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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其他几个实验室明显联手针对人禾,说好听点叫学术探讨,说难听了他们分明就是在拆台找茬。
一会说人禾的学术实验毫无根据,一会又说人禾的研究技术太落后,总之话很难听,即便当着江院士的面,也毫不收敛。
这时,连桢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一看,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对面,尔后思忖着开口道:“老师,大家都累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这些资料,交给我和小黎一起整理就好。”
江院士毕竟上了年纪,布满皱纹的脸上疲态尽显,“嗯,也行,那你们收拾完也早点回去。”
不多时,江院士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研讨室。
黎俏窝在椅子上,昂了昂下巴,对着落雨说道:“你跟着他们一起回吧,老师今天很累,你帮我照顾一下。”
这话没什么毛病,但落雨就是觉得有刻意支开她的嫌疑。
她目光微闪,点头道:“好的,黎小姐,那我安顿好江院士再回来找您。”
黎俏没拒绝,欣然应允:“可以。”
闻此,落雨松了口气,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出研讨室。
连桢望着大门的方向,随即回眸看着黎俏,“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刚才手机震动,就是小黎发的消息,让他想办法支开所有人。
这时,黎俏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睇着连桢,语气平静地开腔:“我今晚要出去一趟办点私事,明早才能赶回来。
这件事我不想让落雨知道,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医学理事会的那些人。
所以可能要麻烦连师兄帮我瞒一下。”
连桢见她眼底沉郁的情绪越来越浓,听到私事便没有多问,应声道:“可以,我来想办法。但是落雨好像很在意你的动向,如果她执意问起你的话”
“你就说我遇见了同学,临时被叫出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其他的不用多说。”
五分钟后,黎俏从会展中心的后门离开。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径自朝着弄堂深处走去。
崇城的弄堂深巷很多,而且蜿蜒曲折,却又四通八达。
当黎俏徒步十分钟走到海岸公路时,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停在她的脚边。
她躬身钻进副驾驶,转眼车子就飞快地汇入了车流。
半小时后,崇城机场商务机停机坪。
夏思妤对着前方的寰夏药企商务机努嘴道:“快去吧,航线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起飞。”
“嗯,走了。”
黎俏迈开长腿,相比平时不紧不慢的步伐,此刻略显急切。
夏思妤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追了几步,“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回去的消息帮我保密。”黎俏走了两步,又站定,“明早我就回来,这边的事你盯着。”
夏思妤犹豫着点了点头,“行吧,那你快去快回,有事打电话。”
她知道黎俏如果不是有急事,不可能会让她紧急安排寰夏的商务机在机场待命。
七崽名下有很多私人飞机,但她却一架都没有动。
这次回去,八成是为了避人耳目。
当晚九点,寰夏药企的商务机降落在南洋国际机场。
一辆黑色越野车已经等候多时。
黎俏下了飞机就钻进了后座车厢,从始至终表情都淡的出奇。
阿昌没有多问,开车直奔衍皇国际私立医院。
商郁昨晚受伤住院了,不是小打小闹的伤势,住院就代表严重。
明明他们昨晚还发了微信,可他却绝口不提。
难怪啊,早上他没有接她的视频电话。
黎俏从宗悦的口中得知消息时,险些没把手机捏碎。
宗悦也不知道他的伤有多严重,只说她三叔让她最近不要去打扰商郁,也不要多问。
正如黎俏所想,南洋所有调查消息的渠道全都被封锁了。
要不是有个宗悦,她确实无从得知。
连沈清野都不接她的电话,可想商郁做了多么完全的准备。
可惜,百密一疏,他低估了黎俏套话的能力。
而宗悦心思不深,又即将嫁入黎家,对黎俏有意套话的寒暄自然会放松警惕。
九点半,黎俏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落雨。
她坐在后座,看着近在眼前的国际医院,想都不想就掐断了电话。
黎俏下车前,阿昌从前排座椅递来了一件白大褂和医用口罩,“七小姐,vip病房区已经戒严了,穿着这个应该能混进去。”
“嗯。”
黎俏接到手里,套上医用白大褂又戴上了口罩,步伐凌厉地走进了住院部。
得益于这身白大褂,她乘坐电梯来到高级病房区,又顺手从护士台拿了个病历本,绕过电梯间,抬眸就看到整条幽静的走廊里隔着几步就站着一名保镖。
戒备很森严。
而白鹭回也在高级病房区接受治疗,沈清野不接她的电话,或许也知道了商郁受伤的事。
似乎全天下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而她,自认为是他最亲密的人。
黎俏性子冷,平时很少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自打得知商郁受伤入院,前几日商琼英对她说的那些话也开始在心头发酵。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商琼英有一句话的确没有说错:他确实把她排除在他的秘密之外了。
是不够信任,还是不想她跟着涉险?
如果不愿让她知道,只要他说一句,她可以什么都不问。
这种被排除在外从而衍生出的距离感,让黎俏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难怪离开南洋的那天晚上,他彻夜贪欢。
他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疲惫至极,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
外加交流会的流程安排非常紧密,更让人无暇分神。
商郁,你好样的。
黎俏单手夹着病历本,一步步走向病房区,随着她走过,旁边驻足的保镖各个神情肃穆地盯着她。
她并不知道商郁在哪个房间,但保镖驻足最多的地方,大体就是了。
最中间的病房门口,左右站着两名保镖。
黎俏站定,抬手之际,两名保镖立马伸手,“干什么?”
她直视着门板,语气幽幽,“让开。”
保镖听到她的声音,顿感熟悉,还打算多问两句,结果黎俏直接抬腿,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一脚就把vip病房的大门给踹开了。
门锁,崩坏。
保镖们:“”
黎俏看着走廊里蜂拥而来的保镖,墨黑的眸子缓缓掀开,一动不动地站在病房口直视前方。
病房里,商郁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沙发区抽着烟,他身旁还坐着一个面生的男人以及沈清野。
望月和流云站在茶几前,听到声音所有人都投来了视线。
商郁确实受了伤,他宽阔的肩膀披着黑色衬衫,一条白色的绷带从他左肩缠绕到右胸的位置。
此刻,他夹着烟慵懒地抬起眼皮,看到门口白炽灯下的纤细身影,瞳孔骤然一缩。
望月和流云原本满脸警惕,直到看见黎俏摘下口罩,才懵逼地唤了声,“黎小姐?”
卧槽,这祖宗怎么回来了?而且他们竟然没收到任何消息。
商郁抿着薄唇,把烟丢到烟灰缸里,单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步伐还算沉稳,唯有深邃的眸中透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怎么突然回来了?”
望月已经匆匆走到门外,挥退了那群企图上前阻拦的保镖。
而黎俏也顺势入内,手指紧紧捏着病历本,直直地望着商郁,语调平的没有任何起伏,“如果我不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受伤的事?”
商郁迈开长腿走向她,挺拔而健硕的蜜色胸膛肌理匀称,唯独那白色的绷带极其碍眼。
他站在黎俏的面前,伸手想拉她,但女孩却避开了他的动作,眼底阴云密布。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他薄唇抿了抿,还是向前一步拥住了黎俏紧绷的身躯,俯首,低沉磁性的嗓音洒在她耳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