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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三没明说,顾无忧却清楚他的意思。
无非是两个字:求我。
求人不算啥,顾无忧是菜鸟,求一名前辈高人谈不上丢脸。但当前情势下,顾无忧就十分不乐意。
凭什么啊?施法的是你太浩宗的人,我无缘无故被欺压,最后还要求另一个太浩宗的人……道爷的面子可以无所谓,丢了妙音宗的份儿,回头如何向师尊交代?
道爷还就跟你太浩宗杠上了。
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有本事压我十天八个月,也让别人瞧瞧,太浩宗是多么威武霸气,呵呵。
见顾无忧不说话,宏三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马乘风暗中感到意外。
宏三点名顾无忧参加特训,马乘风事先当然是知情的。事实上这本就是集体决定,宏三、掌教陈玄同,以及四大长老开会商量好的事情。
正式的理由,自然和天象异变有关。
但马乘风能感觉出来,宏三提出这个议题,不仅仅因为顾无忧极有可能是引发异变的关键。
宏三似乎特别关注顾无忧。
所以他本来以为,宏三既然露了面,肯定会帮顾无忧解除自己的法术。
所谓的潜规则,对宏三是无效的,他可是道院院长。
都说道院院长和皇帝平起平坐,实际上何止如此,至少四大长老都清楚,宏三,以及前面两任院长,也就是宏一、宏二,地位和掌教真人不分上下!
他想解除马乘风施展的法术,谁都不敢置喙,包括马乘风自己。
当然也不能说马乘风畏惧宏三。
再怎么说,马乘风都是太浩宗四大长老之一,比不上宏三,也是正儿八经的高层领导。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宏三露面而战战兢兢,也并不打算主动解除法术。
事实上,马乘风忽然冒出来挑衅顾无忧,其中不乏试探宏三的意图在内。
否则就算他脾气差,堂堂化神高人、长老级人物,也不至于自降身份为难一个晚辈菜鸟呀。
说白了,他就是要瞧瞧,宏三到底对顾无忧有多重视,自己的直觉是否准确。
宏三出人意料的没有直接帮顾无忧,而顾无忧也不开口求助,这事儿便僵住了,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院长大人,马长老,那个,下官……”
中年人率先扛不住这尴尬的气氛,咳嗽一声小心翼翼开口。
“这里没你的事了,交差去吧。”宏三摆手。
“是,下官告退!”
中年人如蒙大赦,行个礼转身赶紧走。
“等等。”顾无忧的声音响起,中年人转身,顾无忧从地上一跃而起,抱拳道,“还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呢?”
咦,法术已经被解除了?
中年人倒也没觉得多意外,院长亲自出面,顾无忧不可能一直被压在地上当咸鱼。他感应不到任何法力波动,这太正常了,以他惨遭淘汰的那点修为,无论宏三还是马乘风出手,他能察觉才奇怪呢。
中年人还礼道:“下官姓刘,刘观谷。”
“原来是刘大人当面。”顾无忧笑道,“回头有时间,贫道找大人喝酒,您可别嫌乎我。”
中年人刘观谷愣了一下,随即大喜:“下官扫榻相迎!”
谁会嫌弃一名修士的拜访?
这不是敢不敢的事儿,中土但凡有点身份的存在,都不可能拒绝和修士攀交情。
说起来刘观谷也曾经是修士,然而“曾经”意味着他现在已经不是了。当初的同门师兄弟们,也不会因为大家相识一场,就愿意继续和他来往。
顾无忧做修士才两年多,妙音宗也远远比不了太浩宗,可那又如何?修士就是修士,身份摆在那儿。
马乘风不耐烦的挥手:“话说完了便赶紧滚蛋!”
刘观谷一惊,再不敢逗留,转身走了。
马乘风凝视顾无忧:“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无忧微微一笑:“马真人做惯了前辈高人,已经忘了如何交朋友,其实这很简单,一个‘诚’字就够了。贫道喜欢交朋友,先贤说过多个朋友多条路……”
“闭嘴!”马乘风怒道,“老夫问的不是这个。”
顾无忧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宏三呵呵一笑:“小朋友,装傻有意思吗?马真人问的,是你如何摆脱他的法术禁锢。”
顾无忧一呆:“难道不是您帮我解除的?”
