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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过去的事了吗?”名可挽上名敬华的长臂,冲他笑道:“我只是你的女儿,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除非爸爸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要是我的亲生女儿……”名敬华叹息,这辈子,或许这就是最大的遗憾了。
“可可,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他忍不住问道。
名可心头一震,眼底顿时淌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那道光芒也只是稍纵即逝,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摇头:“不是爸爸说那个家很危险么?所以,不要告诉我任何有关我身世的事情,既然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就算回去,也找不到多少温暖。”
“那万一……是个很有钱很厉害的家庭呢?”名敬华还是有点不安,她本来可以过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生活,但,她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受苦。
只是,那个家庭虽然有钱,过得日子却不一定是幸福的,十八年前的悲剧,他很怕会落在名可身上。
或许,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才是她父母最想让她过的日子。
“就算再有钱,要是没有温暖,那种生活我也不想过。”名可看着他,真心实意地道:“你和奶奶这么疼我,虽然我不是你亲生的,但,你对我比对自己亲生的女儿还要好。爸爸,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也很满足,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会努力赚很多钱,治好奶奶的病。”
“你安心上学就好,赚钱的事情,交给爸爸。”
“说不定我赚的比爸爸还多呢……”
……
难得没有任何工作,名可在家里过了一个悠闲的周末,每天里除了去医院看看奶奶,便是和宋芙一起去买菜回家做饭。
到了星期天下午四点多,忽然接到佚汤的电话,说先生要见她。
名可愣是发了好一会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佚汤就在他们小区下头的停车库里,临走的时候名敬华还叮嘱她要看着名珊。
名可心里有几分沉甸甸的,昨天看着名珊跟北冥夜走了,照顾她,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佚汤在车子里,这次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北冥夜并不在,似乎她就很少有和佚汤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
佚汤给她开了门,让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才回到驾驶座,把车子从停车库里开了出去。
一路上佚汤只是问了她几句最近过得怎么样的话,之后便没再说其他的话,还是名可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忍不住问起来:“先生为什么要我过去?是不是有什么事?”
佚汤侧头看了她一眼,便又继续看着前路,专心开车:“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
名可沉默了下,脸顿时就红了,自己怎么问起这么愚蠢的问题?北冥夜要见她,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佚汤一直跟在他身边,有些什么事他大概都清楚得很,北冥夜找她无非只有一个原因,想她了,想她的身体。
她红着脸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致,不再说话。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在帝苑停车库里停了下来,下车之后名可才想起来自己该给肖湘打个电话,忙把手机掏出拨通了她的号码,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挂了电话,和佚汤走在前院的大道上,一抬头,竟看到俞霏凡和北冥夜同时从后院返回。
她的视线落在俞霏凡挽住北冥夜的手臂的那双手上,一下子竟有一种无措的感觉,他们俩……又好了。
其实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在一起的,她曾经在帝国集团里好几次看到他们亲热的模样。
虽然没有太露骨,但俞霏凡曾经挽过他的手臂,也曾经趴在他腿上哭泣,和北冥夜呆在一起一段时间,差点忘了其实他们才是一对,自己不过是这个男主角偶尔拿来调试一下生活的工具罢了。
她只是觉得无奈,既然是一对,俞霏凡就该霸气一点,不让北冥夜去招惹其他女人,这样不尴不尬的都不知道算什么。
既然俞霏凡在这里,他喊她来做什么?
在她看到他们的同时,北冥夜和俞霏凡也看到了她的身影。
俞霏凡低垂头颅,依依不舍地将自己一双手从北冥夜的手臂上收回,垂落在身旁,默不作声走在他身边。
名可以为北冥夜会向她走来,不料他却直接回了大厅。
看出他的意图之后,俞霏凡眉眼一亮,终于又挽上了他的手臂,与他一起往大厅里走去。
名可居然一个人被抛下来了,距离其实有点远,她本来也没有和北冥夜在一起,可她总有一种是被抛下的感觉。
佚汤忽然说道:“可可小姐,快过去,要开始晚饭了。”
名可点了点头,才和他一起往大厅里返回,进厅的时候北冥夜和俞霏凡并不在,名可在佚汤的催促之下洗过双手,与他一起走到偏厅里。
俞霏凡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北冥夜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仿佛专门留给她那般,她却不想过去坐了。
从他身边走过,低低喊了一声“先生”之后,便越过他,和俞霏凡一样,在他的另一侧坐了下去,不是他的身边,而是俞霏凡的对面。
佚汤还是回到他的老位置上,刚要坐下,侧头看了名可一眼,他眼底淌过一丝讶异:“可可小姐,你不坐先生身边吗?”
名可指尖微微紧了紧,抬头看着他,连看都不敢看北冥夜一眼,轻声道:“太挤了,这样挺好。”
佚汤看了她一眼,又偷偷瞄了下北冥夜,不见他有任何意见,他才坐了下来。
兰华和青梅她们忙着把饭菜端过来,看到名可回来了,两人心头同时一喜。
青梅走了过来,将一碟菜往她面前一送,笑着说:“可可小姐总算回来了,今天有可可小姐喜欢的香煎多子鱼呢,可可小姐可要好好尝尝。”
名可抬头看了她一眼,冲她笑道:“好。”
其实这里的人对她真的不差,最差的,大概也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名可拿起筷子,虽然其他人都没有动筷,但总觉得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把一条香煎多子鱼夹到碗里,自顾自吃了起来。
吃得兴起时,几乎真忘了身边还有些什么人,自己就吃得悠然自得了。
北冥夜目光偶尔落在她身上,一个月不回来,这次回来倒是比他预料得还要镇定自在,这丫头看着比起过去沉稳多了。
忽然勾了勾唇,他笑道:“你不过来伺候我,就这样只顾着自己吃吗?”
