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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全师傅给朴仁勇送来了全套的火锅器具以及食材。
这是朴仁勇特意吩咐的,他要给关仁川警官办一场接风宴。
此前大伙分配了房间,朴仁勇、金泰宇的房间在二楼,关仁川、高顺彪的房间在三楼,李多美、吴梦瑶(主管财务统计)的房间在四楼,延边大骨、周黑仔(朴仁勇非常信任的打手)等人住在五楼及以上。
一行人在酒店大堂集合,摆了六桌的酒宴。
延边大骨一人连喝了两大瓶高级白酒,感慨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喝酒吃肉了。
周黑仔也附和道,是啊,自从进入中国,东躲西藏的,顿顿吃泡菜,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反胃。
他不知道的是,这将是他生命中最后一顿晚饭。
关仁川和高顺彪算是大饱眼福了,虽说地方差了点,但是桌上食材光是种类就有上百种,而且是绝对新鲜,拒绝冻品,比警局的食堂聚餐强多了。
高顺彪拿来三瓶啤酒,递给关仁川一瓶,递给李多美一瓶,今晚,他们要一醉方休。
关仁川抱怨道没有开瓶器啊,怎么开。
高顺彪拍拍胸脯,有哥在,哪还需要什么开瓶器?
说完,高顺彪一记手刀劈断了啤酒瓶颈,将裹挟着白色泡沫的淡黄色液体倒入酒杯。
关仁川赞叹不已,少侠好功力!
下一秒,关仁川表情痛苦地从嘴里吐出一手的玻璃碴子。
另一桌的延边大骨和周黑仔吃得正香,五盘羊肉片眨眼之间就炫光了。
金泰宇清了清嗓子,暗示老大朴仁勇要讲话了 。
刚刚还聒噪不已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关仁川内心嘀咕:原来韩国人也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致辞讲话啊。
朴仁勇举起装满葡萄酒的高脚杯:
“诸位兄弟,今日,我朴某人设下此宴,其目的,就是庆祝关警官,代表李钢队长和各位领导,正式成为我们的伙伴!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好!老大说的太好了!”
朴仁勇的小弟们一个接一个地烘托气氛。
“然而,”朴仁勇突然话锋一转,之前灿烂的笑容变得阴沉,“也是今天,我们中间的某一个人,将要为他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朴仁勇指的是谁。
关仁川心中抓痒,心跳也加速到三位数,难不成今晚是鸿门宴?自己的卧底身份被看穿了?
高顺彪表明气定神闲,实际上内心也隐约出现慌张。
朴仁勇看了看关仁川、高顺彪等人,最后把目光对准了周黑仔。
随即剩下的所有人也看向了周黑仔。
此时此刻,周黑仔俨然就是众矢之的。
周黑仔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朴老板为什么针对他。
朴仁勇冷笑一声,似乎是发布某种暗号。
0.09秒后,延边大骨从桌下抄起一柄开山斧,一斧头下去,直接把周黑仔的右手掌斩断。
血浆喷射,断骨处依稀可见粉红色的骨髓流动。
周黑仔哀嚎不已,捂着断臂,下跪祈求朴仁勇饶他一命。
朴仁勇这才道出了周黑仔的罪过:
“黑仔,别怪我太残忍,是你不守规矩在先!到了中国以后,我多次叮嘱过你们,严禁私自外出,可是你周黑仔非但不听,还多次偷偷跑到外面的彩票站购买彩票!”
“难道就因为他买彩票的事,就要剁掉他的手吗?”
关仁川疑惑不解。
朴仁勇饮了两口葡萄酒,回答道: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21年的时候,我曾经派阿宇带人往东南亚收购一批枪支。后来验收的时候发现少了两把AK和800发子弹。这些年我一直在秘密调查此事,终于我查到了监守自盗的人就是负责验货的周黑仔!黑仔,我还知道你在韩国股市里亏了钱,实在没辙了,才动了歪脑筋!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有些惩罚,是你应得的!”
