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一了百了

明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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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平津面色不怎么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让司机先送许禾。

    回去的路上路过花店,许禾让司机停车,她下去买了一束康乃馨。

    赵平津望着她捧着花回来的身影,眼神有些复杂。

    不过现在确实是一团糟的关系,他也不想让母亲再为了他的事情跟着操心。

    “你帮我送给伯母。”

    赵平津点了头。

    到了公寓,许禾准备下车,赵平津也没说什么。

    但下车时,她却抱着他亲了亲:“你今晚还回来吗?”

    “看情况。”

    “哦。”

    “怎么了?”

    许禾声音低低的:“一个人害怕,房子有点大。”

    赵平津看看车窗外,天气这会儿阴沉沉的,大约是要下雨,他点点头:“我尽量。”

    许禾没再说什么,下了车看着车子远去,心里瞬间空落落的。

    回了公寓,也不大想吃东西,随便煮了一碗面却也只吃了一半。

    洗完澡开了笔记本,还没敲几行字,外面就哗啦啦下起了雨。

    许禾赶紧起身过去关窗户,一声惊雷炸开,她吓的抬手捂住耳朵,风猛烈的从窗子里灌进来,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浇了她一身。

    电闪雷鸣,将漆黑的天幕撕的七零八落,许禾费了大劲儿关上落地窗,又清理卧室地板上的水迹。

    雷声不断,许禾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心惊胆战,头顶的灯偶尔一闪一闪的,许禾担心断电,一颗心都高高提着,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想给赵平津打电话。

    但就在这时,吊灯忽明忽灭的闪了好几下,瞬间全都暗掉了。

    许禾只觉得心脏骤然紧缩,无边无际的恐惧像是密密匝匝的丝线将她缠裹的透不过气来。

    她极度的害怕黑暗,尤其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因为那两次被绑架,她的眼睛都被人用黑布蒙住了,那种一丝光都透不进来的漆黑,会让人的绝望和恐惧放大无数倍。

    她的手剧烈的抖着,想要按开手机,可却又不受控制,窗子外雷声滚滚不停,闪电如长蛇一般再一次撕开天幕时,许禾忽然抬起手捂住耳朵钻到了厚重的窗帘下面。

    她将自己蜷缩起来,蜷成小小的一团,她抓紧了窗帘布裹住自己,裹的密不透风,甚至连头脸都蒙住了。

    噩梦一样的画面又不停的在她眼前闪,黑布蒙住的眼睛,陌生的男人冰冷的卡尺,绿水镇那个村子里那两个形容猥琐的男人摸着她手臂,商量着谁先上,她的耳边是无数道嘈杂喧嚣的声音,许禾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她抱紧自己的头,她不想听到这些声音,可全都无济于事。

    她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一把拉开了窗子,冷风夹杂着骤雨拍打在她的脸上,可她的意识仍是混乱的,她握紧了落地窗的扶手,拉开窗子走到外面露台上,及腰的白色石砌的围栏,只要翻过去纵身一跳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那黏稠漆黑的混沌意识里,却有一道很微弱的声音在对她说,许禾,你死了一了百了,赵平津呢。

    赵平津呢……他怎么办,许禾,他那么需要你。

    雨势太大,倚翠山这边都是蜿蜒的山路,赵太太担心他开车不安全,让他留宿一晚。

    赵平津最初也应了,他知道母亲年纪渐大,身体也不如前,其实内心是很依赖他这个独子的。

    只是随着电闪雷鸣不断,赵平津却连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又一声惊雷炸开时,他终于忍不住,起身穿上衣服出了卧室。

    走到楼下时,赵太太却也披衣出了房间。

    她没说什么,没劝阻,也没动怒,只是有点担忧:“让司机开车慢一点,风大雨大的,虽然山路修的结实,但是也要小心。”

    “放心吧,老秦是老司机了,不会有事的。”

    赵太太点了点头,知道他心里放不下那个人,硬留着也是无用。

    她也年轻过,当年放弃心爱的男人嫁给赵致庸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她尝过。

    车子冲入雨幕之中,雨势大的雨刷不停挥舞也完全不起作用,车速只能降到最缓慢。

    赵平津不时抬腕看表,又拿了手机出来拨许禾的号码。

    一直都没人接,他整颗心都高悬着,闷痛难耐,透不过气。

    车子此时却在路边缓缓停住了。

    “赵先生,前面有一处低洼路段,积水太深……”司机小声的解释着,他对这一段路况很熟悉,知道这里积水绝对不浅。

    这要是冒然开过去,万一中途熄火可就麻烦了。

    “前面路段都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

    赵平津点点头,直接打电话让人开车过来倚翠山这边接他。

    这一段积水路段也就一二十米,他蹚水过去也就是了。

    等车子过来的时间,赵平津又给许禾打电话,电话倒是一直通着,但就是没人接。

    他又给郑凡打电话,让他立刻去公寓那边。

    也许是因为外面的疾风骤雨让他回到了那个同样的暴雨深夜,也许是人在密闭的空间里,本就更容易焦灼情绪紧张,也许是许禾一直没有音讯,赵平津觉得自己这些天缓解了很多的症状,又一一往外冒。

    头像是电钻钻着一样的疼,他抖着手点了一支烟,又哑声喊司机:“把我的药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