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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哨子响了。
这是吹响哨子的队长,在集合队里,吃完早饭的社员们,准备下地劳动去了。
村东到村西,响了5次不同调的哨子声。
5个生产队长,在各自召集各队社员。
然后,感觉已风平浪静的康思杰,施施然地走出了办公室,在安安静静的村子里,踏着乡间小道,到处闲逛起来。
“康组长,村子里土,改,根子,现在就住这里...这房子是当年的地,主房子...”前头带路的文会计,指着一所房子,又说道:“工作组的一位组员,就暂住在里面。”
“嗯。”看着这间主体是砖石结构的好房子,康思杰轻轻点头。
当年村里分房子的时候,那时候进村的管理队伍,会让村子里受苦最多、居住环境最差的人,安排住进最好的房子。
也让他体验体验,住在好房子里的感觉。
这是当年的好传统。
“这是村里五,保,户的房子...”
“这是...”
“这是妇女主任家...”
“这是...”
“这是我家,康组长,走累了没?要不进去休息一会?”流了点汗水的文会计,满脸堆笑地向上级请示。
“好!正好有点累了!”善于听取群众之声的康思杰,自无不允。
毕竟,要适当消化一下,刚才走过路过的方位。
“康组长,请!”推开院子的竹栅栏,再打开屋门的文会计,高高兴兴地将人邀请进屋。
“娃都去上学了,家里的那位也上工去了!”进屋就忙上忙下的文会计,笑道:“康组长,招呼不周!您先坐会,我来泡茶!”
“文会计,”跟着进入主屋的康思杰,环顾一回四周后,笑道:“家里的布置和摆设,很温馨呢!”
“哪里哪里...”适度的恭维,让文会计显得十分快活。
“康组长,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文会计笑道:“老梁家里,今天中午可能不生火做饭...虽说现在是农时,但是村里有部分人,中午懒得回来做饭了,兜里装几个地瓜,就下地去了!”
农忙之际,多吃点干的,一日三餐,补充能量。
农闲之时,节省吃稀的,一日一、二餐,将就应付。
这就是时下的农村百姓!
听到有人愿意管饭,从小不会做饭、向来饭来张口的康组长,当然是举四足赞成,颔首就笑:“只要文会计愿意收下伙食费,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吃饭要给钱。这当中既有组织里的原则,也加上咸鱼不差那钱,还没说村里不富裕、非亲非故、是否相护等等原因,岂能仗着上面赋予的身份,随意到下面村民的家里,吃喝索拿?
这像话嘛?!
“康组长,瞧您这话说的,又见外了不是?想想京城来的工作组,人人不辞辛苦、不计较得失,能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咱这穷乡僻壤,要是村上没招待好你们,传出去了,到时候指不定人家怎么说咱呢!就一餐家常便饭,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尽心尽意招待一回,意思意思,康组长您就别太客气了!”巴拉巴拉的文会计,想方设法,想要试探。
俗语有话,勿以事小而为之。
有人总想让人,从犯小错误开始?
那是打错响当当的算盘了!
“当初我们在开会的时候,有些原则,上面是三申五令的...文会计要是不收,那便是我没口福了!”态度坚决的康思杰,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去。
“哎哎哎...康组长,康组长..”急忙拉人的文会计,一脸苦笑道:“好好好,康组长,听您的,听您的...”
“我们村肝部,一年的工分,一般的话大概有3000个左右...而去年大队里工分最多的壮劳力,有3400个左右的工分...”
“...生产队里也有记工员和会计,而整个大队的物资总筹,则是我这边分发下去的...粮食丰收了,除了缴纳公粮和购粮(卖给国家的粮),剩下的粮食还要拿出一部分来,队里留着做种子,还有(应急的)机动粮...剩下的粮,就分给村里的社员...”
“...收成了,先是村里的每家每户,计口分粮,一般的话,成年人分450斤左右的粮食(带皮),小孩就少点...最后年底了还有统算全大队的工分,算一个平均工分值出来,看一个工分值多少钱...然后就根据每个人的工分,减去已经发下去的基本口粮这些,余下的再分钱....”
“有的家庭劳动力少,比如一家6口,只有2个壮劳力,其余都是小孩...如果是收成不好的年份,他们就分不到钱了...有可能还要欠队里钱,等着后面还...”
所以,这就是有的家庭,没余钱交学费的原因,之一?
在屋里坐了一会后,熟门熟路的文会计,领着初来乍到的工作组组长,又在村子里,到处巡逻起来。
东瞧瞧,西看看,偶尔打声招呼。
整一个眼看手不动。
中午,在热情的老乡家里,简简单单吃完一餐农家便饭的咸鱼,挺着个肚皮,在一些顽童和村民的注目下,施施然地回到临时居所,睡起了中午觉。
没办法,经常脑力劳动的肝部们,得让不停运转中的脑瓜子,多休息休息。
免得脑细胞宕机。
舒舒服服地在屋子里,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咸鱼,在闹铃的打扰下,下炕了。
认点路的康思杰,独身一人走出了村子,打算去到村外的田地,看看瞧瞧。
劳动人民的事业。
午后的土地,已干燥不少,脚下的泥巴,也没有早上那般黏人了。
口袋别着笔,兜里装着糖,一身肝部打扮的咸鱼,郊游兼审查似地进入了农村赖以生存的田地里。
于是,远远地看见了一群人,坐在田埂上,休息。
吸烟的吸烟,说笑的说笑,还有几个追逐打闹的。
像是,不太像话?
“康组长,”二队的队长和工作组的成员,几个人一起小跑过来了,笑道:“您怎么过来了?地里泥多,别弄脏了您的鞋!”
“呵呵,我的这双鞋,可没有养育咱们的泥土地干净呢!”康思杰笑道:“咱们嘴里的粮食,都是从泥土地里长出来的!没有泥,就没有粮啊!”
“康组长,怪不得您年纪轻轻就是领导肝部,这思想觉悟,可比咱们要来得深啊!”队长由衷说道。
“那是!”工作组的组员笑道:“我们康组长,可是...”
“哎哎哎...往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谦虚的康组长,打断了别人的夸赞,笑道:“大伙累了,在休息呢?”
土地上的父老乡亲,见人靠近,早就有些拘谨地安静起来了。
“是的,康组长,大伙劳动一段时间后,就要舒缓一下手脚,”队长回道:“让身体筋骨放松放松!”
“这很科学嘛!”康思杰点头笑道。
才聊两句,队长便盛情邀请:“康组长,您来给大伙讲两句,给咱加把劲,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