接着朴仁勇在高顺彪耳边耳语几句,高顺彪得到指令,拎起还在渗血的断手,丢进了沸腾的火锅里面。
看着自己的手在火锅中翻滚,周黑仔崩溃到了极点。
李多美于心不忍,出面替周黑仔求情:
“老板,黑仔固然做错了事情,但是念在这么多年他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朴仁勇对于李多美的求情非常愤怒:
“阿美,你没资格替他求情!周黑仔是你的手下,你有管教不严之过!立刻住嘴,否则断手的人,又要添一个名字了!”
关仁川及时拉住李多美,劝她别再惹怒朴老板。
金泰宇扶起跪地的周黑仔,指了指火锅里面的断手:
“黑仔啊,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面子上,我给你指一条生路!现在,用你的左手,把油锅里的右手捞起来!”
周黑仔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几次试图伸手靠近,最后还是没有勇气下手。
金泰宇连连叹息:
“黑仔啊,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这样,我最后再帮你一把!”
金泰宇用漏勺将已经八分熟的断手捞起,放入盘中,抓起一把餐刀,送到周黑仔面前:
“吃掉它,我就会替老板求情,留你一命!别想了,一条手,跟一条命,孰轻孰重?”
万念俱灰的周黑仔接过餐刀,他已经受够了朴仁勇和金泰宇的羞辱。
于是他果断握刀捅向朴仁勇,却被金泰宇轻易格挡住。
随后延边大骨挥舞斧头将周黑仔如同劈柴一般劈成了碎块。
金泰宇和高顺彪将碎尸块清理走,大堂又恢复了热闹的样子。
回想起刚刚血腥的一幕幕,关仁川举起筷子,又放下,他实在吃不下去了。
身旁的延边大骨啃着卤猪蹄,狼吞虎咽的模样,浑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延边大骨还贴心地安慰关仁川:
“关警官还是见得少了,所以不适应!想当年在韩国,老子杀了好几个韩国警察的走狗!有的是碎成一行李箱的尸块,有的是被绞肉机做成肉泥,还有一个,被我用刮皮刀将肉一片片割下,最后只剩了个骨头架子,不过他还没死呢,鼻子还在冒热气,哈哈哈,后来我用铁锤把他的骨头砸的稀巴烂,丢入河塘喂鱼,我的外号也是由此得来……”
关仁川强忍住内心的悲愤,暗自发誓,一定会让这个杀人魔头伏法,告慰那些牺牲的韩国警察。
金泰宇嘱咐高顺彪把周黑仔的尸体折进一个大号旅行箱,丢进一个地下室里面,锁住门。
没有十年八年,不会有人发现尸体。
关仁川喝了两瓶啤酒,睡意上头,打算回房间。
李多美见关仁川走路跌跌撞撞,就主动将他搀扶上楼,进了房间,把他放到卧室的床上。
之后李多美的操作,让关仁川傻了眼。
李多美不动声色地反锁住门,坐到沙发上,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关仁川的酒瞬间醒了一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非这是朴仁勇安排的美人计?
不行,我一定要把持住!
关仁川内心为自己鼓气。
李多美用茶壶倒了一杯浓茶,给关仁川醒酒,并且表达了来意:想跟关仁川聊聊。
聊聊,原来就是聊聊而已啊!
关仁川松了一口气。
其实,刚才杀周黑仔的时候,关仁川也看出来,李多美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失望。
果不其然,李多美向关仁川大诉衷肠,表示自己已经不想再当黑社会了,因为保不齐哪天就会被老板以各种理由杀死。
上午死掉的两个炮灰,晚上死去的周黑仔,无一不是在向世人证明: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可是,不做黑社会,你又能做什么呢?”
关仁川直击灵魂地发问。
李多美苦笑道:
“是啊,我除了很能打之外,没有别的特长了,不打架,我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当搏击运动员,教练,或者私人保镖,又或者,以你的武功,来我们警队当武术顾问也是有可能的!嘻嘻!”
“对啊,谢谢你,关仁川,原来我还有那么多职业可以选!”
李多美眼中燃起了希望。
两人从深夜聊到了清晨 。
最后,实在找不到话题了,李多美就提议:
“关警官,想不想,聊一下敏感的话题?”
“敏感的话题嘛?可以啊!”
关仁川随口答道。
“那你先问!”
李多美坏笑道。
“好的,我想想,”关仁川思索道,“请问你对朝韩两国未来走势有何见解?对于半岛核问题,你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吗?以后的统一,是北统一南,还是南统一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