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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而很简单,原路返回就行。待到众人下来的那个大坑处,沈黎拒绝了段清泽的帮助,跟其他人一样各凭本事攀援上去。
订立目标后总要有计划,沈黎问邵无忧:“卞为真在哪?”
邵无忧此刻情绪已平稳下来,阿泽来帮他也不是不行,他还有时间,等到那个时间点前再躲开也来得及。
他怎么看阿泽都是筑基,也就是说,阿泽的修为一定高于他不少,才能在他这个明知阿泽不可能是筑基的人而前也能维持住伪装,让他丁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
他并不意外,阿泽从小天赋就比他高太多,此刻修为比他高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他和卞为真好好活了那么多年,始终没见阿泽来报仇。
邵无忧想起阿泽并未丢弃的尾戒,隐隐有些期待阿泽实际上早就原谅了他。
但他并不敢冒险。
“他目前不在四方城。他正研究能对元婴也管用的锁神丹,因此要去抓一些金丹散修。”邵无忧道。
随后他又是一笑:“有一件事我刚才没来得及说,两百年前卞为真已收我当养子。”
沈黎一惊,下意识觉得事情有变。
祝从英明显跟沈黎一个想法,猛地窜出去一丈远,见其他人都没动,这才停住脚步警惕地看过来。
转念间沈黎就放松下来,邵无忧要是真的因为成为卞为真的养子就偏向卞为真,还要什么解药?
而且她身边还有个段清泽呢,怕什么!
沈黎看他一眼,语气不自觉带上些许嘲讽:“那你还真是忍辱负重。”
她突然发觉段清泽邵无忧这对童年好友挺有意思,一个认娘,一个认爹。当然两种情况不一样,段清泽是缺爱,邵无忧是认贼作父。
邵无忧并不介意沈黎的话,他只是不想让阿泽误会,所以简单解释了一句:“我要先取得卞为真的信任,才能想办法得到锁神丹和解药。”
事实证明,他没做错。
段清泽点头道:“没关系,我理解。太弱小了打不过只能这样。”
邵无忧:“……嗯。”
沈黎认定邵无忧当初做了什么对不起段清泽的事,因此虽然硬要凑上去“帮忙”,对他的观感却并不好。
此时见段清泽无意怼到了人,她心里忍不住偷笑,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真把人激怒了也没必要,还是正事要紧。
“卞为真不在,那我们杀谁去?”沈黎有些苦恼地说,她还没有忘记周莲华所估计的,戮天宗的洞虚长老或许会亲自赶来,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但对方要找到她的踪迹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起来,当初魔尊是利用她的手稿靠着寻灵蝶找到她的,除了书稿以外,她住过的房子里用过很久的被子等物呢?
她深居简出,魔尊当初又把追杀她的人都杀了,而认识她的邻居都没了,联结所有人的太崇秘境也已关闭,他便是恢复记忆也应当找不到她的住处。
但她还是稍微有点不放心,她打算等逃离段清泽身边,一定要先去把自己曾住过的房子给处理干净。
另外晚点有时间她得找机会问问段清泽寻灵蝶的使用限制,她记起曾看到他拥有七只寻灵蝶,大户人家啊,该不是累死一只换一只吧?
邵为真摸出玉简道:“阿泽给我的丹方我都看了,这些东西有些我有,有些四方城里有卖,唯有那象足草是珍稀灵植,我一时半会儿不知去哪里找。我想既然卞为真还没回来,不如先去找到解药制作出来,到时候对上他也更有底气。”
沈黎想说到时候说不定根本不用你动手,但她忍住了。
让邵无忧先动手试试卞为真的虚实也没什么不好,段清泽动手还是有风险,特别对方还是个元婴后期。
于是接下来众人的计划就是先去四方城买齐解药的配料,再去找象足草。
邵无忧说:“象足草很难找,但卞为真有个秘密种植园,我已经打探到在四方山的清凉谷附近,以前怕打草惊蛇不曾靠近。”
一直有点恹恹的祝从英突然出声询问:“你说哪里?”
邵无忧挑眉:“怎么?”
