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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洛锦一夜未眠,她试图挣脱开绳子,但是这些人绑得很有技巧,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屋子里遮了帘子,瞧不见外面的光,也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迷香的药效是三个时辰,童老爷悠悠转醒的时候,童洛锦估摸着外面应该已经天亮了。
“锦儿,你怎么来了?”童老爷眯着眼睛,以为自己依旧在梦中。
“爹,我来寻你。谁知道女儿愚笨,中了他们的圈套。”
童老爷使劲睁了睁眼睛,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看着眼前被绑住的女儿,不由得痛心道:“你糊涂啊!”
俩个人顾及当前情境,也不便多说旁的,童洛锦问过童老爷处境,知道他身上确实受了伤,童老爷又不吃不喝,实在是令人忧心,童洛锦问:“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要抓你啊,他们要的,又是什么东西。”
童老爷摇了摇头,也十分无奈:“他们拦截了我们的渔船,我本想着双方可以好好谈一谈,便受邀上了他们的船。谁知道……唉,看起来他们也不是海寇,倒像是我的仇家,可是天地良心,我行商数十年从未与人结仇,更没有拿走旁人什么东西,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想找我取回什么东西啊!如今看来,只有等他们口中的大哥到了,才能知晓其中缘由了。只是锦儿,你不该来受苦啊!”
童洛锦摇摇头:“女儿不怕苦,能找到你,总比在外面忧心来得好。既然咱们问心无愧,那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好一个问心无愧。”房门骤然被推开,阳光散落进来,让两个突然见到阳光的人有些始料不及,狠狠闭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光线。
老二老三走进来,一人手上拿了鞭子,一人手上握了刀,大约是因为早就见识过他们的手段,童正年一瞧见他们便变了脸色,尤其是在看见他们朝着童洛锦走去之后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
“她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有事冲着我来,别欺负一个小姑娘。”
老二捏着鞭子在童洛锦脸上拍打了俩下道:“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啊。你不在乎自己的命,还不在乎你闺女的命吗?”
说罢,一鞭子毫无预兆地落在童洛锦肩膀上。
童正年急得胸腔剧烈起伏,这个常年端庄持重的男人几乎要哭出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看不明白吗?要不要再看一遍?”又是一鞭子落下,童洛锦吃痛,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老三上前,将刀尖抵在童洛锦脸上:“多好看的一张小脸啊,很受少年追捧吧,倘若要是毁了,你说她这辈子,还活得下去吗?”
童正年眉头紧皱,十分愁苦。
老三的刀剑逐渐用力,童洛锦的神情开始慌张起来,求救似地望向童正年,但是童正年确实对他们的诉求一无所知,只能忍痛避开童洛锦的视线。
脸上刺痛,有温热的血迹滑落下来,童洛锦感受到了,她失声尖叫起来。
她这副模样取悦到了老三,老三笑道:“这才到哪儿啊,这就慌了?小丫头果然还是小丫头。”
“别划了!求求你!别划花我的脸!”童洛锦慌忙尖叫起来,她冲着老三喊,“你想知道什么!我爹全都告诉你!你别碰我的脸!”
老二与老三对视一眼,两人眸子里都透露出了一丝自得,老三弯下身子,贴近童洛锦的耳侧,轻声道:“小丫头,你能说服你爹?”
童洛锦点头如捣蒜:“我能!我肯定能!”
老三便笑了,指尖从她下颌处抹了一道血迹,在她眼前晃了晃,果不其然对上她惊恐又崩溃的眼神,他继续威胁道:“小丫头这么好看,哥哥也不忍心毁了你这张脸。这样吧,就且给你一天的时间,晚上你要是不能给哥哥一个满意的答案,你这张脸……啧,也只能……”
刀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童洛锦立马道:“你放心!我爹最疼我了!”
童正年又急又恨,高声道:“锦儿!”
童洛锦看了他一眼,对着老三道:“那个……我的脸流血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药膏……随便哪一种都行,好不好?”
“啧,真是麻烦,”老二不屑道,“去哪里给你找药膏?还当这里是你的府邸呢?大小姐?”
老三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正好落在她的鞭伤上,童洛锦呼了一声疼,老三如同没听见一般,道:“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二哥,咱们先出去,让他们父女俩个好好聊一聊。”
说着,视线绕过两人,缓步退了出去。
随着门锁落下,室内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童洛锦低低抽泣起来:“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的脸……”
童正年叹了口气,童洛锦便低低哭出声来,她道:“爹爹,女儿不怕吃苦,但是你知道的,女儿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脸了!爹,你要是知道什么不然就说出来吧!就当是女儿求你了!”
“锦儿啊!”童正年道:“你还要我和你说多少遍!我什么也不知道!”
“爹!我是挂念你才来寻你,你怎么能这样漠视你的亲生女儿的死活!”
两个人的声量逐渐提了上来,跑偏到不知所云的旁处去开始双双指责对方。
站在门口的老二退开几步,嗤笑道:“这对父女的感情看起来也没那么好。”
“当爹的掏心掏肺,当女儿的没心没肝。”老三一边走一边说,“但是即便如此,世界上又有几个当爹娘的,能拗过儿女呢。”
老二跟上去,“啧,他这个女儿,有勇无谋,即蠢笨还胆小,实在是给他丢脸。”
俩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等到声响渐息,童洛锦脸上的哭闹表情一扫而尽,冲着童正年使了个眼色,童正年也冲她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女儿是和自己演了一出戏。
“爹,我这个法子也只能拖延些时间,让他们不再折磨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
他们身上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走了,身上又被捆得严实,根本挣脱不开,唯一能将这绳子磨开的希望是桌上的那一把茶壶,若是摔碎了,或许可以一用。但是一旦发出声响,又怕他们听见。
愁困之际,童洛锦的视线突然落在了窗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