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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文清从西池大学转移到嘉市临时基地后,就一直在基地的医疗系统内工作。
西池大学医学院培养出许多优秀的医生,分别就职于嘉市市医院、西池附属医院、市二医院等。
幸存的医护人员们在被安全转移到基地后,也不辞辛劳地为基地内的幸存者们服务——近期的季节性流感,更是让医护人员们人手短缺,她甚至还为此联络了西池大学医学院本科在读的一些学弟学妹们。
季节性流感控制得不错,从基地医务系统的数据统计中可以得到痊愈人数和新感染人数数量。文清看了眼电脑上的资料,长舒一口气,“还好控制得快,不然流感聚集变异的话,就麻烦了。”
医务室旁又传来了小孩因打针而哭闹的声音,有家人在一旁低声安抚的动静。
文清继续看电脑,登记资料,将今天诊断的病历等等扫描存档。
正工作之余,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文清随手一抓,指纹解锁,看到来电时却是怔了怔:是央央。
她们有好一阵子没有见面:一个忙着在医疗系统内打转,一个日日为基地播音服务。不过,长久的未曾见面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电话接通,她笑着唤了一声:“央央?”
电话那一头,方央央的声音低柔有力,她轻声询问了基地内关于高危筛查的相关流程。
文清愣了愣,她皱着眉,将自己了解到的筛查流程告知,手上不忘保存文件,低声问她:“是谁需要?”
“……”很短暂的沉默。
方央央低声交代了几句关键。
师姐文清的心脏陷入了冰凉的沼泽。
同门博士生林豫从门外进来,他正拿着免洗凝胶消毒手,心不在焉地抬眸,就看到文清眼眶微红,隐忍而艰难地吞咽着,他微微一怔。
“怎么了?”他开口问。
文清朝他的方向匆匆一瞥,挂了电话,手上的工作迅速保存,紧随其后,她勉强笑了一声,道:“朋友有事,我先请半天假,一会回来。”
林豫不安地看着她,很快,他点头答好。
在她离开时,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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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朝露小区回到嘉市临时基地,越野车内原本是三人,回程时变为四人。
年轻的女性靠在方央央的身上,疲倦地合着眼,她的手被她轻轻握住,温热传递。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临近基地,看到那个钢铁巨兽般的基地外部时,女人眼中眸光才微亮,她沙哑着声音,“这就是基地吗?”
方央央答:“对。”她很柔和地说。
孟子昭在副驾,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从几个小时前,在朝露小区A楼5层救下年轻女性,期间央央用重物砸破男人的额,让他陷入昏迷,再到后来,年轻女人穿好衣物,收拾好所有要带走的东西。
临走前,女人同样拿起了那一个瓷制的烟灰缸。
她含着热泪,哽咽着,高高提起,重重砸落。
男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一开始,男人就因央央的那一下重击血液四溅。
他和窦清震惊失语地看着从来亲和柔软的年轻女孩收敛笑意,冰冷而严酷地砸下一块几乎能够致死的重物——仿佛“天空蓝,草儿绿”般的普适规则,她蓦然起意的举止,不过是她随心而动,想做就做。
在这之后,她没看他们一眼,混不在意他们会有怎样的想法。
旋后,她温柔地照顾起年轻女人。
就那么简单。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他们救下了这位受困被囚的年轻女人,是因为方央央察觉到不对劲,更是她严谨小心,交代他们如何哄骗开门者,试探着找到解决的最佳方式。
一个明显是罪犯的男人被他们放倒……
他们救下了这个无辜的女性。
这其中,没有方央央的敏锐直觉、警惕小心,他们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得到这个完美结果。
孟子昭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胸口,一种柔软而脆弱的丝线缠绕在心上,他跃动的心跳声,响彻着那种震撼的惊艳。
他听到方央央用很悦耳的声音给她介绍起了基地——运作方式,人口数量,近期消息……
年轻女人一直在听她说话。
越野跟着前方车流顺利回到基地内的停车场,停车,拉开车门。
窦清将方央央从朝露小区带回的电子设备等等背在身上,提在手中。
孟子昭看了她们一眼,试探问:“接下来……”
他们这几人在整只队伍中并不算显眼突出,主队本就是带着任务:带回发出求助信号的幸存者们。
这类幸存者们大多都是无法再单打独斗生存下去,需要依靠基地度过寒冬。
脸色苍白的亦有,畏缩不安的亦不少。
方央央看了眼基地大门,她低声语,身旁的年轻女人缓慢而悲伤地点了下头。
她拨了一通电话。
在这之后,孟子昭与窦清没有再跟进她们。
窦清仿佛察觉到了方央央接下来准备要做些什么,平静地朝他道:“让她们自己处理吧。”
“我们的职责结束了。”
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有着强大的武力值,所做的只是在方央央的指示下救下女人——在这之后,所有的身心康复,都不该是他们过问的范畴。
基地内会有更专业的人来进行帮助。
孟子昭与他对视一眼。
短暂的联盟合作,让他在“情敌”身份之外,对窦清多了几分友好和善。
青年薄薄眼镜片后那双眼平淡而冷静,只有看向方央央时,才会升腾起灿烂的暖意。方央央欣然望见,她没有微笑,只是凑近,仰着脸伸手抱了抱他。
她在他的怀里,像一块绵软蓬松的棉花糖,甜而绵,让人看着眼热。
情侣之间的耳语,他没有这个机会听到。
但孟子昭显然看到窦清柔软了情绪,眉眼间充斥着仅对她的爱意,松开怀抱时,他低声说,“……好,一会联络,你去忙吧。”
成年人的爱情,从不阻拦对方的主观想法。
窦清相信方央央有处理的能力,安心地看她往年轻女人的方向走去。在与他们短暂分别前,方央央忽然在孟子昭面前停下脚步,她伸出柔软雪白的手,握住了他的指。
一句真挚的感谢:“谢谢你。”
孟子昭错愕,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点头:“……不,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手很快松开。是朋友之间感激彼此的礼仪。
偏偏让孟子昭依依不舍,他贪恋地攥了攥拳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和窦清一样,注目着师姐文清匆匆赶来,将她们两人带走。
他站在原地的时间有点久了,等到回过神时,才发现窦清也和他一样望着她们的背影。
“……”
“……”
两人面面相觑,核心人物方央央的离开,也让他们之前的友好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孟子昭抬了抬眉,忽然笑了,“欸,一块回呗?”
