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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田野还是绿油油的,但上方的天空没有晚霞,天气阴沉着,感觉要落雨了。
林铭琦在远处不断地实践他的小燕子风筝,试了好几次,小燕子真的都飞不起来。
小曙有些失望,坐到妈妈旁边的田埂上无声地叹了口气。
顾千菁同情地摸了摸他光滑的头发,今天下午她心里一直想着一件事,现在只有她和小曙,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问道,
“小曙啊,妈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妈妈不是妈妈的?”
顾千菁这话说得,但凡旁边再多一个人都一定会吓到汗毛倒竖,但小曙却只是眨了眨水葡萄般的大眼睛,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写字板,
“第一次,小曙打破花ping,妈妈回来了。”
“是吗?”顾千菁在小曙头上摩挲的手停住了,她按下心里的震惊,原来那么早的时候小曙就知道了,“那小曙是怎么知道的呢?”顾千菁这时候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吓到小曙。
写字板答非所问,“我一直知道妈妈会回来,我在deng妈妈!”
顾千菁又是一怔,嗓音发紧,“你怎么知道的?妈妈会回来?”
小曙抿着嘴不说话了。
最终顾千菁还是没有告诉小曙她不是亲妈,就让小曙以为那个虐他的人不是妈妈,而对自己好的人才是真正的妈妈,这个误会挺好的。
“那...小曙,妈妈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吗?”
小曙郑重地点点头。
“妈妈不是妈妈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知道好吗?这是妈妈的秘密,如果别人也知道了,他们可能会把妈妈抓去搞研究哦。”
小曙拧着两条小眉毛十分郑重地点点头,向妈妈伸出了小拇指。
顾千菁伸出手勾出他小小的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林铭琦拖着断了尾巴的小燕子臊眉耷眼地回到田埂边,原本俊朗的脸上现在整个就是个大大的“丧”字,
早知道就开车出去买风筝了,那个老杨净出馊主意。
三个人并排坐在田埂上,旁边摆着那只长得像鲢鱼就算了,还飞不起来的风筝,林铭琦叹了口气,小曙也跟着无声地叹了口气。
“哎,你们知道吗?”顾千菁试图找点别的什么事缓解一下低沉的气压,“这边田埂上长了一种幸运草,谁找到它就会超级幸运哦!”
两个男人傻乎乎地抬起头,手写板,“那我们去找呀!”
顾千菁指着身边成片的三叶草,“这些叶子是三片叶子对吧?但是在它们之中也有长着4片叶子的,4片叶子的就是幸运草了,现在开始比赛,谁先找到幸运草谁就是今天的赢家!”
然后三个人撅着屁股趴在草地上兴致勃勃地开始找幸运草。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在田里劳作的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回家,还有农户用方言说,“那边是谁家的三只羊?这么晚了还在田边吃草呢!”
另一个扛着锄头的阿娘回,“不知道呢,天都黑了也没人来寻。”
直播间里,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如让我去把这三只羊寻回家吧,哈哈哈哈哈。】
【楼上你想得美!】
找了好长时间,腰都有些酸了,顾千菁坐起身,看着脸都要贴到地上去的两个傻子,后悔自己就不应该提起找幸运草的事,林家是祖传的一根筋脑袋,现在好了,不找到都不愿意回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低头,顾千菁突然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扒开草丛,仔细数了数,这株小草真的有4片叶子。
她趁小曙不注意,把这片四叶草拔下来扔到林铭琦的手里。
“小曙,你看,爸爸找到四叶草了。”顾千菁惊喜地指了指林铭琦手心里那根小小的四叶草。
小曙赶紧爬到林铭琦身边,嫩白的小手指着四叶草的叶瓣很认真地数了两遍,然后惊喜地扬起小脸,冲爸爸竖起了大拇指。
“哇,爸爸厉害哦!”顾千菁也在旁边帮着说话,“既然你找到了四叶草,那我们就原谅你做的风筝不会飞吧!”
小曙再次竖起大拇指,拿起手写板,
“原liang你!”
林铭琦眼神复杂地看了顾千菁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呼了一口气,又低下身在小曙的头发上揉了几下,就心里那种突然涌起来的酥酥麻麻的情绪很奇怪。
“走吧!”顾千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再不回要下雨了。”
小电动刚走到一半路,天边突然炸开一个响雷,
“扶稳了。”顾千菁喊,“我要开始加速了!”
听到妈妈的话,小曙紧紧握住车把,林铭琦的手没地方扶,他犹豫了一下,捏住了顾千菁腰侧的上衣布料。
风里传来顾千菁的一声“啧”,林铭琦像被烫到了一般,立刻缩回手,自己扶住了自己的大腿。
然后,那声“啧”后,顾千菁说,“小曙,你把嘴巴闭上,给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吃风,会肚子疼的。”
站在踏板上的小曙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妈妈最厉害,从后面都能知道我在吃风呢!
