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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部连队大门外。
连长、指导员带着全连官兵站在那里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每个人都伸长着脖子往公路远方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我说老赵呀,那家伙不会是不来了吧?”连长王汤有些担忧地向身旁的指导员赵易问道。
赵易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吧。昨天上面的人就已经通知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代理排长今天就会到的。”
“这么说是有了意外?”王汤更显担忧。
赵易白了一眼大惊小怪的王汤说:“老王,我们这里确实有些偏僻,可能有什么意外呢?”
“也是。”王汤轻应一声,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队伍里面有人窃窃私语起来,王汤回头瞪了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王汤所属的地连队驻扎在地处偏僻的山区,这里看起来山清水秀,好一幅风景如画,可真让你生活在这画里面了却又觉得太过于清苦。
凡是来这里的人,稍微有点关系的都调走了。
这不,一个星期前王汤的三排长就走关系走到团部去了,自己这里多了一个排长的空缺,上级给指派了一名代理排长过来。
“代理”两字看起来好像人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可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就会在这里深扎根下去,就如同王汤一般。
五年前王汤也是背负“代理”两字到这个连的,没想到这一干就是五年,“代理”两字早已经抹掉了,可没关系的他却还窝在这个小山沟里面。
为了给“代理”排长留下一个好印象,天不亮王汤就集合全连官兵在这里迎接,可是连续站了一个半小时却连个鬼影也没有见到。
司务长从连队里面匆匆跑来,在王海面前喘了口气后敬了个礼,低声说:“连长,饭菜都已经凉了,还是让兄弟们先回去吃饭吧。”说完看向一旁的指导响赵易。
赵易在一旁讲道:“老王,人是铁饭是钢,我们还不知道那家伙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来,总不能一直让兄弟们站在这里挨饿吧?”
指导员开口了,王汤不能不给面子,摆了下手说:“解散,让大家回去吃饭。”
“解散,吃饭!”指导员赵易干净利落地叫道。
下面的士兵一哄而散。
“老王,吃饭了。”赵易叫了声站在那里没动的王汤。
王汤摇了摇头说:“我不饿,你去吃吧,我再等会。”
赵易也知道王汤的脾气,转身向餐厅走去。
马蛋,该不是人还没到就跑了吧?
王汤心里骂了句,却又不干心,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目光依然盯着太阳初升的地方。
又过了半个小时,除王汤外其他人都已经吃过饭了,大家按照日常课程忙碌了起来,基本上把今天要有为“代理”排长要到这里来的事情忘了。
就连王汤自己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可就在这时阳光照射之下出现一个人,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王汤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一身的迷彩服分明是个当兵的。
来了!
王汤兴奋地站了起来,却又因为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而站在原地没有动,毕竟他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却连照片也没有见过。
郭庆,男,二十岁,少尉。
这时王汤接到指令后所获得的全部资料,这样的资料也是让王汤为之一怔,竟然还有如此简洁的资料?
更详细的事情王汤没敢问,他知道“代理”排长的资料如此简单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该问的事不能问。
总之,王汤认为郭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很快,迎面走来的男子就到了王汤面前,王汤的目光早就在对方身上转了无数圈。
男人,二十来岁,一脸的阳光,和那简单的资料完全附合。
“你是..郭庆?”王汤不敢确定地问。
郭庆正是赵国庆的化名,此时他就站在王汤面对,见对方问起就应道:“是的,我就是郭庆,来这里报道的代理排长。”
“啊,你好你好。我叫王汤,是这里的连长,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王汤热情的伸出手和赵国庆握了握。
一连之长如此热情让赵国庆有些疑惑,他抽出手敬了个军礼,声音哄亮地叫道:“代理排长郭庆向连长报道!”
王汤这才回了个礼,接着笑呵呵地说:“大家都不是外人,不要那么客气。来,我带你到里面见见其他人!”