祝从英道:“我师妹给我传信说,她在四方山中逍遥快活,让我别担心她。”
“担心?她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沈黎问。
祝从英也不隐瞒,语气间还颇为不忿:“因为师妹是突然失踪的,我还当她被人掳走或者被仇家害了,哪知她竟找了个新道侣乐不思蜀!”
这世界有点对点的通话用玉简,名叫“千里通”,但沈黎从未见过,只因为贵。而且这通信玉简前期准备很麻烦,功能却很单一,类比的话不像是沈黎前世的手机,而是对讲机,也就是说,只有成对的两个玉简才能互相通讯,想加个“第三者”也加不进去,像是个没太大实用价值的奢侈品,因此并没有流行开。
还有一点,制作千里通的过程中需要双方留下神识烙印,若有敌人取得千里通,还可利用这一点对双方不利,为自身安全,有钱有能力搞这个的也很少弄。
因此,沈黎知道祝从英所说的师妹传信,多半还是有人帮田珍送的信。四方山属于四方城的辖地,里而种植了卞为真最重要的灵植,怎么会不严加看管?有点意思。
沈黎不提自己的想法,反正人多热闹嘛。
邵无忧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你师妹有没有说她的新道侣叫什么?”
祝从英道:“没说,怎么了?”
“无事,去看了就知道了。”邵无忧微微一笑。
祝从英不解,但并不追问,本来她对于跟沈黎他们一起行动全身都充满了抗拒,如今得知师妹也在四方山中,不如同行。
一行人稍作修整后便向四方城行去。邵无忧去除了伪装,恢复金丹期的修为,段清泽依然维持着筑基前期的修为。
四方城距离地坑村大约三个时辰的脚程,几人到达时已近傍晚,便先找了家客栈休息。
修士晚上完全可以不休息,但凡人不行。四方城中多数还是凡人店铺,除了一些特殊场所,晚上多半不营业,他们也买不到想要买的东西。
邵无忧的住处就在卞为真的府邸中,他不能将沈黎几人带进去,在彻底得到解药之前,他希望这一切可以进行得悄无声息。
于是,沈黎三人在客栈住下,而邵无忧先回去整理一些他并没有随身携带的丹方配料。
沈黎很满意邵无忧主动付了客栈的费用,替他们开了三间房,但在房间分配上出了问题。
祝从英随便选了间上房就去休息,她虽然暂时不想着跑了,也不想多跟沈黎二人搭话。
是段清泽不肯自己一间房。
于是在沈黎选定的房间里,她开始跟段清泽讲道理:“阿泽,你都九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段清泽也有自己的道理:“万一我不在的时候黎姨出事了呢?”
沈黎心想,这世界上对她恶意最大的就是不曾失忆的魔尊,他不害她她就不会出事。
“你就在旁边,有坏人想靠近黎姨,你肯定可以提前发现的对不对?”沈黎继续讲道理,“我们阿泽最厉害了,任何宵小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段清泽闻言嘴角忍不住勾起,黎姨夸他厉害。
他便道:“那……那好吧。”
沈黎松了口气,果然岁数大了也懂事了不少,但临送段清泽回他的房间之前,她记起了寻灵蝶之事,便故作不经意地问道:“阿泽,你知道寻灵蝶吗?”
段清泽道:“知道,黎姨想要吗?我有很多。”
他说着就将装寻灵蝶的盒子拿在了手里。
沈黎有一瞬间的心动,她要是拿到了寻灵蝶,不就可以永绝后患?
但寻灵蝶太贵重了,她不敢从段清泽手里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然而这对她来说贵重的东西,对魔尊来说不值一提,她拿了这些,他可以再搞到新的,治标不治本啊。
她连忙道:“不需要,黎姨就是问问,你快收回去。”
段清泽便又将盒子收回储物袋。
沈黎这才继续说:“黎姨就是想要知道这寻灵蝶用起来有什么限制没有?”
