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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云走上前去,温肃世子定辛待他已不同往日,上前行了一礼,却是长揖礼,十分恭敬,傅沉云低声道:“世子不必多礼。”
定辛抬起头来,一张很是明媚的少年脸庞上,满是笑容,看着他的眼神里遮掩不住的崇拜与尊敬,道:“师傅在上,定辛这是应当的。”
傅沉云略略地浮起一个笑意,道:“怎么还在这里?”
定辛望了望手中的弓,道:“师傅既然说了让定辛在此多多练习,定辛不敢有所怠慢。”
傅沉云淡淡地嗯了一声,道:“你天资聪颖,若肯勤加苦练,假以时日,必然能够赶超了我。”
定辛得了夸奖,更是开心不已,献宝似的请他到了靶场中间,给他演练了两把,傅沉云驳不过他的意,只得顺从,教他了些诀窍,眼看着太阳从正中往西挪,这才发觉二人都还不曾吃饭,于是相携着回去。
一路上,定辛像得了宝似的滔滔不绝,傅沉云心中有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别过脸去看定辛热情洋溢的脸庞,却终是忍不住似的问,“世子……可曾见过宁安公主?”
定辛本是滔滔不绝的话头被他截住,戛然而止,面露诧异地道:“自然见过,师傅为何突然问这个?”
傅沉云喉头干涩,又问道:“宁安公主如何?”
定辛虽然并不明白他为何会提起这个话头,心中却存着尊师重道的规矩,既然师傅要问,那必然是要回答,不能吞吞吐吐的,于是想了一想道:“定辛适才去皇上跟前谢恩的时候见过公主殿下一面,模样……”
他顿了一顿,做出遥想状,傅沉云的心顷刻就提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定辛露出赞叹的笑意来,眼神悠远道:“定辛见过数多女子,模样也都不差,可与公主殿下比起来,到底还是有所不如。”语罢,转过头来奇怪地道:“师傅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傅沉云心中翻江倒海,数多女子?可见他并不是个专情的人,雪归那样好的性子,配给他倒是糟蹋了。他想的专注,听定辛这么一问,慌忙回过神来掩饰道:“没什么,只是问上一问罢了。”说罢,抬步向前走去。
定辛站在他身后,挠了挠脑袋,皱起脸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莫非傅大人,喜欢宁安公主?怎地到他这里来打听?
他蹙眉想着,突然明白过来,是了,定然是这样,傅大人这样厉害,也便是宁安公主那样的容貌才能配得起了。思及至此,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一般,面颊上露出神秘的笑意来,知晓了师傅的心事,自己这做徒弟的也就有了报答他“老人家”的法子了。
定辛盘算了半天,呵呵地自己乐了起来,傅沉云回头一看,见他站在太阳底下兀自傻乐,心中叹了一叹,扬声叫道:“世子。”
定辛听了唤,急急忙忙跟了上来,两人又并肩而行,但各自怀着心事,也不大说话了。
贺雪归回了太后帐中,太后已起了身,见她回转,笑着问道:“怎么样了?”
贺雪归上前行礼,道:“回太后娘娘,世子赢了皇上,却又被傅沉云大人比下去了。”
太后面色诧异,道:“哦?竟然如此?”
贺雪归点了点头道:“回太后娘娘,确实如此。傅大人一手穿云箭,赢得了头筹,连世子也甘拜下风,还认了傅大人做师傅。”
这太后倒是没有想到,转过头去和菡芝对视了一眼,又回首看向贺雪归道:“这倒是出哀家所料。”
贺雪归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站到一边去了,不再言语。
太后摇头想了一想,道,这傅沉云倒果真是不懂事,她费尽心思安排的一桩事,倒没让定辛在雪归面前露一露脸,道:“这孩子,回头将他唤来问一问。”
菡芝笑道:“太后娘娘果真是疼爱这些小辈。”
太后浮起笑意来道:“淳平便留下这样一个孩子,这肃国公又是个粗枝大叶的,哀家若是不上心,还能有谁上心呢?”
两人说笑着,便也将这话给揭过去了。
林半夏同玉嫔一同回了帐子,悯枝和怜叶便在帐中待着,见着两人回来,齐齐上前行了礼。
林半夏淡淡地道:“起来吧。”
和玉嫔一同坐到了案前,道:“可又见了仪贵人?”
