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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圣域教主陆一凡刚刚获得领皇陛下的敕封,如今已经登上‘中皇’之位。此乃我陆家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蒙阴庇佑,更是我陆文才以及陆家族人的至高荣耀。所以在今天这样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我决定‘陆氏绸缎庄’****酬宾,上等的绫罗绸缎今日一概折价抛售,各位金陵城的亲朋好友、达官显贵、公子小姐们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要错过。凡是今天来我们陆氏绸缎庄挑选布衣料的客人一律另赠锦绣龙团小肚兜一件和富贵金银锁一只,这两件东西可是我陆家的不传之秘,陆家子嗣在出生之后都要佩戴锦绣肚兜和富贵金银锁,其中蕴含着承天地之庇佑,受祖宗之蒙阴的神奇力量,你们拿回去给家中的小儿穿戴上,保证日后也能向中皇陛下一样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上午,陆文才带人为陆氏绸缎庄披红挂绿,门前鼓乐齐鸣、炮竹连天吸引了不少来往行人,又赶上如今正值年节期间陆氏绸缎庄此举为金陵城平添了一抹喜庆之意。一身锦绣红袍的陆文才喜气洋洋地站在绸缎庄前左手举着锦绣龙团小肚兜,右手举着富贵金银锁,吐沫横飞地向聚拢在绸缎庄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拉着生意,炎凌宣、小蝶和左儿等人分站左右,绸缎庄里几十个伙计更是忙着招呼入店的客人,众人皆是忙碌的不可开交。圣域之人自古就有好热闹的习惯,今日陆氏绸缎庄把排场闹得这么大短时间内就吸引了金陵城各处的目光,人们纷纷赶来凑热闹。陆氏绸缎庄如今在金陵城各大绸缎庄中的地位是数一数二的,由于陆一凡和玉楼的关系,祁山也特意撤走了祁家商会在金陵城中的所有绸缎字号,并且将祁家商会的绸缎货源全部赠与陆文才,在为陆氏绸缎庄减少竞争的同时也为它迅速崛起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陆大掌柜,你兄弟如今贵为圣域教主和中皇陛下,这下你的身份可大不一样喽!”
“就是,陆家以前在金陵城受陆淏谦文鼎公的庇佑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中途虽然小有挫折但今天文鼎公的儿子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时今日的陆家比之文鼎公在的时候想必更加辉煌富贵。”
“陆大掌柜,恭喜恭喜啊!”
“陆大掌柜,今天我要把府里一年的绸缎都买出来你可要给我算便宜些。哈哈……”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陆文才今日心情极佳,对于四面八方前来道贺的朋友客人陆文才自然是乐的与他们尽情说笑。今日起陆家的地位将彻底改变,这些平日里看得起或者看不起陆家的达官贵人们今日也纷纷特意跑来祝贺,这些人出手极为阔绰随随便便就是上万银贝的买卖,这些人中十之*来捧陆文才的场并非是真的为了绸缎而来,而更是为了巴结陆家,再坦言说是为了巴结今时今日的陆一凡。
陆文才站在绸缎庄前不断大笑道:“诸位放心,今日我绸缎庄十八家分号的货源全部集中在总号内,保证你们要多少有多少,买的越多就越便宜。”随着陆文才话音的渐渐落下,聚拢在绸缎庄外的客人们也喧闹着一齐涌入绸缎庄内,这间总号其实是陆文才一下买下了一整条街的店铺全部打通而成的,平日里看着总是空空荡荡,今天却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前来“抢货”的客人。陆氏绸缎庄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是稍微便宜一些的中等布料,而二层则是价值不菲的上等绸缎。此刻无论是一层还是二层都聚满了客人,店里的三个账房先生甚至记账记到手软,伙计们更是楼上楼下的来来回回地为客人搬运着布料。
站在一层柜台后面的陆文才看着红红火火的生意脸上已经乐开了花,炎凌宣和小蝶在楼上楼下帮着忙活,左儿则是拿着账本跟在陆文才身边向他汇报着最新的账目。陆文才笑道:“左儿,你猜今天我们能赚多少?”左儿从账房先生手里又接过一本刚刚记满的账本,道:“这才短短一个时辰不到我们已经写满了五个账本,要知道平时我们几个月也写不满一个账本。照这样估算下去今天一天我们赚的至少能抵上平时三个整年的利润。”陆文才点头道:“这么上等的绸缎平日里我们要卖至少上千银贝一尺,今天我们三四百银贝就卖给他们,你说这些人能不来这儿抢货吗?达官贵人有钱的去二层抢那些上等绸缎,平民百姓就在一层抢这些中等绸缎,这种机会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千载难逢。”左儿笑道:“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千载难逢吧?不过这还都要多亏了公子,若非他今日坐到圣域教主和中皇的宝座上,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吸引这么多客人。”陆文才点头道:“我之前一直觉得薄利多销不过是个骗人的幌子,直到今天我才看明白原来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油水。