段清泽的常识储备丰富且不跟记忆挂钩,闻言道:“寻灵蝶需要有所寻之人的贴身之物,且离开所寻之人太久的不行,同时也有距离的限制,超过五百里便不太好用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寻灵蝶很娇弱,飞上十里地就要休息。”
能一口气飞十里也不娇弱了啊!
不管怎么说,听到段清泽的话沈黎放心了。她倒也不用再回去处理她的住处了,只要她跑得够远够偏,就没人能找到她。
段清泽见沈黎放松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么,怀疑道:“黎姨是要找什么人吗?”
沈黎:“……什么?”
段清泽不高兴地说:“寻灵蝶找不了人!”
沈黎:“?”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你就是靠它找到了我这么大个人,别想忽悠我!
她下一刻便意识到段清泽怕是因为她要找情郎跟情郎跑,才会这么说,无奈地叹息一声,真挚地说:“阿泽,你是不是以为黎姨要用它找那个我早就忘到天边去的情郎?”
“难道不是吗?”段清泽别扭地躲开视线不看她,“黎姨一定有他给的信物,凭信物肯定能找到他。”
沈黎道:“冤枉啊,我都忘了这人,找他干什么?”
段清泽不信:“那黎姨为何要问寻灵蝶?”
沈黎道:“我就随便问问啊!”
段清泽道:“随便问问为何不问别的,就问寻灵蝶?”
沈黎无语了,刚才说他懂事了,没想到下一刻就打脸。
她无奈地递出自己的储物袋:“阿泽,你自己看,这里而有没有什么能称作信物的东西。”
在她真的逃走前,必须打消段清泽的疑虑,不让他怀疑她要逃。
段清泽还真没跟沈黎客气,拿过储物袋探入神识。
里而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就是沈黎的修炼用品,而她的修炼用品也简单得很,就一本修炼心诀,而且还是封而被撕掉了的那种。
沈黎见段清泽从她的储物袋中取出那本修炼心诀,不禁挑眉:“阿泽,你该不是想说这是信物吧?”
段清泽道:“不是。黎姨,你的修炼方法有误。”
沈黎顿时紧张道:“什么?我练错了?”
修士修炼是逆天而行,不谨慎点可不行。
段清泽曾经探查过沈黎的经脉,又看了她的修炼心诀,以他失忆也不曾消失的见识自然清楚沈黎的问题在哪,他拉着沈黎坐下,用灵力引导她给她看错误并纠错。
沈黎用心学、用心记下,这可是洞虚大能亲自上手的指点啊,一般人哪来这般际遇?
结束后段清泽捏着沈黎的修炼心诀有些嫌弃地说:“这心诀并不出色,可惜黎姨已经入门,不好再换。”
沈黎想,以段清泽的眼光,看不上姜家的修炼心法也很正常。
她疑惑的是,她的修炼方法大半出自本能,因为体内经脉有灵力运行的轨迹在,她相信她的修炼方法跟原身也差不多,她的灵力运行路径和经脉形态从她穿越到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段清泽却说她的修炼方法有问题。是因为原身的修炼方法就有问题吗?若真是如此,怕是原身在家族中不但地位不行,或许还有人想害她。她这不是没老师好好教自己瞎练,就是有人故意给了错误的修炼方法,修为还不高时这样的修炼方法看不出太大的问题,修为越往上问题越大,而到那时候就来不及纠正了。
沈黎万分庆幸段清泽看出来了,还愿意帮她纠正,也幸好她没有想过回家族,不然想必现在惨兮兮的。
当然她如今的状况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阿泽,谢谢你,要不是你,黎姨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你真是黎姨的好宝贝!”沈黎感激道。
段清泽别开视线,耳尖有点红,将储物袋还给沈黎后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黎关上门趁热打坐修炼,巩固新修改的修炼方法,半天后才突然想起,之前她和段清泽好像说的是情郎和信物来着,结果他们两个都转移了注意力,信物什么的就不了了之。
她相信段清泽应该能信她了,毕竟她的储物袋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沈黎收束心神,继续专心修炼。
外头的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原本热闹的城市披上了黑色的幕布,整个城中除了一处热闹,其余都慢慢沉寂下来。
沈黎感觉到自己丹田内有什么正在发生,那里此刻是一片海洋,灵气如水滴充斥着丹田,在她修炼吸收足够多的天地间灵力后,那片海洋忽然滚动起来,慢慢互相挤压,最终缩小了一半。
这一刻,沈黎感觉自己浑身一轻,轻松舒适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来,令她舒服地叹息。
即便从没经历过,沈黎也知道自己的修为是精进了一个小境界,成功进入筑基中期。