“……”窦清眯了眯眼,算是同意了。
他轻松愉快地双手插兜,还抬抬下巴,问他要不要他帮着提一下央央的电脑包,被窦清婉拒了。
这个勉勉强强同行回住房区的路程里,孟子昭在沉默之中,冷不丁地感慨一句:
“她真的很酷。”
很多人夸方央央漂亮可爱、温柔大方。
“酷”。
从来没有人将这个字用来形容她。
窦清的语气平淡如常,透着骄傲,“她一直很好。”
他们在这一刻,一致想起了几个小时前,那双在看见室内情景,蓦地转凉的眸色。
与她毫不犹豫,抓起那只瓷制的烟灰缸的动作相得益彰。
她无畏于“杀人”。
——不管是窦清还是孟子昭,在那一瞬间的震撼中,都察觉到这一点。
孟子昭原以为他已经算是了解方央央:美好温柔的性格,倍受女性与儿童的喜爱。
事实却是,她掩藏在温柔外表下,有着他人窥察不到的冷酷机警,果敢决断,从不优柔寡断、瞻前顾后……面对受害者时,又那么柔软,像是一只适合拥抱的绒毛玩具,提供着心灵上的慰藉。
孟子昭恍惚地回忆着,他的下一句话,未曾过脑,脱口而出:
“也真的,超级辣。”
窦清冷笑一声,语中机锋尖锐,“是我的女朋友。”
短暂的同行,彼此敌视,不欢而散。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心虚之余,还带点振振有词:没办法,谁让央央那么好,喜欢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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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文清拉开帘子,疲惫地揉了揉脸,朝门外等待的方央央颔首:“好了,她吃了点药,现在在睡觉。”
说话的当下,文清清晰看到方央央脸上的几分倦怠。她心疼地走近,半搂住她,低声喃喃:“辛苦你了。”
从年轻女人口中,她们得到了前因后果——心怀恶意的男人在末世来临后,借口让善良的女人开了门。在这之后,便是漫长而痛苦的时光,她沉浸在疯狂的黑暗与绝望中,终于熬到了方央央等人的到来。
文清还记得女人喃喃低语时,几乎不抱希望的哭泣声:“今天是第三次。”
“第三次有人到朝露小区,我家楼下……前面两次,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离开了。”
只有方央央。
她注意到了他人忽略的细节,成功救下了她。
文清没有去问那个男人最后的归宿——事实上,就算是基地也无法管到基地外的世界。末世来临,社会完全崩溃,全国各地,仅有建立起的当地救援中心、基地等要地才有着较为健全完善的法律、道德秩序。
她抱着她,文清感受到方央央轻轻的叹息。
“师姐,也辛苦你了。”
方央央像个小孩子,靠在她的怀里,闷闷地、小小声地说话。文清怜爱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她原本在受害者面前收敛得很好的情绪,在这一刻又泄露了些,她悄声细语,眼眶潮湿,声音哽咽地说:“女孩子帮助女孩子,央央你真的很棒。”
“……”
她用力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
好久,央央才从她的怀里冒出头来,她那张雪白.精致的脸上,眼里藏着很亮很清的光芒,眉头舒展着,她与她对视,开始短暂地交流起接下来如何安置对方。
文清说她会负责为她找到合格优秀的心理医生。
方央央说她会在之后时不时来看望她。
“你的能力?”
文清下意识地道,“是不是对她的康复有利呢?”她还记得,她的异能似乎有“安抚人心”“舒缓情绪”的作用。
方央央安静了一小会,她靠在师姐身旁,低声答:“应该是的。”
帘子后,她们在寂静中听到了年轻女人尖锐含糊的呓语,饱含着哀伤与痛楚。
她定定地看向帘子后方,轻声说:“我希望她能开心、健康……好好活着。”
方央央握着文清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同样是【特种异能】,师姐文清是特殊的“风系”异能,而她,是无形的、至今也只能掌握出丁点诀窍的神秘奇妙异能。
窦清曾经认真和她讨论过,怀疑她的异能是许多末世文中定义的“精神力”。
“精神力”的定义太过玄妙,主观能动性太过强烈。
方央央并没有轻率确定下她的异能——当然,她还是将窦清说的话记在心里。
“主观能动性”。
她久久地凝视着帘子后。
直到年轻女人噩梦连连,醒来时泪流满面,她在她的病床前,温柔而坚定地握住她的手,朝她微笑。
那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眸,在她的笑意下,缓缓褪去了惊慌失措。
她抽噎着,轻声说:“央央,你在这里呀。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方央央轻轻捏了下她的指尖,耐心而柔和地道:“我在呢。”
这一刻,她脑中掠过一个念头,无比强烈,无比鲜明。方央央近乎理智,清醒无比地想:
——我想要她高兴。
年轻女人的手掌被她紧紧握着,她的掌心、指尖温暖如阳。
文清静默、虔诚地注目着眼前的一幕发生,她长久说不出话来。
——使她高兴。
年轻女人望着方央央,依恋着、哽咽着,露出一个笑容:“真好,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