*
紧赶慢赶,小电动总算在下雨前赶回了民宿。
回到房间后,林铭琦让顾千菁先去洗个热水澡,虽然没有淋到雨,但一路吹着凉风回来身上也是凉飕飕的。
顾千菁拿好换洗的衣服,“小曙,要和妈妈一起洗吗?”
小曙摇摇头,他是小男生了,不可以和女孩子一起洗澡。
顾千菁笑了一下,自己进了浴室。
小曙把那片小小的四叶草从兜里拿出来,对着台灯看了看,灯光把叶瓣照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看了一会儿,小曙把四叶草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拿起手写板,
“爸爸,妈妈说我自己的东西我能自己做主,对不对?”小曙拍了拍林铭琦的大腿,林铭琦从邮件里挪出视线,
“嗯,妈妈说得对。”
手写板,“四叶草,我想要送给子恒。”
林铭琦的手在小曙的头顶摩挲几下,“好的,去吧!”
手写板,“爸爸帮我qiao门吧!”小曙心里有点害怕郦云华,小脑瓜一转,干脆拉爸爸下水。
林铭琦单独面对郦云华是有点尴尬,但儿子这种小小的请求也好拒绝,站起身,“走,爸爸陪你去。”
201的房门响了三声,郦云华从里面拉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的是林铭琦,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梦游一般神情,
“铭琦?”
林铭琦往后退开一步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小曙有事找子恒,麻烦你叫他一下。”
从202到201,短短的几步路之间,林铭琦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上的柔软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那种犀利和疏离,好像站在对面的不是郦云华,而是商场上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现在还没到9点,直播间还开着,网友们看到这里也在评论区讨论开了,
【刚郦云华那个表情,还以为林总是来找她的,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有冷酷霸总那个味道了,原来林总的温柔只对我们千姐一个人。】
【不不不,林总在千姐面前怎么能叫温柔呢,明明是蠢萌,哈哈哈哈!】
【郦云华,赶紧把子恒叫出来,别磨磨唧唧的故意和我们林总在一起,烦死了!】
郦云华掩饰住内心的失望,转过头把修子恒叫了出来。
小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写板,“哥哥,去luo下吧,可以吗?”
修子恒抬头看看郦云华,低下头抿了抿嘴,没说话。
郦云华的视线停留在林铭琦的脸上,伸手推了推修子恒的肩膀,温柔地说,“去吧,和弟弟下去玩一会儿。”
两个小朋友牵着手走了,林铭琦轻轻欠了欠身,非常客套地和郦云华打过招呼,转身回了房间。
“小曙,你找我干嘛?”修子恒坐在花园的软垫上,悬空的脚不安分地踢来踢去。
小曙把那枚四叶草捧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修子恒的手心,然后在手写板上写下,
“幸运草,送给你的。”
“幸运草?”看到手写板上的内容,修子恒捧着四叶草的小手也变得虔诚起来,“它有什么用啊?”
手写板,“能保you你的妈妈早点回来!”
“真的吗?”修子恒低下头亲了亲那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但还是心怀希望,希望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亲妈妈会出现,还希望亲妈妈是像顾阿姨那样的好人。
杨叔正在院子里飘来飘去地整理他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看到两个小笨蛋这时候还坐在花园里,杨叔走进餐厅,从吊柜的糖罐里摸出两颗糖果。
“来,给你们一人吃一个糖。”
两个小朋友突然被发糖,有点不知所措,搓着无处安放小手,修子恒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看他那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就跟杨叔要害他似的。
“拿着。”杨叔把糖直接塞进小朋友手里,“就在这吃了回去,别告诉妈妈。”
“不告诉妈妈?”修子恒显然被杨叔的这个提议吓了一大跳,“妈妈说任何事情都要告诉她!”
“瞎说。”杨叔一脸不屑地剥了一颗糖果扔进自己嘴里,“太听妈妈话的小孩子长大了没出息,该调皮的时候就要调皮点,长大了才会有出息!”
两个小朋友看到杨叔吃糖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小曙带头剥开糖果放进嘴里。
修子恒犹豫了一下,没忍住糖果的诱惑,一咬牙也把糖果放进嘴里,那种甜蜜的滋味既陌生,又让人好开心啊。
糖果吃完,修子恒才知道害怕,他扯住小曙的袖子,“弟弟,真的不用告诉妈妈吗?”
小曙舔一舔嘴唇上的甜味,拿起手写板,“我会告诉妈妈的,我的妈妈不会骂我的。”
“真的吗?”修子恒摇摇头,“偷偷在外面吃糖,妈妈还不会骂你?我不相信!除非你让我看看!”