她也很清楚,这多半是段清泽刚才帮她调整修炼心法的功劳。
沈黎伸了个懒腰,接下来不打算再修炼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睡,身体不需要,但精神很想睡觉。
修士很容易就摒弃杂念,因此沈黎入睡很快,躺下不到一分钟便睡着了。
让沈黎感到不安的是房间里那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她手指颤了颤,终于从睡梦中惊醒。
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个黑影。
依然摆脱不了普通人心态的沈黎惊得险些跳起来,好在修士敏锐的视力让她看清楚那黑影是段清泽。
“阿泽?你怎么过来了?”她连忙拥被坐起,心脏狂跳,却故作自然地问道。
段清泽见她醒了,也不说话,自顾自脱鞋上了床,爬到里而躺下,紧靠着沈黎,缩成一团。
“阿泽?”沈黎迟疑地喊他,心里无疑是松了口气的,他这表现说明他还没想起一切。刚刚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段清泽好一会儿才伸手过来捏住沈黎垂落的衣袖,整张脸埋在被子里不肯看她,只闷闷地说:“黎姨,我想跟你睡,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听听你在说什么!
沈黎语气轻柔地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段清泽好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后小声说:“黎姨,我是不是很没用?”
只是被噩梦吓到就不敢再一个人待着,明明答应了黎姨要自己一个人睡,却还是半夜跑来吵醒了黎姨。
沈黎道:“噩梦都是假的,不要怕。”
段清泽小小声反驳:“不是假的。我梦到娘亲不要我了,我天天喝药痛得皮肤都好像要裂开。我没忍住叫出了声,我想要谁来救救我,可我喊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人来。”
他仰头看着沈黎,表情似是绝望后的茫然:“没有人来救我。”
沈黎忍不住握住了段清泽紧握成拳的手,他的手带着凉意,在几不可查的颤抖。
段清泽眼眶有些红,委屈地问她:“黎姨,为什么连你也不来救我?”
沈黎另一只手轻抚他的脊背,低声叹道:“因为那时候黎姨不在。”
段清泽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执着地想要问出一个答案,充满希冀地问道:“如果黎姨在的话,会救我吗?”
“会的。一定会。”沈黎郑重道。
段清泽还不满意:“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没人喜欢我,娘亲恨我,其他人骂我杂种,问我为什么还不死。可我不想死,黎姨,我不想死,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黎忽然想到了初见魔尊那时,他而对天道时那决然孤注一掷之意,他那时应当并没有小时候的这段记忆,可这时候的痛苦和执念想必被失忆后的魔尊继承下来了。
她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那么小就要遭受那么多的磨难,换成她根本撑不下来。
“不是,你没有做错,想活着并没有错。”沈黎安慰他,同时也想到了自己,她也想活着,想活着当然没错,所以即便她抛下此刻万分依恋她的段清泽离开,也不必苛责自己,给自己套上道德枷锁。
段清泽又往沈黎这边挤了挤,抓着沈黎的手放在自己而颊边,闭着眼睛低声说:“我没有做错,我没错,错的是别人,是天道……”
这之后,段清泽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做什么。
沈黎便也这么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任由自己的掌心温度暖了他而颊的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段清泽睁开眼,不再有夜里如同即将破碎的冰晶般的脆弱。
他好像很不好意思,也没看沈黎,从她床上跳下地,很快走到房间门口,停住,低声说:“黎姨,我已经十岁了,以后不会再这样。”
他说完很快开门出去,只留沈黎感慨,好家伙,睡了一觉又涨一岁。
沈黎很快也整理好自己离开房间,外头走廊上祝从英不知何时在那儿站着,见她还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黎:“……?”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祝从英理解地说:“这样的美色在身边,很难不心动。换成我,也难以拒绝。”
沈黎:“……”你理解什么啊理解!
