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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一个强大的、长老级的修士按说更应该心知肚明。
所以真不能怪上官云疑神疑鬼,许多围观的人心中,免不了都有徇私、照顾的类似猜测。
顾盼就比较确定,顾家和马真人没啥关系。
那么她就想不通为什么明明被表扬了,顾无忧还不高兴。
上官怡想了想,分析道:“不可能不高兴,那完全讲不通,他多希望能做修士,你又不是不清楚。”
顾盼深以为然,可不是嘛,为了做修士,哥连上官怡这大美女都敬谢不敏,一副生怕被赖上的嘴脸……
上官怡:“他毕竟已经十九岁了,总不能像那些小孩子似的,有点心事就挂脸上吧?这便是爷爷说过的城府,男人很珍贵的品质之一。”
吕暄撇嘴:“噗,小顾有城府?”
你是没见过他诈骗成功时的得意忘形,以及失败时落荒而逃的狼狈。
上官怡瞥了吕暄一眼:“你又了解他多少?你认识他不过才八个月罢了。”
顾无忧答应过吕暄不泄露她的“穿越者”身份,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们相识的具体过程。但两人认识了多久,顾无忧还不至于瞒着自己的妹妹。
顾盼知道了,她的唯一闺中密友又成天憋着心思打听两人的真正关系,于是很快也探听到了。
吕暄耸耸肩:“我们确实没认识多久,但顾无忧现在的心思你猜不到,我就能——所谓知己,不过如此吧。”
上官怡:“祝你一辈子做他的知己。”
吕暄毫不动怒,因为她从来就没把上官怡当成竞争对手。开玩笑,她是拥有现代思维的穿越者,怎么可能想要嫁给一个土著?即使那土著长得顺眼也不行呀。
她淡然一笑:“你想知道吗?”
上官怡迟疑不定。
吕暄:“想知道你就说呀,你不说你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想知道?虽然你很有诚意的望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的,不可能你说你想知道我不告诉你,你说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大家讲讲道理嘛……”
上官怡和顾盼听得满眼小圆圈。
吕暄双手下压,深吸口气:“打完收工,爽!”
顾盼担心的问:“吕暄你没事吧?”
莫名其妙忽然说了一堆“知道”,跟个神经病似的,顾盼可不懂玩梗会上瘾。
吕暄摆手:“没事,我很好。”
顾盼哦了一声。
上官怡:“小盼你可长点心吧!这货明显脑子有问题,上次教唆你哥跟上官睿拼命,貌似也是这样的顺口溜。顾无忧挺机灵,愣被她忽悠得跟疯子似的。她的嘴,有毒啊!”
顾盼不由得心中一紧。
吕暄最近这些天可一直帮哥哥“辅导功课”来着,如果让上官怡说中了,哥会不会考核中突然发疯?
吕暄怒视上官怡:“哪儿有毒了,你尝过啊?”
上官怡怔了怔,下意识看向吕暄的嘴唇。
片刻后。
“呸呸呸!”
顾盼又好气又好笑,还感觉十分羞耻,因为两人的动作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中土虽然没什么礼教之说,但女子行为太狂放还是会被鄙视的。
两人吐了片刻,情绪恢复正常。
上官怡冲顾盼使个眼色。
顾盼迅速心领神会,开口问道:“吕暄,我哥为什么不高兴,能告诉我吗?”
吕暄暗中冷笑,上官怡倒是不傻,知道她问的话,自己八成不会说,便拿顾盼当枪使。顾盼的面子,本冒险家还是要给的,毕竟她可是“穿越者的土著随从的妹妹”。
“很简单,顾无忧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吕暄说道。
上官怡:“三观?”
“他以前做道士,虽然现在不做了,可三观这种东西一旦树立起来,也没那么好改。那马真人说的,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严重冲突,他不难受才怪。”
上官怡和顾盼对视一眼。
顾盼:“道士……到底是干嘛的?”
吕暄:“和修士差不多,主要也是修炼,但他们追求的是证道飞升做神仙,所以必须抛弃尘缘。”
顾盼:“抛弃尘缘是指……”
“不结婚生子喽。”
“那怎么行!”顾盼当时就急了。
老顾家人丁向来不旺,哥不结婚就断了香火,顾盼绝对接受不了。对她来说,好闺蜜自然是最佳选择,但如果顾无忧坚决不同意,她还是会支持亲哥。
然而成亲传继香火,是顾盼的底线。
虽说中土女子也能招上门女婿传继香火,可有志气的男人谁肯做赘婿,儿女不能跟自己姓,给祖宗蒙羞?
