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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
九幽手提商刀，像是立身在无边地狱中。
在他的下方，是一座早已破碎的石人，头身分离，切割处极为平整，竟能反射斑驳幽光。
郭绥昂首遥远，九幽神之灵明明站的很近，但却给人一种非常缥缈的错觉，仿若站在星空的彼岸，隔绝在无法触及到的另一个天地中。
“嗡――”
石人破碎，危机解除。
悬浮天穹的气运昭章缓缓敛息，九幽神之灵也缓缓消散，手中的商刀缓缓掉落。
郭绥急忙踏空接住。
商刀有灵，能通人，却无神。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所以他丝毫不敢将商刀当成一柄普通的兵刃。
正在这时，金圣叹忽然自天际御虹而下。
一座仿若小山头般的巨大石头在他的身后漂浮相随，殷红的鲜血从头颅中洒下，无穷无尽，内敛玄机，仿佛其里内藏了一片血海。
郭绥蹲下身子，用手捏了捏地面上的血泥，脸色浮现一抹凝重，沉声道：“人血，而且不是一般的人血。”
“以血为染，污神之灵，这石人还真是我人族的东西？”
等金圣叹走了过来，郭绥将手中的血泥给他递了过去。
金圣叹和郭绥，也各自开始沉思了起来。
他们前番查看过石人，外部内部都仔细扫查过了，就差将石人刨身验身。
而后，两人对视一眼，踏空来到石人的上空。
却见在那庞大的石躯内，有一具石盒，石盒下有玄奥的阵法痕迹。
只不过，那阵法已经被人血给污秽了，再加之历经岁月的冲刷，早已看不清详细。
郭绥虚心地瞥了一眼金圣叹，又看了王庭所在的方向，咕哝道：“我们好像把我人族的先辈给灭了.....”
“先辈会高兴的，我们这是在帮他解脱。”
金圣叹瞥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也懒得管他。
没有多想，回首扫视着石人内壁铭刻的晦涩阵法痕迹，手捏印发，双眸运转神芒，欲借气运之力，回溯这石人的起源来历。
石人的构造，用途，来历，都让金圣叹十分好奇。
当他用气运之辉看向石人内部的构造时，却只有许多奇异的阵法纵横交互，又有许多神奇的纹路。
其中的关联十分深奥，哪怕金圣叹见多识广，又有气运相助，也没有任何头绪。
最终，只能发现这些玄奥的阵法中，有一些是道宫古籍记载的上古战争阵法。
什么样的用途，会在其铸造之时，铭刻用以战争的阵法？
战争！
这石人应当类似于王庭战部现有的战争古城，是一种战争用途的石人。
如此巨大的石人战争道具，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才让人族选择建造这等庞大的石人？
要知道，人族无非必要，一般是不会制造这等过于庞大的石人。
不论是中州，还是九州王庭，几乎没有一种如石人这般庞大的建筑。
因为这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优势，选择了敌人优势。
这是极为不利的。
扬长避短，以长胜之。
人族相比其他万族来说，肉身弱小，即使修行了某种法相天地之类的修炼法，也不会制造这等庞大的用具。
无他，不合用。
这就像一个巨魔不会用一柄人族兵器一般，因为对于巨魔来说，人族的兵器太小了，反之亦然，人族也不会制造一具相比于人身过于巨大的兵器。
就如王庭战部配发的青铜古战车，其战车最多容纳十人，且加之了阵法铭刻，十人结合就能发挥出大阵的全部实力。
十名涅空境的将士，辅以战车，大阵等诸多手段，可逆伐坐照，叩宫等超出一个大境界，乃至两个大境界的强者。
再多不是不行，而是没有必要。
多了容易造成结构臃肿，且穿插不便。
还会增加大阵铭刻根基繁琐，将士协同默契等诸多问题，对战力的加持非但不会增加，相反还会削弱。
这是人族在漫长岁月中积攒出的经验。
而这石人如果真的是为了战争而铸造的，那这东西对于人族来说，无疑是极为不利的。
作为宗门道统等守护之用还行，或者其他小用途。
因为宗门弟子之间修持的是一种修炼法，且同为宗门姻亲，不论是修炼法的融合，还是作战默契，都要有优势。
但要是放在一个族群的战争用途，那就不行了，不利于大规模配置。
说白了，两者之间就是一个大众化，一个精英化的区别，宗门等是精英化，而战部是大众化，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
一个个疑惑，在金圣叹的脑海中徘徊，石人的来历愈发神秘。
“发现什么了吗？”
金圣叹看着四方因大战被扰乱的地域，凝神道：“有了一些发现，但还不确定，先集结天刃，这里不能久待了。”
郭绥一脸的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们早就准备撤了，这不是看你在这陷入了沉思，还以为你有什么发现，不好打扰，都在等你呢。
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个。
得，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金圣叹拿出气运昭章，驱动气运，将那石人头颅收入气运昭章中，留待后用。
而后，随着天刃撤离了这片被大战摧毁的不成样子的地带。
.............
