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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应酬之后,各回各家。
金璐把温念白送到了明月居,有些担心地看着越靠近明月居越沉默的好友。
“喂,你和陆大夫没什么事吧?”
温念白下了车,撩了下头发,笑得随意:“没事。”
金璐看着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体贴地抱了抱她:“好,我走了,你别关机了,陆大夫估计找你找疯了,你有事给我电话。”
温念白这次是真的笑了笑:“嗯!”
有人真心关心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送走了金璐,她看着六楼自家亮着灯窗,好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才坐电梯上了楼。
今天在酒店这种收场,她还真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陆明思,一会少不得要吵架了。
可这事儿她占理,没有什么愧疚的!
到了门口,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钥匙开门。
但是,钥匙插进了门孔,拧了好一会,却没有传来熟悉的“咔哒”开门声。
温念白有些不敢置信地又拧了好几下。
她终于确信,大门反锁了,她被直接锁在了自己家大门外?
真是哔了狗了。
小区花园里,此刻已经只剩下两三个遛狗的人。
温念白坐在花坛边,死盯着自家亮灯的窗口,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忍耐下怒气,开了手机,把电话给拨了出去。
“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忙。”
她不信邪地继续又打了好几次,结果相同,还是次次被挂断。
温念白捏着手机,心里一片混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明思值班,在做手术中?
还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他妈还没有走,把他电话给扣了?
她纠结又担心,片刻后,温念白忽然想起什么,忙点开微信,果然里面有好些陆明思发过来的信息。
她一条条点开那些未读信息。
“你脑子有问题吗,怎么能这样对我妈?!”
“温念白,你二十八岁的人了,不是八岁,这样做事不觉得太不成熟了吗!”
“你去哪里了?接电话!”
“你到底怎么想的,现在我们的事怎么办?”
“”
“念白,你不要这样,接电话好吗,我很担心你。”
“。”
从愤怒的责备,到最后的软语温言,看得温念白从愤怒得想砸手机,到慢慢地平静下来。
也许,她今天的反应是太激烈了点。
微信里最后一条陆明思的未读信息是一条语音,看时间大概是她和金璐陪着柏苍和唐幕应酬的那段时间。
也就是她当着柏苍的面挂了电话,关了手机之后。
“念白,你一直不接电话,我妈退房住家里来了,我觉得最好。”陆明思的声音犹豫了一会。
“最好在我妈走之前,你们不要撞上,等你们彼此都气消了再说,所以你这几天要不先在外头宾馆或者朋友那里将就几天?”
说完之后,他仿佛又有些焦急地补充了一句:“这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打算,你别往心里去!”
温念白听完这些话,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怔怔地抬头看着自家的窗口,原本的愤怒都消散,一颗心却像是泡在冰凉的水里。
其实在打不开门之后,她就已经怀疑陈玉在房子里。
所以她理智地没有去敲门,而是下楼给陆明思打电话。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和陈玉碰面,激化矛盾。
但确认了陆明思把她锁在自家门外,不让她进门的时候,她的心却还是不可自已地酸涩而抽痛。
温念白再次看了眼窗口的灯光,那灯原本是她和陆明思去亲自选的,挑了温柔的浅浅暖黄。
可这一次再看,窗口一贯温柔的光,去让自己觉得有点心冷。
她低头讥诮地笑了笑,起身向小区外走去,顺便拨通了金璐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金璐熟悉的声音想起来的时候,温念白莫名其妙地眼圈泛红:“喂,我今晚能睡你那不?”
“我艹他大爷的,那他妈也是你的房子,上个月陆明思才住进去,现在那死老太婆倒把负责月供的你赶出来了?”金璐简直想要冲到明月居去打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温念白窝在软软的布艺沙发里,揉着一跳一跳发胀的太阳穴:“说实话,我也不想看见他妈那张脸。”
金璐怒其不争地指着她骂:“这时候了,你还在给陆明思说话,有没有搞错!”
温念白愣了一下,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分手!必须分手!”
