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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的绝望让李窕有点心惊，自己穿越来到底是为了啥啊，就是为了让自己经历这些惊心动魄嘛？
毕竟如果仅仅是眼线的话，春喜没必要绝望吧。
不由自主的李窕也紧张了起来，她伸手摸到旁边的炕桌，摁在上面，给自己找了一个支撑，慢慢地坐了下来。
“你说，我听着呢。”李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动。
春喜一直在哭，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开口：“主子，当初奴婢之所以说双生子的借口是因为知道主子您和云惠小姐的真正关系，甚至奴婢还知道……主子你为什么会进宫？”
听这意思，春喜知道是自己替嫁？
李窕没太意外，毕竟她是李家给自己的陪嫁丫鬟。
但是李窕没说话，等着春喜往下说。
“奴婢还有个哥哥，参加过科考，没考上，算是大家口中的穷秀才吧，可就是这么一个穷秀才……不知道怎么就被达官贵人家的金枝玉叶看上了……
主子，你说这像不像是西厢记？”
之后春喜摇了摇头，“也不对，不像，明明是读过书的人，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可是偏偏就和贵人家的小姐死活分不开了，两人就那么走了……”
李窕心惊死了，摁着炕桌倏地站了起来，盯着春喜看了许久！
之后慌忙走到门口，拉开门探头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甚至连只虫子都没飞过，她才又关上门。
靠在门后深呼吸。
虽然春喜说得语焉不详的，但是李窕却听懂了。
早前刘嬷嬷说过春喜好像识字，觉得奇怪，现在想想好像也正常吧，亲哥是秀才，春喜跟着认识些字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儿了。
春喜的亲哥哥和李家真正的大小姐看对眼了，两人为了爱不顾一切私奔了！
可是这李家的真正大小姐是要参加选秀的，内务府是有记录的，这一跑还是私奔，要是被宫里知道了，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事儿。
于是李家千挑万选地找到了李窕和云惠，最后李窕代替李家真正的大小姐被指给了四阿哥。
消化完了春喜说的这些之后，李窕靠在门口再次深呼吸，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心脏，重新回去坐下来，慢慢和春喜说。
可是谁知道李窕一开口，牙齿就不由自主的打颤：“因为你哥哥的事儿，所以你……”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李窕对自己替嫁的事儿这么害怕过。
说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她就没往下说了，想着等情绪再平复一下之后再说。
不过春喜的情绪似乎平复下来了，李窕没问，她就接着说：
“奴婢的哥哥丢下奴婢的父母跑了，对奴婢家其实没太大影响，因为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再难能难到什么地方去呢。
但是对小姐家的影响就大了，他们怕事情泄露了，就找了奴婢，让奴婢去他们家当差，怕奴婢胡说。
虽然是伺候人，但是能赚月银，对奴婢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后来主子您进宫了，就让奴婢跟着主子您一起进宫，小心看着主子，怕主子出错。
所以当初爷问奴婢，问主子您和云惠小姐的事儿的时候，奴婢说了双生子这个借口，其实是当初李家交代的。”
从春喜这话，李窕知道她和刘嬷嬷还是不一样的，这春喜和自己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这事儿只要她们俩捂好了，还不算太坏。
于是李窕的情绪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她问：“所以当时双生子的借口四阿哥没信，后来又找的你？”
李窕不哆嗦了，但是春喜却又开始有点哆嗦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主子，你不要想着离开宫里就应该没事儿。”
李窕也不傻，从春喜又变得欲言又止的态度看得出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春喜，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咱们现在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和我说了，碰到什么事儿的时候，我才能小心应对，不然万一穿帮了，咱们两个都要死。
再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本来无父无母，就我一个人，所以死了就死了。
可是你呢？就算是你不想你哥哥，你还有父母吧？
所以你要是死，那就是诛九族的。”
春喜当然知道这些，所以四阿哥说了李窕想跑，春喜才会帮着四阿哥传点消息什么的。
可是有些事情只是春喜的猜测，她也不敢肯定，所以十分犹豫。
李窕看出了春喜的纠结，话说到这份上了，李窕不认为春喜是故意瞒着自己不说。
不是故意，但是却又不想说，李窕大概猜到了点，她试探地问春喜：“所以是和四阿哥有关？他有什么事儿？”
“奴婢没什么证据，但是有种直觉。”
李窕紧张地问：“什么直觉？”
“就是四阿哥好像知道主子您并不是李家真正的大小姐。”
春喜的话简直就是平地起惊雷，比李窕刚才知道了春喜的身份还让人震惊，她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半晌李窕才情绪稳定下来，可是因为咳嗽的关系，说话还带着点“久咳不治”的嗓音。
“四阿哥知道？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李窕问完想起春喜刚才的话，无措地重复了一遍：“哦，你说了你的直觉。”
“四阿哥一直没和奴婢说任何李家的事儿，就说让奴婢平日里多关注一下主子，说是主子您的有些行为比较奇怪。”春喜说：“虽然奴婢能伺候在主子您身边，是为了看着主子您。
可是奴婢也知道您是无辜的，所以就不太想帮四阿哥。
可是四阿哥却和奴婢说……”
“他威胁了你什么？”李窕有点义愤填膺，她太清楚四阿哥威胁人的可恶了。
“四阿哥问奴婢，怕不怕你跑了？但是奴婢慌了，就答应了四阿哥看着主子您，后来奴婢想了想，一般情况下……”
春喜话还没说完，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李窕赶紧冲着春喜比了一个“嘘”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门口去开门，她手还没碰到门呢，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四阿哥闲庭信步往里走的样子，李窕觉得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刚才四阿哥听到没有？如果听到了，那他到底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