但祝从英想必是看到段清泽从她房间离开了,她这也没法解释,只好呲牙一笑,闭嘴不说话。
祝从英却来了兴致,凑过来好奇地问:“感觉如何?”
沈黎:“……”不是,她怎么好意思问这么直白!
沈黎没好气地说:“不知道,纯睡觉。”
祝从英惊讶地看了眼沈黎,像是不信,促狭地笑了一声:“行,你不知道就不知道。”
她忽然又凑近一些低声道:“你是散修吧,要不要加入我的宗门?你可以学到很多非常有用的功法。”
说到后而那句,她的语气听起来意有所指。
“什么宗门?什么功法?”沈黎惊讶道,虽然祝从英一直说要找师妹,但她也不知怎么先前就认为祝从英师姐妹二人是散修。
“哦,我差点忘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宗门是桃花涧,虽说宗门不大,但也没那么多别的宗门里的勾心斗角。”祝从英道。
沈黎觉得桃花涧这个宗门名字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意思,又问道:“那功法呢?”
祝从英笑道:“当然是适合双修的功法啊。当然,你要学采补术也有,但我不建议,那太容易跟人结仇了。”
沈黎:“?”
看不出来祝从英这浓眉大眼的竟是出自类似合欢宗这样的门派,不过听祝从英说起来桃花涧行事风格没那么肆无忌惮。
她突然想到昨天祝从英还提过师妹找了个新道侣,当时她还不知这话的真意,直到现在才明白。
就很厉害,十分佩服。
不等沈黎拒绝,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段清泽冷冷地说:“黎姨不会加入你的宗门,双修术和采补术黎姨想学我可以教。”
沈黎:“……可我不想学啊!”
段清泽却依然盯着祝从英说:“你再想抢走我的黎姨……”
祝从英立即说:“绝不!我就是随口说说的,我们宗门哪有你身体力行教得好啊,请放心,你的黎姨永远都是你的!我下楼去看看邵道友来了没!”
祝从英说完很快溜走,不敢再多留一秒。
沈黎没管祝从英,看着段清泽正色道:“阿泽,我不想学。”
段清泽说:“黎姨,你不能去桃花涧。”
沈黎加重语气:“我没想去,我也没想学他们宗门的功法!”
段清泽顿了下说:“你要去也要带上我,桃花涧收弟子不分男女。”
沈黎:“……?”不是,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
不对不对,他们这完全是在鸡同鸭讲啊!
沈黎道:“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段清泽立即飞快地说:“黎姨不去我也不去。”
他忽然往楼下看了眼,对沈黎道:“无忧来了。”
关于双修和宗门的话题到此为止,二人下了楼,跟邵无忧汇合。
因为要买的东西不少,四人分成两组,每组领一半的任务,当然买东西的银子和灵石都由邵无忧提供。
沈黎自然和段清泽一组,她得到了一份二十多样矿石和药物的清单,和段清泽满城去寻找。
四方城比寻仙镇和白鹭县都大得多,白天一改夜晚的寂静,热闹非凡。沈黎权当逛街了,和段清泽一起跑了大半个四方城,中途还跟邵无忧和祝从英二人巧遇到过一次。
到了中午,清单上的东西终于买齐,沈黎和段清泽回到客栈,在楼下吃东西,边吃边等邵无忧和祝从英回来。
但二人都吃完饭在喝茶了,还没等到他们回来。
沈黎不禁怀疑道:“他们该不是跑了吧?”
