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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弟俩快马加鞭接近晌午时分才赶到邵县。马车一路直奔金氏药房,直接停在药房门口。金毓率先冲出车厢,跳下马车便往里冲。八宝紧追其后,边跑边喊:“少爷您跑慢点啊。”
金毓头也没回一口气跑到药房后院直奔妍卿所在的房间。“卿卿,卿卿……”
金总管背着双手立在门口。“少爷,你怎过来了。”
金毓看到金总管,像看到救星一般,疾步上前:“我来找卿卿的,金叔叔,卿卿在哪里?你带我去见她好不。”
金总管第一次见自家少爷这般焦急,不用多问都知道里面那姑娘确实和自家少爷有关系。于是便微微侧过身让出门口示意自家少爷进去。
金毓一头钻进屋里,只见他的卿卿正在屋里忙着将药罐里的汤药过滤出来。
“卿卿,卿卿!”
赵妍卿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金毓那呆瓜。会这般叫她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嘘,小声点儿,我爹刚睡下呢。”
注意到床边躺着的人,金毓乖乖的放低音量。小声问道:“卿卿,我听八宝说你家出事了,我就忙赶着过来了。你有没有怎么样,为啥要煎药啊,你生病了么?你是不是——”金毓好着急,一口气抛了几个问题。
“停,我家是出事了,不过我没受伤,受伤的是我爹。”赵妍卿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吕大江,刚刚金总管告诉她,继父就是治好了也没法恢复如初。想想她就难过不已,吕大江虽然不是她亲生父亲,可对她是真的很好。如果有能力,她是一定要治好他的。
“卿卿,卿卿你别难过,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啊。”金毓真诚无伪的说,只要看到卿卿难过,他也忍不住要难过。
“没事,会没事的。”赵妍卿轻声说着,既像是回答他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金毓一听卿卿没事,便松了口气。“卿卿,我来帮你好不好。”没等她回答,他已经伸手去拿桌上的药罐。却不想那药罐刚端下炉子没多久,正烫的很。
“小心——”
“啊,好烫。”
赵妍卿连忙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修长白皙的手指被烫红一片。那呆瓜瘪着嘴,俊目泛红滚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这笨蛋,不知道药罐很烫么。”她骂归骂,手脚也没落下,拉着他的手往一边的铜盆里浸。烫红的大手在冷水里浸了会儿总算缓解痛楚。
这呆子这般毛手毛脚,可她就是狠不下心来不管。一直注视着水里浸泡的大手,直至确定不会再起水泡,她头也没抬地问:“还痛么?”
“不痛了。”金毓好高兴卿卿这么着急他。卿卿的手软软的,暖暖的,被她这么握着真舒服。他有种冲动希望卿卿永远都不要放开他的手,就这么握着好了。
却意外听到这呆子回话的语气中还透着奇怪的兴奋,刚刚还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赵妍卿奇怪的抬头看他,竟见那傻瓜正弯着嘴角偷偷发笑。不由得让她生气,她担心的不行,这呆瓜竟然还一副高兴不已的样子。忍不住就说道:“你个呆子,以后看你还敢这般冒冒失失,这么烫的东西你都不试试就直接用手去端。下次烫得满手水泡,看你怎么办。真是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第一次有人被念的臭头,却还咧着嘴傻笑。他知道卿卿是因为关系他才说他的,金毓心里欢喜的很。
赵妍卿还想念他,却见着呆子一点也不受教,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直冲着她笑,让她都没办法再说他什么。
金毓惯会看卿卿的脸色,一见她噤声不语便知道卿卿气已消。忙讨好的问道:“卿卿,你爹爹怎么了?”
赵妍卿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我爹被人打成重伤,金总管说即便治好也不能恢复如初。”
卿卿难过了,金毓一眼就能看出她心情不好,他最见不得卿卿难过。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卿卿,急得不得了,却只能在她身边打转,嘴里不停地说着:“卿卿,你别难过啊。”
忽地,金毓瞄到自己那双始终带着手套的左手,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张皱成苦瓜的俊脸当即展开璨笑,拍着胸脯保证道:“卿卿,你别担心,我有办法可以救你爹爹喔。”
赵妍卿抬头见他胸有成竹的拍着胸脯保证,有些半信半疑。“有什么办法?”
