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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借刀
完颜辛至独自一人咱在城楼上俯视着盛都的繁华,启公公带着奴才们远远地候着。现在已是薄暮时分,黄昏的金色光亮给街道和人都镀上了一层淡金色,街上的人们就在这一片淡金色中来来往往。盛都有八百万人口,就有八百万种活法。但芸芸众生无论是为了什么而奔波,最后都会归于尘土。
“纤云,我要怎么做,来见你的时候才能不那么惭愧呢?”完颜辛至想到,他看得出来,德音并不快乐。可完颜辛至自己也不快乐,他为了皇位和江山失去了挚爱,如今,他面临一个抉择。
那就是他是否忍心将这个重担也压在自己唯一的女儿身上。他一遍遍地思索着出路,最后,一个想法萌生了。
明日就是百吉公主的回国之日了,但花府门前的侍卫们却看到这位公主出现在自家门前。
“百吉公主驾到,还不快去禀告你家公子出来接驾。”百吉的侍女一如既往地猖狂。
侍卫们内心有些不爽,就是章丘的两位公主来这儿也是客客气气的,哪容得你这位别国公主在这儿如此嚣张?但碍于身份,侍卫们也只好进去通报。
花相和三公子此时正在议事,见人进来禀报,花相挥挥手,“带她去香榭等着,说三公子就来。”
侍卫们走后,花相说道,“主上,时机到了。”
楚百吉一行被带到香榭,婢女们上了茶后就鱼贯而出了。等了一会儿,并不见花洛陵的人影,楚百吉有些恼怒,他这是没将自己放在心上吗?
但一想起自己明日就要启程回国,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又决定暂时压下自己的骄傲,再等等。
就在楚百吉以为花洛陵根本不会来了的时候,花洛陵缓缓地走进了香榭,楚百吉吩咐随从们退出去。
“在下见过百吉公主。”带着说不出的魅惑,花洛陵轻启薄唇。
楚百吉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但还是有些别扭,甚至带着些撒娇的语气,“你怎么才来?”
“哦,在下有些事情耽搁了。”花洛陵笑道。
“我看是那些莺莺燕燕把你给绊住了吧。”楚百吉貌似打算抓住花洛陵不放。
不打算继续和她纠缠下去,花洛陵倒了一杯茶在旁边坐下,“公主此次来访有何贵干?”
楚百吉美目圆瞪,“难道你不知道我明日就要回去了吗?”
这便是楚百吉与德音的不同,她是热烈大胆的,仿佛不怕失败一般,势在必得。
而德音,总是不敢这样纠缠于他,怕他会因此更加疏远自己,因为她爱着花洛陵的日子实在太久了,已然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敢割舍。
“在下知道,明日皇上会为公主践行。”花洛陵淡然地说。
“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在下到时自然也会去为公主践行。”
楚百吉的脸稍红了一下,仿佛花洛陵是自愿为自己践行而不是听从了皇上的命令一般。
“那你明日一定记得来。”楚百吉望着花洛陵,眼里涌动着热情。
“好。”
“那好,我走了啊。”楚百吉嘴上说着要走,腿却还未挪动半分,只看着花洛陵问。
“公主且慢,在下有一物要赠与公主。”花洛陵看着楚百吉说道。
“哦?是什么?”
花洛陵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条和田玉雕的小鱼,看起来十分可爱。
“这有什么寓意吗?”楚百吉问道。
“这在章丘意味着平安,可以说它是个平安符。”
“你送这个干什么?”
“这个……”花洛陵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楚百吉后又继续说,“当然是保你的平安了。”
楚百吉此刻很开心,于是说道,“本公主福大命大,平安的很呢。”
“哦?身在那样的环境里,公主可真是乐观啊。”花洛陵没有抬头,只将锦盒盖起来递给百吉。
百吉却没有接过来,问道,“此话怎讲。”
“天天待在杀父囚母的人面前需要很大的忍耐吧?”花洛陵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都像一个闷雷在楚百吉心里炸开。
“你说什么?”百吉的笑容僵住了。
花洛陵似乎很诧异,“难道公主并不知情?”
