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兄弟阋墙

七尺书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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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休要再说!”谢云猛然转头怒视着谢风,一股浑厚的魂力也自其身体内隐隐向外逸散着,暴躁而愤怒。谢风挺直了身子,毫不顾忌地说道:“二弟,你有没有想过今时今日的纪原为什么能得到陆一凡的信任?并非因为陆一凡真的把纪原当兄弟,而是因为陆俊死了!”

    “你说什么?”谢云又惊又怒,满眼诧异地望着谢风。谢风一脸自得地说道:“其实陆一凡真正信任的人是陆俊,本来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应该由陆俊来坐。陆一凡很聪明而且很自私,柳三刀可否厉害?但陆一凡只把柳三刀当做自己的贴身护卫,却并没有给他任何实权。玉楼可否聪明?但陆一凡只说把他当成挚友,利用玉楼的智慧和他在祁家商会的能力而已,实际上玉楼在魂宗内连个内宗弟子都不算。你回想一下在陆俊死前,纪原可曾握过实权?没有!那时候陆一凡最信任的人是陆俊,所以即便陆俊天赋平平修为平平他依旧能在你和纪原之上,当初还与你们并列为魂宗的开宗长老是也不是?其实以陆俊的资质和能力,你应该很清楚他根本就不配与你和纪原、柳三刀平起平坐。本来陆一凡最放心把权力交给陆俊打理,因为他知道陆俊这辈子绝对不会反他。但很可惜陆俊死了,万不得已陆一凡只能另立新人,这就逼他在你和纪原之间做出选择,而相对于你,显然陆一凡更愿意重用纪原。二弟,你好好回想一下陆一凡什么时候对我手下留情过?但他却屡次三番的救过纪沂儿,即便纪沂儿一错再错陆一凡也愿意舍命相救,为什么?不是因为陆一凡大度,而是因为陆一凡想拉拢纪原的心。陆一凡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难道你还看不明白?”

    “这些都是你臆想出来的无稽之谈,宗主公私分明任人唯贤,你休要胡说八道!”谢云沉声驳斥道,但他此刻的语气似乎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冰冷愤怒了,他紧紧地盯着谢风那双充满疯狂之意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真的希望你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了!”

    “二弟,你越是不想让我说就说明心里越明白。我远的不说就说近的。陆文才你总该知道?”谢风冷笑着说道,“你说陆一凡公私分明任人唯贤,那陆文才又怎么说?陆文才如今正大正旗鼓地打着陆一凡的招牌,肆意调动圣域各城的城军和宗门弟子帮他收购各大店铺字号,有很多商铺不愿意被陆文才的陆家商会所控制他就放纵那些城军和宗门弟子对那些生意人又打又吓,所有人都碍于陆一凡三个字而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为虎作伥帮着陆文才一起胡作非为。你说陆文才算是什么人才?他又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你敢说陆文才这么做没有得到过陆一凡的暗中支持?没有陆一凡支持陆文才又岂敢玩的这么大?说到底陆文才还是陆一凡的亲信,是他的同族兄弟,陆文才这次捞的钱可不是成千上万那么简单,这将会是一个连算盘都算不出来的庞大数目,这笔钱你猜最后会去哪?最后还不都是进了陆一凡的口袋?陆一凡的道义不过都是嘴上说说骗你们而已,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却是令人不齿,肮脏卑鄙。”谢风越说越起劲,他时刻关注着谢云不断地变幻着的脸色,继续说道,“二弟,现在有苏邪公子对付陆一凡,相信用不了多久陆一凡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你跟着他只会死路一条,不如趁早为自己多留出一条后路。如今的魂宗最有权势的只有两个人,除了纪原就算你。虽然陆一凡走时没有给你留权但你在魂宗内有一大批死忠,蓝辰和郑晓五不必理会。只要你能摆平纪原,到时候陆一凡生,你就能取代纪原成为新的人上人,陆一凡死,你就干脆取而代之,执掌魂宗坐上圣域教主的宝座。有苏邪公子支持你,再加上大哥的鼎力相助一定能够成就二弟你的一番大业!你意下如何?”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谢云眼眶泛红地盯着谢风,道,“你在教唆自己亲弟弟做一个不仁不义的叛贼,你在挑唆我和宗主的关系。你现在让我背叛一个曾经从死人堆里救我出来的恩人,你让我背叛一个替我们冤死的谢家报仇雪恨的恩人,你让我背叛一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好几次为了救我不惜连命都不要的恩人,如果我背叛宗主,那我谢云还算是个人吗?大哥,你还记得不记得曾经爹是怎么教我们的?知恩要图报,宗主对我有恩,而且是一辈子都报不完的大恩,莫说他现在赋予了我想要的一切,就算他一个馒头都不给我,我也不能怨恨他。宗主今日的一切是他用命和血换回来的,不是你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真的有人为此付出了鲜血和生命,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因为还轮不到我。应该是陆俊、是宗主的父母和他那些死去的亲族。你看到如今的陆一凡贵为圣域教主,贵为圣域的中皇陛下,那你又可曾知道他最亲近的家人如今已经死的寥寥无几,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只剩下一个陆文才,莫说是陆文才做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穷凶极恶,就算陆文才做地事情穷凶极恶,以宗主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势,难道还保不了他吗?”