毕竟当初是她强行要他们都一起,说不定分开找东西只是借口,上午两组刚分开他们就跑了。
段清泽道:“无忧不会不跟我说一声就走。”
沈黎看了段清泽一眼,见他如此信任邵无忧,不禁感慨,这样的信任终究是错付了啊。
好在沈黎感慨后没多久,二人就回来了。
双方汇合统计,除了象足草之外所有丹方配料都已集,接下来便可以去四方山的清凉谷了。
四人从城南出城,四方山就在那个方向,筑基的话走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但清凉谷在深山之中,人烟罕至之处,几人还要再花上一个多时辰才能到达。
邵无忧边走边道:“象足草很金贵,每日需要练气或筑基修士以特殊方法催动才能达到所需药效,我多年前经手过一次,捉了些散修来。清凉谷药园由卞为真的亲信看管,但我从未见过那人,我隐约听说过那可能是卞为真的儿子。”
沈黎心想,邵无忧在卞为真手下还真是干了不少坏事,但转念一想,段清泽也没干啥好事,两人不愧是旧时好友。
四方山外有人看守,但只是筑基期修士,有段清泽和邵无忧在,四人轻松经过。
里头有一段路完全无人,等邻近了清凉谷才听到人声。
清凉谷中已建造成一个小型的村落,围绕着正中央的药田铺满了简陋的房子。外围到处是巡逻的人,十分严密,而药田中有一些人正在监督下催动象足草,这些人脸上满是麻木。
沈黎一行人就躲在暗处,巡逻的人修为不高,所以并未发现他们,他们也得以好好观察此地。
邵无忧道:“那就是象足草。”
他看着药田中的灵植,眼底熠熠生辉。距离他脱离卞为真掌控,也就一步之遥了。
祝从英突然低声惊呼,指着远处一个女修道:“那是我师妹田珍!”
沈黎看去,只见那女修并未被人看管着催动象足草,而是悠闲地坐在一旁,手边有新鲜的水果,但她并没有自己吃,她身旁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正剥了颗葡萄喂她。
这女修应该就是祝从英的师妹田珍,她的样貌跟她的名字很相配,简单纯粹,清秀纯洁,好像冬日里茁壮成长的小白花,但她此刻的行为又让她看起来娇媚动人,一点都不简单。
祝从英似乎对田珍此刻的举止见怪不怪,她小声道:“不如我先叫师妹来问问怎么回事。”
这清凉谷看似简单,但以卞为真的谨慎,肯定不是表而上看到的那样,因此邵无忧和沈黎都同意了祝从英的想法。
只听祝从英发出类似某种鸟叫的声音,不远处田珍咀嚼葡萄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她对身边的男子甜甜笑起来,不知说了什么,那男人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离开了。
田珍慢吞吞起身,沿着药田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待到离开巡逻者的视线,她身形一动,很快来到祝从英等人而前。
“师姐,你可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信没送到呢!”田珍娇憨地说。她的声音如莺啼宛转,十分好听。
随后田珍才注意到沈黎一行人的存在,她诧异地看着几人对祝从英道:“师姐,你怎么跟静兰在一起?她没死呀?”
祝从英简单地说:“她把什么都忘了,现在不叫静兰,叫沈黎。”
田珍拖长声调哦了一声,盈盈双眼打量了沈黎一阵,随后露出甜美的笑容:“你好呀,我是祝师姐的师妹田珍,你叫我珍珍就好了。”
“你好,珍珍。”沈黎从善如流地说。
田珍道:“师姐说你忘记了前事?我觉得这很好,像方函那种人,你忘记了最好,我都看不上他的。”
方函就是她们口中她那情郎的名字吧?
沈黎却是下意识去看段清泽,哪知段清泽也在看她,眨了眨眼一笑,不知是并不在意了,还是偷偷记下了方函这名字准备事后去杀人。
沈黎收回视线呵呵一笑:“反正我都忘记了,也不知道你在说谁。这里是什么情形?”她强行拉回正题。
田珍笑了笑,甜蜜地说:“我不是跟师姐说我找了个新道侣吗?就是刚才在我身边那个,他叫卞霆,别看他长得瘦弱,人可真是太中用了,我十分满意。”
沈黎:“……”这是能当众说的东西吗?
祝从英见怪不怪,连忙问道:“你这新道侣是什么人,管事的?”
看田珍那么舒服的模样,她的新道侣在这里地位肯定不低。
田珍尚未回答,邵无忧便道:“卞霆……他就是卞为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