数月过去了。
无尽的荒野上，野兽密布，妖兽纵横，古木参天，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梦回太古，这世界仿佛还处于蒙昧时代一般。
天刃在荒野搜寻了数月的时间，一点人烟都没有发现，更别说城镇，村落之流了。
“哒――”
一队身着黑袍的十人小队，走出古木苍天的密林，他们面容坚韧，周身充斥着浑厚的神力气息，其中又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处陡峭的山壁。
“有什么发现没有？”郭绥横躺在地面，嘴里嚼着一根野草，像极了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
这数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甚至怀疑自己等人是不是来到了一处寥无人烟的死寂之界。
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野兽，妖兽之流，倒是斩之不尽，毁之不绝。
可怜他一个拓疆，尘世六境最后一步的强者，竟然只能在此虚度时光。
“御主，除了石人以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烟。”
闻言，郭绥又躺了下去，指了指山壁上的一处悬空山寨，淡淡道：“二当家在那呢，去吧。”
二当家是他对于金圣叹的调侃，现在的他们和普通山匪的区别，可能就是武力强了许多，其他没有什么区别。
山寨，土匪头子，手下，应有尽有。
而且在王庭内部，土匪可不是什么贬义词，毕竟自家殿下曾经也是个土匪头子，号祁连。
话虽如此，但天刃可不敢如此称呼，躬身行礼后，便走踏空远去。
没过多久，山寨就飞出数道身影。
郭绥看了一眼，继续百无聊赖地躺着，那是金圣叹带队去那新发现的石人地点研究去了。
他不知道那石人有啥好研究的，第一次见遇到的确是惊为天人，也极为好奇。
但在这数月的时间，他们遇到的石人就不下千尊，除了野兽之流，石人便是他们遇到最多的非天地造物了。
再怎么神秘的东西，见的多了，也就那样，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了。
“师叔，师傅叫我来找你。”
郭绥不用回首就知道那人是谁，伸手从地面抓起一根野草，扔向天空，笑道：“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找到这根草。”
师青玄心情是复杂的。
他看了一眼随风摇荡的野草，这任务他已经做了数月了，一开始还感觉新异，不像自家师傅除了打坐感悟，就是淬炼肉身。
但日子久了.........
“师叔，我已经入武了。”
郭绥起身伸了个懒腰，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像极了诱拐小孩的邪修，“入武了是不能再找野草了，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师青玄盘算了一下，喃喃道：“能不能不.....”
话音未落.......
便见郭绥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师青玄见状，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大喝道：“师叔，来吧。”
“孺子可教！”
郭绥笑了，旋即体表蒸腾起一缕神力，打入师青玄的体内，而后抬脚一击。
“砰――”
一道流光，完美地划过天际，落入到了山壁之下。
“吼――”
就在此时，下方的密林中，传来了阵阵低吼的兽啸。
郭绥遥望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大手一挥，便有数名天刃成员自山寨内飞出。
“只要不死，就不要管他！”
在天刃驻扎在这里的时间，此地的妖兽早已被清空，弥漫的血腥气导致那些妖兽根本不敢靠近。
他拍入师青玄体内的神力，蕴含了他的道，可以无时无刻地磨炼肉身，就是过程要受点罪。
受者肉身会好似万蚁啃食，想要避免这种疼痛，也很简单，战斗，战斗，直到那道蕴含道韵的神力消磨殆尽。
..............
密林中。
一群隐藏在天际的天刃成员，看着下方正与一头双齿虎搏杀的少年，低音不断。
“师小子可真惨，一道拓疆神力，想消磨殆尽，啧啧，这下不死也要脱层皮。”
“惨？我等幼时要是有这等磨炼，现在怕是已经晋入拓疆之境了，那会像现在这般，在叩宫问神之境还去磨炼肉身，走那回头锻基之路。”
“知足吧，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我们以往不可想象的福缘了，就是不知道壶内现在如何了，我家那小子是不是也迈入了修行。”
此话一出，在场的天刃成员都感同身受的点头。
他们大多都是捡到圣地故意丢弃的修行法，这才走上了修行之路，圣地丢弃的修炼法大多有很大的副作用。
所以，他们的修行之路可谓是一路艰辛。
他们是最能理解大道艰辛的人，也最能理解一个好师傅，一个好势力的重要性，这也是他们虽然刚刚加入王庭，却甘心为之驱使的原因。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人族，也不知道什么叫人王，更不知道什么叫大义，那太笼统，也太模糊了。
他们就像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虽然知晓，却没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但关系自身的东西，他们却深有体会。
他们这些散修都在王庭无偿得到了一部拓疆级的修炼法，并有强者护道，让他们专修无后顾之忧。
这是大恩！
想要更高级的修炼法，功勋，只要功勋足够，就是直至无上大道的修炼法，王庭也有。
............
数天的时间转瞬便逝。
一处碧幽的湖泊处，一个少年满是伤痕的睡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四方的密林处，数名天刃成员隐匿四方盘膝修行。
这已经是他们进入荒野的第五天了。
“有人！”
一声低喝，惊醒了其他几人。
正在修行的天刃成员全部起身，注视着前方，片刻后，只见一群身着兽皮的人族走到了湖泊前方。
湖泊边，那里聚集着一群仿若野人的人群，他们仿佛还处于莽荒时代的人族，没有任何的文明可言。
“没有发现有神力波动的痕迹，但也有可能是我感应不到，怎么办？”有人沉声问道。
现在这种情况，是他们预料不及的突发情况，是战，还是静观其变。
战，他们就五人。
静观其变，可能会被隐藏的未知强者发现，甚至会导致师青玄的死亡，这是他们所不能冒险的原因。
他们虽然称师青玄为小子，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的重要性。
“搜寻队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些人在山寨附近，怎么探查不到？”有人怒喝道。
天刃搜寻队以每十人一队，散布荒野，搜寻一切存在活物的踪迹。
但现在，就在山寨的边缘地带，竟然有一群奇怪的人族出现，搜寻队追逐了数月的目标，现在就在这里。
这如何不让他们暴怒。
“一人去把师小子带走，一人回去禀告御主，剩下的人陪我在原地留守。”也有人冷静地沉思。
众人纷纷看向了为首的一名天刃，吴川也是有些恼怒搜寻队的行为，但现在不能追究过程的时候。
当即道：“按照王海的方案，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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