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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轻舟推门进来, 苏御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逗的江苑捂嘴轻笑。
他也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靠着墙, 就这么看着。
眼中同样的, 也带笑意。
从前的生活也说不上得过且过,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事业总得摆在第一位。
感情是极少放在明面上的。
但是忙碌的人生中, 有一部分是缺失的。
而现在, 缺失的那一位被补齐。
事业自然退离了一线。
看到他了, 江苑笑的有些歉疚,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贺轻舟过去, 压低了声音问:“趁我不在偷偷害我?”
不等江苑主动开口认错,苏御就拿着那瓶酒过来:“这是苑妹儿刚刚输的,她喝不了酒, 你是她男朋友, 你代替她喝。”
他握着她的手, 放在掌心把玩着,如同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力气控制的小心。
担心弄碎。
“技术不行, 还学人家玩这么大。”他笑意里却不带责怪,只有满满的纵容, “想谋害亲夫?”
苏御被肉麻到了,搓了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行了啊, 关爱一下旁边的单身狗。”
他取了个空酒杯, 贴心的给贺轻舟满上:“看在不是你本人输的份上,给你打个对折,喝一半就行。”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江苑, 贺轻舟玩这些从来就没输过。
每回都是苏御喝的烂醉,这次好不容易新仇旧恨一起给报了。
贺轻舟倒也没说别的,半瓶很快就喝完了。
他酒量还行,但洋酒度数高,后劲足。
江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想着还是赶紧回家给他煮碗醒酒汤,免得第二天起床头疼。
他喝了酒,没法开车,江苑只得用他的手机给他的司机打了电话。
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贺轻舟身上微微泛起热意,他很少喝醉,但容易上脸。
也不像别人那样,整张脸都红了。
他是眼睛红,像刚哭过一样,迷蒙的很。
江苑问他:“还好吗?”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挽在臂间:“没事。”
江苑最后看了一眼,确认他是真的没什么醉意,这才放心。
和苏御他们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司机早就等在外面。
贺轻舟拉开车门,先让她进去。
一上车,他就枕在她的大腿上,睡了:“让我躺一会。”
他身上温度有点烫,江苑让司机把暖气温度稍微调低一些,又替他解开衬衣的扣子。
白皙修长的颈此时微微泛红,有种旖旎感。
江苑瞧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她,贺轻舟也不会平白去喝这么多酒。
扣子解开了,她刚想把手拿开,却被贺轻舟握住。
十指相扣,掌心熨贴。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举动,他却像很满足,好像他需要的也就仅此而已。
“以前倒是没想过,能这样躺在你腿上休息。”
他说话时,喉结轻微滚动。
上课的时候老师有讲过,喉结是咽喉部位的软骨突起,雄性激素导致的。
男女都有,只不过突出的程度不一样。
后来救治过那么多病人,她也摸过不少,但那都是出于医生对病人的病情诊断。
贺轻舟的,是怎样的呢。
她好奇的摸了一下,硬硬的。
她碰上去的那一霎那,微不可察的往下沉了沉,似吞咽的动作。
没注意到被碰触的人,微暗的眸。
到家以后,江苑去厨房给他做了碗醒酒汤。
亲眼看着他喝完才放心。
等到两个人都洗完澡后,已经很晚了。
不过外面仍旧热闹,大多都是走亲戚的人准备回家,屋主人出门相送,免不了寒暄几句。
江苑进来的时候,贺轻舟已经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的翻阅手里的书。
江苑这还是第一次和异性同床共枕,难免有些局促。
她轻咳一声,企图掩盖自己的慌乱。
勉强装出镇定自若的神情,走到床的另一边。
却不知同手同脚的自己,早被察出端倪。
贺轻舟也只是轻笑,合上手里的书放回原处,安静看她。
被子里已经被睡出暖意,江苑抿了下唇,和他说句晚安,就把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给关了。
不过几秒,贺轻舟也关了灯,躺下来。
江苑感觉到他从自己的身后拥上来,搂抱住她。
她的后背抵靠在他胸口,连他讲话时,胸腔轻微的起伏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冷。”
江苑说:“我再去拿一床被子?”
正欲起身。
他摇了摇头,满足的喟叹:“早就想这么抱你了。”
江苑便没有再动了,仍由他抱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再次在安静的夜里响起:“这些是你的睡前读物?”
