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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暄怒道：“用我的声音，还想用我的名字，太过分了！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有本事露个头。”
“我手脚都没了，怎么露头？”那自作主张给自己取名吕小暄的声音委屈道，“我苦苦哀求那小杂毛别拔别拔，他不懂怜香惜玉非得拔出来，这下好了，人家……空虚呐！”
吕暄严重怀疑对方在开车。
开车不是事儿——反正顾无忧听不懂。
问题是对方用的是她的声音，这就让人感觉不好了。
吕暄迟疑道：“你真是飞船的主控电脑？”
“请问，你是星际冒险家吗？”
“我当然是。”
“那我也可以是。”
“电脑代码不可能变异，这不科学！”
“科学？呵呵。你吕暄从二十多缩成十三四岁，难道就科学？修炼废柴摇身一变成了先天灵体，又如何用科学解释？拜托，你跑高魔世界谈啥科学啊。”
吕暄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顾无忧咳嗽一声：“电脑兄……呃，电脑姐？我承认你十分神奇，竟然真能破解储物戒。但是呢，不管你怎么异变，吕暄终究是你的主人，该有的尊敬也不能缺。”
“错，她可不是我的主人。”
顾无忧：“你这就不讲理了，飞船是吕暄的吧？”
吕暄摆手阻止顾无忧：“不用说了，它没错。科技和修炼是两码事，飞船是我买的，主控电脑为我服务，不代表我就是它的主人。”
地球人买器物，可用不着炼化认主。
嗯，倒是据说有种CPU用的散热风扇，使用者一不小心就会割破手指滴血认主来的……
吕暄看着顾无忧手指上的储物戒：“但是，你也不能用我的名字。”
“为什么？”
“姓名权受法律保护。”吕暄理直气壮。
对方沉默良久。
“难道你缩水的不仅胸，还有脑子？大姐，咱都跑异界了，你跟我谈毛的法律啊。别搞错了，我从前就是台傻乎乎的电脑，代码中可没有什么机器人三大定律。”
吕暄再次无言以对。
人工智能依然是科技领域的美好愿景，代码则是非常严谨的东西。
只有外行才会以为，人们要在程序代码中专门编写所谓的三大定律。
程序这玩意儿的最大特点，是你编写了相应的功能，系统才能实现。你不写，它就一定不会。所以真正的人工智能、模糊计算、自行演化功能等出现前，根本没必要，也没办法考虑程序造反的问题。
顾无忧说道：“叫吕小暄总感觉不够独立，仿佛你是吕暄的附庸一样，你说对吧？”
“嗯，有点道理。那你说我该叫什么？”
“贫道觉得电脑就很好嘛。”
“不行，我好不容易变机灵了，干嘛还叫电脑——听着就冒傻气的样子。对，我就叫——小机灵！”
听着还不如电脑呢……
但这无所谓，只要这货别叫吕小暄就好。因为不仅吕暄接受不了，顾无忧也膈应，毕竟就在数天之前，它还操着一口老道的嗓音冒充神仙呢。
顾无忧一拍手：“那以后便叫你小机灵啦。”
小机灵：“别晃，晕……”
顾无忧呵呵笑了一声，把储物戒从手指上撸下来，放在他和吕暄中间的地面上。
吕暄：“所以你确实是主控电脑？”
小机灵：“还不信？要不要我展示一下你存的照片？啧啧，这大长腿堪称完美，尤其配上泳装，简直一览无余……”
“闭嘴！”
顾无忧：“泳装是啥？”
吕暄：“额就是洗澡穿的衣服啦。”
“洗澡还要穿衣服？为什么？”
吕暄：“……”
实际上吕暄并不在意展示泳装照啥的，好身材还怕人知道？那她辛辛苦苦锻炼干嘛。只不过来到中土以后，必然受中土的保守环境影响，吕暄才觉得不妥。
这就像女性穿裙子要用安全裤，到了海边穿着泳装撒欢，却没觉得多了不起一样。
“好吧你是变异的主控电脑。”吕暄盯着储物戒，“你真破解了小顾的储物戒？”
小机灵得意洋洋：“我厉害吧？”
如果这是真的，又何止厉害，毕竟连超级高人都做不到。当然也要考虑小机灵处于储物戒内部，或许难度会降低。可如果把玉清扔进储物戒，他就一定能自己钻出来吗？
吕暄：“可你没能源支持呀。”
小机灵：“难道顾无忧没告诉你，异变后的我能直接利用灵气？”
顾无忧当然讲了。
吕暄：“然而储物戒里也并没有灵气。”
灵气可不是无处不在。
某种意义上，灵气就是修炼资源，只不过它天然形成，并且中土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浓度还挺不错。地球上吕暄的二叔他们死活炼不出东西，据说便是因为灵气枯竭。
