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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此没有食言,给出的真心话挑战确实非常文明,没有带一丁点少儿不宜的色彩。
“切!”不明真相的伴郎伴娘团齐齐发出表示失望的唏嘘声。
让一个男人在三个女人中间挑人,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得上是个很刁钻的问题,毕竟很容易得罪人,但谁让大冒险选项太劲爆,把真心话硬生生对比成了“珠玉在前,瓦石难当”。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傅行此悠哉悠哉地把玩着手中酒杯,催促道,“赶紧的。”
正常人都会选择说真心话。
祝凯旋看了倪冬一眼。
倪冬一直是兄弟团中的搞笑担当,他本人从不吝啬当个谐星给大家带去欢乐,此情此景下,他配合地捂紧了衣领做惊恐状:“阿凯,我警告你你别乱来,我可是个纯爷们!”
众人的哄笑声里,祝凯旋嗤笑一声,做了个要去拉倪冬的手势。
大冒险的画面太美,倪冬光是想象一下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整个人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蹦三尺高,退避三尺。
现场的氛围彻底炒热,耗子立马逮住倪冬押送至祝凯旋面前:“冬瓜,哪里跑?”
倪冬挣脱不开,大叫:“阿凯,让你选个伴娘而已,有什么好犹豫的,换了我我就选雾来仙女。”
听语气,倪冬恨不得能代替祝凯旋成为输了游戏要接受惩罚的人。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一年前,傅行此和宴随重逢那日,不知道宴随身份的倪冬就曾对宴大美人跃跃欲试,而傅行此端着没戳破,要不是祝凯旋及时赶到加以阻止,倪冬就准备舔着个大脸对未来的傅嫂下手了。
而今天,不知道云雾来身份的倪冬,再度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准了定位。
活像个人型嫂子探测仪。
傅行此也记起那茬了,记仇地在倪冬后脑勺上拍了一掌,笑骂道:“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来,有种你就亲。”倪冬豁出去了,把自己的脸怼到祝凯旋面前,“下把游戏我输了,我要一样的真心话挑战。”
祝凯旋嫌弃地推开他的脸,看向傅行此,明晃晃地耍赖:“换个问题,或者让伴娘先选。”
真心话大冒险要是能更换惩罚措施那就失去它的意义了,傅行此当然不同意。
到底是女人心思细腻敏感些,宴随立刻就明白了祝凯旋的意思,女人不跟男人们似的大大咧咧、百无禁忌,在这类几选一的选择里不被挑选到,多多少少有点落面子。
每一个伴娘都是她的好朋友,都因为她才出现在这里,她有义务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
她走到傅行此身边抱过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耳语两句,做了解释。
傅行此耐心听完。
行吧,虽然身为一个男人,他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避讳,不过还是听从老婆的吩咐,准备换个问题为难祝凯旋。
就在这时,傅行此听到祝凯旋说:“雾来,你先挑吧。”
嗬,更精彩了。傅行此看起了好戏,没有提醒祝凯旋违规。
云雾来正看着倪冬发笑,没想到自己会被祝凯旋点名,略为错愕地看过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叫她雾来。
有关对她的称呼,一般人都叫她“雾来”,傅行此宴随那一帮人叫她“云雾”,因为觉得她名字的三个字里边,云和雾更像是个整体。
至于祝凯旋,从前他向来是喜欢连名带姓叫她的。
情人总能给普普通通的姓名赋予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寓意。
所以祝凯旋这个“雾来”的叫法,实则比朋友还远一层,像是尚且陌生的人之间客套而虚伪的亲昵。
不知道的人真的会以为他们今天才刚刚认识。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云雾来身上。倪冬和耗子争先恐后,拼命指着自己,希望能得到她的青睐。
祝凯旋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欢声笑语中,竖起一道只有他和她才能感知到的无形屏障。
逼仄、狭隘。
牵一发而动全身。
云雾来轻哂,把问题丢给她干什么。
他希望她怎么回答,说他么。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稍撇过头,看向冲她疯狂暗示的倪冬:“那就倪冬吧。”
虽然倪冬一直在积极地毛遂自荐,但是更多的是出于一种为了活跃气氛的心态。
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颜值和祝凯旋存在一定程度的差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般的姑娘当然会首选最帅的人。
所以当他听到云雾来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真的选我啊?”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了,我不可以选你吗?”云雾来反问。
倪冬点头如捣蒜:“当然可以了。”他实话实说,“我只是以为你会选阿凯。”
终于相信自己被幸运女神眷顾,倪冬整个人陡然兴奋起来,“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肤浅只看外表的,还是有人懂得欣赏内在美的。”
“嗯,我比较欣赏你这种活泼可爱类型的男孩子。”云雾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妈叫我离桃花眼的男人远点。”
傅行此和宴随已经快笑疯了。
祝凯旋扯了扯嘴角。
出尔反尔的女人。
她以前最喜欢的明明就是他的眼睛。
既然其中一对伴郎伴娘阵型已经确定下来,傅行此干脆让剩下两个伴娘也把伴郎挑了。
伴娘之一的戚园园已经有未婚夫,帅哥纵然养眼,但既然不能摘,还是留给能摘的人吧,她率先指向耗子:“那我选你吧。”
跟倪冬一样,耗子也很吃惊。
谁能想到这些伴娘一个两个地都跳过了祝凯旋,不知道是眼神不好使还是单纯不好男色。
傅行此同样很是费解,云雾来的选择他倒是能理解,左右不过是女孩子家要面子才不选前任,但戚园园又是怎么回事?
