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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这一次救了苏三的命。”虽口中言谢,她的脸上却未有丝毫的感激之色,“只是有些事情,作为苏家的长辈,我不得不提醒你——”
说着,她拉起我的手,“她是芒儿的妻子,也是我的儿媳妇。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还请你多与她保持一些距离。”
她这话说的极其客气,声音也足够轻柔,却如何让人听着不是味。我站在那里,只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甩了她的手,转身而逃。
当时要我和苏三签婚前协议的时候怎么不记挂我是苏家儿媳妇?现在为了一点不相干的流言蜚语,居然反过来教育起人来……真是岂有此理!
叶景明没有说话,脸上甚至连一丝的怒色都没有。仿佛苏夫人教训的是另一个人一样。苏夫人皱起了眉头,这种暗地里的不恭敬显然很让她不愉快。要知道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在苏家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凭着傍身的千万嫁妆,就连她的婆母都要对她敬畏三分。
见对方没反应,苏夫人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你个做小辈的,怎么如此地没有礼貌?”
我的天,这还杠上了?心里只觉得暗暗叫苦,倒不是说怕叶景明怎样,他那样一个杀神,见神杀神,见佛*的,这世上还有谁能奈何了他。苏夫人再怎么不好,也是苏三的妈,到时候她一个不好吃了亏,我只心疼苏三。
算了,我忍了!
“母亲你说的对。”我低下眉眼,做出一副恭顺小媳妇状,“我,我今后一定严于律己,谨慎小心。”
苏夫人的脸色略有缓和,她自然而然地抬头看了叶景明一眼。这时只要他也爱理不理地来个表态,估计今天的梁子就结束了。
可对面那人依旧是置若罔闻。
我给急坏了,忙不迭地给他使眼色。把个双眼皮都恨不得翻到天上去了,可那人显然是故意的,嘴角似有似无地挂着一抹笑容,仿佛是吹皱水面的风,其下沉沉藏着千寻的潭水。
“你……”苏夫人开口了,声音这次就没有那么好听,唇齿间存了一丝恼怒。只听对面噗嗤一声轻笑,瞬间苏夫人的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其身正,不令而行。听闻苏夫人饱读诗书,这下一句是什么,大概不用我说吧。”叶景明慢悠悠地说道,“盛玮医生的医术向来是妙手回春,来日还请夫人拜托他来给贱内看看病呢。”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意思是说,自我品行端正了,即使不发布命令,下面人也会去实行,若自身不端正,即使发布命令,他们也不会服从。
这话说的真是字字诛心。联想到刚才盛玮对她鞍前马后的照顾,我忍不住也从嘴角弯起一丝微笑。
一听盛玮二字。苏夫人脸色骤变,她的声音甚为冷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今天只叫你表个态度,你这是东扯西扯的胡说什么?”
“说什么,夫人自然知道。”叶景明笑着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过会我还有个联席会议,就不打扰苏夫人了。”
说完,他优雅地微微欠身,而后凌然转头离开。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有星辰一样的光芒从他的眼中投过来,半是挑衅,半是深情。
苏夫人被他这一眼算是给彻底气着了。她浑身颤抖,正要发作,盛玮在这时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诧异地看着苏夫人,“不要站在日光里,做完VC美白容易长斑。”
后者听了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却也小心地从窗户边挪了挪。我瞥了一眼那从玻璃射进来的淡淡阳光,只觉得好笑。如果这点紫外线都能把人搞黑,那真也是没办法了。
“不用担心,张院长已经做出了保证,一定加强特护病房的安保工作。”盛玮仿佛对她僵硬的脸色视而不见,语气依旧是轻柔的,“这皮下拉线最忌讳术后皱眉头……”
“真是的,你是要把我做美容的事儿都投给小辈吗。”苏夫人嗔怪道,声音不知不觉地轻柔下来,“你们做医生的总是这样,非要唠叨唠叨来显示自己的本事。”
盛玮微笑不答,这时正好家里车子开了过来。他微微颔首,极为绅士地为苏夫人拉开了车门。
“不一起回去吗?”苏夫人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旁边有我这么个人,不徐不疾地问道。
“家里还有点事。”我干笑着,心里暗自庆幸当时选了个离家近的医院,“您先回去吧。”
我才不在这时自找麻烦呢,让你的盛医生陪你好了。我脸上挂着笑,看盛玮拉开车门,绝尘而去。
这时天色还早,和他们告别后,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却看到前面的花坛那里,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
晕,那不是安以宁吗?一个一米八的大帅哥像做贼一样的躲在那里,脚边仿佛还有一个泡沫箱子?
