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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在这里构思还满意吗?”鸾蓉俏皮地问。
“满意,当然满意了!”陈天华点了点头赞叹道。
就说话这功夫,几名女佣就进厢房,将四周烛台、灯笼里的蜡烛全点燃,一时间里是红霞普照,灯火阑珊。
一位侍女端上一壶温热的女儿红黄酒上来,鸾蓉亲手在一对酒樽里倒上酒,道:
“将军,蓉儿先敬你一樽酒,预祝你诗路开通,马到成功!”
“好,有姑娘的吉言,陈某一定赋出一首惊世骇俗之佳作,助蓉儿姑娘荣摘花魁,干…”他也慢慢将鸾蓉,改称为蓉儿,显得亲切些。
“干…”
两人抬手干了樽中之酒。
“好吧,蓉儿姑娘,你忙你的去吧,容本人在此好好想想,构思一下,应该可以赋写出来的。”
“嘻嘻,太好了。”鸾蓉笑盈盈地移动莲步,径直走了出去,顺手把门虚掩上。
厢房里,陈天华独自一人慢慢饮着女儿红酒,开始在头脑中搜刮唐诗宋词三百首中,描写端午佳节和夜景的佳作。
脑海里像放电影胶片似的,一首首过记忆中的唐诗宋词,好在后世自己从小文学功底和修为还算不错。
苦思冥想约摸一个小时左右的功夫,他终于想到有一首‘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这是在后世的小学五年级背诵过的,像是描述宋时的端午节,主人翁当时正逢兵乱国破,逐流寓湖广一带,这首诗词也算凑合。
现大致想到有了个轮廓。
对,应该是宋代陈与义的《临江仙》
高咏楚词酬午日,天涯节序匆匆。
榴花不似舞裙红,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
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凝笑墙东。
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这时,陈天华在腹中反复回忆,他端着酒樽、嘴里念念有词,完全沉浸在‘创作’之中。
他将最后一句‘今夕在湘中’改为‘今夕在江中’,因为这是湖北,长江古名江。
又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酒樽里的酒都喝上好几樽,经陈天华脑中反复推敲,也觉得回忆得没什么疏漏。
他放下酒樽,走到书案前,提笔准备沾墨书写出来看。
这时,一直在门缝里偷窥的鸾蓉,见陈天华放下酒樽走向书案,知道他已胸有成诗了,于是,她轻轻推门进去,“将军,蓉儿来给你研墨。”
“好…”
陈天华非常严肃,他提笔在书案的一张宣纸上、沾墨书写了起来。
鸾蓉在一旁研墨,一边密切关注,眸光闪烁,渐渐露出一种柔色。
陈天华洒脱执笔,悬手一气呵成,笔法苍劲,力透欲飞,虽称不上书法,但他的一手行草颇有心得。
鸾蓉一直在盯着看,有些迫不及待的惊喜感。
只不过她更注重内容,忽视了笔法如何,因为她最感兴趣的是诗词的内涵与意境,而并非表面形式。
当陈天华默抄完、宋代陈与义的《临江仙》之后,搁笔停下,移步到酒案边上。
他抬手将樽口酒一口闷了,长长舒了口气。
玛的,这抄袭别人的,终不是君子之为,再怎么装腔作势,但还是有些心虚。
好在这是前人作品,这个陈与义不算太有名,时下应该无人知晓。
鸾蓉则摊开那张大号宣纸,看着令她激动的诗词,默默念着,眼眸闪烁异彩,涌起了无限遐思。
“……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江中。”
看完了诗,再望了一眼厢房里的酒壶和酒樽,遥想到坊前的长江水,情景交融,顿时给她一种强烈的冲击。
她对这次端午节夺魁的信心,更提升了一筹。
过了片刻,鸾蓉回过神来,对着陈天华的背影询问道:“将军,唱这首歌诗,可得有名字?”
“歌诗的名字?”
他想了一想,灵机一动便说道:“就叫它《端午寻情》”
“端午寻情?”
这几个字宛如火石,灼得鸾蓉是娇躯一颤,芳心不自觉地跳动了起来。
她当下暗忖:他三年前把我比作是一株清莲,现将新作却又提名为寻情,难道…难道他在向我表达浓浓情意吗?
这一刻,鸾蓉有些心跳加速,脸颊泛起一层红晕,多少有些羞赧的表情,如同被表白的少女一般。
她当然是希望陈天华主动示爱呵。
其实,此时的他对于鸾蓉,却很平静,就像是在谈一场恋爱,双方斗智卖乖。
爱慕欣赏、智力游戏、感官刺激,远远大于身体内,原始情欲的冲动。
在陈天华眼睛里,鸾蓉就像块玉石,捧在手中还没欣赏够,暂时不舍得去随意雕啄它。
当然,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不可能会涌现出多大爱意,而失去理智的,还有就是双方相处太短暂,还矜持的若隐若离。
只不过,陈天华被她的才华,聪慧机灵,场面的掌控能力,以及别具一格的说辞等,有所打动。
除了爱惜人才之外,就女人而言,鸾蓉在陈天华的心目中,它永远只是个生活调味品,绝非必需品。
江山美人,江山始终处在首位。
没有那样火热的情欢之欲,却有一种相知的感觉。
陈天华此时的内心世界,若是被鸾蓉知晓,是否会很伤心,或很有挫败感呢?!
“我很喜欢这首诗词,请赠予蓉儿吧!”鸾蓉有些撒娇的意味。
“那是当然,在这里构思创作出来的,知识产权应当属于你的,蓉儿姑娘,这是为了端午之夜那场晚会,专门写给你的。”陈天华还漏嘴搞了句‘知识产权’,尔后笑了笑调侃道:
“关键时这诗词是否让蓉儿姑娘中意?是否算是倾囊相助呢?”
“中意,本姑娘非常中意!”
鸾蓉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写满诗的宣纸,笑靥如花道:“为了犒赏,请随我入小阁楼,鸾蓉愿意为将军弹琴唱歌、饮酒吟诵,直到你听腻、喝醉为止。”
她的口吻,给人以高不可攀,令人联想之感。
“哈哈,那恐怕得让陈某在此几天几夜,也听不腻喝不醉啊!”陈天华也是随意调侃。
“将军真舍得鸾蓉唱那么久吗?几天几夜,不累死才怪。”她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