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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庄若施轻声道,“庄若施并非不讲理之人,只希望皇上应允,可以重新调查此事,大将军府对皇上忠心耿耿,决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即便是有,也是小人诬陷。”
元朗单手扶额,闻言忽然冷声,“此事证据确凿,秦王妃这是怀疑朕没有彻查过吗?”
“庄若施不敢,只是皇上应允过,不论是庄若施提什么要求,皇上都会答应,如今庄若施所求之事并不过分的,难道皇上要失信吗?”
庄若施语气笃定,和元朗对视。
“放肆!”
闻言,元朗猛地一拍桌!
“秦王妃,朕念你是三弟的王妃才不怪罪你冒犯,可你屡次言之凿凿,顶撞于朕,当真是认为朕不敢动你?”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之际,一直守在殿外的大太监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路过庄若施身边时,还险些摔倒。
“皇上,大事不好了!”
“一点规矩都没有!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元朗被庄若施气的不行,见到向来稳妥的大太监如此手忙脚乱,心中的火气更是高涨。
如今能有什么大事,最大的事便是解决了秦王妃嚣张的火焰。
“皇上,南歌来犯,叶家军悉数被抓,如今军中已无能人抵挡……”
闻言,元朗猛地站起了身,“你说什么!”
“秦王妃你还有什么说辞!叶家人刚刚被抓入大牢,南歌大军便来了,这不是预谋好的是什么!你给朕解释解释!”
元朗伸手指着庄若施,怒火冲天。
“皇上,您刚将叶家人悉数抓入大牢,南歌大军便来犯,前后叶家人哪里有机会报信,且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您的左膀右臂刚被卸下,就来了劲敌!此事蹊跷来的蹊跷,却足以说明叶家人的清白,这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真正通敌叛国之人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了,若是皇上此时听信假证,斩了您的左膀右臂,那当真是如了他们的愿啊!”
庄若施眉头轻皱,句句在理,俨然一巾帼风范。
元朗闻言却慌了神,他越忌惮的人越是他的得力干将,他却是一直想将大将军手中的权利收回来,可如今……
“皇兄,断不可中了敌人的奸计。”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殿外传来,话音刚落,秦闻邀一袭白衣,走了进来。
“庄若施恳求皇上让大将军府的人上阵杀敌,已正清白!”
元朗扶额,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皇兄,莫要顾忌,臣弟愿亲自领兵,带领叶家军杀敌,战场上,叶家军行事,臣弟亲自监察,若发生不忠行为,臣弟愿与其同罪。”
秦闻邀拱手轻言,但句句有力,庄若施闻言,心头一软,抬眸看向他。
秦闻邀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暖有力。
“三弟行事朕最为放心,既然有三弟作保,朕自会应允,南歌一事便交给三弟了。”
贪生怕死,居庙堂之高享乐,元朗的皇位来的太简单了。
事事都由秦王解决,相安无事后,便只有赶尽杀绝。
“王爷,此事你不该出面的,我可以解决的……”
庄若施看着被秦闻邀牵着的手,紧跟其后,瞧了一路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开口。
可话音未落,就被秦闻邀制止了,他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望向庄若施。
“王妃怪本王来的太晚了吗。”
庄若施感受到秦闻邀的灼灼目光,又听到耳畔那清冷却似敲击着心弦的声音时,不由一顿。
“我不是这个意思,外公的事情本就是有人陷害,若是连累了王爷……”
“你我二人,何有连累之说,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卿若赴君美人肩,君愿应卿安逸怀,连累之说,往后莫要再提。”
秦闻邀牵着庄若施的手忽而一紧,便将眼前人拥入怀中,深情款款。
庄若施身子一僵,抿了抿唇,终究未说话。
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他自称“我”,而不是本王。
……
东凛百米开外,秦傲天卯着腰,听着身侧之人大笑,“秦傲天,你的计谋当真不错,那昏君果真着了道,竟将忠心耿耿的叶家军悉数收押,真是好笑!”
