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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吉祥的作业一笔没动,第二天一早赶到学校,在早读之前把作业抄完了交给课代表,其中谢逸功不可没。
谢逸去办公室交了作业回来,正好打了早读的上课铃,她非常贴心的提醒熊吉祥:“小熊,早读了,快把杂志收起来!”
熊吉祥“哦”了一声,把英语书套在杂志外边,立起来放在桌上,冲她挤了挤眼睛:“怎么样?这样看不到吧?”
“还是收起来吧!”谢逸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刚刚在办公室听老师说,一会儿教导主任要来检查。”
话音刚落,教导主任就带着年级组长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谢顶男,戴着大金链子小金表,一张嘴说话,露出一颗镶金的虎牙,再加上手里的金立语音王,简直是个十足的黄金控。
年级组长清了清嗓子:“来,大家把手都伸出来,孔主任来咱们这里来检查一下仪容仪表了啊。”
熊吉祥立刻把杂志塞进抽屉,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死人,还查什么遗容遗表。”
孔主任在全班转了一圈,除了查到一个男生脚臭以外,并没有人栽在他手上,直到他走到熊吉祥旁边。
“同学。”孔主任的公鸭嗓带着浓浓的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她顿时熊躯一震,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双湿湿的手伸进了自己的校服领子。
卧槽!
熊吉祥猛地站起身来,一挥手推开黄金孔,抬脚就要往他胯/下踹过去。
谢逸见状大惊,也跟着站了起来:“小熊!”
全班同学都愣住了。
还是年级组长反应最快,一把拉开孔主任,怒道:“熊吉祥!干什么你?”
熊吉祥也怒吼:“你先问他摸我干嘛!”
她话音刚落,全班同学刷的一下就炸锅了。
孔主任满脸通红,看了看年级组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憋了半天,一拍桌子嚷道:“你违反校规!还有理了你?”
“我哪儿违反校规了!”熊吉祥毫不示弱的嚷回去。
“你佩戴首饰!”孔主任指着她的脖子,“脖子上戴的什么?摘下来!”
熊吉祥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镇命石,怎么可能摘?一把捂住领子:“我塞在衣服里了!”
“那也不行!摘!”孔主任喷着唾沫星子,心想,现在的女生怎么一点不知廉耻?摸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看我怎么收拾她!
“摘不下来!”熊吉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孔主任冷哼一声,刚想伸手去解熊吉祥脖子上的链子,一想到刚才差点挨了一记断子绝孙脚,忍不住口口一痛,对旁边的年级组长说:“你摘!”
年级组长冲熊吉祥一伸手:“熊吉祥,把项链摘掉,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年级组长是她们班的英语老师,平时对熊吉祥还算客气,从没批评过考试只得四十分的她,熊吉祥听她开口,态度好了许多,摇了摇头道:“真的摘不下来。”
谢逸也弱弱的在旁边帮腔:“老师,小熊的家长不让她摘的。”
孔主任又是一声冷哼,带着痰音道:“家长不让?哼!学校是你家开的?摘不下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说罢,冲年级组长一努嘴。
年级组长没辙,绕到熊吉祥身后,开始解她脖子上的链子。
“哎?怎么解不开呢?”五分钟后,年级组长累的一身汗,镇命石还是好好地挂在熊吉祥的脖子上。
熊吉祥无奈的一摊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孔主任看了一眼已经晕菜的年级组长,气的不行,就差像牛一样打响鼻了,指着熊吉祥咬牙道:“你等着!”
他冲上讲台,翻出一把剪刀,还不等熊吉祥反应过来,就拽住她脖子上的链子,咔嚓一声剪了下去。
熊吉祥懵了。
孔主任得意洋洋的将挂着石头的断链子扔在桌上,笑道:“解决了!熊吉祥同学,你佩戴首饰,顶撞老师,抄一百遍校规交给我,顺便明天叫你家长来一趟。”
说完,抹了一把他那没有几根毛的头顶,转身出去了。
年级组长没见过这架势,愣了两秒,对谢逸丢下一句“早读”,也跟着出去了。
然而谢逸哪还有心思领读,连忙关心熊吉祥道:“小熊你没事吧?这石头不是你爷爷——”
“嘘。”熊吉祥在嘴边比了个食指,将镇命石收进兜里,低声骂道,“妈的,孔狗这是要我的命啊……”
***
这一天的课,熊吉祥基本没听,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打的孔主任满地找牙,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她和昨天一样坐公交车换地铁回家,她觉得,坐车这么长的时间,不用来继续思考如何揍孔主任实在太可惜了,但是并不是她不愿意思考,只是今天她穿的好像有点少,一从公交车上下来,就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吹来,冻得她牙齿打颤。
本以为坐上地铁会暖和一点,但是并没有,不仅如此,她明显感觉到地铁里比外面更冷,冷的像下大雪的三九天。
熊吉祥纳闷,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难道是发烧了?