    “二弟,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谢风固执地说道,“他的亲族都死光了那我们的家人呢?我们又何曾不是满门灭绝?不要拿这种事来可怜他,谁没有经历过?你、我,哪个不是这样走过来的?谢云,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才是你的亲大哥。就算你要效忠也应该效忠于我,而不应该效忠于一个外人。”谢云眼中泪水不住地打着转,道:“大哥?现在你才说自己是我大哥吗?那我倒想问问你这个大哥,当爹和三叔死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当我被人追杀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谢风,你给我记住,今时今日是你来这里寻求我的庇佑,不是我求你庇佑。所以你没资格和我摆什么大哥的姿态。比起自私的你,陆一凡更像是我的兄弟。”

    “既然如此,你何不现在就一枪杀了我?”谢风恼羞成怒厉声喝道,“你杀了我就可以去向陆一凡邀功了,来吧!动手吧!亲手杀了你的大哥,这样你不仅能得到陆一凡的信任,而且还能得到盈盈,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得到她吗?你……”

    “啪!”

    不等谢风的话说完,谢云却是猛然出手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顷刻间五道殷红的指印缓缓地浮现在谢风脸上。谢云的脸上是暴怒之下的铁青,怒声道:“你当盈盈是什么?妓女吗?我爱她但我绝不会侮辱她,更不会用她去和别的男人混为一谈。谢风,你到底懂不懂如何珍惜盈盈?她那么爱你,你却这么说她。我爱她,从前爱现在一直还爱着,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更加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她!什么叫我很想得到她?没有!我谢云对天起誓我没有一刻有这样的念头,我爱她只希望她过得好,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肮脏下流!谢风我警告你,如果以后你再拿盈盈乱说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谢风在谢云的鄙视下猛地怒喝一声,道:“你少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谢云你也给我记住,苏盈盈她是我的女人,是你的大嫂。你不许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更不许爱她,否则便是有违人伦,是大不敬!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替她说话,盈盈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心疼她,我要怎么想她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就算在床上我把她当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也与你无关。因为这是我和盈盈之间的事,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谢风的这番话字字如针直戳谢云的心底,谢云气得嘴唇发白浑身颤抖,此刻他的心痛远远大于愤怒。

    是啊!在苏盈盈的问题上他根本就没资格和谢风争执,一切正如谢风自己所说的那样,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谢云愿意将苏盈盈捧上天,恨不能连一根头发丝他都不敢亵渎。但苏盈盈却愿意去俯身亲吻谢风的脚。就算世人都知道谢云比谢风更加有情有义,那又如何?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在苏盈盈面前谢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唯有一次次真心换来一次次的失望与绝望。

    “谢云,等你功成名就之时还愁没有女人吗?”谢风眼睛微微眯起,再度挑唆道,“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换做现在的陆一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成千上万的女人恨不能追着你跑,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到时候你还会因为女人而苦恼吗?陆一凡现在坐拥娇妻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痛苦。听大哥的话,机会就在你手里稍纵即逝,只要你肯点点头其他的事我替你做,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

    “滚出去!”不等谢风满眼疯狂地把话说完,谢云却是突然眼神一冷,伸手猛然朝着房门一挥,两扇紧闭的房门轰然打开,外边阴冷的夜风呼啸而进。谢风一脸错愕,他刚才明明已经感觉到谢云心旗摇动,可不知为何这才一转眼的功夫谢云竟是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等谢风张口,谢云便猛地伸手拽住谢风的衣领,与其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地冷声喝道:“玉楼说的不错你果真狼子野心,终于忍不住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我今天不杀你是念在盈盈的情面上,但是从今天开始你我不再是兄弟,你若再敢打魂宗的主意我谢云一定第一个杀了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