金璐却顿住了,看着她摇起了头:“你舍得?你从大一就暗恋他,到他博士毕业,你都工作好几年了才敢在他来深市后告白。”
陆明思就是温念白心里的白月光,照耀了她最美好的学生时代。
温念白默默地盯着杯子。
是,她是从大一就暗恋比她大一岁的陆明思,那个长得温文尔雅的俊秀大男孩儿,教养极好,把学校各种奖学金拿遍,还连任学生会主席。
而她不过是寻常女孩,为了接近他,削尖脑袋也就是在学生会混了个小小干事。
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屁股后头干活,以学妹的身份也好多看他一眼,多相处一会。
如果不是陆明思博士毕业选择来了深市港大医院,她其实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他有除了学长学妹之外的关系。
“我不知道他妈是那样子的那种女人的家教怎么养出思明这样的人呢?歹竹出好笋?”温念白低低吐出一口气,猛地灌了一口热水。
仿佛那样就能把她又凉又躁的心情给压下去。
看着她那模样,金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不舍得!”
“但你可得想好了,陆思明那个势力泼辣的妈,心眼多得很,你就算嫁过去有的是苦头吃,到时候坐月子她能把你整得抑郁跳楼,你信么?”
金璐的警告,让温念白一愣,她到底混社会也有些年了,这会子一琢磨,忽然回过味来。
她忍不住蹙眉:“等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陆思明他妈可能是故意的。”
现在想想,那陈玉再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领导夫人,大庭广众下如此出言低俗地侮辱人
陈玉未必没有故意当着陆明思面就激怒她的意图。
她沉不住气泼了陈玉一脸水,确实只会让陆明思难做人,也让陈玉得了逞。
陈玉从此更有底气反对她和陆明思在一起了。
温念白搁下杯子,把脸埋进抱枕里,叹气:“我大概是中了奸计了”
金璐拍了她后脑门一把,嫌弃地道:“行了,瞧你这点出息,你这青丘狐狸道行太差,不是黑山老妖的对手,得,这几天就住我这里吧!”
温念白闷闷地从抱枕里歪出一张脸来,抓着金璐的爪子蹭了蹭:“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咿——肉麻!”
金璐做出打寒颤的样子,却趁机捏了一把她小腰:“就你这样缺乏性生活的老处女才会把自己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都跟自己肖想多年的男人住一块了,还没开荤!说什么把最美好的留到洞房花烛夜。
“嫁人前不验货,你也不怕他外强中干,到时候靠伟x撑场子!”
温念白被她捏的一哆嗦,也反身扑上去把手往金璐的衣服里伸:“可不是谁都跟你这吸血女妖一样最擅长的采阳补阴,来让我这没道行的蹭蹭你的妖气呗。”
两人打大学就是一个宿舍的闺蜜,气质截然不同,却气场相合得不得了,闹起来也是口无遮拦。
不过这么一闹,温念白暂时也把糟心事都扔脑后去了。
两人正闹着,金璐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哔”地叫了一声。
金璐坐起来,伸手捞过手机一看,挑了下眉:“啧,这位大爷的效率不一般,这个点还给我发资料。”
温念白顶着一头被薅成鸡窝的头发坐起来,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
金璐把手机屏幕朝着她大脸一晃:“瞅着没,柏苍大爷给我发的资料,让你翻译个样给他看。”
温念白一听到金主的名字,瞬间精神地坐了起来:“这么说,这单是成了,他要用我?”
柏苍这一单活报价不菲,她很想拿下的。
金璐把手机扔给她:“别太放心了,他是个挑剔的主,你可得小心伺候得金主恩客高高兴兴地,才能常光顾你!银子要落袋为安!”
说着,她拿胳膊撞了撞下温念白胸口,一脸老鸨样:“再说了,这恩客虽然难伺候些,可样子身材都是好的,也算便宜你了!”
温念白一边翻着手机里的资料,一边朝金璐翻白眼:“是,老鸨子,小人必定给恩客留个好印象!”
还恩客,这是当她青楼出来卖的?!
金璐看着她打起精神的样,感叹:“还好,还能保持见钱眼开的本性,说明你还没有被陆家那只黑山老妖打倒。”
温念白漂亮的杏仁眼笑成两道弯月亮,无奈又讥诮:“房贷社畜,没男人也许可以,没有钱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她这样负债的社畜,连为情伤怀的时间都要挤时间啊。
不过也好,省得她去想陆思明和他妈那一摊子破事儿。
“叮铃!”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金璐捋了把同样蓬乱的头发,爬起来开门,不悦地嘀咕:“谁呀,大半夜的叫魂呢?”