名可微微怔了怔,看了他一眼才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站了起来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上,拿起筷子给他夹起了菜。
没有任何怨言,也不多说废话,和过去一样,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自己吃,等北冥夜吃饱的时候,她也已经吃撑了。
俞霏凡和佚汤一直也没有说话,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只是吃过这顿饭之后,名可忽然就觉得,原来日子又回到过去那样,一个月似乎并没有改变些什么。
饭后北冥夜回到大厅沙发上坐下,拿起报纸随意翻阅了起来。
俞霏凡在他对面坐下,在茶几上烧起了水给他泡茶。
名可有点无所事事的,看了北冥夜一眼,犹豫了好一会才走过去,轻声说:“先生,我先上去了。”
北冥夜只是点了点头,没理她。
名可松了一口气,忙走到沙发另一端,把自己刚才带回来的东西还有笔记本拿了起来,脚步轻盈地往楼上走去。
那道身影依然那么纤细,脚步却比所有人都要轻快太多。
北冥夜目光微微沉下,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不知闪烁着什么。
俞霏凡也不经意看了她背影一眼,开始有一点搞不懂这女孩的心思,看到她和北冥夜一起出入,还这么亲近,她脸上怎么一点妒忌的表情都没有?是她真的藏得那么深,还是根本不在意夜?
可这不可能,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得过夜的魅力,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名可没可能会不喜欢他的,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烧好了水,泡上一壶龙井,洗过第一遍之后,她给北冥夜倒上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轻声说:“下个月老爷子六十岁大寿,你要回去吗?”
北冥夜拿着报纸的指尖微微紧了紧,目光轻扬,但却没有看她,片刻之后才点头道:“回。”
“我……”她沉了沉眸,迟疑了好一会才又问:“我能和你一起回吗?他让我回去。”
“你不是还在拍片子?回去就不可能这么快能回来。”北冥夜终于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底的不安,他抿了抿唇才说:“没事,我和你一起回。”
她点了点头,一双暗淡的眼眸终于溢出了点点光彩,看着他,声音也明朗了起来:“下个月我应该可以把我的戏份全部拍完,最近这些日子都在赶戏。”
北冥夜没说话,俞霏凡安安静静看着他,这么好看的五官,这出色的模样,自己还能这样近距离看着,她已经觉得很幸福。
好一会她才又说:“下个月也是姐姐的生日。”
瞥见他眼底顿时溢出的寒光,她心头一震,忙住了嘴,不再说话了,把杯子里头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又给他添了一杯。
北冥夜却忽然烦躁了起来,报纸随手搁在一旁,把杯子端起来一口喝光,便举步往楼上走去。
俞霏凡也霍地站起,看着他,眼底淌过一丝焦急:“那我这几天……”
“住在这里,以后让佚汤送你去片场。”丢下这话,北冥夜踏上楼梯,举步往二楼走去。
俞霏凡吁了一口气,知道他上楼就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但她早该习惯了。
刚才提起姐姐的时候,看他脸色,她就知道他心里从来就没忘记过她姐,这样就够了。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时不时提起姐姐这两个字,她相信,只要有姐姐在,那个女人就一直走不进他的心,她能抓住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筹码了。
重新坐了下来,见佚汤从外头进来,她冲他招了招手,笑道:“新泡的茶,过来尝尝。”
佚汤迟疑了下才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等她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他端了起来浅尝了一口,茶香四溢,这龙井确实很香。
“新茶?”他挑了挑眉,问道。
俞霏凡点了点头:“新茶,从花田摘回来的。”
“花田”这两个字让佚汤顿时脸色一沉,把杯子放下,他敛了敛心神才冲她淡言道:“我还有事,俞小姐,我就不陪你了。”
“这茶是从花田刚运到的,你不多尝一点吗?”俞霏凡抬眼看着他,眼底淌过几许讶异:“来得不容易,数量也不多了。”
佚汤目光凝滞了下来,眼底一点点异样的光芒在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他才又坐了下去,那一声叹息轻微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他又端起杯子,看着杯中浅浅的茶水,看了好一会才放到唇边尝了起来。
花田的茶,原来今年花田里还能捡出来这么一点茶,可花田……他们有多久没去过了?一年了吧?
“我们下个月会回东方国际,佚汤,你会跟夜一起回去吗?”俞霏凡看着他,装似不经意问道:“花田里头还有一些果树,最近该要成熟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采些果子。”
“你要让先生去吗?”佚汤看着她,从她精致的脸上完全看不透她这一刻在想些什么,先生好不容易才从那团阴影里走出来,她为什么忽然又提起这件事情?
俞霏凡沉了沉眸,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她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其实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刻意去忘记,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抬头看着他,她又扬起点点笑意:“佚汤,你说呢?真有这个必要吗?”
佚汤不说话,他没有资格去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最近先生却是明朗起来了,只除了过去那个月。
他知道是因为可可小姐不在,可可小姐不在的时候,先生连笑都不愿意多笑一下。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可可小姐已经回来,他相信先生又会恢复到过去几个月的明朗,他会笑得和普通人一样真诚,偶尔也会发脾气,甚至会说一些幼稚的气话。
他一直看着先生,很清楚过去那几个月先生过得很真实,他已经没有一个人时常走到阳台上独自抽烟解闷了,这样的先生不是很好吗?她其实真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俞霏凡看着他,浅笑着说:“其实我和你一样,都希望他能放得下。”
俞霏凡看着佚汤,眼底一派真诚:“我想的和你不一样,我不认为压在心底就能放下,我希望他可以勇敢去面对,只有面对了,才能把心结真正解开。”
佚汤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这样说究竟是对是错,或许连他也看不清楚先生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一口喝尽,搁下杯子站了起来,他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俞小姐,我就不陪你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霏凡?其实我们都是朋友。”俞霏凡抬头看着他,笑得一派真诚:“佚汤,我们都是朋友,姐姐的死与你无关,你没必要……”
“俞小姐,我真的要走了。”丢下这话,佚汤转身举步向外头走去,才刚从外头回来的,现在又到外头去,仿佛再不愿意再这个大厅里多呆片刻。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好一会俞霏凡才浅浅勾了勾唇,浅笑了起来,看来真正放不下的不是北冥夜,而是这个傻男人。
其实她真的不觉得北冥夜心里还有多少阴影,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只是怕他遗忘了姐姐。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姐姐单方面的死心塌地,如果没有当年那事,或许姐姐一辈子都不可能进驻到他的心里。
但,当年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发生了,对姐姐,他始终是愧歉的,她只是很怕他的愧歉会随着名可的出现,渐渐被抛到九霄云外。
若是他真的把过去的事都忘记了,那对自己的怜惜会不会也到此为止?
