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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玩得尾巴都炸毛的小黑猫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追着飞蛾从窗户跑了出去,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留下那一地的碎瓷片。
琥珀扶额,赶紧吩咐小丫鬟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楚千尘跨过门槛走入堂屋,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边吩咐琥珀道:“伺候我梳洗吧。”
琥珀赶紧跟着楚千尘进了屋,又让小丫鬟赶紧去备沐浴用的热水、香胰子、玫瑰花等等。
江浣停在屋外,看着楚千尘透着几分飒爽的步履,心里有了答案,回头望外院方向看了一眼。
她忍不住想起了苏慕白,低声自语道:“王妃和王爷真像啊”
刚扫完碎瓷片的小丫鬟恰好就听到了,忍不住道:“像吗?”
她觉得一点也不像啊。
王爷那个高冷啊,就是远远地看到王爷,她都想绕道走,哪像王妃那么亲和!
江浣没说话,转过身往院外走去。
上次王爷对付苏慕白也是这样,提点了几句后,就让他自己去想明白,由着苏慕白整整跪了一夜。
她估摸着王妃今晚也不会理会楚云逸的。
既然这是王妃的意思,那她就不多管闲事了。
江沅回了自己屋。
她猜得没错,楚千尘回了屋后,就洗漱歇下了,果然没理会楚云逸。
楚云逸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韶华厅站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很短暂,也很漫长。
楚云逸想了很多,想史子策他们,想十四楼的那些事,想楚令霄与姜姨娘,想楚千尘
想的更多的是如果他没被宸王府的人带走,他之后会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当远处传来洪亮的鸡鸣声时,楚云逸才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外面的天空变得蒙蒙亮了。
一夜过去了。
楚云逸摸了摸有些黏糊糊的头发,想着是不是该回家去洗漱一下,他还没走出厅堂,就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穿着一件湖蓝直裰的青年笑容亲切,步伐矫健,那脖颈上的疤痕十分醒目。
楚云逸在玄甲营时见过云展很多次,讷讷地喊道:“云校尉。”
想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楚云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少年人年轻青涩的面庞上透着几分窘迫。
云展如何看不出来,他拍了拍楚云逸的左肩道:“走吧,跟我来,我带你去洗漱一下。”
一夜过去了,但楚云逸身上的酒气还是没散,混着解酒茶的气味,变成了一股酸溜溜的腌咸菜味。
楚云逸“嗯”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云展若无其事地给楚云逸带路,眼角的余光不时地瞟向他,觉得江沅说得没错,王妃的行事风格确实像王爷!
这可比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狠多了!
咳咳,这个比喻似乎不太恰当。
云展不再多想,带着楚云逸去了客院,安排他沐浴更衣,又换了一身竹月色的衣袍。
这身衣袍还是惊风翻箱倒柜地把顾玦年少时没穿过的衣裳找了出来。
等楚云逸吃了早膳,云展就功成身退了,一个小丫鬟过来,带着楚云逸去见楚千尘。
楚千尘也才刚用了早膳,正在翻一本账册。
屋子少了一双充满鄙夷的猫眼,楚云逸突然就觉得如释重负。
还是昨晚的那几个人,只是少了那只小黑猫。
他大步走到楚千尘跟前,深吸一口气,认了错:“我错了。”
楚千尘没看他,随意地翻了页账册,问道:“错哪儿?”
乍一听,对话与昨夜似乎一般无二。
但是这一次,楚云逸不是认怂,是真明白了。
“他们是故意的。”他肯定地说道。
楚云逸并不是没有心眼的二愣子,想了一晚上,他不仅想明白了十四楼中史子策他们哪里不对劲,更想明白了史子策为何要针对自己。
楚云逸紧紧地握拳,接着道:“昨天在十咳,席间,史子策、李崇韬还有何彦章他们跟我一起考过国子监的武考,后来他们都落榜了,李崇韬当时就很不服气,还跑来挑衅我,是被史子策他们劝下了。当时,史子策劝架时说的话就酸溜溜的。”
当时史子策话里话外地反复强调他是运气好,那会儿,楚云逸就觉得听着刺耳,但想着对方也许因为落榜心情不好,也就没跟他们计较。
楚云逸也知道,国子监的考试表面看着是公平的,其实猫腻不少,毕竟国子监的考试又不像科举那么严格,尤其是无论文考还是武考都免不了要笔试,最后到底录取谁还不是国子监的官员一句话的事。
楚云逸越说越气,横眉竖眼,“其实我跟他们也不算熟,顶多也就是泛泛之交,一起玩过几次投壶、打过几次马球而已。”
“昨天他们那么热情地灌酒,要是我当时清醒一点的话,就知道不对了。”
说话间,他活动起指关节,骨节咯咯作响。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哼,有本事的话,就场上真刀真枪地打,私底下做这些阴私勾当算计人,算什么本事!”
