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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矜然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是盛时遗了,而且是又一次把脑子整丢了的盛时遗。
她也是真心服气。
这人失忆怎么跟喝凉水一样容易?
吐槽归吐槽,迟矜然还是笑着朝少年伸出手:“那可真是巧了,我是迟矜然,我们两个都是然然。”
偷她名字的账,等这人找回脑子再跟他算!
“我要和你住一起。”盛燃抿着唇握住她的手,站直了身体,“你自己说的。”
“当然,我……”
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截住,壮硕青年上前一步:“美女,你可别被这小子给糊弄了,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父母都是F级,以后他肯定也是个废物,你管他没好处的啊。”
迟矜然还没开口,盛燃就像是只被触怒了的幼兽般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向青年。
青年下意识地退后,嘴上却道:“你看你看,他这凶巴巴的白眼狼样子,我好歹也是给过他几顿饭吃的,他这是在凶谁呢?”
迟矜然实在是懒得再掰一次木棍了,干脆一脚踹在了楼梯扶手上,拇指粗细的钢筋登时弯下去了两三根:“我说我要带他回去,听不懂?”
“……”青年吞了吞口水,估摸自己是没钢筋扛踹的,只能无奈败退,“不听劝算了,有你吃亏的时候!”
迟矜然冷哼一声,牵着盛燃回了房间。
少年始终沉默着,直到迟矜然拿了件干净的白T恤递给他才闷闷开口:“……我不是白眼狼,不会凶你。”
迟矜然忍不住笑了,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无比可爱,连被迫女票未成年的别扭感都褪去不少。
原来盛时遗小时候是这样的,比后来那副老畜生模样可爱太多了好吗?
“我知道,你很好的。”她一直知道的,这是无数个世界里,对她最好的人。
“……可我只是个下等人。”
下等人,是这个世界对生活在贫民窟人类的称呼,他们没有学习的权利,终其一生都活在辛劳与混乱之中,朝不保夕。
贫民窟是没有学校的,只有几个私人建立的教育机构,收费高昂不说,性价比还低的可怕,由下等人生出的孩子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命运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没有走入繁华的机会,从出生起就卑贱如泥。
唯一脱离这里的机会就是觉醒,如果他们能获得评级E以上的异能,才有机会走出去。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遗传对异能而言实在太重要了,否则当初许家也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接原身回去,又在原身迟迟不觉醒后毫不犹豫的抛弃她。
迟矜然觉得很可笑,穿越过这么多个世界,这里是最让她感到厌恶的,因为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都在凸显着阶级的肮脏。
“你不是,也不会是。”有盛时遗的灵魂在,无论这个身体本身资质如何,觉醒的异能等级都不会太低,迟矜然叹了口气,从刚整理好的衣柜里翻了两件男女都能勉强穿穿的衣裤递过去,“我去给你做饭,你先去洗个澡吧。”
少年沉默了几秒,乖乖捧着衣服进了浴室,动作间非常小心,似乎生怕自己的手将衣服弄脏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
“我……我洗好了。”盛燃拘谨的站在厨房外,脑袋固执的偏着,将左脸藏在迟矜然的视线死角。
迟矜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太合身,明天我去给你买几套新衣服。”
少年刚刚挨了打,之前又不知道在外面被磋磨了多久,整个人跟从泥地里滚过一样。
她把刚煮好的面条盛进碗里,端起来往饭厅走:“过来吃饭,家里东西不多,今天先将就将就。”
系统人间蒸发,她打不开外卖APP,连弄点好吃的都不容易,也幸亏她这几个世界从来没有放松过练习厨艺,这才能用堪称简陋的食材弄出顿像样的饭来。
盛燃抿了抿唇,磨磨蹭蹭的走到她面前,脸却始终侧着:“我来端。”
迟矜然总算发现不对了,问道:“你一直侧着头干什么?脖子扭了?”
“……”盛燃端着碗的手猛地僵住,张了张嘴,几声气音在喉咙处滚了滚,发出了有些奇怪的声响。
迟矜然挑眉,语气也沉沉的:“转过来,给我看看你的左脸。”
之前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想想,这小子似乎一直是恨不得把脸藏起来的状态。
盛燃的身形愈发僵硬,沉默了许久才声音艰涩道:“……我长得不好看。”
尤其是和眼前的女人比起来,他真是长得太不好看了,所以……不想让她看到,不想被她嫌弃。
迟矜然默了默:“我也没指望你长的特别好看。”
毕竟这世界的颜值和异能等级是挂钩的。
比如说在这个贫民窟里,大多数人都长得……不堪入目,异能等级越低长得就越丑。
在这个地方,五官端正都算是美人了好吗?
而盛燃既然会在这里吃尽苦头,就说明他的长相绝对不会让贫民窟的人类认为他可以觉醒高级异能。
换句话说就是……不好看。
搞不好还有点辣眼睛。
虽然只看右脸并不觉得……
迟矜然暗暗骂了句脏话,什么垃圾世界,简直是不给贫民窟这些人丁点活路!
“你长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以后我会照顾你。”
“……真的?”
“我不会骗你。”因为这是盛时遗,所以她绝对不会骗他。
盛燃像是受到了鼓舞,狠狠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捧着面碗转过了头。
成年人巴掌大小的狰狞胎记印刻在少年的左边脸颊上,颜色红的发黑,跟右半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胎记,将这张脸的美感破坏的涓滴不剩。
迟矜然静静地看着他,半晌都没说话。
“……是不是很丑?”盛燃死死扣着碗沿,眼圈隐约有些泛红,随即猛地垂下头去,“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以后可以遮住它。”
实际上他以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现在却只想把这个碍眼的胎记从他的脸上剜掉。
“不用。”迟矜然微俯身,伸手轻轻抚过那个胎记,“……这个是胎记吗?从出生就有?”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王者系统那把剑的外形,会变成这个胖乎乎的样子长在盛时遗脸上?!
有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