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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惶恐的反应使夜君离止住了脚步,临暮拍了拍云浅的肩膀,示意他无事,转正身子看了看夜君离,语调清冷:“云浅他很少出门,莽撞了些,并无故意冲撞,你们这样穷追不舍,又是何意?”
临暮平时为人谦逊和善,云浅还是第一次见他沉肃的样子,伸手拉了拉临暮的衣袖:“临暮哥哥,你别生气,别同人吵架。”
夜君离回过神,目光从云浅身上移开,面露尴尬之色,本只是想见他一眼,却令人心生误会了。
“他,没同我道歉。”
慌乱之中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随意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让身后的肃怀目瞪口呆,他本以为夜君离是后知后觉想来惩治他们一番,可如今看来,难道仅仅只是来要一个苍白的道歉的?
看到夜君离面上并无恶意,临暮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也被夜君离提醒,转身拉过云浅的手臂:“云浅,我们是该道歉的。”方才太急太忙,临暮也忘记需要让云浅主动承担责任,即使不是故意的。
云浅得知对方只是来要一个道歉的,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一些,不过他也不太理解这外界的人,至于为了一个道歉而追随自己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么?
“对不起……”云浅说的有些心虚,毕竟他很少接触外面的人。
夜君离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他是否道歉的层面上,眼神又紧紧地落在他的身上。
小脸好像圆润了一些,气色也不差,四肢都是健全的,走路活蹦乱跳,说话也铿锵有力……
他总是亲昵地喊着身边这人“临暮哥哥”,即使夜君离心里很吃味,但往另一方面想,这人应当是待他不差吧。
这一世,健康,快乐,有人疼……他夜君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他就是贪婪地想再多一眼,再看仔细一些。
“我,没听清……”
临暮瞧出夜君离的古怪,但并不想生事,而事实本来就是云浅的不小心造成的,于是又拉了拉云浅:“云浅,我们走近一些,跟旁人道歉需要有诚意一些,嗯?”
云浅意会地点头,他一向很听临暮的话。
他朝着夜君离再走近了两步,偷偷抬眼看了看他,眼前这个男子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黑色高贵的长袍,虽是英俊,但凛冽的气场让人见了便想敬而远之。
只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呢?
“对不起,我一时没看清路,不是故意的。”云浅天生稚嫩的嗓音使他每回一开口都自带撒娇的气息,说得夜君离心下一阵柔软。
他没有怪他,他只是想他了……
很想很想,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嗯,以后走路当心些。”夜君离一直在隐忍克制自己的情绪,淡淡对他叮嘱道。
可是爱一个人的眼神,怎么会藏得住呢?
云浅单纯,没有看穿他,却被临暮看出了端倪,他跨步挡在云浅身前,礼貌说道:“那既然无事了,我们便先行离开……”
夜君离没有理由再阻拦人家,再这样下去,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长气一舒,只能看着临暮牵着云浅从自己眼前离开。
离得近一些时,临暮才察觉到眼前人的煞气,但并不确定,边走边提醒云浅道:“这人浑身煞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魔族的人,我觉得他好像有些古怪,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本来心不在焉的云浅,听到耳朵传入“魔族的人”四字时,当即醒了醒神,他讶异道:“魔族的?是那个魔族么?”
临暮不理解他的激动来源于哪里,也不明白他的意思,无奈笑了笑:“哪个魔族?我们云浅认识几个魔族?”
他没有意识到云浅的小心思。
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浅感恩上苍眷顾自己,一出门就让他遇到一个魔族之人,心里暗暗有了小主意。
他贼兮兮地拉过临暮的手臂,撒娇地晃了晃:“临暮哥哥~”尾音拖得老长。
临暮没由来心下一软,只能任其作妖,叹了叹气:“又怎么啦?”
“我走得好累呀……鱼尾巴又疼又酸,我没走过这么长的路,又好像有点饿了,今日起得早,貌似又有些困了,我……”
临暮听着他滔滔不绝又说不到点子上,打断他:“好啦好啦,你有话就直说,跟我还需要拐弯抹角么?”
云浅当即精神了起来,站直了身子,直白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下,好不好?”
