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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
宋怜心头一跳，就是宋乐文的亲姑姑，爷爷的亲姐姐。
这个姑奶奶向来不喜欢她这个女孩，一直将宋恪捧在手心里疼爱，重男轻女不要太明显。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更深层的原因。
因为宋怜长得和母亲很像。
而这位姑奶奶从一开始就和弟妹关系不和，厌屋及乌，自然对宋怜也没什么好脸色。
宋姑奶奶一进门，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宋乐文，你还在干什么？你的长辈来了都不知道出来迎接的吗？”
宋乐文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来到客厅。
宋姑奶奶冷如寒电的眼睛扫过宋怜，从鼻息里重重哼了一声：“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跟你妈真是一模一样，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主。”
宋乐文皱眉：“姑姑，你说话太难听了，小怜不是这样的人，我太太清清白白，更没有你说的这样。”
“你敢忤逆？！”宋姑奶奶强势惯了，从前在家里她就是说一不二的大小姐，后来出嫁一样在婆家雷厉风行，一辈子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一听宋乐文这么说，她立马瞪起眼睛，目露凶光。
“我没这个意思……”
“我哪里说错了吗？”宋姑奶奶冷笑，“你自己看看网上那些骂声，我也是宋家人，我的老脸都被你这丫头丢光了！这么大的人了，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还配当宋家千金？”
宋怜静静地看着她：“姑奶奶，我没有和凌方寒纠缠，这照片只是断章取义。”
“你没有和他纠缠，你们俩为什么会单独在车里？”
宋姑奶奶眯起眼睛，一步步逼近，“你没有和他纠缠，为什么你们会靠得那么近？只要能看见这张照片的人都会想到，照片没拍到的地方你们在干什么，这还用我来说吗？”
“我是无辜的，凌方寒才是加害者。”
宋怜深吸一口气，刚想把证据拿出来，宋姑奶奶已经不耐烦地摆摆手。
她用眼角冷冷打量着：“不用了，过去十几年里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中，现在还说这些没意义了。与其这样撒谎，还不如痛快承认了。”
“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的。”
宋怜眸光清亮，完全没有从前当着宋姑奶奶的面软弱害怕的模样。
宋姑奶奶也觉得，自己这个侄女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定了定心神，她冷笑：“不承认也没用，照片摆在这里，这就是事实。”
她看向宋乐文，“把你这个女儿赶出家门，然后发布公告，就说宋家没这样不要脸的千金。”
“不行！”
宋乐文和宋恪异口同声。
“不行？”宋姑奶奶笑容加深了，更加森森寒意，“恐怕容不得你说不行，别忘了，我也是宋家的一员，我还是你的长辈。在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公司董事会，你应该清楚，宋怜这样的行为会危及公司。”
说着，她重重地顿了顿，“难道，你想看见明早起来公司的股票狂跌吗？这损失……不由她来承担，难道要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承担？”
宋乐文面色一变，张了张口，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宋恪气急：“我可以自掏腰包，损失多少我补上！小怜是我妹妹，我不可能把她赶出去。”
“自掏腰包？”宋姑奶奶丢给他一封资料，“那你算算吧，能赔偿多少？哼……要是因为这件事公司倒了，你还怎么自掏腰包？别忘了，你兜里的钱都是公司赚回来的，没有宋氏，你算什么？”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宋怜闭上眼睛，耳边一片安静。
她撩起眼皮，看着宋姑奶奶冷冷道：“是不是我离开宋家，你就愿意帮爸爸和哥哥？”
“当然，这也是我的家，从你曾祖那一辈开始，宋家每一个人都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才有了今天的辉煌。你的身上流着宋家的血，就算不为家族争光添彩，你也不该给家里抹黑。”
宋姑奶奶语气缓了缓，“你放心，我也不会那么心狠，叫你两手空空地离开，该给你的体面我会给，不会让你居无定所，让你没处吃饭。”
宋怜也笑了：“不用。”
她转身看向父亲和哥哥，“我今天先离开宋家，你们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小怜，我可以保护你的！”宋恪急了，“你是我亲妹妹，是我们的家人，我怎么能……”
宋怜摆摆手，眼神温柔：“正因为我也是宋家的一份子，才不能眼睁睁看着宋家因为我蒙受污名，更不能看着你和爸爸的心血付诸东流。”
她弯起嘴角，眼神坚定，“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离开家，一样能照顾好自己。”
她看向宋乐文，“爸，这是我的决定，请你们尊重我。”
她很清楚，如果今天自己不站出来，无论宋乐文还是宋恪都会对她维护到底。
宋姑奶奶的脾气那样刚硬，她一定是有备而来。
这种局面，留给宋怜的时间不多了。
望着女儿的眼睛，宋乐文抖着声音：“可是小怜……”
“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声明的话，你们让律师拟定好了拿给我过目，在今晚十二点之前发布就行。”
她微微一笑，“我手里有些积蓄，独自生活不是问题。”
说完，她转身上楼，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只行李箱下来了。
宋姑奶奶看她的眼神微微变了。
原本来之前，宋姑奶奶还以为宋怜不会答应离开宋家，今天晚上注定了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说服了那对父子。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宋姑奶奶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她还没开口，宋怜已经挥别父亲和哥哥，转身出门了。
宋家的东西她一样没带，只开走了凌老爷子送给她的车。随便找了个酒店下榻，她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再说。
一觉醒来，手机上多了好些未接电话和短信。
有家里的，有温橘，有朋友们的，还有……楚天纵。
他只发了两个字：在哪
她心头微微一动，下意识地把对话框划走，然后就看见了爆火的新闻头条——宋氏发布声明，宋怜被赶出家门，不再是宋家千金。
早有心理准备的她，还是被这一行字刺痛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