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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我趴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阅览今天群里上传的灵异事件文档。
这些文档都是刚入行的新人们记录的笔记,原本目的是为了让群里的老人们看看,给出指点,避开禁忌。
但由于前些年我被九苍保护得太好,接债期间几乎没怎么撞见怪事,所以经验没多少,指点给不出,群里的文档大多时候都被我当做灵异故事看了……
今天的新人,上传的文档是关于……
绿度母菩萨的。
就是前些天群里吆喝的那笔大生意,其实大生意严格意义上讲,和我们并不对口。
大生意客户的需求更类似于凶宅试睡员。
但可能在凶宅试睡员的圈子试过效果不怎么好,所以就直接把任务发到了我们恐怖游戏体验师的圈子。
毕竟虽说凶宅试睡员是实打实的和鬼正面刚,而我们恐怖游戏体验师更多时候面对的是人扮成的NPC,但我们撞见‘鬼’的频率,是百分百。
且每一回都有新体验,有时人扮成的鬼不比真的鬼逊色,甚至刺激感更甚于真鬼,更何况……我们很多情况下,对面敌人都是人鬼混合品,NPC里掺杂个真的,也常有。
凶宅试睡员撞见鬼可能还会紧张一下,恐怖游戏体验师的老手,一般情况下都麻木了。
当然,我除外。
我以前倒霉撞见事都是九苍帮我解决的……
说实话,我倒是对这笔大生意挺感兴趣的,只不过离得有些远。
笔记上说,短命村有绿度母菩萨显灵,凡有作恶者,皆会被菩萨惩罚。
他们的魂魄也被困在村内祖祠中,每晚附近村民都会听见祖祠里有男女老幼的哭声。
短命村遭了天谴,青壮年几乎都没了,整个村子只剩下老弱病残。
同行过去那几天,亲眼见到绿度母菩萨像有金光笼罩,夜半还有亡魂从荒山野岭飘往村里供奉绿度母菩萨的小庙,同时伴随着犬吠与怪异的风声呼啸……
绿度母菩萨,佛家说她慈悲仁爱,端坐莲花月轮,左手拈花,右手作三宝印,乃是观音菩萨的分身,救苦救难,可将人之诸难送达彼岸,因此称度母。
但是,菩萨怎么会杀人呢?
我正要点开另一位同行的笔记,九苍却伸手从后把我捞住,抱进了怀里:“在看什么?”
我趴在床上歪头和他说:“看灵异故事。”
他瞟了眼我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挑眉淡淡道:“绿度母,杀人?”
我抿了抿唇,“嗯,我挺有兴趣的……主要是给钱多!”
他也趴在床上,压过来往我脸上轻轻吻了一口:“等家里的事情解决,你想去,我陪你。”
“再看吧。”我合上笔记本电脑,歪着身子躺在床上,贪婪往他怀里蹭了蹭:“九爷,现在还没到中午呢,你过来是想陪我补觉?”
他轻笑,摸摸我的头宠溺道:“补觉,得下午,中午还要给你这个小馋猫做饭呢。”
“其实……”我突然翻身压住他,趴在他的胸口软声挑逗他:“我更馋九爷你!”
他眼眸一亮,大手抚在我的后脑勺上,勾起唇角:“嗯,我知道。”
我不满拧眉:“嗯?这就没了?”