宁愿做赘婿也不肯努力的男人,又能有多优秀?
今年十七岁的顾盼,虽然父母早亡,可从小寄居上官家也没吃什么苦,对感情还充满期盼,并不愿找一个没啥志向的男人,草草将就一生。
上官怡:“他倒是提过好几次自己是道士,可……为什么大家都没听说过?”
吕暄:“跟不上时代潮流,被淘汰了呗。”
上官怡:“淘汰得好!”
吕暄心想,如果真有神仙、道祖,不知太上老君他老人家听了上官怡的话,会是何种感触?
诶,道士固然被淘汰,修士却混得风生水起,两者同出一源,并且修士仍奉道德经为最高经典……这么想的话,其实道祖苗裔还在,无非换了个称谓?
顾无忧两人归队后,马乘风继续讲话。
可能领导都有这毛病吧,就喜欢“再补充几句”。
随着时间推移,顾无忧眉头皱得更深了。
最后连赵阔都看出不对劲,吐出石头问道:“叔恁咋了?”
顾无忧不答反问:“你冷不冷?”
赵阔:“有点,但是俺肉多,能抗住。”
“他们可就没你这么……嗯,本钱雄厚了。”顾无忧指了指周围的少年们。
二月初的气温还很低,不过既然大家都有志于加入道院修炼,这点苦头还是能熬下来的。况且已经被讥讽“最差的一届”,挨冻又不像雷劈一样会死人,忍忍就过去了。
问题是,挨冻真的不会死人吗?
别忘了,先前那场雷雨可不是幻术!
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站在寒风中听马乘风叨叨,那滋味简直没法形容。
大多数人脸色苍白,嘴唇都紫了,其中不乏精神恍惚的,明显已扛不住,随时可能昏倒。
或许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但真有必要吗?
原本顾无忧认为,太浩宗财大气粗不在乎消耗丹药,能保证大家的安全。然而之前被雷劈的少年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丹药也不是万能的。
活活被冻死,救不回来怎么办?
就算没当场死亡,一场大病损伤根基,幸运获救最后也失去了修炼的机会,责任又算谁的?
要知道根据上官怡的解说,这些获得道院考核机会的少年,个个至少能点亮四颗星,哪怕考核失利,也有很大可能加入捡漏的门派。
是的,顾无忧皱眉,就是因为替众人担忧。
根本不是吕暄所猜想的三观受冲击。
“强盗理论”和道士理念冲突,可顾无忧既然决定改行做修士,就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还不至于苦恼。
顾无忧并非圣母心爆棚的那种人,一个江湖骗子哪来那么多慈悲为怀?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很看不惯道院这种枉顾普通人性命的行为。
再者说了,他自己就是普通人中的一员啊!
雨水又没专门避开他,他也全身湿透,和其他人一样冷得要命。只不过他长期挨饿受冻惯了,阈值特别高,暂时还能抗得住而已。
赵阔抖抖肥肉:“胖的好处太多了!俺娘说,碰上灾荒,胖子都能多抗十天半个月哩。”
“你娘真厉害。”顾无忧摆摆手,“那马真人未免太能扯了吧,眼看着又过了半柱香时间,这是不死几个人不罢休的架势啊。”
赵阔:“叔你是个内行。”
顾无忧:“啥?”
“死人呀。”赵阔说道,“道院每年考核都会死人,俺娘说这叫‘祭天’,天地,嗯,没仁儿不好吃,不如吃猪肉狗肉……哎呀俺记不清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对对,叔真有学问!”
顾无忧恍然大悟。
强盗竟祭拜受害者,这思路真够奇葩,但顾无忧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这些贼,不对,道士,逢年过节也要祭祀天地和祖师爷的嘛。
甭管强盗还是小偷,说白了都是未经主人同意,夺取天地造化为己用,无非行事风格不一样。
当然道士祭天,用的是三牲六畜。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居然被修士理解成用人命祭天,这才是让顾无忧意外和好笑的地方。那道祖还说“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呢,大家还修个毛炼,坐吃等死吧。
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对。
修炼这种事,绝对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而且没有后悔药可吃,稍微有一点偏差,最终必然走上歧路。修士们活得那是相当滋润,不像是在乱解读道德经呀。
顾无忧看向赵阔:“你确定他们是故意的?”
赵阔:“啥叫故意的?”
“故意失手,搞出人命祭天呗。”
“可不敢乱讲!”赵阔连忙摆手,“俺可没那么说,俺娘也没有。修士耳朵都很灵的,叔你别害了俺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