我见过的安以宁,永远是从容淡定的富家公子,助人为乐的军二代。真是想不到,他还能摆出一副十七八纯情小男生的样子,真是想不到啊。
“喂!”我走过去,狠狠一拍他的肩膀。后者被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迎上我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看他吃惊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扫黄打非被人给逮了现行。我玩心大起,乐呵呵地瞅着他,“怎么,看上谁家姑娘了?”
“胡说八道。”他把头扭过去,“凭我这人见人爱,凭什么还用蹲点?”
我默然。也是,君不见各大网站上最火的就是总裁高干,关键这小子卖相也不坏,我怀疑在他家等着相亲的早就开始排号了。
“那你倒是在干嘛?”我这就被他给弄蒙了,干什么事还要这么鬼鬼祟祟。
安以宁没有说话。这会儿正是中午下班的时间,白领们纷纷从写字楼走出来吃饭。他扒在墙沿,一脸的小心翼翼。
“她结婚以后总是和对象干仗,”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走过的人们,头也不回地说道,“肯定中午又没有便当吃。”
“所以,”我吃惊地瞪着他,“你看上了已婚的……”
正在这时,自动门开了。从大厦里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他年轻的很,从外表来看应当不会超过三十岁。他一定是不一样的,起码在安以宁眼中。因为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起伏。
“卧槽,居然是男的……”我这下真是吃惊不小,忍不住叫出声来。虽说本人平时就是一个腐女,但是如此有爱的画面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我还是彻底地蒙了。
“跟你讲了,是朋友啦。”安以宁烦躁道,“他没饭吃,我送个饭,有什么不行?”
行行行。我那些闺蜜怎么就没好到这地步呢?男人大概是很忙的,他站在台阶上思考了一会儿后,毅然决然地走进了边上的全家便利店。隔着窗户,我看到他正指示店员给他加热盒饭。
趁这会儿,安以宁一把拎起泡沫箱。那是一种带把手的小型保温箱,他就这么脚步轻快地溜进了写字楼。
一路上都是陌生的面孔,我跟在安以宁后面,看他熟门熟路地上了18楼,然后左拐在第二个办公室门口停住脚。看来这就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办公室。
安以宁犹豫了一下,突然把保温箱塞到我手里。
“?你去。“他的耳朵尖有点微微地发红,”我,我不方便……“
这会儿知道不对了?我心里暗暗吐槽,还是接过他的爱心午餐。在办公室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这保温箱别看小,实际拎在手里还挺沉。随着我的步伐隐约有液体碰撞的声音。看来他很有心,估计除了便当还有喝的。我咬牙切齿地垂着头,把保温箱重重往桌上一放,转身走了出去。
都走到门口了,我还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小沈的媳妇真贤惠。”
“就是,我们家那位从不做饭。”
“不对吧,怎么看着不是那位,该不会是……”
“少管闲事啦,人家两不耽误啊。”
“多谢你啦“安以宁站在门口,不好意思道,”这么着,没吃饭吧,咱们去翠华吃啦……“
这小子还挺有良心,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我心里暗暗一乐,借坡下驴地跟着他去了茶餐厅。
把一只厚重的夹着牛油的菠萝包拎在手里,我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这么说,那是你的战友?”
“恩。”他慢慢地啜饮着奶茶,“蟹黄面是他最喜欢吃的。”
也是个可怜人。我暗暗地叹息,想起他家的长辈都是军队中人,特别是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爹和那些个不省事的晚娘亲戚,不由得为他担忧。
“你可得小心点。”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斟酌着开口,“你妹妹可都靠你了。”
“放心,他们不知道。”安以宁淡淡道,低头拎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一瞬间不知是灯光,还是透过茶色玻璃的阳光太过明亮,我仿佛看到他的眼角,似有瞬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