他扶着我的脑袋亲亲我的唇,浅浅解释:“第一次,得有仪式感。不能随随便便,就要了。”
我哽住,很不理解地咕哝:“好吧,我还是头回听见,第一次那啥还要有仪式感。”
他把我按进怀里,过了很久,才犹豫着说:“白君把我的从前都告诉了你,你是否会觉得,我的过往很不堪……”
“才不会呢。”我搂着他的脖子认真安慰他:“我家九爷,以前过得很苦。这不怪九爷,怪九爷那对癫狂的父母。九爷能活到今天,一路走来,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他们都说,本王是天煞孤星,本王的亲人,对本王好的人,都没了。”他说这话时,语气格外苦涩。
我伸手摸摸他的头,小声承诺:“九爷不是天煞孤星,九爷还有我。只要九爷不移情别恋,这百年,我陪你。”
一百年是我生命的极限,但不是我爱你的终点……
他低头,额抵着我的额,握住我的手不自信地说:“漓儿,和天煞孤星在一起,是会遭殃的。”
我不以为然道:
“我小时候也有人说我晦气骂我丧门星,谁靠近我谁倒霉来着!可你看,乐颜和我玩了这么久也没倒霉遭殃,你最清楚我的底细,你也没有嫌弃我啊!
就算,你真的是天煞孤星我也不怕,因为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们俩在一起,就是绝配。”
他被我逗得忍俊不禁,主动凑上来含住我的唇,小心用齿尖抵了下,“我就知道,夫人不会不要我。”
我反吻上去,趁机还坏心思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红着脸在他怀里无耻撒娇:“我要你,当然要你,可九爷啊,你总让我等,我会忍不住的……”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比我还心急。”他敲了下我的脑袋,拿我没办法。
我故意用指尖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打圈圈,有意撩拨他:“喜欢,情不自禁,有错吗?”
他按住我摸进他衣襟内的那只为非作歹的手,俊脸微红,像是害羞了:“乖,别闹……你我的第一回,我不想这么草率。”
有个仪式感很强的伴侣也很让人无奈好不好,连这种事都得选个日子……
说不定是真的那方面不太好。
嗯……难为他了。
——
下午,我蹲在门口看花园里已经长到膝盖处的芍药花苗,总觉得不能再纵容九苍这么喂血喂下去了……
本来就虚,喂这么多血给芍药花更虚了!
不成想看着看着,平地突然掀起了一阵萧瑟的寒风。
芍药花的叶梢被风吹得好似一潮绿浪,此起彼伏。
一片海棠花瓣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把头顶的花瓣拍下来,然而下一秒……
落下的海棠花瓣更多了。
我本能的抬头往上看,只见漫天绯色花雨里,一身穿白袍,肩披银发,长相妖冶,手拿折扇的奇葩男人伴着簌簌而落的海棠花,极具美感的缓缓从天而降——
男人一袭银线密绣狐尾与山海云纹的广袖长袍,肩头与腰上都挂着白水晶珠链,华服沉重,里里外外至少裹了三层,赭石色的里袍衣襟,外覆一层银色外衣,外衣的衣领与腰封都是用银线串珠累成的花纹,这身装扮看起来,厚重且尊贵。
银色过腰长发简单松散在肩后,鬓角是白水晶雕成的水云纹发饰,发饰尖尖上还挂着两条淡金色流苏……花里胡哨的!
一双细长勾魂的狐狸眼,长眉飞扬,鼻梁高挺,薄唇染着一层淡淡的桃花红。
鼻骨两侧的眼角处,还点了两颗小黑点……看着很有狐狸样!
长得虽不如九苍帅,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美男子一枚,就是瞧起来太过风流,一看就是满肚花花肠子的花心大萝卜!
这打扮,这张脸,往那一站,绝对招蜂引蝶。
还好我家九爷不喜欢花里胡哨,我对他很放心……要是把这家伙放出去,一夜少说能勾搭十个!
妖里妖气的银袍男人降落在我面前,拿起绘了蓁蓁桃叶艳艳桃花的折扇,扇檐遮唇,不正经地朝我抛媚眼打招呼:
“呦,这是哪家的小妹妹,长得如此诱人,要不要和爷做个朋友?做爷的女人,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果然这家伙一开口,那股子青楼常客的感觉就上头了!
我黑了脸,嫌弃地冲他吼:“死狐狸,你给我滚出来!踩到我的花了!”