江苑知道他指的是他刚才看的那本书。
点了点头:“睡不着的时候偶尔会看。”
他极轻的笑了声,因着此时的姿势,他的笑声就落在她耳边。
低低沉沉,又带点薄荷的香气。
“明明以前那么胆小,打个雷都得我哄一晚上才敢睡。”
胆小是因为缺乏安全感,那个时候的江苑经常失眠,不敢睡。
每次都得贺轻舟通宵给她打电话,唱歌讲故事的哄她睡。
当无国界医生的那几年,她变了许多。
性格变了,脾气也变了。
这些血腥的推理小说反而成了她的助眠工具。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
贺轻舟没有再说话,呼吸声也逐渐平稳下来,似乎已经睡着了。
江苑暗自松了口气。
以为这晚会平安度过,却高估了贺轻舟的自持力,低估了自己这个猎物的巨大诱惑力。
炽热的触感熨帖上来,江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躲开。
贺轻舟并没有勉强她,而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不太适应的躲避。
像是放任猎物逃跑,直到猎物累了,再慢慢享用美食的野兽。
他低笑了一声,再次搂过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压,声音稍显沙哑:“阿苑,你是学医的,应该再了解不过,这很正常。我要是没有任何想法,那才是有问题。”
他不着急,而是先顾着她的感受。
江苑分出神去看窗外,远处有人在放烟花。其实这种时候,最适合欣赏夜景。
这些年在国外,也没有太正式的过过春节。有时间的话,大家会聚在一起吃顿饭,庆祝新年。
不过大多数是被各种事情给占满的。
这好像是,她这么久以来,过的最完整,最正式的一个年了。
时间过的缓慢,若把她比作浮萍,她身处的环境便是海浪。
危险,又未知。
海浪随时都会涌上,触及礁石,轮船都会掀翻。
更何谈浮萍。
直到最后一道大浪拍过,浮萍被冲上岸。
她亦如浮萍一般,脱离海面便没了力气。
她的腰实在太细了些,贺轻舟感觉自己一只手便握住大半。
“你果然还是,面色红润一些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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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江苑从浮萍变成沾了水的布娃娃,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体温也高。
是轻微脱水的症状。
贺轻舟抱着她,喂她喝了好几杯水,症状才得以缓解。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不经......”最后那个字到底没说出来,怕她害羞,“明天我请个假,在家好好陪你。”
她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他觉得好笑:“放心,不碰你。”
贺轻舟抱着她去浴室洗了澡,又把床单和被子换了。
扔进洗衣机里,按下开关按钮。
江苑大约是累狠了,刚躺下就睡着。
贺轻舟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窗外,天色擦亮。
江苑那一觉睡的实在有些久,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屋子里没有一点亮点。
她判断不了时间,只能去看床头旁的手机。
居然都下午两点了。
稍微动一下,身上就酸痛的厉害。
仿佛被人打过。
她反应迟缓的回想起昨天发生的那一幕,脸色再次涨红。
许是听到动静了,贺轻舟把门打开,腰上还系着围裙,十足的家庭妇男做派。
“给你炖了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经过昨天那一晚,贺轻舟和她的距离感似乎早就被减没了。
解开围裙就过来抱她,将她从床上捞出来。
江苑往后退,说自己没刷牙。
他笑了笑,浑然不在意。
“肚子饿了没?”
相比贺轻舟的轻车熟路来说,江苑显得有几分局促和尴尬。
仿佛坦诚相对一夜后,更陌生了。
“我......那个......还好。”
他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故左右而言他。
“江苑。”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江苑下意识的抬眸,正好对上他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我们的关系,做这种事是很正常的,你不必感到局促和害羞。”
他像是在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安抚她此刻的情绪,“多做几次就习惯了。”
“......”
更局促了。
贺轻舟做的饭菜很丰盛,但大多都是汤汤水水。
他就差没让江苑直接端着那锅汤喝了。
江苑觉得自己如果不多吃点,有点辜负他的心意。
但她又实在喝不下这么多。
于是想着找个委婉且折中的办法告诉他,自己其实喝一碗就够了。
他却一脸凝重,拿来耳温枪给她测了□□温,确认没发烧才放心。
吃饭中途他接了好几通电话,都是他家里打来的。
催他回去吃顿饭。
贺一舟说:“你别的日子在外面乱来我不管,但这是过年。就算你出车祸,残了,也得给我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