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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城离极北也近,出了加城的城墙,外头有着连绵的荒野冻土,最优秀的游猎者也不愿在这里多待。
当然现在这片荒原属于贺小笑的私产,王的领土独属于王,任何人都在她的恩赐下使用。
茫茫荒野上千里不见人烟,贺小笑罕有的换下了平常的研究院白大褂,穿着一身米黄色流苏长裙,凛冽的寒风中她的身躯看着有些单薄。
然而这幅身躯下现在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让我来试试叛神者的力量,我渴求了上百年的力量会让我失望吗?”摘下了眼镜丢到一边,贺小笑握着拳头朝前递去。
狂风在她的拳头之前停下了呼啸,大地开裂,苍穹上云彩两分,一道十余米深的沟壑蔓延数百里。
李长安也未挥出这样的一拳,他极少在战斗中将所有的力量付之一拳,这样的行为消耗大于收益。
“呼。”贺小笑喘了口气,力量倾泻后的虚弱感在眨眼间恢复,她又重新恢复了完美的状态。
脚下一动,地面开裂出个偌大的凹陷,贺小笑的身影在瞬息间出现在了数里之外。
贺小笑低头看了眼身上因速度过快而有些破损的裙子,皱眉道:“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仅凭肉身就能达到这种地步,一切都值得!”
“帝俊。”贺小笑轻喝一声,远处一道人影飞掠而来。
帝俊肩扛着金色的王座奔到了贺小笑的面前,小心的弯下腰将王座放到了地上。
在三尊王座之中,贺小笑最喜欢这尊黄金浇筑的王座。
放下王座,帝俊双膝跪地低下头颅,不敢直视眼前之人。
天外一战,眼前这个残暴的女人越发的强大,哪怕在天外受了不轻的伤,却令她得到了更多的感悟。
过往的年月里,贺小笑战斗的次数不多,这一次令她看到了自己的缺陷,得到了完善。
“我没有什么心腹,你勉强算一个。”贺小笑在王座上坐下,爱抚着帝俊的脑袋,像是抚着身边的宠物。
帝俊忙微微抬起头,大声说道:“帝俊不甚荣幸!”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无时无刻都想弄死我上位。”贺小笑一开口便惊出帝俊一身冷汗。
不等帝俊开口,贺小笑不屑笑道:“可惜你没有那样的能力,之前做不到,以后更做不到,现在的我已经完美无缺。”
“帝俊不敢!”十指深深的穿入泥中,帝俊强忍着没有发抖,他真的害怕贺小笑会在这里杀了他。
加城里因贺小笑心情不佳而死的人可不在少数,帝俊清楚在贺小笑的眼中,任何人都是可消耗的物品。
唯有贺小笑应允之后,人才能自称为‘人’。
“敢也没关系,反正你又做不到。”贺小笑慵懒的半躺在王座上:“能听听我说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我不想听!帝俊心中苦涩无比,现在知道的越多,将来越有可能会死,贺小笑根本就没有感情一说。
只听贺小笑继续说了下去。
“以前我就坐在李儒的边上,听他说各种对叛神者的猜想,不过那时候还不叫叛神者,他们只是无异能者。”
帝俊竖起了耳朵,假如是一些秘辛,那么听听也无妨,或许还可以找到自己活下去的方法。
“我认识李儒之前过的不太好,那时候我年轻,相貌也还不错,十四岁的时候有人闯到我家里杀死了我的父母,把我掳走。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座寨里,和我一样的女人有那么十几个,一年后我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寨子里的上百人都有可能。
不过好在我比较听话,他们也没有太防备我这个弱小的废物,所以我找到了一把刀,那天晚上我剖开了自己的肚子,把那个脏东西取了出来。”
帝俊戳穿了自己的耳膜,烧烂了自己耳朵里的神经,但下一刻贺小笑的指尖一滴鲜血落下,将帝俊的伤势医好。
“你要认真听。”拍了拍帝俊的脑袋,贺小笑继续说了下去:“寨子里不打算在我身上浪费资源,所以把我丢到了野外。
当时我连肚子还没合上,用不了两分钟我就会死,就在那时候我遇到了李儒和他的朋友们,他们把我救活带了回去。
我在他们的聚集地住了下来,我开始读书,比谁都拼命的去学习,因为我想要报答他,拿这条命去报答也没关系。”
贺小笑不再开口,帝俊也算松了口气,他已经不再好奇,恨不得立刻离开。
然而没有沉默太久,贺小笑露出个笑容:“可惜的是圣堂和他站到了对立面,他们开战了,我没有机会去报答他。
也就是在那段叛神者大量死亡的日子里,我开始研究怎么拥有叛神者的身躯,那时候我只是想成为他们的一员。”
帝俊连连磕头,哀求道:“陛下,别再说了。”
“怕什么,如果我有一天会死,死之前我会带上你,可只要我不死,你会有勇气把这些话告诉别人吗?”贺小笑爽朗一下,再一次抬头看向苍穹。
“每个人都想要叛神者的身躯,大脑移植是最差的占有方式,毕竟大脑依旧脆弱,等同于还是存在一个弱点。
中等的方式是精神力的入驻,不过这种方式缺陷太大,时间久了以后,强大的精神力和强大的身躯终究有一个会崩溃。
而我的研究方向是独属于我的方式,用我的异能去剥夺叛神者的能力,最初我失败了,直到李儒杀死了他的妻儿。”
贺小笑的声音越发的高昂,她的面色平静,眼眸中却带着血红的疯狂。
“我悄悄的留住了他妻儿的性命,让他们看上去像是死亡,之后我挖出了他的妻儿,用他们做活体的实验。
李儒沉浸在疯狂和痛苦之中,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妻儿的坟墓,根本没怀疑到我,因此无数次的尝试后我成功了!”
帝俊数次昏迷,最后又被贺小笑唤醒,他已经不再尝试,安静的趴在地面上听着贺小笑的声音。
上百年的等待,贺小笑需要有人来分享她的喜悦,无人述说的喜悦会带来寂寞,而寂寞恰恰是贺小笑最为排斥的情绪。
“叛神者的身躯克制异能,却不是免疫异能,而我这上百年来收集了无数种异能,就是为了能让我模拟出叛神者的气息。
在所有失去反抗力的叛神者面前,我与他的气息相同,我们精神共通,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他的一切可以轻易的转移到我的身体里。
然而太弱小的叛神者无用,太强大的我掠夺不了,我等了一百多年,直到今天,我终于等来了李长安。”
贺小笑随手往前一画,地面凸起石柱相连,像是个猪圈。
“我准备了上百年,从李儒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合适的叛神者出现,直到李长安的到来,我接管了他的身躯,用他的规则来令我和他相连。
本以为我会带着遗憾成帝,但现在我了无遗憾,我的身躯与我的精神皆是不灭,等到李儒死后,我将继承他的力量,天上地下皆无双!”
在仰天狂笑之中,贺小笑抬手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帝俊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下一刻头颅回到身躯上,贺小笑安然无恙,她狂笑着:“看到了吗?我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一百多年的准备是值得的,我无需去超脱,原初已经掌控不了我,现在的我拥有着异能,也拥有着叛神者之躯...”
正说着,贺小笑脚下一软瘫倒在了王座上,她捂着肚子,声音低落了许多:“好饿...去给我准备吃的...快去!”
帝俊连滚带爬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