自从名可出现之后,他对她的态度确实差了很多,再不像过去那样那么宠着,怜着。
她不能让事情继续这么下去,她要让北冥夜还像过去那样,因为觉得愧疚而一直对她好,一直一直宠着她。
如果他没有办法爱上她,那就让他永远忘不掉她的姐姐,让他永远不敢爱上任何女人。
……
北冥夜进房间的时候,名可正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做事,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她忙将所有文档关掉,回头看着他:“先生。”
“怎么?有什么秘密,怕我看到?”关文档关得这么迅速,做贼心虚么?
名可回头看着他,抿唇道:“因为你来了,我得要伺候你。”
这不明摆的事情吗?他都进来了,难道她还可以做自己的事情?这样挑毛病,根本就是对她有意见。
北冥夜没有说话,“伺候”这两个字倒是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热了热,一个月了,一个月没有碰她,现在人就在自己眼前,身体没反应那是假的。
一双眼眸在不经意中溴黑了下去,他举步向她走来。
名可一看他眼睛的颜色,顿时就心慌了,根本不用想的,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虽然很清楚今晚回来一定要面临这种事,但,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更何况,她还没洗澡,身上脏兮兮的。
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反应似乎有点过度,椅子被她弄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
“做什么?一个月不见,又开始怕我了?”他笑,就要过来牵她的手。
名可却先一步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看着他轻声说:“我……我先去洗澡。”
她转身走到衣柜前,给自己翻出一套睡衣,正要往浴室走去,北冥夜却一步靠了过来,将她小身板扯到自己怀里:“洗澡?那敢情好,我也还没洗澡,一起。”
“不!”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太激烈了些,她深呼吸,才压下慌乱,轻声说:“我……我今天在厨房里待过,身上脏,不要弄脏你了。”
轻轻推了他一把,这次居然轻易将他推开,她眨了眨眼,忙道:“我先去洗澡,等会出来再伺候你。”
说罢,拿着睡衣逃也似地奔进浴室,迅速将房门关上。
上了锁……北冥夜一双星眸微微眯起,锁门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他抿着唇,唇角的笑意缓缓散去。
再看一眼浴室的方向,才沉着眸往书桌走去。
名可这个澡洗得特别久,其实是她自己心里也虚虚的,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样又走到一起了,该死的那份协议!
差不多一个小时候,她才在被水蒸气闷得快要窒息时,精疲力尽从浴室里爬出来。
出来的时候,北冥夜正站在窗旁,手里拿着一根香烟,偶尔吸上一口。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至少在这个月之前,他们相处的日子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抽烟的模样。
可他现在,又把香烟拿起……
她走了过去,拿着毛巾给自己擦头发,他不说话,她也没有主动理他。
很奇怪的相处方式,莫名奇妙一个月不见,现在,莫名奇妙又回到一起,今晚,还要那样……
北冥夜慢悠悠将香烟抽完,才走了过去。
名可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他也不过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睡袍,便往浴室走去。
她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适应不了这样的关系,随随便便分开那么久,然后,又随随便便睡在一起。
北冥夜和她一样,这个澡居然也洗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将头发擦干之后,名可无所事事便在床上躺了下去,不想,居然在他出来之前,已经昏乎乎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忽然便感觉身边的床褥似乎凹进去了一大块。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睁开眼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他又要撕她的衣服……
名可吓了一跳,心慌意乱地睁开眼,意识顿时就清醒过来。
他已经很久不会撕她衣服了,因为她抱怨过,不想总是买衣服。
可这次,他撕了,撕得那么起劲,一件好好的睡衣竟被他撕成了一条条布料,随手被扔在床下。
“先生……”她不安地唤了声,在他压下来的时候,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膛上。
北冥夜一句话不说,沉重的身躯重重压了下来。
“唔……”不安的声音给他吞进了肚子里,他的热情,也在一瞬间彻底爆发……
名可总觉得自己又得罪他了,再分开了一个月之后,莫名又得罪了他,因为,今晚的他很疯狂,很暴躁。
没有半点怜惜,只是把她当成发泄的工具。
她知道,明天醒来,自己一定又是一身累累的伤痕……
名可第二天是被北冥夜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唤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便发现天光大亮,瞥了眼闹钟,恰好十点。
从昨晚到现在,正好十二个钟头。
这个男人的体力,堪称恐怖。
更可怕的还是,男人到现在居然还覆在她身上,湿漉漉的短发之下,一张脸不满细密的汗珠,眼角眉梢都是旖旎之色,薄唇因为亲吻而有些红肿,给他更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色泽。
那素来冰冷的眸子,因为快乐而梦幻着……
这个样子的北冥夜,非常的性感!
对,是性感!
以往这个男人总是挂着一贯的浅笑,浑身冰冷地注视着一切,也就只有在床上,他才没了那份冷森,反倒是叫人觉得有一种热烈的性感。
但是,如果这个夜晚没这么疼痛就好,或许她现在会更加迷醉些……
刚刚睡醒的名可,大脑还迷蒙着呢,望着北冥夜,眼睛一眨不眨的,因为感官的短暂性麻木,就这样对着男人发着呆。
这样的表情,简直就是在犯花痴。
北冥夜察觉到她的注视,动作缓了缓,双手撑在床头,俯瞰着她,素来清冷的声音染了几许沙哑:“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我,可可,你在勾引我,还是,觉得我没能满足你?”
勾引……没能满足……
她明明就是刚睡醒发了会儿呆而已!
因为异样的接触,哼出来的声音虽然有几分不满,但却掺杂着说不出的痛苦,名可找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沙哑的嗓音,顺带着胆子也大了一点,便调侃了一句:“先生,您长得这么帅,还不准我看了?”
好吧,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在她都有些为他牵肠挂肚的时候,他只是无情地将自己压在身下。
她有些疼痛,身体的,心灵的……
但这些,名可已经学会了隐忍。
就算求饶,就算诉说,也没人会听她的。
不如,学着坚强。
而北冥夜,听着名可的话,愣一愣,完全没料到名可会这么回答,他的感觉有些奇特,脑海里瞬间浮现五个大字,她在调戏他!
这样的感觉叫北冥夜整个人都相当不好!
把她禁锢在身边,这还是头一回。
眼底有几分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愉悦光芒,又或者是欣喜,他仍是笑着说:“既然觉得好看,那是不是该有些其他表示?”
表示……要什么表示?
名可有些傻眼,完全想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当他停下来之后,她终于得以松一口气,身体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北冥夜却接着说道:“不是觉得我好看么?怎么还是跟条死鱼似的,都不知道主动点?”