“是大人布局周到,很快,东凛那块宝地便是南歌的了,您功不可没啊。”
秦傲天点头哈腰,像极了一个哈巴狗,卖国求荣,他终是报复了大将军府。
南歌木偶人大军,庄若施早有耳闻,但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其声势。
浩浩荡荡的站成一道,庄若施带着面纱,在一处山角上,眉眼清秀的看着远处的浩浩大军。
东凛有鬼医坐镇。
南歌有木偶人大军。
西楚有摄魂曲。
三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自从西楚和东凛和亲后,南歌便隐隐作祟,如今终对东凛下手了。
这些动向庄若施一直都知晓,本想按兵不动,却因着事关大将军府,不得不主动还击。
“夜间山凉,怎不多穿些。”不知何时出现的秦闻邀,将身上的披风系在了庄若施肩上,温柔的话语似山间暖风般和煦。
“你怎么来了。”
自从那晚后,秦闻邀便不许庄若施称自己王爷了,可庄若施左思右想都没想到如何称呼合适,便只好先以你代替。
“寻你,战场危险,你不该来的。”秦闻邀轻揽着庄若施的薄肩。
“皇帝传信于我,既应了保护神的名号,自然要履行这份义务,更何况,事关大将军府……”
庄若施将头轻轻靠在秦闻邀的胸膛,停顿了一下,又轻声道,“和你。”
闻言,秦闻邀唇角微扬。
东凛大军到达约战地时,已是七日之后了,庄若施和秦闻邀先行而来,等了三日之久。
……
大军刚到城池边界,各路将领便被秦闻邀召进了营帐。
“王爷。”各路将领齐齐拱手道。
秦闻邀点了点头,眉宇傲气,“传本王之命,即刻点兵五千,整装待发。”
闻言,身前的几路将领全都皱了眉,“王爷,将士才刚刚抵达,尚未歇息,即刻发兵,是否不妥。”
“是啊,王爷。”
秦闻邀闻言扬手打断,转向叶应,“叶将军,你觉得如何。”
叶应身后还站着三个儿子,三人皆已当了将军,站在父亲身后,听后发命。
“微臣认为,秦王所言可行,出兵要奇,出其不意,方能取胜,敌方定认为我军需要休息,不会这么快行动,此时出兵,实乃上计。”
叶应拱手,认真分析道。
“其他人可还有异议。”秦闻邀目光掠向其他人,见无人出声,又继续说道,“既然无异,谁愿跟随本王率先出击。”
“臣愿领命,叶家军随时待命!”
叶应语气铿锵有力,隔着营帐,庄若施闻声抿了抿唇,她此时头发高高竖起,粗布着身,斗笠遮面,即便是说话,也无人知晓她是男是女。
庄若施看了眼整装待发的叶家军,回了自己的营帐。
子时,天上像是挂上了一层漆黑的帷幕,看不清方向。
秦闻邀带着一百精兵,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南歌大营。
一排排惟妙惟肖的木偶人,此刻正在双臂垂下,整整齐齐的立在那里。
秦闻邀扬了扬手,一排排木偶人脚下已是一片油光闪闪,随后,他们便又悄然功成身退。
待走到叶家军待命之地,朝叶应的长子点了点头。
夜空中火箭齐发,格外耀眼,守在营外的南歌士兵借傻了眼,眼睁睁的看着火箭点燃了数千木偶军。
“救火!快来人啊!”南歌士兵大声呼唤着。
熊熊大火已燃起,饶是有人浇了水,可却似火上浇油,不起丝毫作用。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秦闻邀已带兵回了自家营地。
偷鸡摸狗之事,谁都可以干,只不过要看干的漂不漂亮。
……
南歌大营。
“混账!你们是怎么做守卫的,竟然让东凛的人溜了进来!”
南歌将军,南木冷脸看着地上跪的众人,他身侧的秦傲天正抬手擦着冷汗。
还好他住的营帐离放木偶军的远,要不然他便成了那被殃及的池中之物了。
“将军,实在是东凛人太狡诈了,属下没有料想到他们的大军一到,无需休息便来了我们营地。”
为首的先锋低头沉声道。
“领军的人是谁,竟有如此出人意料之举,本将军倒想去会会。”
南木摸索着下巴,抬眼看向秦傲天,“明日和本将军一同上阵。”
秦傲天闻言双腿一软,若是让东凛的人知晓他叛国,就算南歌的人愿意救他,东凛都不会饶了自己。
“将军,小人不会武力,上阵只会添乱,还望将军三思。”
“离家这么久,就要见到同国之人了,你不激动?”南木斜睨一笑,打量着秦傲天。
“此事就这样决定了!”秦傲天还想再说什么,可南木大手一挥,已然不允他多言。
……
两军交战,狼烟滚滚,鼓鸣动天。
秦闻邀一身战甲,长枪在手,居于马上,眼神沉着的看向眼前的数万木偶大军。
他身侧是一身便衣的庄若施,黑袍加身,已然分不清年龄,更不要说男女了。
身后朗朗大军,皆精气神十足的站在那里,像是石刻的雕塑一般挺立。
“本将军当是谁呢,原来是堂堂秦王啊,想来真是有缘,多年前还有幸见过秦王一面呢。”
南木身侧站着操控木偶大军的控偶师,一枚陶陨在手,目光淡定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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