楚云逸咽不下这口气,这笔账一定要算,他可不能吃这闷亏。
楚云逸一个人说了一通,说得口都干了,这才意识到楚千尘一句话也没说。
他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目光游移地转了转,这才去看楚千尘。
楚千尘还在看她手里的那本账册,慢悠悠地又翻了一页,说了两个字:“真蠢。”
楚云逸长这么大,有人骂过他顽劣,骂过他爆脾气,骂过他惹是生非,却还从来没被人骂过蠢。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巴的线条绷紧,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骄傲与意气。
哎呦,还不服气了!楚千尘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再道:“这么晚才想明白,还不蠢?”
她字字带刺,犀利无比,一点也不给楚云逸留面子。
“出了这么点小事,就学人家去喝闷酒,才被人钻了空子,还不蠢?”
“差点被人挑唆,和王府的人动手,还不蠢?”
“你这么蠢,以后还想从军?可别在战场上,被敌人算计,弄得全军覆没了!”
随着楚千尘的一句句,楚云逸的脸色和心情变了好几变。
一开始,他是愤愤的,是不服的,可到后来,就转为羞愧与自省。
诚如楚千尘所说,要是没她让人把他从十四楼里拖出来,他现在估计已经被国子监除名,就结果来看,他就是蠢。
蠢得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可是——
她当人姐姐的,说话不能给他留点情面吗?!
他们还是不是亲姐弟了!!
楚云逸脸上火辣辣的,赌气道:“我就是蠢!”
话音才落,就见楚千尘放下手里的账册,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朝他逼近。
楚云逸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他两次被楚千尘收拾的惨剧,不自觉地微微踮起右脚想往后退。
这一步终究是没退,他用尽全身力气强忍住了,这要真退了,他也太丢脸了!
楚千尘神色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丢下一句:“还说要给我撑腰呢,你这么蠢,看来是靠不上了。”
楚云逸:“”
楚云逸呆了一瞬,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千尘毫不停留地越过他离开东次间,进了小书房。
楚云逸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独自站在东次间中。
这一瞬,倔强与不服输压过了羞愧。
他这是被看轻了吗?!
楚云逸的瞳孔中燃起了不服气的火焰,越来越灼热,越来越明亮。
楚千尘进了小书房后,在靠窗的一把圈椅上坐下了。
江沅也跟了进去,心里莫名地有些同情楚云逸。
云展跟她说过楚云逸在军中的表现,以他这个年纪,自小又是在侯府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少爷,也算表现得不错了。
只不过,碰到一个像王妃这样的姐姐,做弟弟的必需有一颗强健的心脏才行。
楚千尘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图纸,这是她昨天上午画的款式图,有直裰,有道袍,也有圆领大袖衫。
她还是不太满意,想着得再改改,便顺口问了一句:“琥珀,布庄来了没?”
她琢磨着自己可以根据布庄的料子,再来修改一下款式。
“王妃,料子的布样刚送来了。”琥珀立刻答道,也就是因为方才楚千尘在跟楚云逸说话,她就没敢打扰。
琥珀取了一册以布样装订成的厚册子,递向了楚千尘。
顾玦身为亲王,服饰不少,有冕服、朝服、祭服、公服、赐服以及日常的常服。其他服饰朝廷各有规制,也唯有常服可以变变花样,按照主人自己的喜好来。
因为顾玦喜欢素色,楚千尘让布庄那边送来的料子也是以素色和暗纹为主,比如月白、石青、鸭卵青、蓝灰色、水色等等,花纹多是锦纹、暗八仙、海水纹、云纹、如意纹等等。
看着这些料子,楚千尘有主意了,吩咐琥珀铺纸磨墨,就重画了一件宽松的道袍和一件修身的翻领胡服。
道袍可以家里穿,胡服骑马时穿,所以胡服的样子得配王爷的马才行。
想着,楚千尘就兴致勃勃地画了匹四蹄雪白的黑马,黑马高大矫健,眼神中带着一种冷睨的味道,鲜活灵动。
她刚收了笔,江沅就进来了,禀道:“王妃,楚大公子回去了。”
楚千尘没说话,目光还是落在刚画的黑马上,眉眼含笑地点了下头,意思是她知道了。
她又执笔,沾了沾墨后,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吩咐道:“让暗卫继续盯着他。”
这小子就是让人不省心。
“是,王妃。”江沅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眼底掠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王妃果然像王爷。
楚云逸离开宸王府后,就回了侯府。
他一夜未归,太夫人心里也有些担心,让人在侯府的仪门守着。他一进门,婆子就把他带去了荣福堂。
楚云逸几乎是两夜没睡,眼眶下一片深深的青影,疲惫且憔悴。
太夫人看他这副样子心疼极了,嘘寒问暖道:
“逸哥儿,你昨晚去哪儿了,是不是一夜没睡?”