再这样抢下去只怕中午之前我们这一年的存货就会卖光了,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准备的够充足了,却没想到还是远远不够。”说着陆文才的眼中竟是闪现出一抹狡黠的光芒,似乎他又在酝酿着什么鬼点子。左儿又接过账房先生递过来的一本账簿,道:“已经六本了,文才公子你在想什么?”陆文才眼珠一转,道:“左儿,今天是几号?”左儿道:“正月十一。”陆文才满脸兴奋地点头道:“好,就是正月十一了。”左儿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就是正月十一?”陆文才道:“以后每年的正月十一我们都以庆祝中皇陛下即位为名做一天折价抛售,其实我们不单单可以做绸缎生意,还可以涉足其他所有能做的买卖,然后把所有的字号和商铺统一起来只能在正月十一这一天折价,其他时间都把价格咬死。左儿你想想看,一年的积累一天爆发这将是一种何等强大的力量?若是做的顺利我们一天赚十年、二十年的钱都不是无稽之谈,先从金陵城开始然后就慢慢扩展到整个圣域,甚至是五域。”左儿诧异地看着眼中精光四射的陆文才,道:“文才公子,你这样做下去岂不是要和祁家商会抢生意了?”陆文才笑道:“祁家商会有祁家商会的做法,我们有我们的做法。我们的背后现在有一凡这颗大树,他不仅仅在圣域可以一言九鼎,就算去到五域也一样能够有所影响,我们借机赚钱然后越做越大。左儿,你认为怎么样?”左儿思量片刻,道:“这件事说起来容易但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货源。”陆文才道:“不用担心,谁说只有陆家自己的商号可以这么做,我们可以联合其他字号一起做,我们来做这个掌控大局的人。”左儿苦笑道:“我们卖的是上等的绸缎,你又如何能保证其他字号不会以次充好?这样一年两年还好,时间一长岂不是要坏了名声?”陆文才想了想,笑道:“我们先做几年赚够了钱,至于几年之后大不了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难道有了钱还怕没有路可以走吗?哈哈……”
陆文才的确有做商人的潜质,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左儿不由地感到一阵无奈。就在二人谈笑之际,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壮硕男人突然走入绸缎庄内,此人三十岁上下,一身粗布麻衣看上去十分朴素,皮肤黝黑并且身材健壮,寒冬腊月却依旧袒露着两条牛腿般粗细的臂膀,浓眉大眼高鼻梁,脸庞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甚至素有一丝冷漠阴狠之气,而最惹人注意的是在此人的脸上赫然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刀疤自其左眉正中间直接劈到嘴角左侧,不难猜出曾经的这一刀定是险些将他的脑袋砍成两半,看上去十分骇人。后腰间左右斜插着两把刀,一长一短,一宽一细。刀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古朴,刀柄上只是缠着已经泛黄的白布没有任何雕饰,两把刀的刀刃都不算锋利甚至远远看去还有些钝,阳光之下刀锋没有反射出任何的光泽,显得十分平庸。
男人一踏入绸缎庄立即有伙计迎了上去,伙计笑道:“这位大爷打算买些什么样的绸缎?”男人自顾自地用目光扫荡着绸缎庄内色彩艳丽的布料,口中淡淡地说道:“这里就是金陵城最好的绸缎庄?”伙计一脸自得地笑道:“这位爷算是说对了,我们陆氏绸缎庄在金陵城若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自认第一。”男人道:“这里的老板就是陆一凡?”伙计闻言赶忙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位爷可不要乱说,中皇陛下的名讳可是咱们可以乱叫的?中皇陛下是我们掌柜的同族兄弟,都是一家人。所以这位爷硬要说我们的老板是中皇陛下倒也不算是错。”说着伙计又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伙计道:“这位爷想要挑些什么布料?”男人道:“给我家主子做身衣服,要你们店里最好的布料。”伙计眼带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几眼衣着朴素的男人,拐外抹角地问道:“这位大爷,我们店里最好的布料那是论寸算钱的,这一寸可就价值好几万银贝……”
不等伙计把话说完,男人却是突然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金票扔在伙计怀里,道:“这些够了吧?”伙计低头看了一眼金票脸色顿时一变,赶忙转身朝着陆文才跑来,道:“掌柜的,这里面至少有上百万金贝,您看看这些金票是真的假的?”左儿接过金票挨个检查了一下,继而脸色凝重地冲着陆文才点了点头,陆文才不动声色地拿过银票示意伙计去将上等绸缎搬出来,自己则是带着左儿笑眯眯地朝着男人走去,到了跟前陆文才将至少一半金票递回给男人,道:“这位大爷,做一身衣服用不了这么多钱,你先拿回去一半,等会儿您看完了布料我派人给你家主子量体裁衣,到时候多出来的金票再退还给你。”男人看着陆文才却不伸手接金票,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就多做一身。”陆文才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将金票交给左儿收起来,自己则请男人在柜台前的茶桌旁坐下并吩咐人准备好茶伺候,男人道:“金票你已经收了,衣料我可要最好的,你若骗我休怪我翻脸。”陆文才道:“那是自然,我拿出来的布料绝对是最好的,不敢说五域之中最好的,但在圣域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料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三个伙计各自抱着一匹被绸布包裹的上等绸缎从二楼走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打开,陆文才自信地带着男人走到三匹绸缎前,笑道:“这位大爷请看,这三匹绸缎分别是金丝玉缕绸、日月缠龙绸和云水鎏金缎,都是圣域中最上等的……”