悯枝上前屈膝,道:“回贵嫔娘娘的话,是。”
林半夏屈指叩了叩桌面,神色淡然,“说吧。”悯枝站起身来,将今日里的情形说了一说,林半夏神色也不过是淡然至极,微微颔首。
待她说完了,才道:“既然如此,便如她的意罢了。”悯枝点了点头,商议定,便等着晚上,开了宴,唱这一出戏。
草草一个下午过去,晚上便在今日的大典之时,举宴群臣。便是白日里的地方,场中的台子旁燃起了熊熊的篝火,火焰跳跃着舞动,映得现场每一个人脸上都是红扑扑的。
澹台望舒举了杯,与群臣同乐,场面话说罢,众人便纷纷落座,那炙烤好的羊肉和今日才刚猎得的新鲜野物,烤成了泛着金黄,油滋滋的端了上来,让人食欲大开。
林半夏携着玉嫔坐在下首,场中诸人时不时便向澹台望舒和太后敬酒示意,场面十分融洽和其乐融融。
场中一人越人而出,举杯向着澹台望舒道:“皇上,有酒有肉,岂能没有歌舞助兴?微臣斗胆,行宫中歌姬已为射鹿大典训练了一支“韶歌”,还请皇上允了,让她们演奏一二。”
澹台望舒放下了酒杯,挑眉诧异道:“竟然如此么?那就传吧。”
那人笑着应是,转身击掌,啪啪两声脆响之后,一队衣着鲜艳的女子,踏着细碎的步伐鱼贯而出,人人手中拿着一个八边平面鼓来,分成两列在场中站定。
林半夏也不曾见过这样的舞蹈,不由得起了兴趣,专注去看,玉嫔坐在一旁,撇了撇嘴道:“有什么稀奇的,我在凉州见得多了。”
林半夏转过头来,笑着看她道:“既然有家乡的味道,可该好好看一看。”玉嫔听了她的话,这才向那场中看了一眼,道:“学得是有八成像了,却不如府中的舞姬。”
林半夏泛起笑意来,道:“外祖一家虽然是峥嵘男儿,但到底是出身江南,便是在凉州这样荒僻的地方,也如此风雅。”
玉嫔想起夏惊羽,脸上露出羞赧的笑意,道:“尊长不曾懂得这些,便是二公子他,琴棋书画都十分懂,才能教出不一般的舞姬。”
林半夏笑着回头看她,打趣道:“便是你心中有他,所以他才做什么都是好的吧。”
玉嫔被她点破,脸上更红了一番,垂头不做声,抬眼去看那场中的舞姬。好在是这场中火焰盈盈,才没有暴露出她红通通的脸颊来。
场中十二个女郎站定,为首的一个眉心缀着一个墨蓝色的宝石来,在那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极具风情的弯眉一笑,更是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她轻轻抬起白玉般的胳膊,缓缓落下,“咚”地一声,击响了手中的鼓。
片刻之间,她身后的女郎们便随着她的节奏,手掌拍打着鼓面,一时之间,鼓声连成一片,响彻山林。随着那鼓声,众女郎缓缓摆动着柔软纤细的腰肢,这身段的柔却与那鼓声的铿锵有力形成鲜明反差,却更有别开生面的和谐。
众人在京中见得大都是温柔婉约的舞蹈,这样的舞蹈却大是不同,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时之间,人人眼中都露着惊异而新鲜的目光来,盯着场中的舞姬们。
定辛自从认了傅沉云做师傅,便是他走哪儿跟哪儿,此刻也坐在他身旁,看着场中的女郎们,一双眼睛里满是新奇和赞叹,痴痴地看着,手指还在桌面上,随着那鼓声打着拍子。
傅沉云坐在他身旁,拿了酒杯递到唇边,看着他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很是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定辛看了半晌,新鲜得很,转过头来欲向傅沉云聊一聊心中感想,却见他神色淡然,看着这场中火辣辣的一群女郎,却仿佛是看着一堆柴火一般,不由得大感奇怪道:“师傅可是不喜欢?”
傅沉云放下了酒杯,道:“取乐助兴罢了,倒谈不上喜不喜欢。”
定辛无语了一番,道:“师傅向来都是如此么?竟一丝一毫旁的想法都不曾有?”
傅沉云低声道:“这诸多姑娘习舞为生,自然是值得敬佩的。这舞自然是很好的,只是便是欣赏罢了,又何至于生出什么旁的想法?”
定辛心中摇头感叹了一番,想着自己师傅这一番话,果真是正人君子之言,哪儿像自己,见着个美女都喜欢得紧,可见自己认的这个师傅可是没有白认,自己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傅沉云,想表示一番自己受教了,却见傅沉云眼神悠远,眼中情愫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