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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如愿以偿让夜君离给自己喂了水,夜君离也美梦成真地与他完成了这一亲昵举动,他认为云浅在慢慢接受自己了,不禁雀跃地乱了心绪。
麒烁意识到,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没资格与云浅相提并论,夜君离对他的爱,似乎有增无减,只要云浅在场,他连余光的都吝啬得不愿给予旁人。
倾颜暗自后悔,自知又伤了麒烁的心,不该叫他出现在有云浅的区域。
“据说明日会下大雪,你们准备好御寒的物品了么?”倾颜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开口问道。
这个冬日还未下过雪,他也是在来的路上道听途说的,消息不知是否可靠。
第一场雪,想必会刺骨难忍。
“下雪么?”夜君离开口的声音极小,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表情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夹裹着一声很轻很轻的呼吸,“浅浅的屋里需要再添置几个暖炉,那些门窗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缝隙……哦,对了,倾颜,你上回说灵狐洞不是有几件上好的狐裘,我今夜去你那拿一件。”
他的急切之情几乎溢于言表,条条有理地张罗着替云浅御寒的事宜。
倾颜不满道:“狐裘?你上回不是说自己身强体壮的,认为它没有用武之地么?怎么想起同我要了!”
上回狐裘一到手,倾颜便亲自拿了两张过来赠予夜君离,谁知他毫不领情,觉得倾颜多此一举了,还让他又把狐裘原封不动地拿回去。
夜君离不介意倾颜的故作调侃,坦然回应道:“给浅浅的,他身子骨弱,这好久没有下过雪了,不能冻着……”
“啧啧啧啧……左一句浅浅右一句浅浅……夜君离,你眼里还看得到其它人么?我也怕冷,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倾颜止不住白了他一眼,假意抱怨道。
而夜君离却认真回复了他:“你本就是狐,皮厚,不担心冻着。”
倾颜无语凝噎,可他不得不佩服,夜君离操心云浅的事时,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镌刻着温柔。
云浅却一句都没听清夜君离和倾颜的对白,昏昏欲睡,他的眼皮还是坚持不下去了,疲惫之感侵袭着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倦意。
“浅浅,困了么?回去休息……”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夜君离的身上,云浅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但他无论如何回忆,都想不起眼前这个对自己百般体贴的男人,到底在什么时候遇见过。
他鬼使神差地挨近夜君离,轻声呢喃了一句:“要背……”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依赖,让夜君离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都迸发出酸楚的味道……
他的云浅,还是愿意亲近自己的。
他半蹲下来,将云浅拉近自己的背,那人在迷糊间,便趴到那个坚实的背上,顷刻之间,安心地合上了眼,陷入了梦境中。
“我背浅浅回屋睡觉,你们自便吧。”夜君离转头对倾颜交代了一句,扫了一眼地下云浅方才啃剩的鱼骨头,嘴角的笑容更甚,清晰地感受着背后幸福的重量。
“快走远些,碍眼!”倾颜撇嘴驱赶道,收拾起了周围的残渣。
无人有空暇去照顾麒烁的感受了。
“明日……我想去玩雪。”舒服地躺在夜君离背后的云浅忽而呢喃道。
声音由于困倦,显得含糊不清,夜君离以为他在梦呓,只是轻笑了一声。
得不到回应的云浅以为夜君离听不见,又重复轻喃道:“想玩雪……好不好……”
夜君离顿了脚步,略微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背后轻盈的小人儿:“嗯?”