我可怜的芍药啊……这可是九苍拿血给我喂出来的,就这么被这丫的祸害了。
死狐狸一怔,低头瞧了眼自己踩到的两株芍药花苗,厚着脸皮道:“哎没事,才踩了一脚而已……小漓快看,吾与海棠孰美?”
我气呼呼捏紧拳头,转头就冲屋里喊:“九苍,白君调戏我!”
“等等等!”
话音刚落死狐狸就已经从芍药花圃里激动地跳了出来,一把将折扇按在了我嘴上,灰着脸阻止: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哈!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人形……我现在法力也还没完全恢复呢,到时候打起来我会吃亏的!”
我生气哼了声,指着花圃里被他踩倒的花苗凶巴巴道:“把我的花扶正了!不然我还喊他!”
“得得得,给你扶!”白君无奈地拿着扇子一挥袖,塌在花泥里的两株花苗顿时挺拔了起来,“这回行了吧我的小姑奶奶。”
我拍拍手,“这还差不多。”
白君惬意地转着手中折扇好奇问我:“嗳刚才你是怎么做到一眼就认出我的?”
我冲他翻白眼:“我家的狐狸,你最浪。”
白君:“啥?我浪?我哪里浪了,我看着不正经吗,我这打扮多良家妇男啊!”
“你良家妇男个鬼,穿得花里胡哨的。”我低头打趣。
白君哽了哽,有恒心地继续狡辩:“我哪里花里胡哨的,你看我浑身上下,白茫茫的!我身上连朵花纹都看不到!我多低调朴素!”
我叹气:“论低调,我只认我家九爷!”
白君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追着我申辩:
“帝九苍?他?他那一身黑还不如我的一身白呢!我这才是正常风格,他那多穷酸啊,我和你说,这家伙就是爱装!他这个风在你们人间叫什么来着,叫……性无能风!嗯,穿的一看就肾虚!”
我惊讶睁大眼,回头看他:“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白君耍着扇子若有其事道:“就是你们凡间这些年刚流行起来的那个风,穿的黑漆漆,一看就不近女色的那种风格,叫什么风来着……”
我尴尬扶额,“你说的是禁欲风吧!”
白君恍然大悟:“哦对,就叫这个名字,什么禁欲风,我看是没欲风、不行风、肾虚风才对!哪像我,这么阳光,我和你说啊小漓,这还是我刚升仙的时候太上老君赐我的仙服,我平时都不大舍得穿!”
“那你今天怎么穿了?”
“我这不是要给你眼前一亮的感觉吗?”
我:“……牛!”
和他走到院子正中央时,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奇问:“你现在不用隐藏身份啦?”
白君展开折扇傲娇抬头:“是也,今晚你老公要和我联手演一出戏,戏中可能会生别的变故,提前提醒你,记得配合啊!”
我点点脑袋:“这个九苍给我讲过了,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计划。”
白君停下脚步,叮嘱我细节:“记得,我是刚来。除了月红与赵青阳,别的任何人问起来,我都是刚来。”
我颔首:“哦。”
正说着话,月红姐啃着桃子从客厅里出来,见到白君,高兴地撒腿就奔过来:“白爷!”
上一秒月红姐还在门口啃桃子,下一秒她就已经扑到了白君身上,搂住了白君的胳膊甜甜撒娇:“白爷你终于回来啦,好想你啊白爷!”
白君低头摸摸月红姐脑袋,还顺手捏了把月红姐兴奋弹出来的狐狸耳朵,目光宠溺地看着她说:
“现在还没别人呢,不到你演戏的时候。”
月红姐拱了拱白君胳膊,笑嘻嘻道:“没有演戏,就是想你。”
白君假装严肃地虎着脸:“怎么,想本君骂你了?”
“才不是呢。”月红姐心情极好道:“每次有白爷在,我就特别有安全感!白爷,你变成猫的这段时间,我好想念你的身体!”
白君:“……注意措辞哈!我还是童狐狸呢!”
月红姐嘿嘿一笑:“想念白爷的胳膊,可以蹭蹭!”