他捏过祝凯旋的脸,左右看了看:“是我友情滤镜太厚了?”
落单的伴郎伴娘只剩下罗晶晶和祝凯旋,自动凑成一对。
其实早在一年前宴随和傅行此刚刚重逢那会,罗晶晶是对祝凯旋有过意思的,后来在祝凯旋的婉拒下,这场单恋无疾而终,黯然收场。
虽然现在自己已经不喜欢祝凯旋了,更虽然伴郎伴娘组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罗晶晶还是觉得颇为不自在。
她偷偷打量祝凯旋,看到他坐在不远处,男人脸皮到底比女人厚,即便是成了被挑剩下的那个也无所谓,不知道他笑着跟傅行此说了些什么,对组队的结果毫无异议的模样。
罗晶晶暗骂自己放不开,别人从来没放在心上的事,时过境迁早已翻篇,她何必自己脑补太多。
如是想着,她收回目光。
正在这时,她敏感地感知到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正在凝视自己,顺着这道视线,她很轻易地找到了它的主人。
正是宴随那个远道而来的伴娘。
对视的瞬间,云雾来冲她礼貌地笑了笑,并无任何异常。
罗晶晶连忙也冲云雾来友好一笑。
两个彼此不熟悉的人不小心对视时候有些尴尬的正常反应。
随后云雾来就看向了别处。
那令人不舒服的压迫感再也无处寻觅。
罗晶晶放心下来,看来是自己的错觉,无冤无仇的,别人怎么可能对她抱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敌意。
组队结束,游戏继续。
傅行此有分寸,没继续逮着祝凯旋薅羊毛。
其实当时宴随选伴娘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云雾来,是他说服了宴随邀请云雾来前来。不为别的,就为祝凯旋从未改过的“凯旋归来”和这些年的孑然一身。
把这两个人凑到同一个场合,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至于剩下的,他不可能强行摁头,还是要看当事人自己的造化。
接下去的时间,祝凯旋与云雾来得以相安无事。
晚上十点,宴随跟云雾来耳语两句,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宴随走到傅行此身边,亲昵地捏捏他的肩膀,说:“我要回去了。”
“这么早?”傅行此问,“云雾也走了?”
“不早了,我明天早上五点就得起来化妆,云雾倒时差这几天都没睡好。”宴随冲大家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说,“你们玩得开心,我们先走了啊。”
云雾来也跟大家道别。
昔日的恋人在这种时刻总能保持高度的默契,彼此不动声色地跳过了对方。
等到两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傅行此想到自己的苦心孤诣没有得到半分回报,忍不住损了祝凯旋一句:“垃圾。”
“你更垃圾。”祝凯旋反击。
“比如?”不知道自己垃圾在哪的傅行此愿闻其详。
祝凯旋沉默一会,不耐地说:“你他妈管自己结婚行不行,怎么那么多管闲事。”
“这下你知道你去年有多烦人了?”傅行此嘲讽道。
祝凯旋发现了盲点:“所以你觉得我撮合你和你老婆很烦?”
正好宴随忘带东西回来包厢,顺嘴问了一句:“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祝凯旋立马把傅行此卖了:“他觉得我之前不该撮合你们俩。”
闻言,宴随似笑非笑地看傅行此:“哦?”
傅行此:“……”
好不容易好言好语哄走了宴随,傅行此啼笑皆非地质问祝凯旋:“祝凯旋你什么毛病,还给我恩将仇报上了?”
祝凯旋没有搭腔,把玩着手里半满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厚厚的玻璃壁里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到底谁恩将仇报。
俗话说得好,兄弟妻不可欺,这个妻包括但不限于现任、前任、喜欢过的人甚至是喜欢过自己的人。
范围很广,但没办法,人的占有欲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去年倪冬看上宴随而傅行此不方便表态的时候,是他执意把那个愣头青给拦下来的。
傅行此倒是好,云雾来选倪冬的时候,全场就属他笑得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