“好不好?”云浅撑着酸胀的眼皮,又追问道。
在蓬莱阁的时候,他几番看着师兄们打雪仗,堆雪人,心中一直艳羡不已,但每回下雪,他都是不被允许一起玩的,他需要不停地在蓬莱阁院子扫雪,清理他们遗留下来的手尾,有时候连他偷偷在干活的时候自己堆个雪球,只要被玄风看见,都免不了一顿责骂……
“好,那你答应我,要穿得暖些……等下睡醒喝一些参汤,不准喊苦……”夜君离先与他约法三章,但却没有等到小人儿的保证,就感受到了后背传来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搭在自己肩侧越发收紧的手肘。
“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夜君离无奈地摇了摇头,每个关爱备至的表情却都残留在了眼底。
云浅这一觉,却睡到了天黑,连晚膳都没有准时食用。
夜君离命人把那一桌菜热了又热,反复来回几遍,因为他担心云浅随时会醒来,担心饿到他了。
“怎么还是这么能睡?是钓鱼的时候累到了么?”夜君离伸手想去撩开云浅搭在额前的碎发,他却下意识一阵闪躲,手僵持在了半空。
睡醒之后的云浅,态度又恢复冷淡了些,揉了揉眼睛,坐在床边醒了醒神。
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却带给了夜君离一阵悸动,本便柔情四溢的声线,又无意地轻柔了半分,他起身布菜:“饿了么?起来洗把脸吃些东西。”
说话间,饭菜的香气便悄悄地钻进了云浅的鼻息间,肚子也应景地响了一声。
他掀开了身上的被褥,双脚下地的时候,却感受到一阵酸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夜君离胸口一紧,疾步到云浅身侧,不管他是否嫌弃自己,一把将他抄在臂弯里,轻缓地放回软塌上:“我端来床榻上给你吃,你先别动……”
夜君离神色有些惊慌,连转身去拿菜时,视线都一直挂在云浅身上,生怕他又磕着碰着。
他夹了一些鸡肉和青瓜放在装好米饭的碗里,递给云浅,对方接过后,他又迅速地去掀开云浅的裤脚,眉头一直皱着:“你不要动,吃饭先,我看看脚……”
云浅是真的饿了,便没有拒绝夜君离的动作,大口地扒了一勺夹着鸡肉的米饭,好香。
就是这样跪了一下,云浅的双膝便微微红肿了,特别是那条受伤了的腿,立刻变得青紫。
“怎么会这样……”夜君离哽咽道,肉眼可见的心疼从他眼神里毫不吝啬地溢了出来,那条受伤的腿,应该是常年受力的缘故,竟变得有些畸形……
他深刻的记得,那是用摄魂棍打的,见邪说过,当时那些殷红的血模糊地染红了整条裤管,那人无助地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吃力地喊疼……
“明日雪天……它都这样……有些疼……”
正专心吃着饭的云浅却感受到了夜君离异样的情绪,微微缩回了脚,解释道。
暴风雪来临之际,他的腿总是会感知到一般,隐隐酸疼。
但没有人心疼过自己,他忍着腿疼,也要将蓬莱阁打扫得一尘不染,久而久之,却也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他再舀了一勺饭准备送入口中时,却感受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自己伤残的那条腿上...
他张口含入了饭菜,却木然忘记咀嚼的动作,望着落泪的对象,迟迟反应不过来。
其实,他早就想开口问这个男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是同情怜悯自己么?
还是自己长得像他已故的爱人?
今日那位叫麒烁的,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也反复捉摸过,却没有个所以然...
他干脆不想了...
"你哭了?"口中含着食物,导致他的问候显得更是天真无邪...
夜君离在他面前,总是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明明不该在他跟前露出这样失态的举动...
吓到他该如何是好?
"不是...眼底进沙子了...我去检查下门窗..."夜君离敷衍着云浅,不忍再将目光在他那腿上停留,多看一眼,他的心就刺痛一寸...
他准备起身,却被云浅拉住,他放下手中的饭碗:"我...帮你吹吹吧..."
一直无人待他好过,他也不懂得应该如何回报他人对自己的好...
他只能尝试着不再强烈地排斥夜君离,慢慢接纳他入侵自己设定的界限。
还未等夜君离回应,云浅便跪坐起来,凑身到夜君离面前,小心翼翼地往他的眼睛里呼气...
夜君离的眼睛更是红得厉害,这样近的距离,他清楚地看到云浅锁骨处的鞭痕,还有他薄弱的灵息...
他呼出的气息,没有半分灵力...
假若是这一世...
假若这一世他用上一世那些残忍的手段对付他...
根本不用一招,他就会毙命...
他的宝贝,因为自己,竟孱弱得像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一个手指,就可以随时要他的命...
"我无事...你不要跪着...我给你按按腿..."夜君离温柔地握住了云浅撑在自己眼角处的双手,笑得心涩。
"要等腿不疼了...明日才让你去玩雪...等会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灵狐洞取狐裘?倾颜那里有好多小狐狸,想不想去看看?"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