不对,这不是发烧的冷。
这阵不知从哪刮来的阴风越吹越凶,熊吉祥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边将手伸进校服口袋,捏住黄纸符,一边在心里将孔主任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当年她被水鬼缠住之前,周身就曾袭来过这种凶狠的寒意。
她看了看四周,正趟列车都是空荡荡的,从第一节车厢望到最后一节,一个人也没有,当然,也没有鬼。
她又想起了昨天遇见的那白影,抬起头来盯住面前漆黑的玻璃,咽了口唾沫道:“不会又是你吧,朋友?我说过我没——”
话音未落,地铁里的广播响了起来。
“采石口站到了,请您先下后上。”
熊吉祥愣住了,但并不是因为广播。
而是因为,随着地铁进站,面前玻璃外的景象渐渐变成了外边的站台,平时空无一人的站台上,此时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乍一看根本就望不到边界。
这些人一个个面色青白挤在站台上,面对着着这辆刚进站的地铁一动不动,就像是等车的人,但是,他们脸上青黑色血管纹路和没有黑眼珠的眼睛,又非常清楚的表明了“我们不是人”。
完蛋了。
熊吉祥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半,这么多鬼,口袋里这点符根本不够用。舌尖血?她有多大一条舌头啊!镇命石……妈的,不知道被孔狗剪断的还能不能管用。
冷静,冷静,爷爷说了,她绝对会活到一百五十岁的。
地铁到站,在站台边刹住了闸,熊吉祥咬了咬牙,把食指伸进嘴里,准备在地铁门打开的一瞬间咬破手指,将血涂在镇命石上。
不料,站台上的保护门缓缓打开,而列车的门,却依然紧闭着。
诶?
熊吉祥再次愣住,地铁故障了?
感到意外的不止熊吉祥,还有外边的群鬼,他们纷纷挤上前来,拍打着列车门,发出沙哑的嘶吼。几个站台边的鬼被挤下了轨道,黑紫色的粘液大朵大朵的爆开,溅到玻璃上,恶心的要命。
看到这样的场景,饶是看惯了车祸鬼的熊吉祥,胃里也是一阵抽搐。
终于,地铁要出站了,熊吉祥松了口气,不,准确的说,她只松了半口气,因为身边那阵要命的阴风还在继续,而且,她也不知道下一站会怎样啊。
恐怖的站台一下子被甩在后头,列车的玻璃再次变成了漆黑的镜子,她看到脸色苍白的自己,握紧了手中的黄纸符,心道如果能活着到家,她一定要把孔狗揍成半身不遂。
突然,她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那个,不好意思,你——手里的符,能先收起来吗?”
熊吉祥立刻转过身,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那,穿着一件像是麻袋改的白色长袍,袖口的线被扯得破破烂烂的,乍一看像是流苏。而手上则戴着与白麻衣十分不搭的黑色半指手套。看起来像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不过这人长得还不错,有点像杂志上推荐的那个日剧《XX山猫》里的男二号。
不!这家伙不是人!
熊吉祥警惕的看着的男鬼,举起手里的黄纸符,厉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麻衣男鬼本来微笑的看着她,见她突然举起黄纸符,连连退后,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慌道:“等等等,等一下!你误会了!我是好人!别贴我啊!”
“好人?”熊吉祥纳闷。
麻衣男鬼猛地点头,突然愣了一下,紧接着摆手道:“不对,我是说,我是好鬼,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一脸委屈的表情看向她手中的黄纸符,又后退了几步,弱弱的道:“所以……你也别贴我,行吗?”
熊吉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想起抓鬼手册上写的,头顶没有黑气,眼睛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黑白分明,证明不是怨鬼,不会害人。
但她还是嚷道:“凭什么相信你?!”
听她这样问,他顿时更委屈了,指着列车门:“刚刚是我帮了你啊!”
“帮了我?”熊吉祥更纳闷了。
“对啊!要不是我,你以为车门为什么没打开?”他又看了一眼她拿着的黄纸符,嘟囔道,“你还要贴我……”
熊吉祥心道谁要贴你了?你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谁不害怕?这顶多算吓唬你好吗?
“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信啊?你谁啊?为什么帮我?还有,你怎么帮的我?”
麻衣男鬼听罢,一脸震惊,受到伤害似的捂住心口:“你不信还要问我?”
“少废话!”见对方一副软怂好欺负的模样,熊吉祥立刻来劲了,挥着黄符逼近他,“快说!”
麻衣男鬼一见黄符就一副被吓尿了的样子,立刻缩在车厢的角落里,顶着一脸宽面条泪的道:“我说我说!我……我不知道我是谁,从,从我记事起,就在这趟车上了,我刚刚把车门开关的电路断掉了,就,就这样……”
孤魂野鬼?还是地缚灵?
熊吉祥皱了皱眉,随即继续逼问:“什么就这样?还有一个问题呢!为什么帮我?”
“呃……”那麻衣男鬼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结巴着答道,“因,因为……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所以,你……你,你是我的——善善善善缘。”
“啥?!”
熊吉祥一头雾水:“善缘是什么鬼?!”
“啊,善缘不是鬼,是你。”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我当然不是鬼!我是问你,什么叫‘善!缘!’”熊吉祥咬牙道,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语死早。
“哦,这个啊,就是……嗯,怎么说呢,啊对了!你知道许仙和白娘子吗?许仙就是白娘子的善缘,还有宁采臣!宁采臣就是聂小倩的善缘……”
她愣了一下:“就是——以身相许那种?”
他也愣了一下,张了张嘴,随即羞涩道:“你,你希望这样,当然也可以……”
“滚!我才不要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