两人间的谈话早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好事者通知了指导员赵易,因此两人刚进来赵易就带着连里的其他官兵赶了过来。
王汤就在大院里彼此介绍了一下众人。
“赵排长,你可真是贵人呀。连长带着全连兄弟在外面等了你几个小时,你硬是到现在才出现。”一排长发着牢骚说。
“一排长!”王汤低声斥了一句,担心赵国庆一到这里就和排里的其他人闹些矛盾出来。
赵国庆这才知道王汤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忙解释道:“对不起,车坏在山道上了,我走了一夜的路才到这里来的。”
“啊,原来是这样,那可不能怪郭排长!”王汤忙讲道,接着问,“郭排长,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走,我们一起去吃点饭!”
“是。”赵国庆赶了一夜的路确实是饿了,也不娇情,跟着连长向餐厅走去。
一盘鸡蛋、一盘馒头、一盆大米汤,这就是炊事班给赵国庆准备的招待饭。
赵国庆也不多说,抓起馒头就吃,一点也没有吃不惯的意思。
山里生活清苦,却也绝对没有差到招待只有一盘鸡蛋的份上,王汤故意这么安排就是想看看赵国庆能不能吃得了这里的苦,细心观察之下他对赵国庆的表现非常满意。
连吃五个大馒头,喝了两碗汤,赵国庆抹了把嘴向连筷子也没有动过的王汤讲道:“连长,我吃饱了。”
“嗯,哦。郭排赶了一夜的路,又是你第一天报道,我看今天就先这样吧。待会让文书安排你休息,等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再聊聊。”王汤笑呵呵地说。
在王汤不断观察试探赵国庆的时候,赵国庆也在时刻观察着王汤和连里的其他官兵。
飞龙特种部队出身,又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赵国庆观察远比王汤细微,哪能看不出王汤有心事,不然不会如此客气地对待自己。
“好,中午见。”赵国庆伸了个懒腰,在文书的带领下离去。
文书之前不在餐厅,并不知道赵国庆与王汤之间的谈话,因此赵国庆计划从文书身上找到突破口,弄清楚连长有什么心事。
其他人已经外出训练了,连部非常安静,在文书的带领下赵国庆进入了一个大房间,里面摆着十几张上下铺。
“郭排长,这就是你的床铺。”文书伸手指着一张靠近窗户的下铺讲道,上面的铺盖是全新的,整理的非常干净。“郭排长,你先休息吧,中午吃饭时我再叫你。”
赵国庆往床上一坐,叫住了想要离去的文书说:“先等一下,我初到这里对这里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连长让你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文书不疑有诈,见赵国庆说是连长的命令就谈了起来。
别看文书连个官都不是,可在连里的位置却非常重要,上至连长下到士兵,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可以说是连里八卦消息的集散地。
因为年龄相仿,再加上赵国庆故意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两人聊着聊着就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
“对了,连长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呀?”赵国庆突然间将话是扯到了连长身上。
“怎么会呢?连长对你一点意见也没有。”文书说。
“可我怎么觉得连长和我在一起像是有什么心事,好像不喜欢我。”赵国庆装着疑惑的样子说。
文书突然警觉地起身向屋外看了看,接着关上房门回到赵国庆身边说:“连长确实有心事,不过却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那是为什么?”赵国庆追问。
“郭排,我说实话你可不要生气,更不要说是我说的,行吗?”文书一脸正色地问。
赵国庆点了点头,表示文书所说的任何话都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
文书这才讲道:“郭排,你刚到这里来,根本不知道。你手下的那个排是全连、全营、乃至全团都有名的烂泥排,连长是怕你受不了会有离开的想法,同时又担心你会治不了你手下的那帮病,这才头疼呢!”
赵国庆也是从基层走出来的,更做过文书,知道“烂泥”取自“烂泥扶不上墙”之意,烂泥排也就是最为差劲的一个排。
“能给我说说为什么我的排会成为全团有名的烂泥排吗?”赵国庆一脸虚心求教的问。
文书犹豫后还是做出了详细的解释,甚至将这个排里的每一个人叫什么、有什么特点都是仔仔细细地告诉了赵国庆。
听完之后,赵国庆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连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