“不行!”不等陆文才把话说完,男人却是突然摇头道,“料子太差,配不上我家主人的身份。”男人此话一出陆文才和左儿同时一愣,陆文才笑道:“这位大爷或许有所不知,就连皇室亲族选料也大都选这三种布料,又怎么会……”男人依旧淡淡地摇头道:“我花钱要的是最好的布料,不是这种糊弄人的粗布烂料,掌柜的若是觉得钱不够我可以再加。”陆文才稍作思量,笑道:“实不相瞒,这三种布料已经是我们绸缎庄中最好的布料了,而且我敢说金陵城中绝不会再找到比这三种更好的布料……”
不等陆文才的话音落下,男人却是伸手将柜台上的三匹绸缎扔到地上,碗口大的拳头“嘭”的一声重重地砸在柜台上,实木的柜台顿时被他一拳给震成粉碎,巨大的响声也瞬间惊动了绸缎庄内的人,原本喧闹的绸缎庄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满脸震惊地朝着柜台的方向看来。只见男人一拳震碎柜台之后竟是若无其事地走回到椅子旁坐下,淡淡地说道:“你已经收了我的金票,快去拿上等的布料来。”陆文才自从开设绸缎庄以来还从来没有碰上个找茬的,今天算是破天荒头一次,脸色也顿时阴沉下来,周围的客人不少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许多人心中揣测:“这大老粗一定是金陵城外来的,不知道陆氏绸缎庄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敢在这里闹事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左儿道:“这位客人,我们已经拿出了店里最好的布料给你看,可你仍旧不满意。那很可惜我们无法再做你的生意了,金票还给你。是我们没能拿出令你满意的布料,所以刚才的事我们也不会再追究。”左儿是想息事宁人,她将金票放在茶桌上但男人却根本没有收回的意思,男人端起茶杯自顾自地抿了一口,冷冷地说道:“我不要钱,我要上等的布料。”陆文才沉声喝道:“这位朋友,你不是来找我陆氏绸缎庄麻烦的吧?”
此时,金陵城的城军统领也在绸缎庄内给陆文才捧场,见到有人闹事不禁心中大喜,认定这是一次巴结陆一凡的好机会。故而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带着四个护卫走上前去,喝道:“哪来的混账东西竟然敢在人家的店里闹事,老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着你的钱乖乖滚出去,要么老子就把你带回城军大牢好好‘伺候伺候’你。”男人对城军统领的话置若罔闻,依旧静坐在那似乎等着陆文才给他拿来上等的布料。
“呦呵!三句话问不出一个屁,今天老子碰上了个闷驴蛋子。陆大掌柜,这点小事儿您就甭管了,这人我带回去慢慢招呼。”城军统领对陆文才稍稍拱了拱手,然后下令四名护卫将男人带出去,四名大汉面色冷峻地走上前,四人八只手一下抓在男人的身上一起用力,但诡异的是四个大汉硬是没能将男人的身体挪动分毫,无论他们四个如何用力拖拽,这个男人却如同一座山岳般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城军统领见状不由地勃然大怒,“仓啷”一声将腰刀抽了出来,刀锋毫不客气地架在男人的脖子上,阴狠地说道:“现在你想走老子也不放了,乖乖站起来跟我回去受审,如若不然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人。告诉你,今天我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剁下你的脑袋,也没人敢替你喊冤。”男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与城军统领四目相对,右手伸出两指轻轻地夹住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不等城军统领再度张口喝斥,男人却是突然两指用力一撮,钢刀顿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接着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男人已是将生生夹断的半截刀锋随手一甩,深深地插进了城军统领的胸口。再看城军统领被人一刀扎透心脏,整个人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大眼睛身子一阵抽搐,便直直地栽倒下去。
“杀……杀人了!”霎时间,绸缎庄内呼喊声四起,客人们慌不择路地纷纷逃出绸缎庄,将店内的布架、桌椅板凳全部撞翻在地,一时之间绸缎庄内变得一片狼藉。男人以迅雷之势杀了城军统领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如若无事一般又将目光投向了满头冷汗的陆文才,冷冷地说道:“我要的布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