她绘声绘色地向祝嘉鱼形容顾和光为她寻来的女子有多令人惊艳: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肯定能帮小姐办成事,她生得清丽窈窕,却又有别于您与几位表小姐,又或者顾宋两位小姐的气质,她是很惹人怜爱的,这样的女子在许多时候,常常是无往不利的。”

    祝嘉鱼想了想,道:“她是顾和光从县衙的牢狱里捞出来的?你可知道她是犯了何事,被押在了监牢里。”

    说到这里,绿筝霎时哑口,如同煮沸的水倏然冷却下去,一点水汽也扑腾不起来。

    “怎么了?”祝嘉鱼放下手里的书卷,看向她。

    绿筝摆了摆手:“小姐,我方才还没想到,您忽然问起这事,我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小女子太心狠手辣,是毒死了一家五口,被同村的族老扭送到县衙的……这人也太危险了。”

    祝嘉鱼摇头:“倒也无妨,不算什么大事。明天我去见过她再说。”

    绿筝抿了抿唇,有心想劝,却也知道分寸,不敢再开口。

    她不知道自家小姐想做什么,但她知道,她只能在小姐身边尽到做奴婢的本分,不该她管的事,她是万不能开口置喙的。

    很快到了第二天,祝嘉鱼带着绿筝去到西巷,见着了顾和光为她寻来的女子。

    一见着那女子,祝嘉鱼便明白了为什么昨天绿筝与自己说起时,会那么激动。

    女子真是生得很好,眉眼间有种清淡的烟水气,她此刻面颊微红,乌发用一支银簪轻挽,便如同这时节枝头开得端庄的广玉兰,从容而雅致。

    “见过小姐。”瘦鸢昨日便被绿筝嘱咐过,说是今天她家小姐会来看她,让她做好准备,是以她今日一早便起来了,这会儿见着祝嘉鱼,也没什么意外的神情,很是得体地行了礼,并不见局促与慌张。

    祝嘉鱼温柔颔首,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个可怜人,但是法不容情,县令留你到秋后问斩,已经是法外开恩。”

    她今早起来,便见着窗台边放了一封沾了晨露的书信,上面详尽地描写了瘦鸢的身世。

    她是鹤陵城付家庄人氏,为了筹得葬父钱,将自己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杜水村的邓家明。

    而邓家明一家好吃懒做,自从将瘦鸢买来,便家里家外事事都支使她,还处处苛待她的吃穿,动辄甚至还要打骂她。

    瘦鸢几年如一日地逆来顺受着,直到她怀上邓家明的孩子,却被村子里的一个流氓欺侮,而邓家却只想拿了钱财息事宁人,她终于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天不遂人愿,那天夜里她并没有逃出多远,就被邓家明抓了回去。

    再后来,她听见邓家二老还有邓家明兄弟私底下商量,村子里的男人,少有不馋她身子的,既然她伤了根本怀不上孩子,又不听话,不如就按照杜来顺他们说的那样,把她明码标价,一天接三回客。

    瘦鸢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一刻破灭,她再也没有对未来的憧憬,只想着宁肯死了,也不要如了邓家人的意。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念头,她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去镇上买来鼠药,掺进午饭时煮好的汤里,端给邓家人。

    她恨透了邓家人,甚至想让他们一家人死无全尸,却在准备放火时,被路过的村民发现,再然后,她所做下的一切东窗事发,如无意外,在这个秋后,她就该永远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看着瘦鸢沉默地站立着,祝嘉鱼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特地请人将你捞出来,就是为了改写你的命运,我有一桩事需要你去做,如果你答应,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瘦鸢,也不再背负邓家五口人的性命。”

    “他们死有余辜,为了他们搭上你的一生,不值得。你仔细想想,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你不必急着答复。”

    瘦鸢几乎没有思考,她屈膝在祝嘉鱼面前跪下,盈盈俯首:“我本来就是贱命一条,侥幸得小姐搭救,这条命便是小姐的,小姐说什么,我都愿意照做。”

    “好,”祝嘉鱼将她扶起来,“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就叫束兰如何?亭亭一束,如玉如兰。这几天你便先在这里待着,等时机到了,该怎么做,我会让绿筝给你带信。”

    束兰抿着唇,谢过祝嘉鱼。

    交代完这些事情,离开西巷之后,祝嘉鱼便又转身去了顾府。

    她将随身携带的白玉莲花佩交给门口的侍卫,姿态柔顺道:“烦请小哥将这枚玉佩带给世子,就说持玉之人有事求见,还望他看在玉佩原本主人的份上,见我一面。”

    随着玉佩一并塞过去的,还有一包碎银子。

    侍卫见她生得貌美,通体富贵,又收了她的银子,自然和颜悦色道:“小姐稍等,小人这便进门去为小姐通传。”

    而这时,顾重意正懒枕美人膝上,陈设清雅的厅堂里,丝竹声绵绵不绝,间杂女子清音,说是人间仙乐也不为过。

    而在他手边,还有姿仪动人的少女盘腿而坐,正用纤长的手指为他剥着果皮。

    侍卫拿着玉佩走到门外,将祝嘉鱼的话带给他身边的小厮,小厮又将话与玉佩带进屋子里,禀告给正在温柔乡里沉醉不知归路的世子殿下听。

    世子殿下猛地从美人膝上惊坐起,虽然他和祝嘉鱼从上次魏家宴会上一别之后再没见过面,可是祝嘉鱼剽悍的风姿早已经深入他心,更何况祝嘉鱼身后还有卫清楼这一层关系,他就算怠慢自家老爹,也不能怠慢了祝嘉鱼。

    思及此,他连忙挥手叫停,让屋子里伺候着的一干美人赶紧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美人们不敢耽搁,很快便鱼贯而出。

    而侍卫早已经折返,去将候在门外的祝嘉鱼请了进来,在亲眼见过自家世子的慎重之后,他的态度也比方才恭敬不少。

    进得府中,来到世子殿下面前,祝嘉鱼向他福身行了一礼,落座后,便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来意禀明,她道:“冒昧来访,还望世子勿要见怪。此次前来,全因嘉鱼有事相求,万望殿下成全。”

    顾重意坐在高堂上,居高临下地睥睨她:“祝嘉鱼,本世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求到我头上来,恐怕是找错了地方。”

    纵然祝嘉鱼与卫清楼有些关系,但卫清楼是卫清楼,祝嘉鱼是祝嘉鱼,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他愿意给祝嘉鱼面子,却不代表他就愿意帮她的忙。

    “世子不妨听我一言。”祝嘉鱼循循善诱,“我听闻世子与玉京燕家公子有些龃龉,而他有一爪牙,名唤宋青章,正巧来了鹤陵。世子若是想要一雪当年前耻,何不设宴邀请宋青章,此乃一箭三雕之举。”

    顾重意冷哼一声:“你倒是胆大,居然还敢让我自降身段,为宋青章设宴,”他顿了顿,又问,“不过……哪来的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