    说罢谢云猛地拽着谢风的衣领朝着门外一甩,谢风便踉跄着跌出了谢云的房间,房门也随之轰然关闭。谢云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不禁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口中低声念道:“愚蠢的东西,这么好的机会给你都不要难怪你注定做陆一凡的走狗。”谢风晃荡着步子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抬眼望着夜空之中的漫天繁星,双拳也不禁再度攥紧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我不相信我谢风不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等着瞧吧!我一定要让你们所有人刮目相看。”

    “大公子?”巡夜归来的殷喜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中自言自语略显疯癫的谢风,急忙上前问道:“大公子,你可是喝酒了?”谢风一听到殷喜的声音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眼中寒光一闪,故作晃晃悠悠地直接扑倒在殷喜肩头,故作悲痛欲绝地说道:“殷喜,我恨呐!恨呐!”殷喜听的一头雾水,忙问道:“大公子恨什么?”谢风回身一指谢云的房间,道:“我恨二弟他宁可自己受委屈,宁可自己愤怒的流泪也不愿意去招惹别人。”殷喜一听谢云竟然愤怒的流泪当即心头一惊,继而正色道:“大公子说的可是真的?这究竟是为什么啊?”谢风哭诉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纪沂儿那个贱女人骂盈盈是人尽可夫的妓女,还骂我们兄弟二人是只知道围着妓女打转的好色之徒,你说谢云他能不气吗?能不恼吗?”殷喜脸色阴沉,一边搀扶着谢风一边说道:“狼王已经教训过纪沂儿了,大公子就不要再无生气了!”谢风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又哭又笑道:“我不生气,我只是可怜我那弟弟。他没办法得到盈盈的爱就已经够可怜了,如今竟然还被一个贱女人这么栽赃冤枉,你说殷喜如果换做是你,你能忍吗?”殷喜怒声道:“莫说是我,只怕这天底下任何一个人男人都不能忍。”谢风道:“是了!是了!天底下任何一个人男人都不能忍,但我们兄弟二人却硬生生地要忍了。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什么狗屁枪王,为了顾及纪原的情面绝不能找纪沂儿那个贱女人的麻烦,要不然就是不顾全大局。”殷喜沉声道:“二公子想的也是对的。”

    “他想的是对的,纪原想的也是对的,那纪沂儿那个贱女人呢?难道她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该对谢云说吗?谢云怎么说也是魂宗的枪王,难道被一个贱女人骂了就只能白白忍受着?这样的枪王还不如街边卖猪肉的活的痛快自在。”谢风伸手指着殷喜,一副疯癫状地说道,“我告诉你,如果我要不是谢云的大哥,不是盈盈的夫君,我一定去找纪沂儿和她说个明白。我什么都不要,盈盈也什么都不要,我们只求她给谢云一个道歉。这不仅仅是谁对谁错的事,而是关乎到一个男人的这个……”说着谢风还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继而两行泪水再度溢了出来,“我那可怜的二弟啊!”

    殷喜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道:“没人可以让魂宗枪王受委屈,更没人可以让温阳城的二公子受这种委屈,这件事我一定要去找纪沂儿说个明白!你们在乎她的身份所以心有顾及,但我殷喜无所谓。”似乎听到了殷喜的气不过的喃喃自语,谢风摇摇晃晃地推开了殷喜,大声说道:“你去看看二弟吧,我没事。只是可怜了他……唉!可怜了他……”说罢谢风便在殷喜复杂的眼神之中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殷喜气哼哼地站在院中愣了片刻,接着他抬脚朝着谢云的房间走去犹豫片刻还是叩响了房门。随着“吱”的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脸色铁青眼角依旧挂着泪痕的谢云便出现在殷喜面前,殷喜看到谢云此刻的模样顿时暴怒,气息也变得越发粗犷起来,谢云狐疑地盯着行为怪异的殷喜,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儿……”

    “二公子好好休息,我就是过来看看。”

    不等谢云的话说完,殷喜便是快速留下一句之后猛地转身离开了,看着他气哼哼地快步走远的背影,谢云的眉宇之间再度泛起一层疑云,但谢云也实在没有心情多想便再度将房门关上了。

    夜,再度陷入一片空虚的沉寂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