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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红涛蹲下身来,用手拨开硬物表面上的土,这才觉察出这根本不是什么棺材盖子,只是一块很平的石板。
师行剪放松了些,和老崔一起把石板上的覆土清理干净。
原来那是一块直径1米左右的正圆型石板,似乎石板表面还刻着一个花纹。
师行剪从小李那里要过一瓶水,他把水均匀的倒在圆形石板上,令所有人吃惊的是,那石板上果真刻着图案。
然而更可怖的是,图案和木匠家墙上画着的十三瓣小花的图案如出一辙!
“我的天!!!”小李退后两步,“这石板底下会不会封着妖怪?那十三瓣的小花图案,是不是就是某种镇邪的符咒呢?咱们可千万不要打开啊!”
小李再一次被无视了,老崔看了看满脸是汗的师行剪,仿佛是在询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师行剪蹙眉低头反复地搓着双手,显然是在激烈进行着思想斗争。
可是,师行剪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他转脸看向小李说:“不会的,不会有什么妖怪,因为已经有人挖开过了,如果真有妖怪,那也早被放跑了,你说是吧?”
这话听起来很紧张,似乎不是对小李说的,而是在宽慰自己。
崔红涛本来就是个直性子人,也不信这个,要是没有师行剪在这碍手碍脚,没准早就掀开看个究竟了。
就这样,他们达成共识,小李被迫又被叫过来充当壮丁,他和老崔一人抬起石板的一边,师行剪则老谋深算的站在远处,定定的观察着,一旦有什么不测发生,自己就可以立即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石板被慢慢地抬了起来,并没有发生想像中可怕的事情……
师行剪紧张稍减,他试探着靠前了一步,但令他失望的是,他只看见了一缸满满的黑水。
老崔和小李把石板平放在地上,两人也凑过来观瞧。
只见土里埋着的只是一口大号的水缸,里面满满一缸水,黑水像是墨汁一样漆黑一片,不知里面会隐藏着什么?
黑水平静如镜,水中并未激起什么水花,看来也只不过是一缸死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老崔第一个走过去,他蹲在缸檐边上朝里观望,师行剪不知不觉也踱到近处。
缸中之水真的是很黑很黑,是一种没有生气的黑,黑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就在此刻,一种奇特的味道从水中漂浮上来,那是一种极其清淡的似有似无的味道……
“师老,我好像闻到一股味儿,这味道真好闻啊!”崔红涛用力地抽动鼻子。
师行剪其实也闻到了,心里嗫嚅着:这缸黑水长时间密封在地下,为什么水已经黑成这样了,却没有腐败的味道?
而是传来阵阵的花香,奇怪,真是奇怪啊!
崔队长突然“咦”了一声,伸出一只手竟然插进了黑水里。
师行剪见状差点儿没有惊叫起来,在黑水还没闹明白什么成分之前,居然把手伸了进去,这老崔也太冒失了。
还好老崔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黑水也不像有什么腐蚀或者有毒的物质。
但在老崔的手指上,似乎粘连着一根细细的丝线,那丝线很长很长,老崔甚至站直了身子,依旧没有把那条丝线扯断。
就在三个人不明所以的那个时刻,周围的景物似乎渐渐地朦胧起来。
难道是起雾了?!
这雾来得毫无预兆,仿佛从天上忽然落下一片薄纱遮住了天地,远山近树先是变得影影绰绰,继而一点点地消融在雾气里,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雾气漫了过来。
“这雾来得好诡异!”
不知是他们三个人中究竟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由于环境骤变,师行剪和老崔慌忙地四处观瞧,都忽略了脚下的那一缸黑水。
这时,小李突然惊叫起来,那声音是如此的惶恐与凄凉,尤其是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小李没命地跑了,灰白色的雾气很快遮盖住了小李的背影,他消失在这片草地里,或者说,他被草地和诡异的雾气吞掉了。
师行剪和老崔相视一愣,没人去追赶小李,只是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那缸黑水……
这一刹那,他们的血液被冻结了,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有鬼怪显灵?