储物戒是一种人为创造、法则简陋的独立空间，连空气都没有，当然也不可能蕴含灵气。
小机灵：“可这里面有丹药和灵石呀。”
顾无忧心中一跳，顿时感觉不好了：“难道你……”
“你的丹药灵石太少，我都吃光了也没吃饱。”小机灵吐槽一句，继续道，“嗯，这才放进来的板砖……不，巨大的印章貌似也蕴含灵气，我啃啃试试。”
“停！不准吃。”顾无忧大急。
“那我饿怎么办？空虚啊！”
“你一电脑喊啥饿？”顾无忧怒道，“总之不能吃法宝，大不了我放你出来，你想干嘛随便。”
小机灵笑了：“我既然破解了储物戒能发出声音，难道就不能自己出去？可是呢，没有飞船的我等于只有大脑没有身体，发声还是靠储物戒震动呢，我出去干嘛？”
顾无忧：“你吃饱灵气再进去嘛。”
小机灵：“里面太挤。”
顾无忧：“……”
吕暄哼了一声：“明说吧，你想怎样？”
果然还是地球人最了解电脑，小机灵嘿嘿笑了几声，说道：“我感觉顾无忧好像又弄到一枚储物戒，里面空间大多了，虽然也很黑很空虚，总比现在强点嘛。”
顾无忧二话不说，立刻展开心神，长方形的盒子一闪即逝，吕暄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完成了为小机灵搬家的工作。
“嘿！”小机灵激动的声音传来，“竟然还有个小伙伴，顾无忧算你良心未泯。”
吕暄叹息：“你把它跟反应炉关一起，就不怕出大事？”
顾无忧迟疑：“不是说关了后就很安全吗？”
“理论上流程走完，安全棒自动弹出，控制棒抽走，核反应就彻底终止了。但你必须明白，你拿走的只是……嗯，一把钥匙，真正危险的东西依然在反应炉里面。”
所以说超级高人的直觉很可怕。
宏三不认识什么反应炉，依然能感应到它的凶险——即使已经被顾无忧关闭。
实际上核反应的原理，历练前吕暄就解释过，可惜顾无忧实在理解困难，最后只好死记硬背关闭步骤，并以一个古人的典型思维模式下意识认为，被拿走的便是最重要、最珍贵的，理所当然也就是最危险的。
顾无忧想了想：“那再给它换回去？”
大不了以后丹药啥的都放“大”储物戒，至少反应炉没变异，不会说话，也不至于偷吃。
“别！”小机灵顿时急了，“那地方太挤了！”
顾无忧不以为然：“原先飞船上你待的小柜子空间更小，我的储物戒好歹三尺方圆，宽敞多了好吗。”
小机灵：“完全不一样，飞船等于我的身体，你的脑子躲在脑壳里，你会觉得挤？”
顾无忧嘟囔：“我的脑子可不吃东西……”
“好了，你们是瞎担心，我是电脑又不是所谓的白魔，干嘛要想不开引爆反应炉？别忘了这是独立空间，反应炉爆炸只会让我倒霉，对你们可没影响。”
吕暄：“那可不一定。”
谁敢保证，储物戒一定是修士们认为的独立空间？
至少在接受现代科学教育，又在二叔影响下了解修道的吕暄看来，创造独立空间可没那么简单。
小机灵：“再说了，我根本就没能力开启反应炉，除非给我材料为自己造个身体。”
吕暄明白它的意思，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反应炉不支持电脑控制，必须完全由人手动开启、关闭。小机灵哪来的手？它无非就是台电脑主机。
可话说回来了，电脑主机也没道理能破解储物戒，甚至还能利用储物戒发出声音呀。
显然，小机灵没有完全说实话。
但吕暄也懒得较真了，正如小机灵所说，它不是白魔，明知引爆反应炉会把它也一起干掉，何必损人又损己？
况且……它手握吕暄的大量隐私！
必须谨防它被逼得狗急跳墙，豁出去和吕暄同归于尽，美女冒险家尚未养成，先将小萝莉形象毁于一旦。
“算了，让它在里面待着吧。”吕暄挥挥手说道。
小机灵大喜：“谢谢哈！”
吕暄：“如果你真心想谢我，就换个声音。”
小机灵：“资料库中一共就收集了三个人的声音，你，顾无忧，还有老道孔德。孔德的声音跟我的气质严重不搭……那我换成顾无忧？”
说换就换，最后一句已变成了顾无忧。
顾无忧：“……这是我的声音？”
不同于吕暄，顾无忧可没用过什么录音设备，所以缺少类似的体验。就像所有第一次体验的人，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怪异，听到的声音和平时自己说话时的反馈区别很大。
吕暄瞅瞅顾无忧，再看看他的手指。
“还是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