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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小屋里,有五、六个被捆绑了手脚塞住了嘴巴的纤细身影不停的蠕动,呜呜的叫着挣扎。可不管她们如何挣扎都没办法挣脱绑在身上的枷锁。
忽的,小屋的侧门被打开,进来一个身形高壮的彪悍男人。那男人手里拿着一盏忽明忽灭的油灯,照着他如阎罗王般阴沉的脸色,越发让屋里的少女们害怕,脸色发白。
那壮汉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骂道:“不想死就别给我出声,不然我保证你们活不到明天。”
几个少女吓得顿时缩拢一堆瑟瑟发抖,不敢再吭声。
那壮汉这才稍微满意的环顾一圈,找了把凳子坐下来,他屁股还没坐热,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人。那壮汉一见来人忙站起来迎了出去。
“咋样,外面的那两个人还在不?”
进来的汉子略微矮小,稍稍喘了口气回道:“还没走呢,都往这边找过来了。”
“找过来了,丢了个小娘们儿用得着这么着急么。那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老三那边的消息,只要船一安排好,咋们马上就能出发离开这儿。”矮个的壮汉到不是很担心。
那高个的壮汉撇了眼少女道:“这群小娘们胆子不小咧,刚刚还叫个不停的。”
“这还要我教你吗,再吵一棒子一个打晕就是。”
“也是,打晕省事。”高个壮汉竟觉这是个好办法。“我去找根棍子来。”
几名少女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眼泪噗嗖噗嗖往下掉。
“美菊…….美菊……”
“美……菊………”
忽然门外传来男女的喊叫声,那声音离小屋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其中一名少女问声越发激动起来,再不管两个壮汉的恐吓,竟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妈的,真找来了,简直不知死活。”矮个汉子啐骂道,转头对另一个壮汉道:“赵狗把那小娘们儿打晕了。我出去看看。”说着矮个汉子找了一根碗口粗的棍子咒骂一声跑了出去。
高个汉子快速向那少女走去。阴鸷的威胁道:“叫你喊。”
那少女害怕的往角落缩去。高个壮汉毫不怜香惜玉拽过纤细的身子,对着她的后颈处重重一记。那少女软软的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那高个壮汉恶狠狠的威胁道:“再瞎嚷嚷就跟她一样。”
几名少女吓得不敢动弹,紧紧缩成一团。
少顷
原本寂静的街道上出现几股手提灯笼的人群。原是金府派出来寻人的家丁。为首一队便是赵妍卿和金毓俩带着几个金家的仆从。
赵妍卿很急,在街道上找了不少时间却依然没半点线索。就连先前跑出去的吕大江和冯氏也不见人影。
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赵妍卿转身便对金毓说道:“金毓,你和八宝先回我家去,文博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们俩去帮我陪着文博,万一我爹娘回家便差人来告知我一声。”
“卿卿,我听你的,等会儿凡凡从衙门出来会来找你的。”
“好。”妍卿不在多说什么,点了几个金家家丁便和金毓主仆俩就此分开。
金毓和八宝主仆俩带着两个金家家丁就着微弱的火光往吕家方向走去。街道上依旧寂静一片,不见半个人影。
金毓几人走至一处僻静的小巷处时,发觉有些异样。
“八宝,你有没有闻到血的味道。”金毓异常敏锐的鼻子隐约闻到些许血腥味就着徐徐晚风飘来。
八宝努力凑着鼻子一阵乱闻,忽瞪大了眼喊道:“少爷,好像真的有哎。”
“我们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金毓大着胆子迎着微弱的血腥味寻去。八宝带着几名家丁紧跟其后。
金毓凭着敏锐的嗅觉很快便来到血腥味浓郁的源头。只见两具身影好似了无生气的卧躺在一滩血泊当中。
八宝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翻过其中一具查看。“啊,少爷,是…..是……”
金毓不明就里靠近一看,惊呼出声:“啊,是卿卿的爹爹。”
这一看不得了,原来躺在血泊中的两人竟是赵妍卿的爹娘吕大江和冯氏。
这可耽搁不了,八宝赶忙催促后面的几个家丁过来帮忙。金家家丁合力将倒在血泊中的吕大江和冯氏扶起来。
“少爷,你带着他们去金氏药房,小的去吕家将吕小弟接来,顺便给赵姑娘留个信。”赵家怎就这么不太平呢,前头刚丢了一个女儿,这会儿家中两老又出了这样的事,赵姑娘这回可打击不小呐。
金毓合着金家俩家丁送吕大江和冯氏赶往金氏药房。八宝独自一人往吕家跑。
金毓等人将吕大江夫妇俩带回金氏药房才知道两人伤的有多重。吕大江浑身都是血,额头上一处很深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溢血。整个人像是浸在血水里似得,早已经不省人事。而冯氏身上亦有多处伤口,虽没有吕大江严重,但也陷入昏迷当中。
金毓不敢耽误半分连忙将金氏药房的坐堂大夫叫了出来给吕家夫妇问诊。
大夫带着两名学徒急急忙忙赶来,见着两个血人似得患者,心早凉了半截。这么多血,哪里还能救的活。
老大夫虽觉希望不大,还是催促着学徒一起替吕大江的伤口止血。好不容易才将伤口的血止住。却也是小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昏迷不醒的吕大江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已毫无血色。
老大夫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一脸沉重的来到少东家面前回道:“少爷,那妇人到还有希望,可这汉子就……”
金毓不敢置信,急急发问:“到底怎么样了嘛,我只知道您的医术很好,金伯伯也常常夸赞你的。您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卿卿的爹爹的是吗?”