白君拿她没办法的溺爱道:“你啊,都多大了,还总往本君身上蹭。本君知道,红红这段时间受委屈了。”
“只要有白爷在,红红就不害怕啦。”月红姐乖乖昂头,一脸虔诚地望着白君:“白爷,我最信你啦!”
“得了,少贫嘴了。”白君把月红姐从肩上扒下来,温声嘱咐:“今晚西山有天雷,本君要配合帝九苍办事,你就别去了,在家乖乖的。”
月红姐好奇歪头:“不是说初十晚上才有吗?现在还没到初十呢!”
白君耐心道:“天雷提前了呗,总之老九说哪天有雷就哪天行动,你留在家里陪小漓,我带几个新人去练练手就行!”
月红姐闻言一脸鄙视:“人家九爷把能打的都带上了,你倒好,带几个新人去练手,我要向九爷举报,你浑水摸鱼。”
白君傲娇的抬扇,重重敲了下月红脑袋,“你去,去了我下次就不带你出去玩了。你要是敢当白眼狼,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月红姐机灵地立马捂住自己头顶的一双粉尖尖狐狸耳,噘嘴哼唧:“坏白爷!”
“行了,我回来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跟小漓一起去玩吧。我和老九还有些事要再商量商量。”白君温柔打发月红姐。
月红姐哦了声,随后牵住我的手热情道:“走小漓,我们去后面的树林子里摘野果!”
我慢半拍点头:“好。”
临走扭头和白君交换了个眼神,悄然把月红姐身上挂着的一枚桃核吊坠扯了下来,麻溜地偷扔给白君。
白君抬手接住桃核,得意地和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晚上九苍和白君带着黄大头莲芯他们一起出门,走之前,碍于莲芯在场,九苍只在与我擦肩而过时,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为安抚。
大约十点钟,西边果然响起了闷雷。
月红姐和我并排坐在门外廊檐下,托着下巴担忧道:“哦吼,今晚的天雷好凶,看着就挺吓人,半边天都被劈红了。”
赵青阳从屋里走出来,感慨道:
“那当然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天雷,这是天庭降下的惩罚!今年年头不太好,妖仙都不大旺,天庭隔三岔五就会降雷收拾那些为非作歹的恶妖,普通妖孽,像黄大头狐老三他们,在这天雷下撑不过一击就会被劈得魂飞魄散。”
月红姐缩缩脑袋瑟瑟发抖:“可不是嘛,即便是我,修炼了千年,也挨不过这种天雷两道……也不知道九爷和白爷他们能不能顺利拿下那个黑衣人。”
如果能顺利拿下,又何须再做这个局呢。
西边的闷雷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十一点半,九苍和白君收兵回来。
十二点整,下面准时闹了起来。
过了将近十分钟,赵青阳才一脸为难地上楼喊我,和我说出事了……
我下去那会子,月红姐已经和对面那些人争论得满脸通红,眼眸浸血了。
“你怀疑我和小漓是那个所谓的内奸?你胡说些什么呢!你胆敢再放屁,老娘撕了你你信不信!”
“红姐你别发怒啊,我们也是……看证据说话。”
“就是,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狡辩有什么用!”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啊……真没想到是你和祝漓害得我们差点再次被人团灭,我们和九爷真是看错你们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告诉你,说话得讲证据!一枚桃核吊坠能证明什么!”
“你有什么可不服的,今晚你们的白爷也在!你们白爷自己都承认这枚桃核吊坠是狐月红的贴身物件。我看之前堂口被毁的事,也和你们皇封堂脱不了干系。”
“对对对,都是我们皇封堂的错,那小漓漓还是你们执法堂的人呢,就算出内奸,也是咱们两堂一堂一个,谁都别想脱得了干系。”
“我们家小漓肯定是被冤枉的,小漓可是我们九爷的夫人,她还是个凡人,哪来的本事当内奸给那个黑衣人传递消息?”