死鱼!不知道主动……
名可脸一黑,他俩之间,还需要她主动么,他一个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不就够了?长久以来,他什么时候需要她主动过?她不懂,也……不敢。
但,名可可不想惹恼了他。
她只想顺着他,乖乖听话,直到协议完结,当然,协议期间她也会好好保护自己,让自己的身体别那么痛苦,也让自己的心脏别那么痛苦。
这时候北冥夜要她主动……
名可只能怯怯地抬手,勾住北冥夜的脖子,凑过头,浅浅地吻了吻他的唇。
这吻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亲吻都来得纯洁清新,甚至可以说毫无暧昧的意味,但北冥夜还是给名可难得的主动取悦到了。等这一切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名可睡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囤积的一点小力气被榨得干干净净,她浑身乏力,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件每一寸肌肤,传递到神经中枢的只有两种感觉:疼痛和疲惫。
偏偏男人容光焕发得很,像是将她的精神吸走了似的,他起了身,精神抖擞地前去清洗。
名可疲倦极了,只想睡觉!十一点多,上午的课程又泡汤了,也不知道肖湘有没有给她签到。
跟了北冥夜之后,逃课已经成家常便饭了,她本来是个乖乖女,很乖很乖的学生,现在,怎么就成个小太妹一样了?
对她来说,只有小太妹才会动不动逃课,动不动……和男人“做坏事”。
男人洗完澡出来,只裹着一条浴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看着床上的名可。
水珠沿着他健硕漂亮的胸膛滑下,衬得他愈发的迷人,名可觉得此时的北冥夜,比那些超模都要帅好几百倍。
她想着他消失之后无聊至极的一个月,想着这个一回来就将她霸道占有的男人,心跳的频率一时间有些错乱。
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心脏的位置,名可的脸缓慢地红成了番茄。
她,这是怎么了?
男人将头发擦拭得半干,就开始换衣服,他也不避讳着名可,当着她的面把衣服穿好了。
然后,他才看向赖在床上的娇小女人,昨晚的一夜,有多狠,他最清楚不过,现在的名可绝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身体上都有了不大不小的伤痕。
北冥夜的心境,一时间有点复杂,忍不住想要娶怜惜,但在想起些什么之后,最终凉薄战胜了温存,男人冷冷地说道:“丫头,记住我们的协议,别在床上装柔弱,现在快起来,给我做饭,今天中午,我要吃你做的午餐。”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以往这个时间,青梅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北冥夜居然要吃她做的饭……
名可也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心血来潮,还是消失一个月之后突然间就这么霸道不讲理了起来?还是说,真那么喜欢她的手艺?
然,名可就算想给他做饭,也没那个体力啊!
他难道忘了自己昨晚被他折腾了大半个夜晚,刚才醒来,又来了一次么?
他厉害,他完事之后还能精神抖擞,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可她……她自问真的没有他那么有精力。
现在去做饭……一想,两条腿顿时就发软了。
名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裹着薄被子,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北冥夜,脆生生地说:“先生,我……我明天帮你做好不好?我现在……没有力气……我……”
不等她说完,北冥夜便直接打断道:“有力气勾引我?居然没力气给我做饭?可可,过去,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她抬眸看着站在床边那抹高大的身影,小嘴儿抖了抖:“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去。”男人冷声喝道。
名可小身子一颤,再也不敢赖在床上,而是迅速地下床,打算洗了战斗澡,然后去给北冥夜做午餐。
只是,她双腿又软又颤,甫一着地,就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所幸地毯很柔软,名可倒也不怎么疼。
北冥夜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但仍是冷酷地别过头,大步走出了房门!
名可趴在地上,看着男人的鞋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门口的方向,一时间心底有些发堵。
北冥夜这一次回来,整个人都暴戾极了,对她也越来越狠了!一种莫名的狠。
这种情况下,名可只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她休息了片刻,又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去厨房,准备给北冥夜做饭。
庆幸的是,前期准备工作青梅已经做完了,名可只需要把菜下锅就行,而炒菜根本花不了什么时间。
四十分钟之后,六菜一汤便端上了饭桌。
北冥黛黛恰好来帝苑探望北冥夜,又恰好俞霏凡今天没通告,不用出门。
所以今天桌子上的人还是挺齐的。
北冥黛黛一直在和俞霏凡小声说大声笑不知道在谈着什么事儿,见饭菜端了上来,因为饿极,便匆匆走了过去,夹起一口菜往口中送去。
可才吃了一口,就“呸”地吐了出来:“青梅,你的厨艺怎么下降了这么多?这菜的味道未免太咸了吧?你是把盐罐子摔进去了么?”
青梅正在布置碗筷,闻言,脸色有些怪异,但还是低着头欠身道歉:“黛黛小姐,对不住,青梅今天的厨艺发挥得不太好。”
名可脸色一变,但仍是把那盘小炒南瓜夹了一块尝了尝,咸淡适中,很正常啊!
她抬眸看向北冥黛黛,淡淡地说:“今天的菜是我炒的,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吗?”北冥黛黛的笑容精致冷酷,她望向名可,语声凌厉,“这碗南瓜炒得又老又咸,是人能吃的么?”
“我又不是做给你吃的。”名可嘀咕了一句,她给气得够呛,北冥黛黛这是在为俞霏凡找场子了,见她下厨,就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明明炒得不错的菜,愣是要说难吃。
这一家子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回来,怎么一个个变得这么难伺候了?
其实北冥黛黛倒也不想难为她,但既然霏凡姐说了,她这次想要好好努力一把,夺回老大的心,她自己不习惯娶抢夺,这个“为难”的任务,就只能落在她身上。
反正,她为难名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名可小姐,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语气别这么呛。”北冥黛黛冷冷地说。
名可也不怕她,微笑着回道:“我只是炒了几盘菜而已,你不喜欢可以别吃。”
北冥黛黛的火气立马冒了上来,冲着名可,骂道:“名可,你又不是这屋子的女主人,难道你想赶我出去?”
