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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背上刀出门杀人也是在法城。
李长安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很聪明，别人的算计他看不懂，没有读过兵书，也没有看过历史上的多智近妖。
可架不住从原初那转移过来的无数情绪，每一个情绪的消散，都会留下一点关于他过往的记忆。
阅尽苍生，世界在你眼中就是透明。
李长安也开始理解达摩克利斯说过的话，任何一个生命只要了解过人类的种种残忍，都会认为人类应该灭绝。
不幸的是，人类还没有被灭绝，李长安自己成了被灭绝的一员。
“喂，李长安啊！”原初坐在李长安的左肩上，叹气道：“你的女人关系是不是有点复杂？别的先不说，那个江水步你打算怎么办？”
李长安神色一怔，在心底回应：“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着还不忘看了眼边上的君子清，尽管知道君子清听不到他与原初的对话，可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就是问问啊，万一有一天这个世界平定了，大家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你难道不考虑一下未来吗？”原初如是说道。
“未来吗？”李长安自嘲一笑：“倒是没想过这个，真有那天，这个世界大概也容不下我，不过...”
犹豫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当时我还在法城，是新世教的裁决，在我离开法城的前一天，教宗来找过我。
应该算是秘密会面吧，我和她达成了一个约定，她答应我一件事，也答应会将所有的东西留给小江，条件是我和小江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不是吧？她说了你就信了？”原初震惊万分，可转念一想又释然：“当时你们倒也还不是敌人，况且你这家伙很遵循交易那一套。
不对！如果她见过你，我应该会知道才对，命运长河里并没有这一幕...我好像明白了一点，这个女人是在投资。
我现在可以肯定，就算面对林镇和圣堂，教宗也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她肯定隐瞒了什么，她答应了你什么来着？”
李长安微微一笑：“这是秘密，你也不能说。”
“我也不能说？你把我当外人？”原初不满的拍着李长安的脑袋，却也没有追问。
祂渐渐明白，教宗和圣堂之间的关系看着没有那么亲密，也许就和李长安与教宗的约定有关，到现在祂才发现，李长安从不选择对教宗下手。
敌人不少，每一个都和李长安交过手，唯有教宗不同，作为这个世界的初始，原初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口的。
任何一个生命，只要足够强大，那么涉及到这个生命的任何词汇，都会引起这个生命的关注。
帝级的道已经成了规则的一部分，任何触发这个规则的行为，都会引起帝级的关注，哪怕只是一个词。
“我们到了。”李长安看向了下方的建筑，冲边上不知在想什么的君子清笑道：“君姐，我自己下去吧。”
君子清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跟过来是看热闹的吗？”
“好吧。”李长安无奈的撤去了身上的血气，身形如同陨石砸落。
那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有泳池、花园，花园里有着缠满了紫藤花的回廊，还有孩子们玩闹的秋千和滑梯。
但这一切在李长安坠落之后全部损毁。
他像一颗真正的流星，砸穿了屋顶，坠落在地，他收敛了力道，地面塌陷，小楼为之倾塌，被温馨的家园成了一片废墟。
废墟之中李长安独自站立，面前的地板上坐着一个男人。
“休登，原帝国在法城的财务部部长，后来投靠的新世教。”君子清站在边上皱了皱眉：“说实话，我真想不到会是他。
最开始新世教也查过，十年前开始他和帝国就没有半点联系，所以新世教才敢用他，一直都以为他只是个贪财好色的小人而已。”
李长安笑道：“贪财是真的，好色也是真的，贪财方便他和黑金商会接触，好色方便他和那个叫埃尔斯的ji女接触。
很多时候情报部门的缺陷就在这里，一条线中间的环节没有问题，那么就认为整条情报都没有问题。”
毕竟黑金商会的本质是商人，商人给官员送钱有太多的理由，而埃尔斯就不用说了。
肉体交易的关系你们也不会想太多，情报部里应该也用了相同的方式试探过埃尔斯，可埃尔斯一天有多少客人呢？”
君子清无言以对，埃尔斯出了名的‘好客’，哪怕从未涉足这个行业的人也都听过埃尔斯的名字。
比如黎清向来洁身自好，可也依旧听过埃尔斯的名号。
平均每日客人过百的女子，想查也没法查。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这个，看来是觉得我死定了。”坐在地上的休登抬起头，他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
金色的头发略显黯淡，还有点秃顶，可从五官来看，还是能想象出年轻时的俊朗模样。
李长安点了点头：“你会死，还有你妻子也会死，不过你的孩子可以活下来。”
休登的笑意从脸上散去，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我的妻子是无辜的...”
“不，她不是，你可能没发现，其实你和你的妻子是同一种人。”李长安弯下腰捏着休登的头颅，将休登提了起来。
“多巧啊，她是林镇的探子，然后你们走到了一起，还结婚生子，可你们到死都没有发现各自的是身份。”
休登仿佛感受不到头颅上的痛苦，只是双目失神的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联想到曾经妻子偶尔会有的古怪行为，休登又说服不了自己。
每周三的下午妻子和其他妇人的茶会，每周六晚上前往美容院的保养，十几年来风雨无阻，还有妻子时不时的向报社投稿。
他曾怀疑过妻子是出轨，可最后发觉只是茶会和保养，也就没有再多想。
休登常去窑子或者特殊会所，为的是接收上面传来的消息，他的内心依旧爱着自己的妻子，但现在...
李长安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一边笑道：“其实如果不是你的妻子，我们本来发现不了你，你藏的太好了。
是她察觉到了不对，想要为你和孩子准备一条退路，找了游猎者的地下钱庄，还有一条黑船，结果被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你。”
李长安抓起休登的手腕看了眼时间，笑道：“十分钟后她会带着你们的孩子从城北离开，她会在坐上那艘黑船的时候被抓捕。”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命！”死亡来袭，休登反而疯狂的大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你会死的，命运在排斥你，整个世界都在杀你，我逃不过我的命，你也躲不过，但我们会胜利！我们终将胜利！”
“你们不会胜利的。”李长安摇了摇头：“有时候被排斥并不是我做的不对，这个道理你可能很难明白。”
君子清皱眉道：“我来杀吧。”
“不行，会弄脏你的衣服。”李长安捏爆了手中的头颅，爆裂的血浆没有四处飞溅，尽数渗透进了李长安的身体里。
偌大一个活人，转瞬间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没有弄脏任何东西，李长安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你弄脏了自己的手。”君子清伸手掐着李长安的耳朵往上一提：“我都说了，我跟你过来不是来看热闹的！”
李长安垫着脚配合着君子清，一边笑道：“我知错了。”
有句话李长安没有说出口——他饿了，或者说身体饿了，他需要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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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带着汉娜，站在了怀特家族的庄园外，汉娜恭敬的站在阿修罗一步外。
“我感觉到你的身体里有另一个生命的气息。”阿修罗看向了汉娜的小腹：“你怀孕了吗？”
汉娜低着头回应：“是的，正好六周。”
“那就好。”阿修罗点了点头：“我没有心思留下后代，你怀孕了，怀特家就不会绝后，我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说完阿修罗迈步往庄园里走去，汉娜落后半步跟在阿修罗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