“少爷,不是老夫不肯施救,着实是这位汉子流血过多。老夫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老人家十分惭愧的说道。
“不会的,您医术这么高明。您想想办法,有什么药材只管说啊。卿卿的爹爹可不能出事的。”金毓慌乱的抓着老大夫的衣袖,这是卿卿的爹爹啊,千万不能出事的。不然卿卿会伤心死的。
还没等老大夫回话,一学徒急急忙忙跑来过来:“师父,那病人的血又冒出来了。”
老大夫快步上前查探,却见原本已止住血的伤口又溢血了。“快,快拿三七和白茅根来,你摁着他的伤口。”几人一阵忙碌却仍不能完全止住溢血。老大夫是在无能为力摇摇头,唉声叹气对金毓道:“少爷,老夫实在已经无计可施,这伤口如此重,血不断的冒出来,怎么都止不住。再这么下去不用半个时辰就会枯竭而死。”
听罢老大夫的话,金毓心凉了半截,眼泪不受控制的噗嗖噗嗖掉了下来。怎么办,怎么办啊,那是卿卿的爹爹呀。金毓泪眼迷蒙的盯着自己的左手半响,仿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你们都出去吧。”
房间里只剩下金毓和昏迷的吕大江夫妇。
“爹爹知道毓儿这么做肯定会生气的。可是那是卿卿的爹爹啊。”金毓喃喃自语着来到吕大江面前。
犹豫了一下便褪去左手的银丝手套。至金毓懂事以来这只银丝手套一直都戴在自己的左手上,片刻不离身。犹记得小时候他摘下过一次,仅此一次,父亲和母亲生了好大的气,狠狠地责罚了他。足足有半年都不让他出去玩。
褪下银丝手套的左手修长柔嫩,骨节分明。异常的白皙,几乎白得透明。手背上的丝丝血管都清晰可见。
金毓不再犹豫缓缓的伸出左手轻轻地拂过那些狰狞恐怖的伤口……
金家出动几十名家丁,找了整整一夜却依然一无所获。天微微亮的时候,他们才停止搜寻。赵妍卿已经筋疲力尽,摇摇欲坠的走在前面。左少凡紧跟其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
好不容易走到吕家,却见家门紧闭,不见人影。难道爹娘还没回来?
妍卿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开锁进门,赫然见桌上留着一张纸条,拿起一看竟颓然坐到在凳子上。那张纸条翩然飘落在地,纸条上几个粗重的毛笔字在在说明了吕家接二连三的不幸。
“怎么会这样呢,祸不单行啊。”哽咽的细嗓掩不住哭腔的喃喃自语。一股透彻的寒意从脚底窜起。这是不是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呢。
左少凡陪着她找了一夜的人,看到纸条上的几个字也愕然不已。好似所有不幸的事全一下子找上了吕家。赵妍卿一个弱女子要如何承受这些突如其来的打击呢。平时再怎么伶牙俐齿到底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这般糟心的事全让她碰着了,心里别提有多苦了。
赵妍卿试着要站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双脚好像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似得。总是滑坐在凳子上。她恨不得就此趴在桌上大哭一场,但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妍卿逼着自己咬牙忍住,一切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这般脆弱又坚强的一面,愣谁看到都会不忍心。尽管一直小心翼翼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左少凡终于也不再顾及其他,跨步上前扶了她一把。安慰道:“别怕,我陪你去金氏药房。找人的事就全交给我吧。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