名可真有几分不耐烦,虽说北冥黛黛是北冥夜的妹妹,而她不过是北冥夜的合约下的发泄工具,在帝苑,她自然比不过北冥黛黛重要,但对方明显要刁难她,她真的有点气不过……
下意识地看向北冥夜,北冥夜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明显不喜欢面对这种烦心事,但仍是对名可冷冷地命令道:“去重新炒过一盘。”
名可的脸上瞬间写满不可思议,北冥夜,什么也没问,就选择站在了北冥黛黛那一边。
她有些委屈,望着北冥夜,眼底因为不小心窜起来的雾色而显得有些朦胧:“先生,您先尝一尝这份菜,再看看要不要重做,我炒的菜,味道适当,没有任何问题。”
“不需要。”男人冷冷甩下这三个大字,看也没看名可,“重做。”
不需要……重做……
五个字,语气随意,可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名可的心,在颤抖。
桌子下边的手,握紧,指甲扣入肉都没有察觉到,她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还是对北冥夜的害怕和恐惧。
忍一忍吧,名可!
只要契约结束,你就能离开了!
他发神经,一个两个如同吃错了药那般,往死里折腾她,她还能做什么?
真这么讨厌她,只要等协议一过,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她如是告诉自己,虽然愤恨不平,最终仍是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过仓促,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一片吱呀的刺耳的声音。
她死死地抿着唇,伸手把那盘南瓜端过来,端去厨房重做。
北冥黛黛看着名可满带不甘地离开的身影,眼底不知闪过些什么,丝丝幽暗连同那一点点不忍被压了下去,她看向北冥夜,笑得依旧明朗:“老大,那个女人哪有霏凡姐一半的好?还是霏凡姐适合留在你身边……”
在他丢出来的那记冷漠的目光只下,北冥黛黛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了。
北冥夜却下意识地看向俞霏凡,这张脸,和她姐姐有七八分的相似,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眼角余光却看到从厨房里出来,将刚来自己做的菜肴端走的名可。
瞥了一眼她纤细脆弱的背影,他的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看着俞霏凡,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淡淡问道:“听说最近在赶戏,累不累?”
累不累?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叫俞霏凡差点热泪盈眶,她突然间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北冥夜一直懂得。
而名可,虽然北冥夜对她不错,但北冥夜决不可能爱上名可。
“不累,有你一句关怀的话,一切都值得。”俞霏凡优雅得体地说道。
北冥夜唇边的笑容愈发的温柔:“你来东陵之后,我一直忙着做事,没有好好带你到处去走走,等你赶完这场戏,我再补偿给你。”
补偿吗?
俞霏凡的眼底划过几许落寞,她望着北冥夜,这个英俊年轻的东陵帝王,这个她迷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要的不是他的补偿,而是他整个人。
但,一口吃不成胖子,俞霏凡只能慢慢来,她微笑着看向北冥夜,温柔地说:“好,我等着你以后补偿我。”
北冥夜淡淡看了她一眼,点头。
虽然依然想过去那么淡漠,但,今天他却主动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对俞霏凡来说,这已经是一大进步。
北冥黛黛看着北冥夜和俞霏凡关系有所缓和,心里也高兴了起来,她手肘捅了捅俞霏凡,指着桌上先头由青梅送上来的菜肴,朝着俞霏凡狂使眼色。
俞霏凡自然也读懂了北冥黛黛的暗示,她拿起北冥夜的碗,帮他盛着汤,笑得温柔典雅:“夜,你多吃点山药,秋天吃山药可以暖胃,这山药排骨汤,炖得似乎不错。”
北冥夜看着经由俞霏凡而不是名可端过来的汤,眉间轻蹙,除了名可,他还是不怎么能习惯其他人伺候他用餐。
但他只是蹙眉片刻,之后仍是舀起来,慢慢喝下。
这几人的对话并未避讳着名可,名可还在不远处的厨房里忙碌着,听着几人亲密的对话,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那么一瞬间,名可只觉得大冬天的有人拿了一盆冰水从她的头顶浇下,她从头发丝凉到脚后跟了。
她在原地呆立了一秒钟,才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冰箱。
这样,也好。
对北冥夜,她本就没有任何期待,彻底绝望,最好不过!
名可从冰箱内重新拿了另一半的南瓜,切了清洗干净,重新炒好,端了上去。
所幸,北冥黛黛见气氛好了起来,就不再折腾名可,名可也能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吃午饭了。
她确实饿坏了,但吃起来却没什么胃口,只稍微喝了点汤,便不再继续。
吃不言寝不语,这才是大家族的规矩,帝苑的餐桌上虽没这么多规矩,但这顿饭,除了俞霏凡时不时地给北冥夜布菜,倒也安静。
名可的任务少了一项,乐得轻松。
吃过饭,她便帮着青梅收拾碗筷,并不是多勤奋,而是不想和北冥黛黛接触。
北冥黛黛可不是俞霏凡,她从不介意和名可撕破脸,而和北冥黛黛争执,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名可端着那盆被嫌弃了的小炒南瓜,正打算往垃圾桶里倒,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北冥夜大步地踏入厨房。
她皱了皱眉,问道:“先生……”
“丫头,生气了?”北冥夜挑起名可的下巴,轻声质问。
名可被如此轻佻地对待,感觉有点古怪,她连忙摇头,摆脱了男人的钳制:“没有。”
“没生气,干嘛吃得那么少?”北冥夜沉声问着。
她吃得是多是少,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随意敷衍道:“没胃口。”
“没胃口,看来是生气了。”北冥夜眉宇轻拧。
名可有些发窘,怎么又绕回来了?她抬眸,直视着北冥夜,定定地说:“先生,我只是单纯的没胃口吃不下饭,我没有生气。”
“喂我。”男人突然冷冷地说。
“嗯?”名可疑惑,这又是哪一出啊?这男人的思维,跳跃得未免太快了,她完全跟不上了。
“不是让你服侍我吃饭的么?怎么今天中午,你居然开始偷懒了。”北冥夜挑眉道。
“……”名可默了,今天的午餐,他有俞霏凡服侍,哪里用得着她啊?
本来呢,这事儿,理全部在她这边,可北冥夜这么一说,反倒是像她错了似的。
她有些委屈地抱怨:“我没有。”
“那还不快喂我。”北冥夜冷酷又霸道的样子。
名可看着这样的北冥夜,莫名觉得……有点扭曲,又有点幼稚!
她神色复杂极了,但还是拿来了筷子,把那盘幸免于难的南瓜一块一块地夹给他吃。
时间过了这么久,南瓜已经凉掉了,味道自然没当初的好,但北冥夜仍是把一小盘南瓜解决掉,甚至,到最后不忘称赞了一句:“味道不错。”
这是,承认餐桌上的她没有错了?