“你一夜未归,祖母担心坏了。”
“哎,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可别自己跟自己生气。”
“”
太夫人这么一说,楚云逸才骤然想起他昨天是为什么去宸王府,又是为什么买醉。
因为十四楼和史子策他们的事,他竟然把楚千尘的这件事一时给忘了。
此刻再想起这件事,他的心情比昨天平静多了。
他明白了过来。
楚千尘虽然骂他蠢,但是她还把他当亲弟弟,所以才找人盯着他,所以宸王府的人才第一时间赶到了十四楼
楚云逸忽然之间就觉得豁然开朗了,在心里对自己说,祖母与父亲明显靠不住,楚云沐那小子又是个五岁的小屁孩,楚千尘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他要是不争气,楚千尘没个依靠,多可怜啊。
楚千尘之所以对他说那些话是在使激将法,是因为怒其不争吧。没错,一定是这样!
楚云逸振奋起了精神。
太夫人还在唠叨着,话题转到了姜姨娘身上:“哎,你姨娘那边你就别管了。祖母知道你孝顺,可这事是上一辈的事,一切等你父亲从西北回来再说吧。”
“再过几天国子监就要开学了,这才是要紧事。为了我们楚家的荣耀,你应该好好准备,让别人看看我们楚家的儿孙个个都是英才。”
“逸哥儿,别着眼于眼前。只要你出息了,你姨娘也能母凭子贵,与有荣焉。”
太夫人谆谆叮嘱了一番,可楚云逸只觉得讽刺,突然开口打断了太夫人:“父亲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楚家有什么荣耀可言?”
太夫人:“”
太夫人脸色一僵,觉得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坏。
王嬷嬷赶忙打圆场,劝了一句:“大少爷,您这么说可就伤了太夫人的心了,太夫人一番苦心还不是都为了楚家,为了大少爷您。”
楚云逸根本不在意太夫人什么脸色。
曾经他以为慈爱的祖母早在皇帝那道赐婚圣旨下到侯府后,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这样的楚家是不会让楚千尘感到荣耀的,不过没关系,她还有自己这个弟弟,他会让她倍感荣耀的。
楚云逸忽然就觉得自己身负重担。
楚云逸那张俊逸的面庞变得张扬了起来,眉目生辉。
“祖母,我会好好念书的。”楚云逸说道。
就算太夫人方才有些不悦,听到楚云逸此刻这么说,那丁点的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太夫人笑道:“逸哥儿,你心里有数就好。”
楚云逸是太夫人的长孙,她对这个长孙是真的疼爱,说到底,将来无论是哪个孙子继承爵位,对于太夫人来说,没什么区别。
楚云逸只要出息,无论是否继承爵位,对于楚家都是锦上添花,不像这姑娘家,能攀上一门好亲事也就罢了,否则就像楚千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连累到楚家已经是万幸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进来了,禀道:“太夫人,长安侯府的史公子和其他几位公子来了,就在府外候着,请大少爷出去玩。”
太夫人一听是长安侯府,顿时眉开眼笑,笑道:“逸哥儿,你不用陪我,赶紧去吧。”
她想着与长安侯公子一起的其他几位公子肯定也都是出身勋贵府邸的,年轻人平日里一起多玩玩,才能有交情,楚云逸自然是要去的。
楚云逸嘴角泛出一丝冷笑,随口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荣福堂。
当他走出内仪门时,他的贴身小厮就候在门外等着他,不太确定地问道:“大少爷,您真的打算去?”
楚云逸负手前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为什么”不去!!