“所以我们月红老大就不可能是被冤枉的?月红老大还是我们的老大呢!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帮着外人害我们堂子!”
“但是现场有你们皇封堂掌堂仙狐月红的信物!这就是铁证。”
“那黑衣人还亲口告诉我们,你们执法堂的上方仙夫人是他的内线,要不是因为你们的上方仙夫人,他不可能知道我们今晚要去对付他,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全部计划!”
“他信口雌黄,口说无凭!”
“那我还说所谓的证据是他们偷的呢!”
“总之今晚我们计划失败肯定是有人泄密,从黑衣人对付我们的手段来看,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几乎洞察了我们的所有意图,要不是九爷与白爷合力破除结界带走我们,今晚我们就全都得丧命在他手底的那些邪物魔爪下!”
“有奸细这一点我们执法堂从未否认过,但绝不可能是小漓!”
“那也不可能是月红老大。”
“你们皇封堂多年以来吃粮不问事,这周边堂口大多时候都是我们执法堂在管理,你们素日里懒散惯了,论出身论修为,你们把皇封堂的仙家都没有我们执法堂的靠谱,所以,问题一定出在你们皇封堂!”
“你要脸吗,你们执法堂牛逼了不起啊!”
“你推我干什么,你还想打架吗?”
“打就打,谁怕谁,来啊!”
“兄弟们,干死对面这群死脓包!”
“别以为我们皇封堂好欺负,干就干,我们也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兄弟们,往死里挠!”
两边仙家说着说着就打成一团,顿时整个客厅里黑屋缭绕,黑烟狂飞,无数道黑影挤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赵青阳跑过去劝架还被哪个没长眼的一拳头打成了熊猫眼。
末了只能苦凄凄地去找九爷和白君告状:“九爷……你看他们给我打的!”
白君抬扇子掩唇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九苍无奈深叹了口气,挥袖强行用法力将两拨人分开,冷脸低斥:“想造反?都安分些!”
两边仙家这才相继化出原形,几乎每位仙家身上都挂了点彩,灰溜溜的面对面分列两排蹲着,虎视眈眈地呲牙咧嘴死盯着对方……
月红姐红着眼眶扭头看见我,赶紧小跑过来牵我过去,“小漓,他们说,堂口出内奸了,奸细是我们俩!”
白君摇着扇子佯装没心没肺,面无表情道:
“不是我们说的,是我们在现场,发现了月红贴身携带的桃核吊坠从黑衣人身上滑落下来。这吊坠,本君要是没记错的话,是月红你母亲的遗物,你日日带在身上,无比珍视。
而我们和敌人交手的时候,敌人说,多亏祝漓你提前提醒,要不然他也无法将计就计,布置那样凶险的阵法守株待兔。所以,你俩都有嫌疑!”
我拧眉,沉声问:“他说,是我泄的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我还说是你们自己泄的密呢,也能当真吗?”
白君勾唇,信步迈过来,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有理有据地推测: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和月红究竟有没有干这些事,但,你俩的确嫌疑很重。月红,我听莲芯说,她曾亲眼见到你单独出门,过了很久才回来。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仅能加重嫌疑罢了。
可祝漓,你的嫌疑本身就挺大,且不说那家伙当场供出了你,就说,他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你呢。
而你与他合作的可能性也特别大,毕竟谁人不知,当初帝九苍在你与莲芯都遇到危险时,舍弃了你而去救莲芯,从那以后,你就对莲芯与帝九苍怀恨在心。
你又是帝九苍的夫人,我不信帝九苍没有和你说过他的计划,你想报复他,所以你就和那个黑衣老道合作,意图,借黑衣老道的手,铲除帝九苍。
因此,你给他泄露消息的可能性,最大!”
“我没有!”我不卑不亢一字一句望着他的眼睛道:“我没做过!”
白君挑眉,咄咄逼人:“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没有证据,而祝漓你也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你没做!”