只是,当时为何不直接这么做?
转而又想到北冥黛黛,不论怎么说,北冥黛黛都算是他的妹妹,而北冥黛黛那样的人物,想整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刚才的他,是在护着她么?
名可的心底,一时间五味杂陈。
“给我擦嘴。”男人接着吩咐道。
名可呆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去给他找餐巾纸,男人却突然间将她抵在琉璃台上,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四片唇瓣交接,男人在她唇上,蹭了蹭,又蹭了蹭,便松开了。
名可只觉得这个吻,简直莫名其妙。
既没有往常那样浓浓的冲动气息,也没有多少圣洁干净的味道,反倒是让人觉得这家伙……在搞笑……
是的,是在搞笑吧?居然这样亲吻。
男人却突然松开了她,淡淡地说:“擦干净了吧?”
名可整个人都窘窘的,好半晌才回了魂。
她突然有点想爆粗了!这个吻确实有些搞笑,但搞笑的一直是她。
她……给北冥夜当餐巾纸用了!
“你……”名可瞪着他,一时间又羞又怒,脸蛋更因为羞愤而变得红扑扑的。
北冥夜却情操大好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看来不生气了,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正在生气中的名可差点栽倒在厨房里,某人却已经非常优哉游哉地晃出去了。
名可好半晌,才觉得今天她这是给北冥夜调戏了,好半天,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开始刷碗。
就是不知道这厨房里,其他人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现在北冥夜一走,便只剩下她一个。
想来也是,北冥大总裁在这里调戏小女子,其他人还不赶紧自动消失么?留下来,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刚才老大在厨房,和你做了什么?”北冥黛黛突然出现在名可身后,冷冷问道。
名可吓了一跳,北冥黛黛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冷冷地逼问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贱啊?不就是洗个碗,都能勾引老大?你还喂老大吃了你那盆难吃的南瓜对不对?现在,老大身上一股恶心的南瓜味!”
看着凶巴巴的北冥黛黛,名可只能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不要和她计较。
她平心静气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不知道北冥黛黛今天究竟发了什么神经,但她决定不和她计较,因为,这个地方的主人们,今天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和他们纠缠,伤的只会是自己。
“那是怎样?那盘南瓜呢?垃圾桶内没有,别告诉我凭空失踪了,不就是你喂着老大吃了么?啧啧,厨艺这么烂,还好意思做饭给老大吃!”北冥黛黛拽着名可,眼底一片愤怒,她不喜欢这个假惺惺的女人,一点也不喜欢,就知道装柔弱勾引北冥夜。
从前就不喜欢,尤其在俞霏凡跟她说了要争取老大之后,她就更不喜欢了。
霏凡姐从来都是圣女,良好的休养让她不懂得如何对付这些如同膏药一样贴在老大身上的女人,那,除掉膏药的事,由她来做。
北冥黛黛的力气大到惊人,名可的手腕给她握着,有些发疼,她下意识地看向厨房门口,期待着有个人走进来救自己,可是厨房门口锁得死紧,名可只能一个人面对盛怒之下的北冥黛黛。
名可的意图北冥黛黛很快就发现了,她冷笑着说:“你希望谁来救你?老大,还是青梅?告诉你,这两个人都不可能进来。青梅出门去买采购食材了,老大,正陪着霏凡姐呢!你呢,最好给我老实点,说,你是不是在厨房勾引我哥?”
名可也知道没人来拯救自己,便只能自己面对北冥黛黛的怒火,她努力温和地安抚着北冥黛黛,说:“没有,先生只是来厨房洗个手。”
当然,她更想说的是,你能不能别发神经?
“是嘛?你以为我会信你?”
“……”
名可好言好语,北冥黛黛都不信,她都自暴自弃了:“信不信随便你。”
这样随意的态度,反倒是叫北冥黛黛有了几分信任:“那盘南瓜呢?”
名可现在讨厌极了北冥夜,他进厨房来调戏她,却要她来打掩护,她皱着眉,随意地说:“你不吃,还不准我吃了?我自己做的菜,味道不错,吃掉了不行?你要不要闻一闻我身上是不是有一股南瓜味?”
“就你这么恶心的女人,我才不屑闻你身上的那股贱民的臭味!”北冥黛黛冷笑着说完,狠狠推了名可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名可踉跄着往后摔去,背部磕在柜子边角,疼得她几乎飙泪。
北冥黛黛这才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名可:“不管你对老大有没有那个意思,但我劝你最好收收心,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嫁进这个家。”
说完,她转身,嚣张地离开。
名可昨晚上给北冥夜碾压了一夜,体力本就没复原,这时候给北冥黛黛推倒,愣是花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
她有些厌烦这样的生活,但仍是认命地把碗刷洗感觉,然后走出厨房。
大抵吃得少,名可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昏昏沉沉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楼,好好睡一觉,然后恢复精神。
这样的念头来了便挡都挡不住,名可只好上了二楼走入卧室,打算蒙头大睡。
不曾想,门一推开,便发觉北冥夜正伫立在卧室内,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不是在陪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么?怎么出现在这里?更奇怪的是,今天可是工作日,他为什么一整天都在家里?
帝国集团是不要要倒闭了,身为总裁的他显得这么蛋疼!
名可正疑惑着呢,北冥夜却突然回头,看着名可,问道:“又想上床了?”
“……”她是想睡觉,不想上床……不,不上床怎么睡?真是……懒得解释。
她脸色有点酡红,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努力解释:“先生……我想上来睡一会。”
“睡觉和上床有什么区别?”北冥夜冷艳地说着。
名可窘窘的样子:“当然……有区别。”
北冥夜微笑着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
睡觉?上床?
两者之间的区别,她怎么解释啊?
不管怎么解释都好暧昧的感觉。
北冥夜今天是不是秀逗了,怎么老是在为难她?
名可咽了咽口唾沫,笑着说:“睡觉就是单纯地闭着眼陷入深层次的睡眠,但上床,就是一男一女……那样。”
这么解释,可以放过她了么?
不料北冥夜根本不愿放手,挑眉又问道:“怎样?”
“……”这男人调戏她上瘾了吗?