小曙跳下石凳,对修子恒勾勾手。
两个刚犯了事的小团子重新回到楼上,小曙推开虚掩着的202的门,顾千菁已经洗完澡了,正在把那些瓶瓶罐罐往脸上招呼,林铭琦在回复工作上的邮件,房间里很安静。
小曙低下头,在手写板上写下,“我刚刚吃糖了!”
然后理智气壮地走到顾千菁身边,雄赳赳地举起手写板。
顾千菁往脸上拍着贵妇精华,余光看了看写字板上的字,“谁给你的糖?”
小曙擦掉之前的字,重新写下,“杨爷爷。”
“哦。”顾千菁表示知道了,在脸上啪啪地甩着自己耳光,企图把那一滴就是4位数的精华液拍进毛孔里去,在啪啪声中,她冲林铭琦那边说,“林铭琦,你儿子出息了,出去玩还有人给他发糖。”
林铭琦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向后伸出手冲小曙竖了个大拇指。
“不要乱跑了,等下你爸带你去洗澡。”顾千菁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白里透粉的脸,想了想又叮嘱一句,“如果是陌生人给的东西是不能吃的哦!”
小曙转过身看了看修子恒,然后摊开小手,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修子恒的心情好复杂,好羡慕弟弟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又难过自己的妈妈不是这样的,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幸运草上,希望小草仙女可以让真正的妈妈快回来找自己吧。
今天回到民宿后,南瓜饼的事郦云华给修子恒道歉了,虽然昨晚妈妈拿走了南瓜饼,但修子恒今天也已经吃到南瓜饼了,所以他们其实已经和好了,但小朋友心里还是丧丧的。
修子恒回到房间里,把那枚四叶草夹进日记本里。
郦云华从小客厅里走出来,问他,“弟弟找你什么事?”
“他给我看他的幸运草。”修子恒说,他捏住日记本的一角,正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妈妈小曙把辛运草送给自己了。
郦云华撇了一下唇角,“幸运草这种东西都会相信,真幼稚!”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撑得起林家那么庞大的家产?
修子恒听到妈妈的话,垂下眼帘,决定不给妈妈说幸运草的事了。
修子恒盯着郦云华的脸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把在花园里吃了糖的事情说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对妈妈隐瞒一些事。
*
经过7天的学习,终于赢来了最后一天的比试环节,节目组在镇活动中心的小广场上搭了一个临时舞台,台上摆4张工作台,妈妈们要现场制作一枚银饰。
台下设有评委席和观众席,由于林总的突然造访,节目组临时在评委席加了一张软椅,虽然坐在评委席,但林总不参与作品的投票。
小朋友们今天也不用上学,由小郭老师带着,坐在专门的区域,现场看妈妈们表演。
上午7点,节目组请到的10位评委陆续到场,评委们都是安康镇上的老匠人。
在活动中心里临时搭建起来的后台,黄伟透过窗户给10位评委指了指郦云华,示意待会儿投票就投郦云华,投票结束后,每人可以领到一万元的好处费。
镇上的居民们也自发地过来围观女明星做手工,大清八早的,活动广场上乌泱泱地全是人。
一切准备就绪,妈妈们陆续走上台,从台上看到下面那么多观众,顾千菁突然就有点莫名的紧张,就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还得当众展示,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节目组太狗了,真的。
她的视线扫过评委席,林铭琦坐在正中的软椅上一脸闲适地冲她挥了挥手。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评委席上?还是C位!
狗东西!
果然是资本的力量。
小朋友们手里举着小红旗,看见妈妈出来后,纷纷扬起手中的小旗帜。
顾千菁冲那边挥了挥手,看到兴奋得小脸通红的小曙,
宝啊,妈可能要让你丢脸了啊!
妈妈们在台上的位置也是按小朋友的年龄来排序的,依次是郦云华、顾千菁、柳栀子、路一。
每张工作台上都配有全套银饰制作工具,材料统一放在舞台右侧的架子上,需要妈妈们自己去取。
导演组宣布比赛开始后,妈妈们陆续起身朝材料架走去。
顾千菁跟在郦云华身后,刚走出两步,脑海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采金为丝,妙手编结,嵌玉缀翠,是为一绝。”
在游乐园那次出现的那种抽离感又出现了,
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顾千菁感觉自己现在正飘在半空,看着另一个自己走向材料架子旁,那个顾千菁毫不犹豫地取下了一块银块。
7天的时间学会一项技艺其实难度非常大,所以在教学的时候梁老板直接跳过了“拉丝”这个步骤,给妈妈们提供的都是已经拉好的银丝。
而顾千菁直接取了银块,就意味着她要自己亲自展现拉丝技艺。
在她拿起那银块转身离开的时候,其他三个妈妈震惊到瞳孔放大。
路一拉住她,低声提醒,“千千,你是不是拿错了?”