不对,不能是幻觉,那太真实了,不可能是幻觉?!
究竟他们二人看见了什么,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
师行剪和崔红涛似乎比预料中要沉稳和冷静,但那种冷静并不是他们自主形成的,那是某种魔力或法术,迫使他们那样做,当然这只是老崔事后的推测。
在那个环境,那个氛围,谁又能保证自己的行为受自己的大脑控制呢!
他俩像僵尸一样笨拙,把刻有图案的石板重新盖在了水缸上面,然后鬼使神差地用手捧起土来,一点点把挖开的浅坑填平了。
当干完这一切之后,天空的雾似乎渐渐的淡了,他们看见了远处趴着的小李,他仿佛被草根之类的东西绊住了,他的脸紧贴着地面,身体突突的颤抖着,嘴里正在祷告着什么。
师行剪上前拍了一下他肩膀,这一拍吓得他再一次惊叫出声,随后嘴里依旧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直到小李转过脸看清了师行剪,这才慢慢缓过劲来。
“师馆长!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小李被崔队长扶了起来,颇为感慨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这回小李的话没有被轻视,师馆长慈爱地拍掉小李身上的土,三个人都面色惨白,互相搀扶着,下了山…………
回忆告一段落,飞机上,马大宽意犹未尽地问崔红涛:“后来呢?那案子破了吗?!”
崔红涛仰靠在椅子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似乎讲这个故事,让他回忆起了很多年以前的恐怖经历。
“我以前,什么也不信,”崔红涛摇着头说,“可是遇到了那起案子之后,我就什么都信了,这个世界,要比我在警校书本上学的更复杂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马大宽继续问。
“不知道。”
“那大缸里面有什么,长长的丝线是不是人的头发?!”
“不知道。”
“后来呢?”
“不知道。”
“老崔啊,你怎么一问三不知,你怎么做刑侦的啊?!”马大宽问。
“后来这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因为就算下力度去查,也必定是劳民伤财,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不能理解,科学就想气球,吹得越大,它表面接触到的空气就越多,而空气就是神秘和未知……”
“怎么能不了了之呢?”马大宽着急地问,“你们警察不是都特别擅长破案吗?”
“难道你就没听说悬案这个词儿吗?”崔红涛白了马大宽一眼,“每年都有好多悬而未决的案子,终究是破不了,你以为,真正的警察办案,就跟侦探小说一样,都能有一个结局吗?!”
“那好歹也得有个结局啊?”马大宽耸耸肩说。
“不过有件事情,很有趣,我可以告诉给你一个人……”崔红涛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你快说啊!”
“你现在回忆一下,师行剪的脸,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脸……”马大宽低头回忆了一下,很快,他就说,“眉毛,你是说师行剪的眉毛吗?!”
没错,师行剪都70岁了,头发全白了,可是就是那一对眉毛,特别黑,而且是浓密的黑,所以,马大宽总是觉得师行剪的眉毛像是两条泥鳅。
其实这样的比喻,很是形象。
“我告诉你,自从师行剪掀开了那水缸的盖子之后,他的眉毛,就一直这么黑,这么多年过来,从来也没变过……”
“老崔,你的意思是,那水缸里面是防腐药水吗?”
“嘿嘿,我也不知道。”
“老崔,你不是也揭开那盖子了吗,你的脸上怎么没有什么异常呢?”马大宽盯着崔红涛问。
“有啊,我这脸看着多年轻,”崔红涛指着自己那张大黑脸说,“我今年都50岁了,看着跟0来岁的小伙子差不多,我们局里都说我是小鲜肉呢?”
马大宽只好苦笑一下说:“哎呦,恕我眼拙,老崔啊,我还真没看出你鲜在哪里……”
有了崔红涛的这个惊悚的故事,所以在飞机上这个多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
二人下了飞机,依旧入住了第一次来香江的那家酒店。
天黑了,时间有些晚了,二人就睡觉了,准备明天上午再去霍高远的私人会所,参加他的私人藏玉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