“还不一样是深层次地交流?”北冥夜的声音一贯的冷漠,唇角的笑意也没有传达到眉梢。
深层次地交流……名可好想晕过去。
她埋着头,深呼吸了口气,真的真的懒得和他继续纠缠了!“先生,我想睡个午觉,您能出去么?”
“这是我家,凭什么我出去?”男人冷酷的样子,像是突然间觉得这话太过冷硬,便补充了一句,“你睡觉的时候,我哪次需要出去的?明明每次都进去了。”
“……”名可的脸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北冥夜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名可,把她往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丢。
名可自然懂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可是现在的她,真的又累又痛,只想睡觉,只想休息,而不是当充气娃娃供他宣泄。
“先生……我们晚上好么?晚上……随便您怎么来……现在是白天……”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低呼。
这么累,再来一次,她真的会昏倒过去的。
“晚上……随便来?”北冥夜回味着这句话。
名可瞬间臊得连脖子都通红了。
北冥夜看着这红扑扑的小脸,眸色一瞬间有些幽深,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他可是知道,名可在床上羞恼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媚态的粉红,勾人极了……
北冥夜敢打赌,现在把这小丫头剥光了,绝对粉嫩得不像话。
这个女人简直就一妖精!对他有着惊人的杀伤力!
每每看着她,北冥夜的身体都叫嚣着渴望,甚至恨不得搂着她,夜夜笙箫。
就连刚才在厨房,一个淡淡的吻,他都有些把持不住。
如果她是毒,他想,他真的上瘾了。
不该沾染的,却让自己犯上了瘾……
他勾唇笑了笑,眼底的笑意却始终没有到达眉梢。
上瘾了,戒不掉,那就沉沦吧!
“先生,我……我说错了!”名可给这么调戏着,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惊慌失措之下,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北冥夜挑起浓眉,眼底邪魅的光芒顿起:“没有错,晚上,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但是,现在是白天,是么?”
名可连连点头:“是的,现在是白天,还是规规矩矩……的好。”
北冥夜看着这小丫头将头埋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突然间觉得白天做这种事情也颇有些趣味,而且,只有和她进行某种深层次交流的时候,他才没那么累,不需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是的,有些时候,他想放纵。
而名可,便是他肆意放纵的地方,每一次和她呆在一起,他就能放松,没有工作,没有仇恨,只有安宁,只有平和。
或许,这就是独属于名可的气息吧,呆呆萌萌的小白兔,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叫人止不住着迷。
他邪魅地勾了勾唇,吻了吻名可的耳朵:“我不介意和你白日宣淫!”
这一行大字,敲在名可的脑海里,名可整个人都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从昨夜到上午,现在居然还要!
他的身体,不会吃不消吗?
她体贴地说:“先生,我觉得你工作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休息一下?”
工作……和名可睡觉,是工作么?
北冥夜一忖,确实如此,但,如果和名可呆在一起也是一份工作的话,那绝对是北冥夜这一生最轻松愉快的工作,也最想做好的工作。
北冥夜看着小丫头羞涩得把头埋在自己怀里,脖子都红通通的样子,就止不住调戏一二:“丫头,你是在怀疑我的体力吗?”
名可泪流满面了!他的体力,哪里需要怀疑啊?那是她一次次地亲身检验过的!
“没,只是我不太有体力,我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名可软软地说,因为犯困,可爱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红了一圈,这样一副小模样,愈发的勾搭人了。
但北冥夜算是明白了,这丫头昨晚上给累到了,整个人都罢工了,他淡淡地抱怨了句:“我都让你休整一个月了,你居然一晚上就不行了?”
果然,这丫头得慢慢吃,吃得太快太急,苦得还是自己,他以后是不是该稍微温柔一点?
只是,禁了整整一个月的冲动,哪是一个夜晚就能补回来的?
名可有点欲哭无泪,她好话说尽了,这男人怎么还是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如果可以,她真的超级想帮他在网上订购个娃娃,让他解决某些需要,不过,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大概也不敢这么做。
于是,她只有认命了,一头倒在床上,闭上眼,一副壮士断腕的慷慨:“你……你随便吧,我真的扛不住了。”
名可累得不行,倒在床上还不到几秒就陷入了沉睡。
迷迷蒙蒙间,似乎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她太累,便也顾忌不上,只想睡觉。
北冥夜知道她的疲惫,只是帮她把外套和鞋袜脱了,然后掀开被子,将小丫头整个的放进去,当然,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挤了进去,陪着这个女人一起午睡。
本来,如北冥夜这样的工作狂,怎么都不可能午睡,但是因为名可在身边,他一点也不介意时间被浪费,他只是搂着她,“陷入深层次的睡眠”,任由秋日时光缓缓走过。
名可醒来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在主卧,四周都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了下时间,五点!她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可是吧,一觉睡下来,她没觉得神清气爽,反倒是愈发的疲倦了。
她摸了摸额头,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她也没太在意,只是整理了一番,便下楼,不需要北冥夜提醒,自己就钻入厨房准备晚餐。
等北冥夜来的时候,饭菜已经上了桌,北冥夜望了眼名可,目光有些复杂。
名可却恍然未觉,继续坐下来吃饭。
北冥黛黛在帝苑呆了一天,下午就回去了。
没了北冥黛黛,名可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压力少了一大半。
佚汤今天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一整天没有看到人,现在这里餐桌旁的两个主儿,至少都比北冥黛黛要理智太多,至少,不会发疯吧。
俞霏凡如中午那般帮着北冥夜布菜,然而到了晚上,北冥夜就没中午那般客气了,看着俞霏凡夹过来的饭菜,他碰也不碰,不仅如此,他直接命令青梅给他重新拿过碗筷。
那是他的习惯,这么久以来,除了名可,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的碗,更不喜欢任何人给他夹菜。
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但现在,显然是直接把俞霏凡打入冷宫了。
俞霏凡看着北冥夜新拿来的饭碗,脸色阵青阵白,难看极了。
原来,中午北冥夜的温柔不过是演戏,他是和名可闹别扭了么?现在,两个人是不是和好了?和好之后便原形毕现,他又开始冷着她……
俞霏凡眼底染了一抹受伤,但她也是骄傲的人,便也不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她一遍咀嚼着不知道味道的饭菜,一边想着让北冥夜重新宠爱自己的法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相当冷漠。
名可是最迟钝的,她今天晚上头昏昏沉沉的,根本没那个精力去注意饭桌上的气氛。
她只是坐在从昨晚开始固定的新位置上,默默地吃着饭菜,奈何胃口太差,哪怕是自己下厨做的饭菜,也味同嚼蜡。
“丫头,要让我一遍遍地提醒你,你的职责?”北冥夜突然开口,语调一如既往的清冷。
名可吓了一跳,看着北冥夜那张俊美的冰山脸,好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职责,除了服侍他上床之外,还有就是伺候他吃饭。
可他昨天晚上甚至今天白天,分明都不需要她伺候……
现在,他的饭碗里除了白米饭什么都没有……好吧,显然是她失职了。
她觉得北冥夜简直有病,自己有手有脚,又饿不死,为什么就是要她给他布菜?