顾千菁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绽放出一个柔媚的笑容,抽出手,转身大步离开。
林铭琦坐在评委席,听到旁边的评委们议论纷纷,
“这个姑娘也太不自量力了,比赛时间就一天,拉丝也很难的,她不如直接取拉好的花丝算了。”
“估计是太想赢了吧......哎......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争强好胜。”
林铭琦的眉峰颦起,太想赢?这话说别人他信,可顾千菁?她明明就是个临时抱佛脚的摆烂王。
今天比赛前顾千菁还在给自己和小曙打预防针,“先说好,我技术很烂的,你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到时候不要嫌我丢人!”
说她不自量力?林铭琦倒觉得顾千菁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楚。
旁边的评委们还在议论,林铭琦冷着脸轻咳两声,评委们侧头看了看这个冷面阎王,突然想起导演说过的话,这位阎王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现在这个大人物似乎不大高兴,算了,还是闭嘴好好看比赛吧。
郦云华的死忠粉们看到这一幕,也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似的,纷纷死灰复燃,
【顾千菁拿了银块,就意味着她要自己拉丝,她疯了吧?】
【不懂是什么情况,楼上科普一下。】
【拉丝就是要将银块置入手工拉丝板进行拉丝,你们看到台上那个超级多小孔的合金板了吗?那个就是拉丝板,孔越小拉出来的银丝就越细,手工拉丝尤其讲究控制力,稍不注意就会拉断,非常难的。】
【顾千菁之前学习的时候也没见她做过拉丝技艺啊,她是想赢想疯了吧?】
【这几天憋屈死我了,终于可以蹲到一个顾千菁在线翻车!】
顾千菁坐回工作台边,将手中的银块置入拉丝板上最大的孔里,用镊子夹住另一头,又快又准地将银块抽出来,然后快速放进更小的孔里,从大到小,依次将银丝过一遍。
她的手早就不是自己原来那双手了,变得灵巧而有力量,这些事情她好像做了几百年一样,最后出来的银丝甚至比发丝还细。
摄影大哥怼上一个超清特写,大家才看清楚她手中的细丝,极细极细的一根。
评委席上的老匠人们纷纷站起身,有人甚至还拿出了放大镜,其中一个头发都全白的匠人喃喃道,
“我从学艺开始,从事花丝镶嵌50余年,从未见过谁能将金银丝拉得这么细。”
而林铭琦则仿佛被定住了,他脸上的神色是一种放空的迷茫,太玄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发丝好像自己有了魔力,搓丝、无胚掐丝、填丝,一气呵成,到焊接工艺的时候,老匠人们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涌上舞台,近距离观看这千年难遇的奇观。
顾千菁自己都被这一幕吓坏了,她心里想的是,差不多得了,再搞下去真的要被当成怪物抓走了,可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尤其是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它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不断地在那些银丝上施加魔法。
要在细过发丝的银器上通过焊接组成纹饰,这是最考验功力的时候,稍有一点闪失就会前功尽弃。
可是在顾千菁的手中,那些焊料和火焰也好像都变成了听话的小乖乖,每一簇火苗都恰到好处地刚好烧化焊料,又不伤害到银丝一分一毫。
顾千菁甚至感觉到旁边的老匠人里有人激动得哭了起来,但她根本停不下来,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下肯定要被上交给国家了。
直播间里都疯了,
【天哪,顾千菁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为什么会这么牛逼?】
【继“死亡射击”之后,顾千菁又一次鲨疯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真的太骄傲了,为我大千千的优秀而骄傲!】
【我都骄傲哭了,刚我妈进来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还哭得这么惨。】
晚上8点,活动中心里灯火通明,顾千菁滴水未进,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了,然后就停不下来一样,她只能坐在台上像一台永动机一样不停地掐丝填丝焊接。
直到黄伟紧急喊停,顾千菁的工作台上还只是一小片半成品,像是某个作品的一个小片段,但是已经有老艺人看出来了,
“这是“金丝蟠龙翼善冠”!”
顾千菁迷茫地抬起头,耳边传来柳栀子的声音,“你怎么能这么做?”
她非常确定是柳栀子的声音,而且咬字清晰,然后顾千菁觉得很奇怪,发生这种灵异事件最原始的反应难道不是震惊吗?
可是柳栀子却是无比冷静地说,“你怎么能这么做?”好像她本来就知道顾千菁有这个能力,只是觉得她不应该这么做似的。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