金毓正想回说什么,被正巧进来的三人打断。率先进门的正是金总管,身后跟着左少凡和八宝。
金毓和妍卿刚刚说的话,率先进来的金总管听得清清楚楚,他皱着浓眉不赞同的对自家少爷摇头。
可金毓却茫然的看着金总管,无奈的轻叹一声,他怎么忘了自家少爷单纯的性子,哪里看得懂别人的暗示。只得转身吩咐身后的人:“八宝,赶紧带着你家少爷出去。”金总管瞥见金毓红彤彤的右手,又补充道:“你家少爷手被烫伤了,赶紧出去拿药给他抹上。”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八宝一听金总管让他带少爷出去抹药就急得不行,像老母鸡似的疾步跑到自家少爷面前上上下下一阵打量。这才发现自家少爷那只白皙的右手红彤彤的。
被有心人可以打断,金毓便忘了刚刚要说什么。他憨厚的抓抓脑袋,笑道:“八宝,我没事,只是被小小的烫了一下啦。卿卿帮我冲过冷水了。”
“那也不行,少爷您赶紧随我出去抹药,这手要不及时处理万一等会儿起水泡了什么的怎么办。”八宝不等自家主子同意便强拉着他出去抹药了。
支开主仆两,金总管才开口道:“赵姑娘不必担心,你爹得的是硬伤没别的法子就是好好将养着,或许日后会恢复大半,亦能生活自如。”
“可——”她刚刚明明看见金毓胸有成竹的向她保证的,她隐约觉得金总管在故意支开金毓。却又想不出是什么理由。
刚刚进药房碰见金总管,左少凡大致了解了赵妍卿父亲的情况,随安慰道:“妍卿姑娘,金总管的医术十分高明,就是比那宫中御医也不逊色。金总管不会骗你。只不过你爹这般的硬伤今后确实要多注重休养,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就是不能恢复如初,药材用得好也能恢复大半。”
“表少爷说的是,赵姑娘无需太过担心。”
赵妍卿有些不能确定,听左少凡这般说,好像她刚刚的直觉是毫无依据的。可为什么金毓能这般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呢,依着她的了解金毓从来不会胡说,他比任何人都要真诚。
金总管仿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也没多说,转身他便来到床边探手为吕大江把脉。虽和这姑娘接触不深,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这小姑娘眼神犀利的很,并没那么好唬弄。这种人面前多说多错,他知道点到为止即可。
“妍卿姑娘,无需担心,既然令尊在金氏药房,我们便会将他医好,就是不能完全痊愈也能生活自理。倒是妍卿姑娘可否说说令尊为何会遭人毒打至此?在下现今任华天府府丞多少能帮到姑娘一二。”
原本赵妍卿看到左少凡心里还膈应的很,但事关继父,她不得不直接面对此人。因为她了解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有认识当官的人,告官要顺利的多。
“我爹是被隔壁邻居围殴至此……..”将自家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自家人被王家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毒打,现下继父今后可能会带疾,说什么她都咽不下这口气。
“少……左公子,你可有办法能帮帮我么?”赵妍卿神情异常复杂的凝视着他。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前几日她还发誓再不想看到。可造化弄人,才几天功夫她又见到人家,这会儿还不得不求着人家。她知道想要惩罚王家人就只有上衙门告官,可她更怕如果没有熟识的人帮衬,王家人最终能不能得到惩罚还是未知数。
听罢她说的来龙去脉,左少凡心里有些底,说道:“这般伤人案件,妍卿姑娘该立刻去县衙备案告官。”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冯氏便急急忙忙拿着包裹回来。
“娘,你怎么了,这般着急?”她们娘两说好,冯氏一早去拿换洗衣裳,她便留在这里照看。好在金总管又拨了一个药房的小伙计供她差遣。
“妍妍,呜呜……王家那帮畜生打了你爹不说,现下还反咬说我们家拐骗了她女儿。”
“怎会这样,昨晚村长和族长他们是怎么调解的?”昨晚她急着跟冯氏来镇上求医,家里那烂摊子便交给了老爷子和小弟。现下听到冯氏这般说,看来昨晚王家走了不少关系呐。
“昨晚村长和族长没惩治王家不说,还帮着王家欺负咋家。说是咋家拐骗人家闺女在先,别说人打残了就是打死了也没话说。”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明明昨晚那场面摊在那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村长等人会这般诬陷他家。难道王家人贿赂了村长等人,可即使王家人要收买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贿赂啊。随又问道:“昨晚是当场审了还是拖自今早天亮才审的?”
“昨晚没审,村长和族长带着几人只将王家人绑走押到祠堂,直至天亮才来叫你爷爷过去说事。”
赵妍卿一听便想到昨晚王家人被押往祠堂时,定是贿赂了吕家村村长。是以明摆着是王家不分青红皂白私闯自家宅邸将人打伤。现在却成了吕家人自作自受。王家女儿自己不检点私自外出钓凯子,昨晚说是他们吕家人教唆,今儿却变成是吕家人拐卖了他家闺女。这般离谱的说辞,前言不搭后语,却硬是套在他们家头上。
再这么拖延下去,只会将有利的证据销毁无踪。赵妍卿决定这事不再让村里人过问,她要直接去报官。
“娘,你留下来照顾爹,这事我去处理,断不能让王家人白白伤了我们还反咬一口。”
“妍妍,你可要小心,娘听说王家人个个都不是善茬,以前来咱们村之前,听说就是因着打架被那村赶出来的。”冯氏担心女儿会受伤害,可又咽不下被白白毒打的怨气。看着自家相公动弹不得的摊在床上,冯氏心中悲愤不已。
她知道自家娘亲担心,可她不想就这么窝囊的吞下这口鸟气。“娘,我会小心的。”
她一定要讨回属于自己的正义,她还就不信了,难道这时代连最基本的律法都没有么。难道只有拳头大的人能主宰一切么。
赵妍卿把左少凡一块叫去,她知道左少凡是华天府县丞,现在虽不能直接在邵县审案,但有个直辖上级在,相信邵县知县也不敢乱来。虽然她自信自己有这个把握能赢得这场官司,但有他这个府丞压阵,赢面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