宏三摇头:“老夫没出手。”
“咦,那还真是奇怪啊。”顾无忧满脸的诧异,“不会是马真人……”
马乘风:“也不是我。”
“呃,其实我猜的是马真人心态不对劲,施法出了纰漏而不自知……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法术效果忽然就消失了,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马乘风和宏三对视一眼,心中都充满困惑。
马乘风肯定不会主动接触法术。
他和宏三的修为差距不小,但宏三想瞒住他偷偷出手,也不太可能,关键是没必要。并且,之前法术失效,宏三和马乘风都感应到了法力波动。
换句话说,的确有人出了手,但不是宏三和马乘风。
这未免就太奇怪了。
马乘风的法术本身不难破解,因为和上次坑顾无忧不同,他并没有煞费苦心封锁丹田气海,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压顶术,任何一个化神以上高人都能轻松解除。
甚至元婴出手,问题也不大。
可在太浩道院——太浩宗的地盘上,怎么可能有人未经马乘风允许,便擅自出手解除他施展的法术?
“罢了。”宏三摆摆手,“此事无须深究,马真人忙你的去吧,老夫带顾无忧转一转。”
马乘风很不服气。
这种事,怎能不深究呢?
往小了说,破坏潜规则是不给太浩宗面子。往大了说那就严重了,有人竟然能瞒过宏三,在太浩道院搞事情,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又是何种来历?
但宏三才是院长,地位也比长老高,马乘风没立场反对。
于是他狠狠瞪了顾无忧一眼,闪身消失。
顾无忧翻个白眼:“什么人啊,我招他惹他了?”
宏三:“你被说成混账,你也生气。”
“额前辈都听见了?”顾无忧心说这货和师尊玉清应该挺有共同语言,都喜欢偷窥,“既然您听见了,那就应该知道,我说的可不是他,而是宏院长。”
宏三:“呵呵。”
“对了之前我是要去见院长的,据说那家伙更吓人,我可不想因为耽误时间再被当咸鱼压。前辈德高望重,和其他人不一样,等糊弄过院长那一关,再去拜见您……前辈尊姓大名?”
“老夫姓宏。”
“诶,和院长一个姓,真巧。”
“还有更巧的哩,老夫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啊?”
“最巧的是我也叫宏三,我们睡一张床,穿同一条裤子,嘿,还用一个鼻孔出气!这你敢信?”
顾无忧:“……”
宏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院长是混账?”
“绝对没有!”顾无忧断然否认,“呕心沥血主持道院,为修士界发掘无数人才的宏院长,怎么可能是混账?那一点都不科学。我对院长大人只有无穷无尽的崇敬。”
“你这股子不要脸劲儿,跟谁学的?”
“我师……不对,自学成才。”
“哦,短短两年从一个纯粹的凡人修炼成金丹巅峰,想必也是自学成才喽?”
“那倒不是,主要因为妙音宗风水好。”
天象异变瞒不过前辈高人的感应,他们却很难凭空猜出具体原因,肯定要想办法探究——倒不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修士其实普遍好奇心挺重的。
宏三专门点名顾无忧,九成九就是为了这个。
玉清自己就是高人一枚,很清楚高人不傻,尤其涉及到他们的专业领域。
许多时候他们甚至不需要逻辑分析,仅仅靠直觉就能判断你是否在忽悠人。
因此玉清和顾无忧探讨后认为,编瞎话并不可行。
大原则是尽量保守住秘密,实在不行宁愿实话实说,也别想着胡说八道,当面羞辱前辈高人的智商,止增笑耳。
宏三盯着顾无忧看了好一会儿。
“你身上显然有很多秘密呐。不过不愿讲就算了,毕竟除了送你一枚储物戒,老夫确实和你没啥交情。”
顾无忧:“不不,晚辈没有秘密。”
“行吧,走,老夫先带你参观一下道院。”
宏三领着顾无忧,不由分说在道院内一通乱转,为后者介绍各种建筑、设施。
顾无忧完全理解不能。
宏三很闲么?
就算他真无聊,堂堂道院院长,找个地位、修为相当的主儿下下棋、侃侃大山,也没必要客串导游,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晚辈菜鸟服务吧。
转了足足两个时辰,两人进入一处院落。
“这是你的住处。”宏三说道,“特训明天开始,你休息一下,老夫先走了。”
话音刚落,宏三便已消失无踪。
留下顾无忧原地发呆。
……
第二天上午,特训正式开启。
参加特训的清一水是妙音宗门人,当然除了金丹巅峰的顾无忧,其他人都是元婴修士。
整整一天,道院的老师指挥着众人演练各种队形。
起初大家还以为,这是太浩宗新发明的、配合作战的阵法,类似上次神虚峰历练集体施展防护法阵的那种。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就是单纯的排队、走路、奔跑。
当然修士不是普通人,偶尔还要加上列队飞行。
但无论如何和阵法无关,也没有集体施展法术的内容,老师们的唯一要求,便是令行禁止,无脑执行。
当广场上被人以法术挖出巨大深坑,并灌满来历不明,颜色、气味可疑的脏水,要求修士们不得施展护身法术,蹚水过去时,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这不是特训,是羞辱,我拒绝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