临暮除了不给云浅到处乱跑之外,其余他开口提的要求,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
即刻便顺着他的意思去找了家客栈落脚。
云浅来到客栈后,就一直左顾右盼,试图寻找那一抹黑色的身影。
临暮以为他又贪图新鲜,没有过多在意他。
即使在睡前,临暮对云浅千叮万嘱,一定要在房里好好睡觉,不得外出,云浅一脸真诚地向他保证了。
却到了天完全暗下来时,云浅就偷偷潜伏了出去。
他担心再迟一些,方才那个魔族人就会走远,那就真的找不到了。
而夜君离,当真舍不得了,见了一眼之后,还是贪心了。
他和肃怀没有离开,没有去办他所谓的要事,还在附近逗留,当小人儿再次出现时,他当即就察觉到了。
只是还不知道,小人儿这回是为自己而来。
“圣君,天黑了,我们这是不走了么?”肃怀唯唯诺诺开口问道,他见夜君离已在附近徘徊了一个下午,不是说急着办正事么?迟迟没见启程的意思。
“先不走。”夜君离淡漠道。
而他的目光,一直在街上扫视,肃怀也不清楚,他到底在观望些什么。
总之,自己主子今日的这些举动,让他倍感摸不着头脑。
云浅的身影在稀疏的人流中穿梭,举目四望,好像在找着什么。
正当夜君离摇摆不定是否要上前询问时,小人儿的目光当即投向了自己这边,像发现了惊喜,飞快地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
肃怀感知到有外人侵入他们的地界,乍然提高了警惕,伸手不善地挡住了云浅的去处。
云浅被他吓得倒退了几步,没站稳,摔在了路旁的石阶上,磕痛了鱼尾巴。
肃怀还欲上前给予警告,夜君离又惊又急,怒斥他:“够了!”
夜君离一直在隐忍,不让自己过于表露心底的情感。
可他却还是见不得小人儿有一点磕到碰到,和从前一样,心里开始小题大做。
他急忙前去将云浅从地上拉起,帮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正顺手欲掀开云浅的下身衣袍时,小人儿突然紧张了起来,死命护住,摇头道:“不可以掀开!不可以!”
夜君离以为他是保守,因此没有强迫他,只问:“有没有摔痛?你这么紧张跑来做什么?”
不知为何,虽然云浅怎么看夜君离,都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但从头至尾,他都对这个人产生异样的想法,比如:他不会伤害自己。
云浅来得太急,遇上夜君离也太过突然,还没在心中想好借口,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一旁的肃怀见到此番惊人的举动,除了瞠目结舌,也不敢多口。
来了戮神殿应该也有百年了,他还从未见过,他的主子对什么人这么温柔过。
除了听闻戮神殿上下口中那个忌讳的名字,是主子心头的朱砂,从未见过脾性暴烈的魔君大人,对谁动情过。
夜君离并未因为云浅的闪烁其词而产生丝毫不悦,即使才刚重遇,他也不舍得对他的宝贝产生任何质疑。
他又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与你同行那个人呢?”夜君离只担心云浅的做法会不会安全。
“我……”云浅还是回答不出来,吞吞吐吐,用手抓了抓头发,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在肃怀看来,这样躲躲闪闪的举动,必有蹊跷,可是,主子为什么一点疑心都没有,这太不像多疑的他了……
“我饿了,来找东西吃的,见到了你,就跑过来看看!”云浅灵光一现,张口就来一个谎话想搪塞过去。
很明显,理由过于牵强,云浅对于撒谎这件事,还是不太擅长。
夜君离不清楚他的目的,但很明显,他是冲自己而来的。
也没有揭穿他,问道:“那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云浅一听这人相信了自己不太高明的理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要要,现在就去。”
只要能接近这个人的一切途径,云浅都欣然接受。
夜君离示意肃怀回避一下,他要带着云浅先去吃饭。
肃怀满肚子疑问,却没办法发泄,遵命退下了。
云浅早就将临暮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夜君离带他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丝毫没有戒备之心。
去吃饭的路上,夜君离一直沉默不语,他总是担心说多了就会被看穿伪装起来的心思,情感会翻涌泄露。
岂料小家伙对自己格外热情和主动,不断地扯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但夜君离也听得乐在其中,能看得到他,听他说话,哪怕什么都不做,他都是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