他本来是打算这么说的,琢磨着一定要去把史子策与易城他们狠狠揍上一顿,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算计自己。
可话说了一半,楚云逸又迟疑了,想起了楚千尘说的那些话,尤其是“真蠢”这两个字更像是刀子似的捅了他一刀又一刀。
他要是去了,肯定又会被楚千尘骂蠢了。
楚云逸又改口道:“算了,你出去跟他们说,就说我醉了还没醒。”
楚云逸压下火气后,就想明白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明知道史子策他们肯定还在算计他,他还自己非要往坑里跳,那就是蠢。
要是传到楚千尘耳里,肯定会觉得他就跟楚云沐这小屁孩似的。
“还有,让人备马。”楚云逸又补充了一句。
小厮听出楚云逸应该是打算去别处,连忙应命,赶紧往大门方向跑去。
楚云逸慢悠悠地负手前行,等他来到外仪门时,马房的人已经给他备好了马。
楚云逸上了马,他打算去一趟穆国公府,可他才出侯府,就见侯府大门外聚集着五六个骑在马上的公子哥,楚云逸的小厮正在好声好气地跟他们说话。
史子策一眼就看到了从角门出来的楚云逸,阴阳怪气地问道:“楚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云逸的小厮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家公子怎么快就出来了。
楚云逸扫了史子策等人一眼,懒得理会他们,置若罔闻地策马前行。
史子策看着楚云逸就这么骑马离开,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一夹马腹,马鞭重重地抽了两下,朝楚云逸追了上去,与其他几人一起拦住了楚云逸。
易城阴阳怪气地说道:“楚兄,你装作没看到我们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醉了没醒吗?”史子策接口道。
楚云逸的小厮刚才还煞有其事地跟他们说楚云逸“宿醉还没醒”,史子策也信了,不想,楚云逸却从侯府出来了,形容间根本没半点宿醉的样子。
史子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他与易城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浮现同样的想法:难道说楚云逸知道了?
如果是昨天醉醺醺的时候,楚云逸也许注意不到这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但现在楚云逸有了提防,自然是没漏掉这些个细节,心里嘲讽地笑了。
楚云逸懒懒道:“是没醒啊,要是我酒醒了,你们还能追上我?”
说这句话时,他自信满满点抬了抬下巴,既嚣张又张扬,桀骜不驯。
“”
史子策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楚云逸是有这个资格骄傲的,他读书不怎样,但骑射和马球在他们中间都是佼佼者。
史子策紧紧地紧紧地攥着马球,嘴角的笑意早就僵住了,越来越觉得楚云逸可能是知道了。
昨天意外让楚云逸逃过一劫,史子策本来想着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挑动楚云逸跟他们去跑马,让他惊马断了他的腿。
只要楚云逸伤了腿,顶替他的人肯定就会是自己。
史子策眼神阴鸷。
楚云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子罢了,还敢跟他抢名额。
原本家里都打点好了,偏偏自己第一天的武试没进前十名,国子监那边又必须保楚云逸,就只能把自己给刷掉了。
距离国子监开学只有三天了,快要来不及了。
如果楚云逸真的知道了,那么他现在已经有了防备心,自己再想下套就难了。
看着史子策阴晴不定的脸色,楚云逸勾出一个讥诮的笑。
哼,他就是不进他们的套,他就是让史子策求而不得,等他过几天进了国子监读书,活活气死他史子策最好。
“你们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楚云逸一夹马腹,从史子策的身旁策马驶过,英姿飒爽,颇有种一骑绝尘的傲气。
史子策下意识地调转马首,望着楚云逸渐行渐远的背影,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围的易城等人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僵硬。
他们这些人一向是以史子策马首是瞻,见他不悦,都有些忐忑。
其中一人给易城使着眼色,于是易城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子策兄,我昨晚好像在十四楼见到了阿思。”
另一个少年随口道:“靖勇伯府的孟铭思?”口气颇为不屑。
史子策微微蹙眉,听到孟铭思这个名字,就不太高兴。
易城接着道:“孟铭思仗着有康鸿达的宠爱,之前全然不把子策兄你放在眼里,昨晚我看他心情很糟,不知道是不是被康鸿达厌了?”
他知道史子策与孟铭思一向不对付,之前的马球比赛,孟铭思从康鸿达那里借了人,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还嘲笑了史子策一番,史子策气得不轻,说早晚要教训教训孟铭思。
易城现在说孟铭思被康鸿达厌弃这件事,也是想让史子策高兴一下。
史子策果然舒展了眉头,嘲讽地勾了下嘴角,“以色侍人罢了,长久不了的。”
易城点了点头,想说楚云逸凭借宸王小舅子的身份也得意不了几天,恰好另一个三角眼的少年抢先一步道:“说来,我昨晚好像看到康鸿达的小厮好像找侍女打听过楚云逸。”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猜出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再次面面相看,其中一人讷讷道:“康鸿达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少年们微微瞪大了眼,全都静了一静。
时间似乎停驻了一瞬。
“哈哈哈!”史子策率先笑了出来,笑得肆无忌惮,笑得幸灾乐祸。
“这个好。”史子策抚掌道,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心里恶毒地想着:楚云逸还敢跟他争,哈哈,他不过是个早晚雌伏在别人身下的玩物罢了?!
史子策之前还觉得昨晚拉楚云逸去十四楼功亏一篑,现在想来倒是阴错阳差地让楚云逸入了康鸿达的眼了。
想着,他心里的火泄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