“我没做,为什么要证明?”
“因为有人指认,因为你的嫌疑最大!”白君倏然抬起折扇,直指我的眉心,目光冷漠至极:“祝漓,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别逼本君动手!”
“白爷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怎么能怀疑小漓呢!”
月红姐刚想替我打抱不平就被白君强行打断:“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月红姐哑然,委屈地低喃:“白爷……”
白君收过折扇,冷冷道:“你们若实在觉得不甘心,大可问问这里的仙家们,他们谁会信你们!”
我僵着脖子抬头,对上九苍那淡然的眸光,凝声问:“你也是这样觉得的?”
九苍静了静,声音没有起伏的道:
“是莲芯不小心用法力擦掉了那人身上带着的桃核吊坠,我们都看见了,至于漓儿你……本王,确实没办法完全信任你。”
“是你,死白莲花,你污蔑我!”月红姐情绪激动得差点就冲上去了,幸好我还记得上次的教训,及时拼命抓住了她。
莲芯厚颜无耻地假装柔弱,往九苍身后藏了藏,正义凛然道:
“月红姑娘你别怪我,我也是无意的,我不知道你们……月红,你就算再糊涂,也不能这样做,毁了执法堂与皇封堂,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胡说八道,死白莲花我撕烂你这张惹是生非挑拨离间的臭嘴!”
说到激动处,月红姐猛地一把甩开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而就在月红姐的巴掌将要落在莲芯脸颊上时,狐天明突然出现,一把扼住月红姐的胳膊,出乎众人意料的一脚狠狠踹在月红姐腹部,为了保护莲芯,将月红姐踹飞了回来——
“月红姐!”我心头陡然一跳,跑着奔向被踹摔在地痛苦咬牙的月红姐。
“红红……”白君没忍住上前两步,在月红姐摔过来的那一瞬捏紧双拳,眸光似刃,恨不能当场将狐天明千刀万剐了。
但为了这场戏,白君只能顿住步子,强忍心底怒火,咬紧牙关攥着白玉扇骨忍了!
“狐天明你想死,你怎么敢这么对月红姐!”白君不敢撒的气我撒了,不敢骂的话我来骂。
九苍也意外地瞥向狐天明,眼底寒光渐沉。
我扶起被踹伤的月红姐,月红姐吃痛的靠在我怀里,慢半拍反应过来,亦是神情惊愕地看向狐天明,委屈的霎时红了眼。
而狐天明仍不识好歹地一把抓住莲芯手腕,护住莲芯,一副兴师问罪的做派:“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伤害莲芯,真是执迷不悟!”
月红姐不敢相信地被气出眼泪:“天明哥哥……连你也不信我?”
狐天明毅然决绝道:“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的东西!我只知道,我不能再放任你这样欺负莲芯下去!月红,是不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你才总是不知收敛!”
月红姐听完他的话捂着腹部活生生被他气吐出一口血,含泪绝望地看着他,苦笑出声:“我知道了、呵,知道了……”
“月红姐……”我心疼地扶着她,可她,随后突然用力攥住我的胳膊,伤心自嘲:“小漓,你看见了吗,世间男子,多薄情……”
“月红姐……”
白君忍无可忍地沉着脸讥笑出声:“呵,本君的人,什么时候用你执法堂的区区一草仙管了!你配吗!”
狐天明怔住,被白君一句话怼得面红耳赤。
九苍见状,立即道:“在你们没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前,只能暂时先委屈你们留在家里,接受审查,不许随意出门了。等本王查出真相,再还你们清白。”
说完,赶紧递给赵青阳一个眼神。
赵青阳秒懂,顶着熊猫眼赶过来帮我扶心灰意冷的月红姐起身,“我送你们回去。”
临走时,白君不放心地看向月红姐,欲言又止。
我瞧见他手里那把破扇子,有点气,上手扯过来,低声嘟囔:“再晃给你撕了!”
让他刚才拿扇子指我!
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