脑袋迷迷糊糊的名可,就连腹诽都超级叛逆,只觉得看北冥夜哪里都不顺眼。
心里腹诽归腹诽,名可还是默默地给北冥夜夹了一堆菜,直把北冥夜的饭碗码得高高的。
而且,夹得还都是北冥夜不怎么爱吃的菜。
一时间,北冥夜的脸黑得如墨一般。
这丫头,还真是胆子肥了!
看今晚上,他怎么收拾她!
虽然满腹怨言,北冥夜还是把那些不怎么爱吃的菜全部吞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俞霏凡心底愈发的厌恶。
北冥夜的宠溺和纵容,明明都是给她的,名可,抢走了她的一切。
晚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名可有些头疼,吃过饭也没有去洗碗,而是直接把这项任务交给了青梅。
她上了楼,才想起来要去找手机。
今天是周一,她其实有课,但她浑浑噩噩地一天就过去了,也直接翘课了一天。
大学学业没那么紧张,但名可是个乖宝宝,觉得翘课就是在浪费学费。
她拿起手机,却发觉手机完全没了电,插上电源等了几分钟,手机屏幕才慢慢亮了起来,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是肖湘的。
她点开短信,一看,肖湘都在骂自己。
“有了男人就忘了学习了对吧?今天是周一啊周一,周一要上课,你以为签到就可以?那个变态老师会点名的!”
“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叫到你,我特仗义地站起来帮你回答了,然后老师又点到我了,我当时差点哭晕在教室。”
“怎么打你电话直接关机,你没事吧?还是你家那位又压着你夜夜笙箫不准你来上课了?”
“你不在,学校好无聊啊!快点回来吧……”
“……”
看着短信,名可笑到喷饭的同时心底更是温暖极了,肖湘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好的闺蜜。
也就她大脑缺根筋,连今天去上课都忘记了,手机没电了也没注意。
她把电话回拨了过去,肖湘很快就接了起来:“可可,你到底怎么啦?不来上课都不说一声。”
名可有些窘窘的,她笑了笑,说:“我真的忘记今天是周一了,直接睡过头了。”
肖湘怒了:“你睡过头的代价是上课点名的时候我顶替了你,老师却叫到了我!”
名可嘿嘿一笑:“对不住,对不住,我回头一定请你吃好吃的,这回真的是辛苦你了。”
肖湘笑着说:“什么鲍鱼啊鱼翅啊,给我来几份,吃一份,打包一份,丢一份。我只要贵的,不要对的,你有钱,你任性。”
名可几乎要泪流满面:“等我的片酬下来,就让你宰一顿。”
现在她身上虽然有卡,但,那是北冥夜的,以前还敢赌气花北冥夜的钱,现在么……唉,不是不敢,是不想了。
“哈哈,开玩笑的啦,不过你要请我吃饭绝不会拒绝的。”肖湘好笑着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声音罕见的有了丝严肃,“你的那位北冥先生,怎么对你了么?”
名可想到北冥夜,昨晚上的他,暴戾不安,狠辣阴鸷,名可光回想就觉得害怕。
至于今天……名可也说不上来北冥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
反正,她就是等着合约期满,然后赶紧离开。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骗肖湘,便含糊地说了一句:“还不那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金主都是这样的。”
名可忽然就朗声笑了起来,确实是这样,阴沉不定,高深莫测。
两人又聊了小半个钟头,这才挂断。
名可摸着有些发烫的手机,不由自主地勾唇微笑,能有肖湘这样的朋友,绝对是她毕生之幸。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名可吓得连手机都摔了,连忙去捡,还好手机套质量好,手机没摔坏。
她有些恼,下意识狠狠瞪着害她差点把手机摔坏的罪魁祸首……北冥夜。
这家伙,走路都是飘的啊?半点声音都没有。
“你怎么这样啊,站在我身后偷听。”名可有些恼怒,想到自己打电话被身后的人听到就有些小气愤,特别是和肖湘吐槽北冥夜的那几句……
本来说人坏话就是要背着人说才有趣,现在,她背地里说坏话都变成当面说人坏话,这两点,有本质区别。
“第一,我没有偷听,这是我的卧室,我要听也是光明正大地听。第二,你平时和你朋友打电话都这样形容我的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男人条理分明地给名可分析着,声音一向的冷酷。
名可的脸上染了几许薄怒,纠结于打电话被偷听的事情,再加上头痛欲裂,名可脑后反骨瞬间冒出来了,顶了一句:“我哪里说错了吗?”
很好!非常好!相当好!
北冥夜看着名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神情里,满满地都是四个大字……你死定了!
可脑子晕乎乎地名可,完全没接收到这信号,她甚至还刻意强调了一遍:“你明明就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
北冥夜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容,漂亮归漂亮,但也阴森森的,别提多恐怖了:“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啊,丫头?”
名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不吭声了。
其实吧,是因为说完那话,有点心虚了。
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就是一直学不乖。
不说话是代表默认么?北冥夜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样子,一时间只觉得特别可爱,特别想咬一口。
当然,咬了一口之后,绝对会止不住想咬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这女人对自己的杀伤力,从来都这么巨大无匹!
“丫头,看来我应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男人淡淡地说着,突然一把将名可扛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名可吓得一阵尖叫,男人已经将她扔在床上,身体压了下来。
“不……我不要了……唔……”
“丫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明明是你吧?今天下午,你都跟我说,晚上随便我怎来,怎么,反悔了?瞧你这脸翻得,比翻书都要快。”
男人淡定至极地用她的梗反驳着她,不止如此,他的唇舌侵入,堵住了她全部的抗拒和反驳,也堵住了她全部的恼怒和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