楚百吉走出香榭的时候步伐有些不稳,她甚至都忘了叫上她的侍女辞肖,辞肖只好带着随从们匆匆跟了上去。
此刻楚百吉心中只有花洛陵的那句话,“公主大可不必信我,但只要公主想查,真相就在那里。”
楚百吉启程回卞西,父皇率领皇室和百官在城墙上目送了一下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户部尚书王大人走在路上哈欠连天,被后面的玉堂署秦大人叫住,“老王头,等等我。”
王大人回头一看,“哎呦,老秦,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顶着两只熊猫眼的秦大人匆匆忙忙赶上老王。(女主:老王?好像在哪里听过(⊙v⊙)
“老王啊,你如此匆忙是为何啊?”
“咳!回家补觉去,今天双休,那百吉公主还选在今日回国,弄得大家连个懒觉都不能睡。”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是啊是啊,要不是我夫人提前叫我起床,今天差点签不了到,那就得扣月俸啊。”秦大人很有同感地和王大人诉苦。
“秦大人的夫人真是太贤惠了。”老王一脸羡慕。
“贤惠什么啊!要是我被扣了月俸,她打麻将的时候就不能尽兴,我就遭殃了啊!”秦大人仰天长叹,热泪盈眶,不能自持。
老王拍了拍秦大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挺住啊!”
秦大人得到了来自同袍的鼓励,决定振作起来。“对了,老王,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就那样呗,你呢?”王大人问。
“我到了最忙的时候了,再过两个月就要开始科举考试了。”秦大人一脸忧愁。
“这几年都不见有什么可造之材,不知今年情况如何。”王大人道。
“今年总体的还不知道,只是今年的考生中有一个比较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有个叫晏返的人,好像是皇上特批参加科举考试的。”
“你愁的是这个?”
“这,也不知道咱皇上是怎么个意思。”秦大人不知该如何揣测圣意。
“嗯,这确实很难。”
“不过,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去问问左相的意思,如果皇上真有什么安排,左相肯定清楚。”
“嗯,对呀!”秦大人一拍大腿表示豁然开朗,然后两个就愉快地回家了。
对了,王大人并不住在秦大人隔壁,请各位看官不要误会╮(╯▽╰)╭
我望着前面两个欢脱的背影,问身旁的宇文胥,“阿胥,前面两个人是谁?”
宇文胥回答,“哦,是吏部尚书王大人和玉堂署的秦大人。”
“他们感情很好么?”看这样子,革命情谊挺深啊。
“那倒不见得,官场上是敌是友没有绝对。”宇文淡淡地说。
我沉默了一下,也对,这事儿怎么说得清呢?
“对了,藏宝图的事儿,你进行得怎么样了?”我问道。
“你上次的遇刺确实与藏宝图有关,目前所查到的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所为,但其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后台在撑腰,也许就是朝廷的人也说不一定。”
“你有怀疑对象了?”
“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宇文胥说完停了下来,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过几天我回去一趟青州,也许那时就会见分晓了。”
我拿开他的手环在我的腰上,反手抱住他,脸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很舒服,“一定要小心。”
头顶传来宇文胥的笑声,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怎么,知道关心为夫了?”
我一把推开他,“你什么时候变成为夫了?”
“这有什么差别吗?我说过会寻个机会求皇上把你赐给我。”某人说完又霸道的把我搂紧怀里。
我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淡香,就像中了蛊一般回答,“好。”
良久,他说,“离花家远一点。”
我没有作多的考虑,只答应宇文胥,“好。”
回宫之后,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伸手摸到脖子上的一根红线,顺手将线扯了出来,是一块奶白色的玉珏,由于贴身带着,玉珏还带着温度,就像母后的手那般温暖。
母后临终前就是将这块带着她的温度的玉佩交给了我,她觉得让我手里有些把柄总是好的,可这真的是一张护身符吗?
我想起了逃亡的时候哪几个护着我的侍卫,他们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也是温暖的,可那种温度带着噩梦和残酷。这也许更像一道催命符,一个烫手山芋,我不愿拿着,又不能扔掉。
我不愿再让它掀起腥风血雨,也许会有什么办法,不过要等事情查清楚了在从长计议。
不过,这件事和花家有什么联系呢,是花务还是花洛陵,还是他们两个?花家除了花洛陵还有两个兄长,但他们小时候就夭折了。动机就不提了,如若是真的,肯定就是为了某种利益,他们怎么会知道藏宝图的事,还有,这和花洛陵的身世有关吗?花洛陵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